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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法净看了看他,又望向濮阳广怀,缩了缩眉继续说,“这个...小僧实在不知道怎麽回答。”
       “怎麽不好回答?上嘴唇下嘴唇一张不就行了。”
       “小僧能帮自然是帮。可是我不知道我怎麽帮?可是小僧只会讲经,不会降魔。”
       “哈哈,又呆了又呆了。只要你化解我心中的郁结就好了。”
       “可是...”
       “你不想答应就算了,”濮阳攸拨了一束自己的头发把玩著,“卧莲寺的大师啊?原来是见死不久的。”
       法净知道他发难了:“不是这样的。小僧答应便是。”看来,这浴佛节是回不去了。
       “你想怎麽样?为什麽这麽突然就想通了?”许久没开口的濮阳广怀问。
       濮阳攸没有什麽特别的表情,只是站了起来:“我不想让娘担心。该了结的总该了结。”
       “好,哈哈,”这个答案濮阳广怀很满意,“攸儿,你想通就好。我现在就去你娘说,不,先去给宗净大师修书。啊,法净师傅,麻烦你了。哈哈~~”
        濮阳广怀笑著往外走。
      兜兜转转,不知跟著前面那个人走了多久。只觉得那个人的头发就跟这风不停的飘,有些痒痒的。过了廊桥,走了小榭,穿过亭阁,路过池塘。路上过往了很多奴仆,一段鹅卵石路过去,总算看著前面那个人指著一个隔著门的院子说:“到了。”
        愈走进就越来越清晰得问到花香,比刚才路上夹道的花香还要浓。濮阳老爷说过濮阳公子是个爱花之人。
        进了院子,法净愣住了。这满院子全是花,放在各种各样盆子里的各种各样的花。
        “很美吧。这些都是我的宝贝。这里一共一百八十八种花。我喜欢看它们盛开的样子,不管它是高贵的还是贫贱的。”
        法净看著他的表情,一下子好像想起什麽,却怎麽也记不得。
        濮阳攸走近一株,淡黄色的花,俯下身子轻嗅起来。
       
      !!法净的心里一颤,是他!那个清晨城郊陌上的少年,那个犹如金色婆罗花似的少年。滚烫一直从脸上流到脚底。他觉得自己像喝个刚煮沸的水。这是怎麽了啊?
        “你叫。。。哦,法净。你随我来。我带你去住的地方。”
        乖乖跟著他进了屋子,法净仰头望了眼匾额:醉栏轩。醉?酒?十大戒律里的一戒,不能沾。
     
       刚踏进门,就闻到一股香,很是奇特。不像檀香也不像花香。就如同整个屋子里深紫色的纱带一样,有一种妖娆的气息。整个屋子不大,却很精美,从胡床,
      屏风,案头,桌椅都别具格调,法净想大概是自己从没住过普通的屋子才会这麽觉得吧,透过用紫纱当住的门,隐约可以看见。二三个屏风放著,一个在右手边,两
      个左手边,好像挡住了什麽。望上去,好像是床。
        濮阳攸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这里一般不会有人,我不喜欢打扰。只有几个管花的女仆会来。”说著指了指边上的胡床,“这个房间是我的。你就睡这里吧。”
        “这。。。贫僧只需一件柴房。。。”
        太师椅上悠然自得翘著两条腿的人说:“我院子没有柴房,就这麽一间。和尚无需多言,让你住这里你便住。你我皆是男子,难道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吃?不,贫僧不是这个意思。公子是贵气之人,怎麽会是食人的恶魔啊。”
       
      “你...”濮阳攸举起手指著他,放弃似的笑了笑,“算了,就这样罢。你就睡这里,晚上的时候。我和你讲关於那个....呃,心魔。”站起身往外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麽回头对法净说,“那个...晚膳的话,我会吩咐他们送过来。你...哦,你吃斋的。”
       
      法净点了点头,正要示意感谢的时,却感觉有双手在靠近他,他觉得头上一热,便听见旁边有人大声笑道:“哈哈,我早想摸摸和尚的头了。原来是这感受啊。哈哈,我摸到了。”说著便出了去,留下一脸呆滞的法净。
       
      他把手往自己头上摸,有些刺啦的感觉,一个月多了,有些细发长了出来,等过几天浴佛节再刮吧。法净放下竹篓,想也不知道今年寺里的浴佛节是否也和往常一样热闹,那些馋嘴的师兄弟们是否偷偷藏了东西吃。有些想念了。
       
      与人家同住一屋,法净想该不该摆出自己经卷在桌上,想了半天那个人既然是请自己来的,就应当应允吧。那些书,整整齐齐得叠在案头的一角。拿了一本,就端坐在中间的桌子上看了起来。
       
