第14章 跑酷美妇(1)
花美丽：“周先生，咱们不绕弯子，直接聊吧，您为什么愿意干这事？”周姓男人：“挣钱。”花美丽：“您想要多少？”周姓男人吭哧着：“嗯，嗯低于十万不干。”花美丽心里有了数，知道要得少的比要得多的更不靠谱。花美丽：“明白了。周先生，您要想游泳就游一会儿吧。”周姓男人：“我不会凫水。”花美丽：“我的意思是，咱们今天就聊到这里吧。”周姓男人愣住：“这就完了？”花美丽：“完了。回头我让中介通知您。”周姓男人：“那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啊？”花美丽：“您现在就要答案的话，那就是不行。不瞒您说，您要得太少了。您还不懂行市，我不敢跟您做这个买卖。”周姓男人：“要得少不好吗？”花美丽：“一架火箭三百块钱卖给你，你敢要吗？”周姓男人：“这是一回事吗？”花美丽：“一回事。”
周姓男人站起来沮丧地要走，但又不甘心，于是走向泳池，自己念叨：“门票老贵的，怎么着也得泡个澡！”花美丽听着皱了皱眉头，却忽然听见身后扑通一声，接着周姓男人发出一声大叫“救命！”花美丽回头一看，大吃一惊周姓男人掉进了深水区，胡乱扑通，大喊救命，一口水呛住了他的喉咙，挣扎了几下沉了下去。花美丽站起来大叫：“琼斯！琼斯！救生员！救生员！”琼斯游向出事地点，花美丽也一跃入水。花美丽、琼斯和救生员捞起周姓男人，把他往岸上托。琼斯问花美丽：“什么情况？他是要自杀还是要游泳？”花美丽：“泡澡，他是想泡澡。”
岸边，周姓男人直挺挺地躺在岸边。救生员对其进行压胸、按人中等急救动作。花美丽和琼斯紧紧地手握着手，眼巴巴看着，生怕抢救失败。花美丽着急，对救生员：“人工呼吸！你对他人工呼吸啊！”救生员：“别嚷嚷！还不到那一步！”“噗”地一下，周姓男人终于吐出一口水来。花美丽：“活了！活了！”说着一把抱住琼斯，两人紧紧拥抱。花美丽：“哎哟我天！咱俩真是命大啊。”
岸边，周姓男人走后恢复了平静。一顿折腾后，时针已指向三点。遮阳伞下，花美丽和琼斯惊魂甫定相互后怕地看着。花美丽：“要刚才呛死他，咱俩现在就是坐在局子里。”
琼斯：“来高档游泳馆来对了，救生员靠谱儿！”花美丽：“什么来对了，就不该来游泳池谈这事儿！”琼斯：“我不是想让你看清男人的真面目嘛！我第一次干这事，我也怕受骗啊。”花美丽：“我怎么心里有点慌啊，没着没落的，剩下那俩咱就先别会晤了吧。”琼斯：“那哪儿行，都约好了！”花美丽：“就是约好了也有不可抗力这一条啊。咱们启动不可抗力条款吧。”琼斯：“别那么没定力！咱俩要是落水才算是不可抗力。哎花姐，没见你怵过什么啊？”花美丽：“我只要心里发慌，事就准出岔子！”琼斯：“你这叫疑神疑鬼，光天化日的能出什么岔子！”
花美丽：“等下一个来了，我一定先问他会不会游泳！”这时忽然他们耳边响起一声问候：“你们好！”花美丽浑身吓得一哆嗦，转头看，一个男人已经大步流星走到他们跟前。双方互相做过介绍，琼斯说：“你们先聊，我下去游一会儿。”起身一头扎进水里，出水入水的瞬间观察着岸边花美丽和钱姓男人的情况。
花美丽还心有余悸，问：“钱先生，您会游泳吗？”钱姓男人一愣：“会。我后海长大的，那里的鸭子都认识我。”花美丽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钱姓男人疑惑：“怪不得选这儿见，难道咱们这事儿跟游泳跟水啥的还有关系？”花美丽：“那倒不是。咱开诚布公吧，钱先生，这事您想要多少钱？”钱姓男人：“一百万，税后。”花美丽瞪大眼睛望着钱姓男人：“钱先生，您真是没亏待您‘钱’这个姓啊。”钱先生：“我还没说完呢，三年中间咱俩尽量不见面，但如果有事要见，每见一次你得向我支付至少一千元人民币。特殊情况另议。”
花美丽：“价钱还有得商量吗？”钱姓男人：“我如果只要你十万，你敢跟我做这交易吗？”花美丽：“不敢。”钱姓男人：“对啊。一分钱一分货。我是个优秀男人，找着我你就算找对人了。”花美丽：“找对人钱也得合适不是？”钱姓男人：“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你遇见我就是螺丝遇见了螺母，能成，你就已经赚大发了。说实在的，要不是买彩票我落下了亏空，这好事也轮不到你头上。所以，价钱方面没得商量。”
