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恶魔弟弟-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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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傻傻地看着他,看着他半眯着眼一脸温柔地吻我。他长得真好看。
      他的吻和棣真是不可同日而语,棣吻我时没一会便咬上了,而颜箴带给我的却是极尽的温柔和享受。如果棣能学到他的一半就好……我在干什么?他在干什么??他怎么能亲我呢我也怎么就让他亲?
      等等,我怎么觉得不对?我怎么觉得他虽然在亲我,给我的感觉却是透过我亲别人?
      果然,亲到最后,他喃喃地叫着:“子重。”
      不知为什么,在他叫出“子重”以后,我一把将他推开,力量大得连我也有点不相信。
      颜箴仿佛从梦中惊醒,愕然看着我。
      我觉得自己好像受到伤害,怎么回事?第一次吻我是为了气李千山,这一次吻我又是把我当成别人,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气死了我!
      颜箴什么话也不说,起身到水边洗手,我真是气死了,跟过去凶他:“你为什么亲我?”
      颜箴不吭声,继续洗着手。
      忽然想起他洗手的原因,脸上顿时烫起来。
      悄悄地走到他身边,转过头看着他,真是很好看呢。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如果和他一直生活在这深山里……
      我在想什么?人家明明喜欢李千山,我也喜欢棣啊,怎么会这么想,讨厌!丢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气呼呼地站起来,往回走了几步,想想又走回来,大声问:“子重是谁?”
      颜箴回过头望着我,若有所思。沉默一会,站起身,甩甩手上的水珠,淡淡地说:“李千山的表字子重。”
      讨厌,把我当成李千山。
      我用力踢着脚边的一块小石头,把它踢到涧水中。
      颜箴依旧望着我,脸上渐渐地有了奇怪的神情,然后说:“你生气什么?吃醋了?开始喜欢上我了?”
      讨厌!我脸上更加烧得厉害,心里也有点诧异: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在意他亲我?为什么这么在意他把我当成了李千山?不是说以后不会再亲我了嘛?怎么又亲啊,还一边亲我一边想着别人?
      “我哪里像他了?”我怒气冲冲地问。
      颜箴笑:“鼻青脸肿的样子像。他有次和你现在一样,脸肿得像个猪头。”
      ……
      我用力把他的手甩开,气冲冲地自己往前走。
      没有路,四周阴森森的,抬头看看,半空中全是厚厚的浓云,将天空挡得严严实实。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绕树攀石,心里的气越来越小,我这是在干什么?吃醋吗?我又不是喜欢他,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他把我当成李千山呢?
      那我为什么这么在意李千山呢?他对我也很好啊,而且一路护送我和棣回家,我和棣对他那么冷淡和恶劣他都没有生气,在我们身无分文的情况下来帮我们。
      以前没有自己出过门,我和棣都以为出门在外很容易,只是回家而已,顺着官路就能到家。经过和颜箴来神医谷的路上我才知道,这路上的客店也有黑店,这路上的行人也有坏人,我们一路上遇到好几拔,有贪色的,有贪财的,形形色色,还有山匪路霸,如果不是颜箴悉心照顾,我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丢的。想来从洛阳回家多亏有李千山一路护着,没有让我们见识到人心的险恶。
      慢慢地我停了下来,回头看到在这难走的崖底走得如同闲庭散步似的颜箴,小声说:“颜大哥,对不起,我不该发脾气。”
      颜箴的眼睛闪着光,脸上是难以置信的惊喜,“方槐,你能看见了。”
      我一开始没有听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呆呆地望着他的表情越来越欣喜若狂。
      “方槐,你的眼睛能看到了,真的,太好了,你的眼睛能看到了!”
      我望着那个急冲过来的人几步冲到我身边,两只手一下子掐住我的腰,把我举起来转圈。
      我能看到了,这是什么意思?四周的树和崖壁急速地在我眼前转着圈圈,我的头更晕了……
      阴沉的景色一下子在我眼前失去了颜色,熟悉的黑色重新占据了我的视线……
      我再醒来发觉自己躺在床上,正是睡了两年的床。
      不敢睁眼,不敢不敢不敢,生怕一睁眼所有的一切全是做梦。
      慢慢地伸手去摸左手腕上的伤痕,还在,又摸摸脸,脸还是肿的。
      我的眼睛真的复明了?还是一直在做梦?
