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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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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濮阳广怀坐在正位,说道:“欢儿,我也明人不说暗话了,前几日忙於攸儿的病还有你爹的丧事,一直没时间和你谈谈话。今天,我找你来就是主要是想问问你,小欢喜是谁的女儿?”这件事情关乎香
      火,不得不问,若濮阳攸有个万一。那更要问清楚了。
     杨欢儿紧揪著袖口,跪在地上:“爹,她是我的女儿,也是相公的女儿。”
     “你确定她是你生的吗?”濮阳广怀继续问道。
     杨欢儿没有说话,半响才点点头:“是,是我和相公的生的女儿。”
     “我听渔村的人说,这孩子是二月初五的时候过的一周岁生辰。”
     杨欢儿哆嗦著嘴唇说:“是他们记错了。是,是六月初五,六月初五。”
     “哦?整整四个月。他们会记错?”
     “也许是因为泰江话里二和六相近的缘故。”
     “那要不要我找人再去问问啊?”濮阳广怀有些烦躁,“算了,欢儿,我不和你纠缠这个,你我心里都有数,这孩子并非你亲生。”
     杨欢儿缄默不语。
     “那...她也不是攸儿的女儿吧?”濮阳广怀问道,“如果不是,我也不会白给人家养孙女的。”
     “不是,不,不,不,是。是!她是相公的女儿。她是的。”杨欢儿连忙说。
     濮阳广怀一笑:“哦,这就奇怪了。她是攸儿的女儿,却不是你的女儿。那她到底是谁生的呢?”
     “我...”杨欢儿六神无主,“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麽也不知道。那日,相公忽然抱个孩子回来,说是他的孩子,让我好好待她。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见她如此慌乱,濮阳广怀停了一会。他对著杨欢儿说:“起来吧。不问你就是了。但是,这个疑团我一定会解开的。”
     杨欢儿颤颤巍巍得起来,却又听堂上人忽然说:“我总觉得这孩子像一个人。但是,我怎麽也想不起来了。”
     
     门口响起了禀报声:“老爷,法净师傅求见。”
     一句话,让杨欢儿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她知道,离揭开濮阳广怀的疑团不远了。即使这件事情多麽诡异,但是能发生就是事实。
     
     
      被请进夕翔阁,法净犹记得二年多前他刚发现自己怀有身孕便被濮阳广怀打了一顿。也正是那件事情使得杨欢儿发现了自己身上的秘密,或者说是自己不想去骗杨欢儿的那个秘密。
     女儿是他应约而来的希望,是他最宝贵的花朵,想起刚才那孩子的模样,真的是和自己有几分相像。
     濮阳广怀见他发呆,清咳了一声。法净对著濮阳广怀施礼:“濮阳居士。”
     “法净。我听说你被罚在思过崖思过三年。怎麽?这日子没到你就出来了?”濮阳广怀对他没有什麽好脸色,曾经他想若儿子能追他回来,把他留在身旁也不为过。但是事到如今,发生了这些事情,他怎麽又可能对法净有好气呢?
     法净依旧很恭敬地回答:“贫僧..不,我来见濮阳少爷的。”
     濮阳广怀一哼:“笑话,当初我攸儿来卧莲寺找你的时候,你没见他。现在他快死了你又何必跑来假慈悲呢?”
     “不是,濮阳居士,我此次前来就是想帮濮阳少爷的。我想救他。”
     “哦,你说说你怎麽救?你是旷世神医还是会回天之术?”濮阳广怀站在他面前看著他。
     法净摇了摇头:“都不是。但是我能救他。”
     
      “怎麽救,我请了那麽多名医都束手无策,若不是你,你!他怎麽会出事!!自打你来了之後,一切都变了。”说道此处,濮阳广怀不由悲怆万分,“你说,如果他
      不去找你怎麽又会做被杨欢儿带走,又怎麽会出海遇难。你说说,这算不算你的错。我濮阳广怀试问一生行善无数,家人却一个个离我而去。现在连攸儿都...到
      头来,留下个不明不白的孙女。谁知道她是不是攸儿生的...”
     法净一听他提起小欢喜,连忙想辩驳:“不,不,她....”
     “爹,爹,相公他...”杨欢儿慌慌张张得扑开了夕翔阁的门。她一直在门外听著,一直听到法净说到小欢喜的身世,她一著急就推门进来了。
     濮阳广怀一个箭步上前问道:“怎麽了,攸儿怎麽了?”
     杨欢儿那时是一时情急,现下让她怎麽编出个谎来,她望了眼法净,见他也一脸急切的样子,说道:“不是,我是看相公到现在还没醒,我来问爹您有什麽办法吗??”
     “办法?还能有什麽办法?只能等,那些江湖术士我已经不信了。我派人上京请了前朝的御医,等他来吧。如果他说醒不了...那...”濮阳广怀叹了口气,这样他也无能为力,除非是神仙搭救了。
     法净想开口,谁知道濮阳广怀错开他,出了门:“欢儿,我去看看你娘。你替我好好招呼法净师傅吧。”
     “是。”杨欢儿行了个礼。拉住想要追上去的法净。
      她说:“法净师傅,我求您,至少不要去提起小欢喜的身世。我不知道能瞒多久,但是能瞒一天是一天。”
     法净忽然想起刚才他一时冲动要说出来了:“对不起。我不是...”
     