       
      自己给自己做完晚课,法净听见自己肚子咕噜的叫声。他轻轻吐了两口气。濮阳公子出门前说过,会有人送过来的,让他等著。他不等,还要去催不成。这日头快就
      西沈到底了,月亮也已经升了起来。本来中午便吃了一点就被濮阳攸带了过来,一直到现在,好像饿得连敲木鱼的力气都没了。他压了压自己咕叫的肚子,拿起摊在
      一旁的油灯旁的书拨起了佛珠。
      
       “喂,呆和尚,喂。和尚。。。起来。”濮阳攸从外面进来,看见放在院门外的食盒,他的院子是不
      许外人进的。疑惑得打开,才发现居然是让厨房送来给那和尚的斋菜。菜都已经冷了,应该是送来好一会儿了。提著食盒进去,居然看见那个小和尚趴在桌子上睡著
      了。这麽说他到现在都没进食啊。濮阳攸想叫醒他,却发现他睡得很熟,便恶作剧得继续叫著,用嘴唇贴近他的耳朵,吹著气喊,“法净师傅...法净...”
       忽然转醒的法净,只觉得有人喊他,便抬起头向後转,竟不小心与上面那人来不及收回的嘴唇相撞。重重得印在了他的脸上。只消这一吻,便把法净惊得什麽话也说不出,什麽动作也没了。
       濮阳攸看著那目瞪口呆的表情,煞是好玩,直起了身体轻触著嘴唇说道:“呀,和尚,你好啊,就这麽生生夺了我一嘴儿。”
       啊?法净倒吸了一口气,回神过来,明白了刚才那回事情,脸色都白了。一时话也说不上来。
       濮阳攸用袖子拭了拭嘴唇,看著法净的神色,便把食盒拿了上来,对他说:“和尚,少爷我跟你打趣呢,这东西院外都放了那麽久了你快些吃了吧,若嫌冷了,我去让厨房热热。”
       “没,没。。没关系,我吃了便是。”法净半红著脸,见他往外走,赶忙说道,“不必这麽麻烦了,濮阳少爷。”
       
       一大碗饭,舀了些盛在小碗里,是濮阳攸亲自给他盛的,法净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见他要把桌子上的经书往案头上带,想去抢手,却被人一把推了回去。
       食盒里面,法净拿了出来,冬菇冬笋烧白菜,还有青菜粉丝汤和清蒸豆腐,外加一碟馒头。
       濮阳攸回头,看见桌上的菜,皱了眉:“这厨子为何如此怠慢,好似我濮阳府让人吃不起好菜。”
       没什麽好生气的,不过是觉得这麽寒碜的东西不该是他们府里拿出来的。
      
      “濮阳少爷,不必生气,这个已经很好了。平时在寺里也不过是青菜豆腐,您瞧这馒头,又大又白的。一定是师傅花了不少心做的。出家人不贪食欲,能果腹便是。”
       既然他都这麽说,濮阳攸又能说什麽,恩了一声回来了。见他还看著自己,想起那个约定,扯出一丝笑对上他。
       “过一会儿,秋雁会送水来。哦,秋雁算是我的小厮。平时我不在院里只有他会带人来看著我的宝贝儿。”
      濮阳攸把下巴枕在手上,看著有些窘迫得吃著东西的法净。他知道自己这样凝视对方是有多麽尴尬,但是他喜欢看这个呆和尚窘困的样子。要知道,谁能有机会看著一个在外面正经八万的讲经和尚,在饭桌上因为自己的眼光活活得逼著他脸红。
        “哎,和尚,这‘冬去春来瑞年雪’味道怎麽样?”
        冬去春来瑞年雪?他指的是冬菇春笋烧白菜。
       “好...好的。”不过,经他怎麽一问,到是起了法净的疑问:这季节哪来的冬菇。
       “那,这个叫‘孤云纷纷落丝雨’怎麽样呢?”他问的是蘑菇粉丝汤。
       “好听。”法净还能说什麽。
       “那...你说这清蒸豆腐呢?”濮阳攸看著那盘滴了飘著几滴菜油的豆腐,“不如叫白璧著微暇?”
       “公子才华。”
       濮阳攸换个了手,继续撑著头:“和尚,你不觉得这样吃法没劲吗?都是我在取名字。那...你说这叠馒头叫什麽?”
       法净摇了摇头。
       “你说一个,难听我也不笑你。”
       法净放下筷子站了起来,想表示歉意。
       “你坐下坐下,别动不动就合掌念阿弥陀佛的。我看著累极。”
        合掌:“阿弥陀佛。。。”坐下。
       