      小心地睁开一线,眼前一片漆黑,我忽地坐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还是黑色,我心里一凉。
      慢着,这黑色不是以前那种绝望到极点的浓浓的黑,而是……
      而是……
      我慢慢地转头,黑暗中,有些东西慢慢显出了轮廓,听着风声传的方向,我慢慢地向外看,窗户大开着,几点星光从窗外浓墨似的天上撒下淡淡的光。
      咬自己一口,疼得我打哆嗦,捏捏自己的大腿,呜——用力太大了,一定青了。
      屋里没有人,夜里听惯的风声水声中隐隐传来呼吸声。
      没有穿鞋,轻轻地下了地,借着窗外暗淡的星光,赤脚走到窗前,伸头向外看,浓郁的夜色中站着白色的身影,宽大的衣袖和衣摆被风吹得横飞起来。
      走到门口,轻轻地出去,抬起头,天边挂着一弯银钩,四周耸立着巨大的山峰,黑沉沉地似乎要压下来。
      我胆怯地往前走,夜里的山真是很吓人。
      颜箴回头淡淡地扫了我一眼,然后向我走来,揽着我的肩,微微地笑,问:“醒了?”
      我点点头,他的手好凉,透过衣衫传到我的肩头,让我感觉有些冷。山里的夜真的很冷,他在外面站了多久?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有点讨厌李千山了。在回翼州的路上,虽然他没给李千山什么好话,给我的感觉也并不是对颜箴完全的无情,有时候我感觉他还是挺在意颜箴,不然也不会在颜箴亲我的时候气得一掌劈碎石桌。
      就算是他因为别人的目光不敢承认和颜箴的感情,但他已经有了侧妃,还有了孩子,为什么还要娶正妃?为什么不能单一地把感情付给一个人?
      讨厌他还有一个理由,他是江德卿的表哥,而江德卿带棣去妓院,讨厌!把棣带坏了!
      我虽然没去过,可依棣的信中所言,花钱就可以摸的女人,应该不是什么好女人吧?
      胡思乱想间,我已经被颜箴带回了房里。
      “好好睡吧,眼睛刚好,别用得太多。我已经写信告诉方棣了,他要是知道你眼睛好了,一定会很高兴。”
      鸽子又飞了回来,我不想再看棣的信。看了只会让我心里更冷。
      我慢慢地想开了,既然天不能容我对棣的心思,棣的心又慢慢转移到女子身上,那我也只好学着放弃。
      娘以前说过我死心眼,认定的事便不肯回头,如今,我便把这死心眼用在棣身上吧。
      既然想着放手,干脆就放得干干净净,不能拖泥带水。我不想像颜箴那样痛苦,也不想像那个雨夜和我琴箫合鸣的“竹仙”一样哀伤。干脆从此绝了念头,没有希望也就不会有失望。
      颜箴把信取出放在我面前,我点了蜡烛一张张全烧了,从今后他只是我的亲弟弟。
      颜箴也不阻止我,只是默默在看着,末了轻轻说了一句:“傻子,你以为烧了信一切就能消失了吗?”
      颜箴自鸽子回来后就有点心神不宁,我问他好几次他都说没事,我强拉着他为他搭脉诊断也没诊断出什么病因,只是心力弱一点,是前段时间伤心所致,此外再无别的症状。
      可他为什么有点坐立不安呢?
      他一直喂我吃饭,我眼睛好了偶尔继续着这个习惯。我对这个习惯也挺喜欢,(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是我打小就十分熟悉的,如果那个做饭的大娘能做得再好吃点就更好了,天天吃白米青菜吃得我烦死了,我好想吃肉,看到鸽子就想把它烤了吃),可是不代表我也喜欢他把饭喂到我鼻子里或是下巴上。
      再一次的,我脸上被他喂上了饭粒。
      恼火地站起来,夺过他手中的筷子,把青菜直送到他脸上去。
      被青菜汤沾了一脸,颜箴才回过神,愕然问:“你怎么了?怎么脸上全是米粒?”
      我怒。
      没有像以前一样哄我,也没有帮我把脸上的米粒取下来。颜箴沉思着,过了一会说:“方槐,我想,方棣可能过几天就来了。”
      我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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