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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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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只是出门前福大人派人来请,但我见兄心切就推掉了。许是些军机之事,因而有些担心罢。”和琳笑笑,那笑容里却有些勉强。
     
     和珅心中疑虑,面上却未表露:“不将公事带回家中,这可是大哥我一直教你的。让妻子担心了可是不成。”
     
     “是。”虽已独立,和琳对这位大哥却始终如父如母,不愿丝毫违背。
     
     如是和珅便像没有在意一般,说起了赐婚之事,自然是乐得英廉大笑连连,心情更好。一顿饭下来,不常碰酒的老人竟是醉得几乎站立不能。
     
     送走爷爷小弟,和珅面容严肃,全不见了之前欣喜。
     
     回到房内坐下,冯氏沏来御赐贡茶,待和珅接过,再绕至他身后帮他按摩肩背。
     
     “孩子睡了么?”今日丰绅殷德成了餐席主角,小孩本来便有些人来疯,何况刚才众人都注目于他。
     
     “长二姑才领了他去洗,现在恐怕已经睡着了。”低头看着丈夫清俊无双面容,冯氏知道只有回到家中眼前这人才能真正松懈下来——伴君如伴虎,就算如她这区区女子也是明白的。皇上如何宠爱,仍旧不敢稍有不慎,在宫里,只怕他日日都如拉满之弦,时时紧绷吧。
     
     按了一会儿,和珅叹出口气:“霁雯,你可从弟妹那听到琳弟有何不对之处?”
     
     听到丈夫问,冯氏仔细想想,轻轻摇头:“琳弟是个顾家之人,与弟妹一起时,倒是霁雯常有怨言——霁雯自是知道珅哥辛苦的,但口头上的抱怨珅哥该不会放在心上吧。”
     
     和珅一笑,那笑容却叫冯氏柔颊泛红:“本就是我冷落了你,怎么敢介意你抱怨。”
     
     “……珅哥问起这个,琳弟怎么了么?”其实和珅与皇上的事,冯氏也是知道几分,只是对方既是皇帝,自己又可以奈何呢。
     
     “我听得长安说起一些,像是他近来与福康安多有接触。而福康安与我本有些嫌隙,所以有些担心。”虽同是福家子弟,那福康安与长安却是完全不同,是承袭了其父亲傅恒正派性格之武臣一派。因此平日里自是对和珅之流看不入眼。
     
     “席间琳弟也说起福大人,指的莫不是就是他……这样想起来,弟妹确实曾提及琳弟常被他请去商议军事。只是霁雯见珅哥从不在家中说起官事,所以便没有说。”
     
     “……”
     
     “珅哥不必担心的,以琳弟本领定不能吃了亏,说不准他能成你与那福康安之间调剂——那福家势力霁雯也是听说过的,珅哥虽不畏,能不为敌还是不为的好。”
     
     和珅听闻,略点头,轻舒出口气。
     
     ——但愿只是自己多心。
     
     如此五环似已开解,却隐约间有些机巧残余。
     
     和珅虽已查觉,此刻却不知,这残余正是日后愈演愈烈朝堂之争开端。而他,亦将陷入来势更急形式益险之环中。
     
     十五
     
     九连环
     
     (十五)
     
     转眼秋又至,正是太后老佛爷六十大寿。
     
     宫里上上下下忙成一团,从年头便开始准备庆典,现虽已到了最后时刻,仍然一丝松懈都不能,比平日更见了几倍忙碌。
     
     这寿典的负责不用想也是和珅。从里到外——出资采买,表演策办,无一事不经他手,三月内几乎马不停蹄。如此弘历自然受到些冷落,偏他是为了太后,皇上孝顺非一日之名,因此心里虽怨,却也十分感动。
     
     逮得一日和珅空闲,本想抽空回趟家,却有公公传话,说是皇上有请。和珅微微一叹,重换了衣裳,又跟了公公前去。
     
     皇上倒不在养心殿,在御花园赏菊。见和珅来了,只一挥手,身边人识趣退开。
     
     “皇上。”和珅行礼。
     
     “嗯,你过来陪朕赏花吧。”那园中所栽俱都是各地贡菊,品种名贵,朵大色鲜,着实令人喜爱。
     
     和珅听命走过去,却不防被弘历一拉跌到他怀中:“虽然你仍是每日问安,最近却少有机会陪朕,朕有些寂寞啊。”
     
