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乾坤-第三章 逐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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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雨时节,阴阳已经在冯家,准确的说是冯逐苍家呆了月余。他这些天跟着冯逐苍跑进跑出,渐渐明白了翠翠为何以那么骄傲的态度夸冯逐苍,似乎他是个天上难找地上难寻的人物。
      冯逐苍的确是个人物,就连阴阳也暗暗跳起大拇指,从心底佩服。
     
      冯家现今的产业是以绸缎纺织和种植草药为主,其他的如裁缝、药铺、染坊等相关行当也有所涉猎。算上是当朝顶尖那一级的豪富之家。
      一般讲,像这样的人家在大家长亡故前是不分家产的,管理得当的家族即使掌权的长辈故去也会重新选择一个新的“掌门人”来总管家族事业,以免辛苦创建的事业分崩离析。
      冯家也是这样,但冯纪堂为了冯逐苍破了这个例子。冯纪堂在冯逐苍十七岁的时候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先分了冯家产业的五分之一给冯逐苍,让他自己经营掌管。而冯逐苍也不负冯纪堂的期望,把这份家业管理的有声有色。
      冯纪堂有商业天赋,这是众所周知的,不仅仅是他跟着祖辈走丝路,更因为他的独到眼光。而冯逐苍似乎继承了他这个优点,有过之而无不及。
      冯家的绸缎有名,冯逐苍名下的产业虽然也顶着冯家的名号,但是在家族其他生出忌妒之心的人的排挤下,开头并不顺利:专门设计纹样的师傅被其他商户高价挖脚走了;药园也被人暗下了手脚,换了偏僻的地域,种植不了太多过于名贵的药材;在生意上自家的兄弟也诸多排挤,客户看冯纪堂在商务上并没有偏心冯逐苍,便也对冯逐苍不加理睬。一时间,冯逐苍这名下的产业竟一片萧条。
      冯家的人这个时候就劝冯纪堂收回这五分之一的产业,重新管理在家族的名下。冯纪堂没有理会,还放出话来说,这五分之一的产业就是给冯逐苍的,如果都赔了进去,将来冯家剩余的家产也还有冯逐苍的一份……
      冯逐苍就那样一直勉强支撑着名下的那些产业,维持着基本平衡的收入与开销,平平淡淡过了一年。
      一年后,大家才知道冯逐苍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反而是暗地做了很多:他派人从西域、东瀛、梵国等地聘请了当地的纹样师傅,引入了异域新的花色,而且在一年里送给青楼的鸨母和常常进出官家富户的针线婆子等人许多礼物,让她们在名下织纺新出绸缎的时候,能让花魁和各家的大小姐能第一时间穿上那面料制成的衣服,引领新的花样趋势。青楼女子争奇斗艳,那服饰十分重要,越新奇美丽能够吸引恩客的目光越好,虽然冯家其他织纺的料子也很好,但是华丽程度不及冯逐苍名下的织纺产品。冯逐苍还设计了一些以身份高贵女子为卖点的布料,那些料子花纹很繁复,色彩淡雅而不媚俗,以古诗中“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为主题,布料轻巧飘逸,引人遐思。
      所有这些努力都使冯逐苍异军突起,抢占了很多大宗生意的市场。更难得的是几个顶尖品种的纹样都是冯逐苍自己设计的。他已故的母亲就是波斯的纹样师傅,冯逐苍的血脉中对审美的那一部分也很卓越,自幼工于书画和西域语言,对很多花饰纹样都熟记于心,能把异域师傅的想法和自己的知识融会贯通,出奇制胜。