      “我知道,她是您的亲生女儿,您从心里是想认她的。可是,她也叫了我两年娘了,这份感情从你让我把她当作自己亲生的那个时候就有了。我爱她,不亚於您。相
      公也许就这麽醒不过来了,如果你揭穿了这些,那就等於您亲手扼杀了我守护的一切。不是我舍不得这份荣华富贵,而是我舍不得这个女儿啊。求求你,不到万不得
      已,不要说不来,好吗?”
     法净点点头:“好,我答应。”
     其实,退一万步说,就算法净他说出来了,谁又可能会相信了。
      如果法净把事情告诉濮阳广怀,濮阳广怀也许会信。博闻强识的他,早些年在京城的时候见过一本书叫做《神策源》。自然也知道里面写道的那个业族。因为恼怒了观音而受到惩罚的民族,所谓传说,就是不足以让人信服。所以,濮阳广怀现在也不会联想到,他的孙女可能是一个男人生的。
     
     
      濮阳攸躺在床上,脸色发青,在海边呆著这两年让他的皮肤不如以前那样白皙,也消瘦了很多。可是人还是那个人,即使他躺著不动,即使嘴唇已经可以看到淡淡的黑色。他还是濮阳攸。
     法净心疼极了,杨欢儿把时间留给他,走之前她说:“即使你现在有名医,爹也不会信你。他几乎已经放弃了,就等著那个前朝的御医。”
     
     
      法净把一直随身带著的佛珠带著濮阳攸的脖子里,抬起他头时,他摸到了濮阳攸的头发。依旧是那样的黑亮。法净轻轻得握住握住濮阳攸冰凉的手说:“他放弃,我不会。你也不要,好吗?”後面一句是对濮阳攸说的。
     
      为了自己的梦想,去践踏别人的爱。法净在思过崖二年半,他就想了两年半。是欢喜的出生,是濮阳攸的出事,让他知道他根本只是个俗人。有欲,有爱,有情,有痛。
     
      当他探求释迦摩尼成佛顿悟的原因时,他一步步跨入了红尘。他以为离开了回到了山上就能摆脱了,可是这世上一切都皆是尘土。即使是须弥山也是在尘世中的。佛都在极乐世界,娑婆世界里的不过是道场而已。
     自己追逐的是什麽,明明有爱有情,却偏偏要强迫自己舍弃,分明连人都做不好,做什麽佛啊。
     而濮阳攸每一次都爱的尽心竭力,无怨无悔,他是那麽用心得活著。
     说到底谁是自私的呢,也许两个人都太自私了,把自私当成无私,都那麽自以为是。
     
      法净想起,曾经自己也想留在濮阳攸的身边,不离开他。是什麽让自己改变了这样的想法?思过崖两年多,他知道那是嫉妒,是怨恨,是害怕。嫉妒梅清云说濮阳攸对梅香云的爱,怨恨濮阳攸对濮阳广怀说并不爱他,害怕他们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想想真可笑,只不过是话语就那麽容易得击垮了自己。还骗自己说什麽离开他,是为了渡众人觉众生。
     让濮阳攸娶杨欢儿,把一切搞成这样,回到了连江山,却盼望著濮阳攸来找自己。到头来还不是因为嫉妒,害怕。
     
     
      “阿攸,原来这就是嫉妒啊。”法净靠在濮阳攸的手掌上,“你摸摸我吧。我是活生生的法净。我知道你最喜欢摸我的头,你看上次你给我剃头留著的疤都消了,金疮药很好,一点痕迹也没有,你摸摸我啊。”
     
      “阿攸,你知道吗?小欢喜真的是你的女儿,是我生的,我生的。你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呢?我跟你讲我们族人的故事好不好?是闻若耶的书里写的故事。他还说
      我们族人已经不到双十了。现在有生育的男子更可能只有我一个了。你说这是不是注定的啊?我遇见你,我和你生了欢喜。我是个本该连尘缘都没有的人,遇上你是
      不是注定的啊?”
     