花美丽惊讶：“你赌博？”钱姓男人：“不是赌博，是博彩，国家允许的。这是一种关于概率的艺术。很多人误解了博彩。”花美丽：“不就是投小头赚大头嘛，我懂。”钱姓男人：“今儿我不想跟你探讨博彩。但我也必须告诉你，如果咱们交易达成，还得定一条特殊协议，那就是我以后博彩博成亿万富翁，你不能来跟我分钱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因此我不能不防。”花美丽：“合着要成了，你是要拿我给你的钱去赌啊？”
钱姓男人：“再提醒您一下，不是赌，是博彩，国家允许的。”花美丽：“那可不行！国家允许，我不允许！”钱姓男人拧巴了：“你谁啊你不允许？！”花美丽：“我是甲方啊！”钱姓男人：“这事没甲方乙方，就男方女方！你瞧上我那北京户口，我瞧上你这点小钱，两者一换，你情我愿，然后都该干嘛干嘛去！你管我怎么花呢！”
花美丽：“说得轻巧！那你要再赔个底儿朝天怎么办？”钱姓男人：“是赔是赚是我自己的命，跟你没关系，你操的哪门子心啊？！”花美丽：“咱结婚是假的，可那证儿是真的吧！要万一你赌红了眼讹我呢？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啊？”钱姓男人不说话，盯着花美丽。花美丽以为对方听进去了，真诚地苦口婆心：“我劝你啊，别博彩了，下死力博彩的最后都挂彩了，那博不出个好歹，正经过日子比什么都强。我看你还听进去了，好多人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劝，俗话说啊，听人一句劝，一辈子吃饱饭”
钱姓男人越听越上火，终于忍不住了：“花女士！你不但低估了我博彩的智商，你还侮辱了我的人格，嘲笑了我的人生，打击了我的事业，我们博彩的最重视口彩，你一口一个挂彩，我再好的气场也被你说破了我，我你，你”说着说着气往上涌，忽然捂着胸口弓着腰上气不接下气。花美丽莫名其妙束手无策，纳闷地问：“什么情况啊这是？至于气成这样吗？”对游泳池喊琼斯：“琼斯，什么情况啊这是？”琼斯头探出水面的时候听到花美丽叫唤，急忙往岸边游，游上岸跑过来时，钱姓男人已经蜷缩成一团，冒了一额头的汗。花美丽挓挲着手，一脸焦急：“我们正谈着人生呢，他就这样了！”琼斯问钱姓男人：“钱先生，钱先生，您怎么了？”钱姓男人捂着心脏位置：“硝酸甘油片快！快！”
琼斯：“您等着！我给您买去！”钱姓男人：“快！一分钟之内没药我就销户了！”花美丽：“哎哟我天！救生员！救生员！”刚才救周姓男人的那个救生员又跑过来：“又怎么了你们？”花美丽：“你们这儿有硝酸甘油片吗？”救生员：“没有。”看到钱姓男人的状况，“赶紧的，叫救护车吧。”钱先生使劲挤出一句话：“来不及了，更衣室我衣服口袋里有。”花美丽一听，双眼圆睁，把浴巾一撂，箭步上前，一把撸下钱姓男人手腕子上的更衣室钥匙环，转身就蹿了出去，路途中见到桌子、椅子也不再躲避，而是‘噌’地就跳了过去：“哎哟我天！”
花美丽奔跑的身影引起游泳馆内一片惊呼和喝彩声。有人喊：“跑酷！妇女跑酷！”有许多人拿出手机、照相机拍照。咔嚓，咔嚓，咔嚓。花美丽奔跑的身影不断被定格。
游泳馆的男更衣室里许多男人正换衣服，花美丽长驱直入跑进来，吓得他们纷纷拿衣服挡住自己，花美丽顾不上解释，看钥匙环上的牌子，51号。花美丽在男人中间穿梭着，巡视着找51号。花美丽：“51号，51号，51号。”
一个小男孩比其他大人镇静，指点花美丽：“阿姨，51号在这里！”花美丽闻声扑到51号柜门前，但因为紧张手哆哆嗦嗦地打不开门，索性后退两步，抬右脚直踹，柜门被踹开，花美丽一把划拉起钱姓男人的衣服就跑了出去。更衣室静了下来。一个男人：“这是抢劫吗？”
花美丽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琼斯和救生员急忙找衣服里的硝酸甘油片。钱姓男人上气不接下气，花美丽也是上气不接下气。但还得鼓励钱姓男人，怕他出事：“姓钱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亿元彩票非你莫属你得撑住啊。”钱姓男人：“这还像句话！”