      “不仅仅是那样。”冯大补充给阴阳听“少爷不仅仅顾及到那些有钱的主顾,他也考虑到普通人家的承受能力,命人专门辟出一间织纺制作一些样子好看但是做工粗糙一些的布料,这样,很多不是极其贫困的人家也能够买的起了。不管如何,能穿上有冯家名号的布料,总是很体面的事情。”翠翠在旁边不住的点头,她在这点上对冯逐苍尤其佩服。
      “少爷厉害之处不只在纺织这一个地方呢。”翠翠接着说道“还有很多关于药园的事情。很多穷人家请不起大夫看诊,少爷就想了个法子,让手下的大夫把诊治常见病的方子都开出来,那些方子上的药也都是常见的药材,价格不高,但是疗效很好。少爷手下的药店就把那些常见药材制成粉末状,分别封装成一份儿儿,谁得了什么病都可以到店里来买,在药铺不多的地方,少爷就在方圆十里内专门雇了一个大夫给贫困人家看诊,收不到诊费的就由少爷补贴。这本来是赔钱的买卖,可却博得了很好的名声。有了好名声,看诊的人就多,收入也就多了起来,最后算帐,还是很赚。”
     
      “用钱买名声对我这样的商人是很合算的。”冯逐苍坐在椅子上听这几个人讲他的事情。今日天气晴朗,他雇了个舫船游湖,翠翠带了满篮子的点心,冯大背着酒。阴阳无所事事地跟在他身边,加上抬轿子的两个仆佣和柱儿,七个人呆在甲板上看风景,不时有青楼的船舫靠过来招徕生意,翠翠一骂又都走了。
      “名声有时候就是利润。”阴阳很赞同这一点,他看着湖上来来往往的花船,心里开始痒痒:已经很久没有找女人了。
      阴阳十四岁就晓了人事。十五岁离家闯荡江湖,在外面摸爬滚打十年有余,像这样连续一个月都没有女人来舒解欲望是从没有过的。阴阳心想再不找个人来,恐怕会憋出内伤。
      “嗯,那个,柱儿。这些花娘的价格如何?”阴阳看到远处船上有个粉红衣服的姑娘,样子漂亮,头发歪歪挽了个髻,上面插着一根玉簪,很有一番风情。
      “嘿嘿,他连老婆还没有娶呢,他怎么会知道!不像你这种粗俗浪荡惯了的人!”翠翠耳朵尖,阴阳跟柱儿咬耳朵被她听到了。她讪笑着,眼睛里面都是鄙夷。
      “我是个正常男人,当然要……”阴阳刚开口反驳便打住了,他想到了冯逐苍的腿。
      “我的腿是膝盖下才不能动的,其他的功能都正常。”冯逐苍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笑吟吟地开口。
      “……”阴阳脸腾地红了。很尴尬,很尴尬,很尴尬啊!阴阳看着大家,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
      “那个,你的腿是怎么坏的?而且我听说你离家一段时间。”阴阳找了个话题脱身。这些天听了很多,可是关于冯逐苍的腿病的问题,他倒是还不知道。
      “六岁,生了怪病。腿坏了。父亲让仆人带着我四处寻访名医,过了十年也没有起色。我十六岁那年便只好拖着这残疾的腿回了冯家。过了一年,父亲便分了家产给我,而且,他跟大家都宣布,这是他仙逝前的决定,仙逝后,剩余的家产里面还有我一份。”冯逐苍没有正面回答。
      “他把你置于危险之地啊!”阴阳听了一皱眉,这冯家家业到底多大,他心里也有了个估计,这么笔财富,眼红的人可绝不是一个两个。
      “嗯,人生在世,波折是难免的。”冯逐苍打开一包点心,冲阴阳招招手,阴阳闻着味道就过去了。
      “阴阳,你很像那个啊!”翠翠在身后比了个狗狗的样子,阴阳瞪了他一眼,也没有说话,一个劲儿地往嘴里面塞东西。
      刚才冯逐苍回避了他的问题。阴阳心里面很明白,他才不相信冯逐苍这样的人会相信怪病这类的说法。既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可能说明眼下人多嘴杂,不方便。这些人里面也有别人的眼线吗?阴阳盯着湖面,觉得自己以后问问题还是该在和冯逐苍独处的时候比较好……
     