      “你...”濮阳攸刚想说什麽,便听见有人开院门进来,开了房门出去,是秋雁。後面跟这几个女仆,挑著水进门了。法净被声响吸引了过去,见有一少年,十一,二岁的模样,向门口的濮阳攸欠了欠身,用还稚气的声音对濮阳攸道:“少爷。”
        濮阳攸笑著点头,看著那些女仆把水倒进浴桶里:“秋雁...再送次水来,半柱香就行。以後便这样,法净师傅要为我讲经。便住在我这里了。”
        那少年这才发现,这边昏暗的油灯下,居然还有个人。那诧异的表情过了头连嘴巴都张了开。
        “楞个什麽劲啊,还不给少爷我出去,岁数越大身上的味道越不对劲。出去出去。”濮阳攸也看秋雁那样,急急得赶他出去。
        “可是...少爷,他怎麽...”秋雁指的是法净。
        “他是出家人,身上都是佛香。不似你,别污了我的花香味。快走快走。”
        
        屏风的这边,法净在刚吃著饭,把食盒整理好,便抬头透过紫纱看见屋里面点起了蜡烛,还有挂在屏风上的衣裤,然後传来了水声。
        “你在奇怪我为什麽要赶走秋雁吧...”
        法净想说他没好奇,本无欲所求知,况且这与我何干。
        “曾经有个爱花的人,比我更痴。她告诉我,花是仙物,沾不得半点男人的臭味。所以这院子除了我谁都不能进,当然秋雁他还是个孩子。”
        法净拿起那本经卷...
        “後来,她死了...便成了我的心魔。”
        法净依著油灯,却发现内屋的烛光亮得通了天,轻轻得吹灭了蜡烛。
        “前一年,我差点就想不开...在那个亭子里,至今我仍会每夜每夜睡不著,想起她。”
        法净看见佛经中有这麽一段:是世中第一,彼则无有爱,众事不移动,解脱当来有,断生老病死,所作办灭漏...
        “我便是再喜欢清云...也不及爱香云十一。”
        法净眼睛望了望关紧的门,耳朵里却听见内屋子里的人好像已经洗好了。
        “但是...你要明白,既然我失去了香云,我便不能再失去清云。”
        法净觉得自己的头皮有些发痒,难道秃头也能长虱子不成?
        “虽然我爹娘自那次我闹之後就依著我,可是...我知道他们不可能让我和清云在一起,毕竟...你见过他的。”
        法净抬头,才发现讲话的人已经站在自己面前。
        “人家说,听和尚讲经讲禅理能除心魔,我这该是我之所以我答应清云...不,是我,请你来的原因吧。”
        法净没有看只穿来一件白衣贴身薄衫的濮阳攸,却一时不小心把手里的经卷掉在桌子了。
        “和尚....你不觉得该说些什麽吗?我都说了这麽多了。”
     
       蹙眉,法净抬起头,合著掌说:“濮阳施主,你所谓的心魔,只是你把自己一股脑儿置於一个角落,便无法通畅了。贫僧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给你讲通,你才能
      想明白。佛门讲的是无情无爱却也是大情大爱。但你所讲的喜欢,爱...贫僧委实无法了解。不过你可以和贫僧一起修行。一段时间後,说不定佛陀会感化於你
      的。”
        “哦?你想让我当和尚?或者跟我爹那样一边骗人钱财一边念著经文。”濮阳攸索性坐了下来,“我知道自己是什麽妖怪,你们家的佛陀是收不了我的。”
        妖怪?法净疑惑更深了。
        濮阳攸把发带一扯,长长的头发如瀑布般挂了下来:“和尚,你看,我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我可以和你一起修行。不过,你能让我想通吗?”
        为何?法净眼睛直直得看著他的头发,再一次在心里发问。嘴上还是说道:“贫僧是想让施主跟贫僧一起回去。去我们寺里带发修行,贫僧的师父师叔禅学厉害的很,不像贫僧要游方历练。那时候说不定不用那麽久你便可以除了那个心魔。”
        “真那麽神?不过...我那里也去不了,我只能给你一个半月的时间。带我....呵,修行。好吗?”
         “遵施主言。贫僧定当尽力。”
        濮阳攸看著一直低著头的法净,发现那和尚後脑勺下面的脖子可以一直看见僧袍都的背,比那张一直发红的脸可白多了。濮阳攸忽然很想撕开他的僧袍看一下。
      秋雁又一次敲门得即时,濮阳攸收回了眼神对著那个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和尚说了句:“你先沐浴,我去外面看一下...月亮。”据那个人说每逢遇上日子里有三,五,九有月亮的日子可以让花吸足灵气。
        外面风景不错,这个小院濮阳攸生活了这麽久,可这二年来却从没认真得看过月亮。前一年的失落,绝望,心死。後一年的狂乱,麻醉,梦死。只有心不再平静下来,就不会去想到她。她...濮阳攸看著那些花,笑得那麽灿烂一如逝去的她的脸。只是...最後一面都没有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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