      “阿攸,你知道吗?我最先听见你说你是因为赌约而和我好,我是怨你的。我不知道这就是怨恨,就以为我已经可以断了对你的爱。明明心里有千般不愿意,偏偏告
      诉自己这就是红尘如梦,到头来空一场。其实我是害怕了,害怕到连问你爱不爱我的勇气都没有。答应梅清云离开,让你娶杨欢儿,我心里是不甘的。可是我却以为
      就此可以离开。师父说我是太豁达了,从来自会往前看,不会往後看一眼。可是我知道换句话说,我是在逃避,宁可逃到思过崖也不敢面对你。思过崖的两年半,让
      我明白很多,真得很多。原来我一直只懂得承受快乐幸福,却不懂去承认我本性中不好的一面。”
     “阿攸,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你。我好想你。阿攸。” 法净的脸上已经被泪水湿润了,他亲吻著濮阳攸的手心,不断地告诉他,自己想他。
      
      秋雁战战兢兢得端著脸盆走近法净,法净一直靠在濮阳攸的旁边,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知道在想什麽。他感到旁边有人,连忙转过头。
     “秋雁,你...”
     “我给少爷擦身体。法净师傅...”秋雁看著他,立即把拧干的毛巾递给他,“要麽,你来?”
     法净接过毛巾道了声谢谢。
     秋雁帮著解开濮阳攸的衣服,只是轻微的擦拭,不该有太大动作。
     看著法净给濮阳攸擦身,秋雁犹豫了再三,还是开口问道:“师傅,您..您说的..”他吞了吞口水,“那个,关於小小姐...”
     法净停了停了,片刻,笑了笑,继续自己手中的动作:“你听到了啊?”
     
      秋雁转到床前,他的侧面,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问:“你,你是开玩笑的吧?”虽然现在想起来,那段时间少爷就和著和尚搞得火热,小小姐是也点像这个和尚,可是这,这,太离谱了嘛。
     法净在脸盆里搓了搓毛巾,拧干,继续说道:“我没开玩笑。我从来没说过不净之言,这你应该知道的。”
     “可是...可是...”秋雁上下打量著法净,他还是不能接受,再问道,“你不会是女子吧?”
     “像吗?”
     “还真不像。”秋雁也作了否定,“可是,你不会是妖怪什麽的吗?”
     法净不由觉得好笑,他抬起濮阳攸的一条手臂:“我是念佛的,你见过妖怪念佛吗?”
     “那不一定的。妖怪都是吸人阳气的,你看你也...咳...”秋雁揉了揉鼻翼,上前帮忙把濮阳攸翻侧身。
     法净不答。却转移了问题:“小小姐呢?”
     “哦,少奶奶在哄她吃晚饭。法净师傅,我还是不信。”
     法净把手里的毛巾递给秋雁:“你见过我上身吧?没什麽东西吧。”说著开始解自己的僧袍。
     秋雁点点头,以前伺候他过,有意无意都看过,只是为何他会问这个问题呢?秋雁甚是不解得看著他。
     直到他露出了上半身,秋雁惊得连手里的毛巾都差点掉落。
     只见那和尚上身肋间,有一红色的花朵胎记,十分的豔冶。
     
      “这就是我为什麽能生欢喜的原因,有人告诉我,观音菩萨怒罚我族祖先,让我们男女皆受生育之痛,为了加以识别,故意向佛主讨了一株曼珠沙华印在肋间。故而
      有人记载曰‘肋以生’。你看到过时,我已怀有小欢喜。这花色便褪去了。”法净著说倒後来自己有些脸红,他系好衣袍拿过秋雁手里的毛巾继续为濮阳攸擦身。
     秋雁默默的站在一旁,一个人半张著嘴,消化著这一切。
     前朝御医来了,捋了捋长须,摇头。
     濮阳王氏看到他的表情,连忙上前问道:“怎麽样,我儿子还有救吗?”
     “夫人,你稍安勿躁,待姜老先生坐下再说。”
     
     老御医抬手摇了摇:“不用了。公子这个病说来,也不难,相信以前的大夫也应该检查的出。就是淤血久积於脑中,这个淤血可能因为多次撞击打散了。打散了之
      後压迫了某处的经络。难就难在,这小散块又因这再次撞击结成了块,压著某处,也可能很多处。活血化瘀的药根本不管用。而且也不知这经络是在何处,也无从施
      针。随著时间的累积,可能会形成肿块,如滚雪球般越积越大。现在我能做得只是开服急药,先压下来。要想真的治好这病,怕是我也没办法了。”
     濮阳广怀扶住欲倒的王氏继续问道:“真的救不了了???”
     老御医看著他,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救,至少我是没办法了。但是我能保住他的性命,保他半年之内没有性命之忧。”
     “那还是...”杨欢儿轻声说道。
      老御医点点头:“做好心理准备吧。”说完把方子递给了濮阳广怀。
     “姜老先生,您可知道这当今世上有谁医术卓群?”
      姜老御医想了一想,恍然道:“有,到有一人说不定能治他。”
     “谁?”
     “此人和你爹濮阳将军也有渊源,他就是你爹帐下的随军大夫--闻籍。”
     “闻籍?!就是那个癫神医?!”
     “就是他。好了,濮阳老爷,老朽力尽与此,告辞了。”
     濮阳王氏看著她老爷的表情问道:“这个人怎麽了?很难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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