      阴阳站在青楼的门口,恍如隔世。上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了?上次去的是怡芳院吧,这桂香坊是上上次来的。这出来进去的姑娘都不怎么眼熟了,门口的龟公倒是有几分印象,那一口暴牙是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过最难看、最夸张的。
      “哎哟,爷,您这是多久没有来了,姑娘们都想死您了。”那龟公看着穿戴一新的阴阳,赶忙上前招呼,边说话还边从口里面喷着吐沫星子。
      “嗯。”阴阳想起来了,这个龟公的口臭也是最厉害的,上次险些被熏晕过去。那时候自己穿得很一般,实在一般:粗布裤子,短衣襟,利落但是看上去就是个没有多少钱的主儿。这桂香坊又是这城里一流的青楼,这龟公气派大得很,非要阴阳把银子掏出来看一眼才肯放进去。好不容易进去了,刚摸上姑娘的床,还没有亲热够,就被姑娘踹了下来。
      “五两!五两你就想一夜啊!上巷子里面去吧!姑奶奶我这里可不伺候!”那姐儿刚和阴阳温存完了便无礼撒泼,拿了阴阳的银子把阴阳往外面赶。阴阳也没有言语,反正自己事情也办完了,那姑娘家也都不是自己原意做这个行当,早日攒完钱从良的心态他很理解……
      阴阳想着想着就被龟公让了进去。今天阴阳带的钱也不多:三十两。虽说贫穷人家可以生活几年,但是在这个销金窟里面可也就买个姐儿的一两夜,那还不是最好的。阴阳今天是身上穿的不错。他给冯逐苍做事情,身上的料子自然也是冯家的,冯逐苍对下人很大方,给他、翠翠、柱儿和冯大的料子都是上好的,其他六个仆佣的衣裳也是细布的面料儿。
     
      “公子,您可来了。你们家芳芳想您想得都不行了。”鸨母风一般飘过来,嘴巴甜得流蜜。这些老鸨,见谁都先攀熟人、叫常客,找个姑娘就说是老相好给你塞过来。果不其然,马上老鸨身边就冒出来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拉着阴阳坐在大堂一张桌子旁。
      “公子,您怎么不常来看芳芳呢?人家等您等得好心焦。”芳芳姑娘扯着细嗓子喊。这大堂里面人多,都是来寻花问柳的男人,周围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你怎么个想我,想我什么地方?”阴阳用手指抬起芳芳的下巴仔细端详。不错,自从两年前给宋家镖局护标完,自己再也没有过这么些钱见如此标致的姑娘。
      “想您的温柔,想您的英俊。”芳芳斟了杯酒给阴阳。
      嘿嘿,阴阳听着这话很入耳。阴阳的确很英俊。
      “王员外,人家就是想您的英俊!”阴阳听着不远处也传来一句这样的话。
      咦?今天怎么都是俊朗男子来寻芳?阴阳冲着说话的声音往那边看了去,想知道到底谁那么英俊让那姐儿如此娇媚地撒娇。
      这一看不要紧,阴阳差点气吐血。那哪里是什么英俊的少年!分明就是一个脑满肠肥的糟老头子。那个家伙一只手搂着姑娘的腰,一只手伸进姑娘的裙子……
      哼哼,原来,男人是可以这样英俊的。阴阳感叹,自己落魄的时候再英俊也没有姑娘称赞,自己怎么就一直没有注意到。
      还是有钱好啊!
      “公子,您喝啊!”芳芳又给阴阳斟了杯酒。阴阳握住姑娘的小手把酒干了进去。
      “芳芳,你……”阴阳刚想说两句温存话儿,就被别人打断了。
      “这不是冯逐苍那小子的护卫吗?”几个公子哥儿把阴阳围住了。阴阳的兴头被打断了,有些气恼。
      “你们谁啊?”阴阳横了几人一眼。
      “吆~~这不是钱家当铺的少东、王家饭庄的大少爷、赵老爷的三公子吗!”芳芳站起来跟几个公子哥调笑,顺便也把他们介绍了一下,免了阴阳和他们开始的僵持。
      这芳芳姑娘还真不错。阴阳暗暗点头,圆场儿打得好,毕竟自己的身份是冯逐苍的护卫,若是惹了事端,自己虽可脱身,反而是给冯逐苍平添麻烦。