琼斯找到了硝酸甘油片，给钱姓男人吞了下去。钱姓男人呼吸渐渐正常。花美丽和琼斯长出了一口气。花美丽：“钱先生，用不用叫个救护车送你回家？我出钱！”
钱姓男人：“不，让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花美丽：“哎哟我天！钱先生，咱别提那事了！”钱姓男人：“不，我做事有头有尾。”花美丽：“那你可别再上火了！”钱姓男人对琼斯：“刘小姐。”琼斯也成惊弓之鸟，一哆嗦：“哎。您请讲。”钱姓男人：“我严重抗议，你很不职业，你给我找的这女方也很不职业！”
琼斯：“您批评得对。我改正。”花美丽：“您消消气儿，我也改正。”钱姓男人脸转向花美丽：“花女士，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即使我中了亿元大奖，你也找不到愿意跟你合作的人。你这事成的概率是零，因为你二！”花美丽下意识地刚要反驳，被琼斯拽了一下，赶紧改口：“哦，对，只要您能消气儿，您怎么说都成。”钱姓男人：“接下来咱们谈谈钱吧。”花美丽和琼斯一愣。琼斯：“钱先生，什么钱啊？”钱姓男人：“放心，我不会讹你们的。我的意思是，你们应该给我报销门票钱和出租车票。搭上工夫搭上一次心脏病复发，我不能再搭上钱。”
花美丽以为很多，担心地问：“多少钱啊？”钱姓男人：“门票八十块，来时出租车是三十六，共计一百一十六。”花美丽放了心，打量一下自己，身上没带钱包，琼斯身上也没带钱包。琼斯：“钱先生，钱包在更衣室，要不改天我让我助理给您送上门？”
钱姓男人：“对不起，我今天就要用这笔资金，它牵扯到我的博彩事业。”花美丽想起什么，抓起手机：“钱先生，把你账号给我，我用手机银行给你转账。八秒就到！”钱先生：“可以。你记一下我VIP账号。”
时针即将指向四点。遮阳伞下，花美丽和琼斯呆呆坐着，彻底蔫了。琼斯：“花姐，不得不说，你的感觉是对的。我现在都有点心慌了。这儿气场不对。”花美丽：“一网不捞鱼，二网不捞鱼，这第三网我是真不想捞了。琼斯，咱们动用不可抗力条款吧。”琼斯看看游泳馆里的挂钟：“好吧，我同意。我给三号打个电话，让他别来了。”拿手机拨电话，接通：“喂，戴先生您好。不知您到哪儿了，我想”戴先生：“刘小姐，对不起，我不想跟你俩见面了。”花美丽眼巴巴看着琼斯，希望琼斯能够赶紧推掉。琼斯没想到对方先提出不见，倒有些好奇了：“为什么呀？”戴先生：“为防止受骗，我下午两点就来游泳馆了，一直观察你们。”琼斯一惊，起身四下看，但游泳馆里人很多，看不清楚谁是谁。花美丽：“怎么了？”琼斯捂住手机：“三号就在游泳馆，两点他就来了！”花美丽一惊，也禁不住四下张望。琼斯松开捂住手机的手，问：“您现在在哪儿啊？”戴先生：“甭找了，我能看见你们，你们看不见我。”
琼斯：“那既然来了，怎么不出来见见啊？”戴先生：“好家伙！我敢出来吗？我可都瞧见了，前边俩男的，一个差点让你们呛死，一个差点让你们气死，我自保多福吧。拜拜了您呐。”说着挂了电话。琼斯有些恼火：“这人太贼，暗处盯着咱们呢。”花美丽：“别计较了，赶紧闪吧。”两人匆匆往外走。花美丽目不旁视，就想赶紧闪人，琼斯还不甘心，边走边四处张望：“惹了我，看他以后在婚姻界还怎么混！”
出气筒心理咨询中心，刘得意和包大同在聊。刘得意：“我万万没想到，一块银牌一百，还顶不上壶酒钱。”包大同：“二哥，心态最值钱，想得开才能走得开。”刘得意：“大同，今天你别以心理咨询师的身份，你就以田径队老朋友的身份给我出出招儿什么途径，我能弄到四十九万，只要不犯法，我就全力以赴。”包大同：“祖上没给你传下什么珍宝古玉吗？”刘得意：“我们家历代贫农。”包大同：“朋友中有趁钱的吗？”
刘得意：“大同，说句话你别介意，我朋友中最有钱的就是你。”包大同面露尴尬：“二哥，你也知道，我也是惨淡经营，拿不出这么多钱。”刘得意：“我不是向你借。我只是跟你交底儿，你不是老教育我，在心理咨询师面前不能掩饰嘛。”包大同：“外边有人欠你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