      “几位公子有何见教?”阴阳起身拱拱手。
      “嘿嘿,谁敢给冯逐苍的人见教啊!”那为首的钱少东把扇子挑了芳芳的下巴一下“芳芳姑娘依然那么标致。”转过头接着跟阴阳说“怎么,冯逐苍无法让你满足,出来打野食儿,小心让他知道你“护卫”的职位不保。”
      “在下不明白你什么意思?”阴阳知道他意有所指,但想装糊涂。冯逐苍那般人物,怎能让这种市井之徒诋毁。
      “装什么啊!这城里谁不知道冯逐苍是个好男色的,喜欢被男人上,当初被周麟甩了后,还要死要活的翘起屁股等着周麟干。”王少爷说得更加露骨。
      “是啊,听周麟说,那冯逐苍的后庭可是紧窒的很,比这姐儿们还销魂。”赵三公子补充道,说罢几个人笑做一团。
      阴阳脸色沉了下来,转头看了身边的芳芳一眼。芳芳见他瞅自己,估摸出是想向她求证,便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同意冯逐苍好男色,还是和那个叫周麟的人真的有关系,抑或两者都是。
      “看你身子这般强壮,想那冯逐苍残废之人必定受不住你,你每夜和他几回?他叫床的声音好不好听啊?是你一个人来,还是冯逐苍那园子里的男人都上,啊?哈哈哈哈哈……”几个人越说言语越龌龊,最后哄笑了起来。
      “公子……”芳芳手里被塞进五两银子。她看着阴阳走了出去,转头再看正在哄笑的那几个,心说甭管冯逐苍到底是什么人,那人如此财势想要你们死还不容易,真是自不量力啊……
     
      “少爷呢?”阴阳一回到竹园就问翠翠。屋子里面没有人。
      “你今天屁股被火烧了?怎么猴儿急猴儿急的。少爷在浴室里面洗澡,柱儿伺候着呢!”翠翠看阴阳一付阴沉的样子,想不出这平日一脸不正经的人也有如此严肃的时候。
      “没有你的事情。”阴阳头也不回地就冲浴室去了。
      当初冯纪堂把竹园给冯逐苍还有一个原因:这竹园里面有温泉。那丛丛翠竹后面有个温泉池,水从地下涌上来,温度比人体高一些,不烫,据说还有药用的功效。本来那池子周围都是花草,后来给冯逐苍住后,那花草都被清除了,池子外面修了竹屋,屋子里面也用竹子做了个池子状的东西,放到温泉池里面,挡了淤泥石子,还能漏进水,一头流进,一头流出。人泡进去很是舒服。冯逐苍腿不好使,他便每天来这里泡上一个时辰,身边放本书或帐本,一边看一边泡温泉休息。柱儿就在旁伺候着。
     
      “柱儿,你出去,我伺候少爷。”阴阳进了浴室,看柱儿正给冯逐苍擦背。
      “阴阳,你出去啦,今天晚饭时候少爷还找你呢!”柱儿看着阴阳进来忙打招呼。
      冯逐苍看看阴阳的脸色,感觉是有话要说,便吩咐柱儿先出去。
      “有事情么?”冯逐苍放下手里的帐册。
      “我还没有见过你沐浴的样子,今天晚上我帮你擦身吧。”阴阳把外罩和内褂都脱了,就穿着一条白色的内裤,手里拿了柱儿刚刚放下的手巾冲冯逐苍走了过去。
      “使力气、用武功你行,这些勤杂劳务活儿我想你是从来没有做过,柱儿出去了,我自己来吧。”冯逐苍看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也没有追问,想接过阴阳手里的手巾。
      “你老老实实地让我伺候吧!”阴阳没有给他,把手巾洇湿了便往冯逐苍的后背擦去。
      冯逐苍的后背竟然不像他想的那般瘦弱,反而也是结实有力。阴阳的手在上面游走,意识到这个男人很多地方都不想别人想象的那么简单,当然,这个别人也包括自己。他自己的传闻他自己肯定知道,竹园里的人,像翠翠,肯定也听的比谁都多。可没有人跟自己说过……
      想着想着,阴阳不由自嘲了下。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是当人家的护卫,怎么还指望人家掏心掏肺不成?人家是主子,自己是奴仆!
      “你心事重重。”冯逐苍说,阴阳的力气很大,擦到背上他不禁一咧嘴。
      “少爷,对不起!”阴阳把手巾从背上拿下来,往擦过的地方拂上些温泉水。让冯逐苍背靠着竹池的边缘半躺好,一手扶住冯逐苍的肩膀,另一只手开始擦拭身前的皮肤。
      冯逐苍瘫了多年了,可是小腿和常人一样,完全没有萎缩的迹象。冯纪堂从京师请了前朝的御医,每天午饭后都给冯逐苍的腿按摩,平日也常拿药水泡,所以看上去只是像不怎么锻炼的样子,而不是瘫痪。
      冯逐苍平日都是坐着,不过如果他能站起来,想必和自己一般高吧!冯逐苍的身材很好,虽比自己瘦些,可是匀称,皮肤松紧有度。阴阳边想边擦拭着冯逐苍的腿,从小腿到大腿,很缓慢,很小心。如同一个爱财的老头擦拭珍藏古董上的浮灰一样,动作温柔而体贴。
      浴室里的温度似乎升高了,阴阳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他摸摸额头,都是汗。再摸摸胸膛上,也都是。他抬头看了眼冯逐苍,冯逐苍正好也抬眼看他,两个人的目光一撞,阴阳自然而然地把目光挪开了。
      咦?自己怎么把目光挪开了?阴阳感觉自己有些奇怪,平定了下心神。继续擦拭冯逐苍的腿,擦到了大腿根部阴阳便停了手,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果、果然没有看错,阴阳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红,那冯逐苍的分身似乎肿胀了起来。
      “你……”阴阳抬头看冯逐苍。
      雾气氤氲中,冯逐苍的面孔也浮上淡红。阴阳平日便觉得冯逐苍很英俊了,此刻,许是冯逐苍泡在温泉中的缘故,那坚毅的嘴唇异样的红润,蓝色的眸子盯着阴阳,让阴阳仿若沉浸在一片幽深海域之中,不可自拔。
      “我说过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你那么暧昧的擦拭我的身体,我有反映也是正常的。”冯逐苍开口,声音一如平常,但听在阴阳的耳朵里面,比平日的悠扬又多了一些韵味。
     
      “我怎么暧昧了,你说!”阴阳把自己的脸移近冯逐苍。他发觉冯逐苍的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冯逐苍泡温泉的时候,喜欢放一些有淡雅气味的草叶进去,不像花朵的味道那般浓郁,是很清冽的气味,和皮肤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洁净而清爽。
      一个成熟男子的气息!阴阳不自觉地低头,把鼻子贴近冯逐苍的肩膀,呼吸着那种让他有些着迷的气息,长这么大,阴阳意识到自己第一次为了一个成年男子的味道沉迷,那是种带着活力的感觉,奇怪地出现在一个残废的人的身上。
      “你的手现在就很暧昧。”冯逐苍的语气还是很平静,可是嗓音有些沙哑了。
      阴阳从失神中猛醒,低头,发现刚才自己擦拭冯逐苍大腿的那只手竟然覆上了冯逐苍的分身,还慢慢地抚摸那分身,使那分身变得更硬了。
      “啊,我……”阴阳吓了一跳,马上收回那只手,抬头想解释一下。
      “我知道你是无心的。”冯逐苍比阴阳更早地说出了阴阳想说的话。
      阴阳没有听清冯逐苍在说什么,他眼里只看到冯逐苍的嘴轻轻地张口,然后合拢,然后再张口,然后再合拢……那双幽蓝的眼眸透过雾气望着自己,如夜空下的海面,平静而美丽。阴阳看着冯逐苍这模样,便把自己的头凑了过去。
      吻住了冯逐苍。
      阴阳一只手用力地搂着冯逐苍的肩膀,吻着他,把舌头也伸了进去,挑沾着冯逐苍嘴里的津液,另一只手重又覆上了冯逐苍的分身,上下套弄着。
      冯逐苍想要推开阴阳,可阴阳紧紧搂着冯逐苍,不让冯逐苍的胳膊挪动。他抱着冯逐苍那结实的身躯,让它和自己几近光裸的身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嗯……唔……啊,啊~~”冯逐苍的分身禁不住阴阳一再揉搓套弄,在那快速摩擦的刺激下,冯逐苍忍耐不住便射了出来。
      “呼……呼……”阴阳放开冯逐苍的嘴唇,喘着粗气,看着冯逐苍的脸。冯逐苍的气息也不均匀,加上刚刚释放了自己的欲望,脸上竟添了一股情欲,眼睛的色泽深沉了下去。
      “周麟是谁?”阴阳冲口而出问了这句话,问完他就想打自己一个嘴巴。问这个问题干什么,自己又不是冯逐苍的老婆,丈夫出外寻花问柳还要捉奸拿双不成?刚刚还一付欲求不满地样子吻了冯逐苍。
      “柱儿,进来,伺候我回去。”冯逐苍听到那个名字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一把推开阴阳,大声喊柱儿。
      柱儿一直在外面候着,听着主子喊他,忙不迭跑进来,给冯逐苍更衣,背着冯逐苍回主屋去了。
      留下一个发呆的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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