     “皇上……”和珅才想说话,却叫弘历用指封了嘴。
     
     “朕知道你现在忙什么,因此才会一直忍到现在。”话语间,那贴在他唇上的手指却是缓缓撬开了柔嫩的唇瓣。而和珅也明白接下来的事情,便乖乖地半闭上眼睛,任由皇上高兴了。
     
     几分迷乱地吸吮弘历指尖,全不在意身上衣服已被褪得毫无实际效用,和珅用着仅剩的神智看皇上在自己身上摆放随手摘下的鲜花。那些似有还无的碰触,存心戏弄般如蜻蜓点水的挑逗,让他早已被弘历调教过无数次的身体耐不住地轻颤。
     
     他肌肤本就敏感,而菊类本性又不温和,那花朵放上去不多久,已经有些过敏般的粉色显出。偏弘历玩兴未尽,他怎敢乱动,只能忍着那些痒痛和更加难耐的情欲发出禁不住地呻吟。
     
     弘历看他半合着眼,脸颊艳红的娇艳样子,心想这惩罚再继续下去可就不是罚他而是罚自己了——也不去掉那些仍然摆在那白嫩身体上的花朵,就这般抓起和珅脚踝,便毫无预兆地闯了进去。
     
     娇嫩的花瓣很快在两具身体的碰撞压挤中破碎,再随着不停的摇晃纷纷落下地来。那渗出的汁液留在和珅肌肤上,很快形成了一小片一小片红色暗影。而这些过敏反应落在弘历眼中,却更激起他肆虐本性。
     
     其实弘历待和珅一向是较为温和的,几时有过这样野蛮行径,一时将和珅吓到。那些毫无怜惜的凌虐似要将他全身撕裂,叫他不由得心生恐惧自然地反抗起来。而弘历此时怎能容得他不肯——随手抓起旁边散落衣带,也不理会和珅的哭求硬是将他双手反绑起来。
     
     过敏比想象中更为严重,许是心里惊惶,一时间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加之弘历比往时更为霸道的侵犯,那平日里娇媚的呻吟竟变成按捺不住的痛苦嘶喊。而这样不同以往的喊叫似乎也成了催情剂,丝毫没有让弘历缓下来。
     
     ……
     
     最终他是如何回到屋里,如何净了身,又如何让御医治了那些过敏:这些事情他一点不知,只是一直昏睡到晚饭时间才终于转醒。醒来后没多久弘历赶来说了些安慰话,和珅只是默不做声。
     
     “太医说你是太过劳累,加上有些惊吓过度才会昏过去。是朕的不对,没有体谅你这些日子的辛劳。”见他不开口,弘历便有些后悔一时冲动忘记了该有的温柔。
     
     一向里带着平和笑容的和珅此时却不知为何,从内里透出拒人千里的寒气来,脸上也一直毫无表情,任弘历好话说尽,最后却只还了一句:
     
     “皇上,今日请允许奴才回家。”
     
     未料到等了许久最后竟等来这句话!弘历先是一愣,继而脸上便不太好看,颜色转了几回,最终站起来一拂袖:“好,朕准你就是!”
     
     说罢,再不看他,大步走出屋门,连太监们叫皇上起驾的时间都未留下。
     
     在回程轿内,若大空间和珅却不似以往端坐,只是缩在角落双臂环抱住身体,止不住浑身微微颤抖——如此让人心怜惹人疼惜——这情形叫谁看了,也不能联想到是一贯里意气风发的和珅和大人。
     
     那些过敏虽不是什么大事,也已经给御医瞧过,开的药都内服外敷完毕——然而却也不是一天之内就能下去的。现在他只觉得身体痒痛得厉害,加之一段时间没有受过恩宠忽然被如此凌虐,每当轿子一晃,下身便是一阵疼痛。
     
     ——这些还都只是外伤,真正厉害的还是心伤。
     
     只是这些外伤再三地刺激着他心伤,因而才会这样失常。
     
     其实他早有自知他只是皇上一具玩偶,被如何对待也该是早就不在乎亦不会吃惊才对。自尊一类早在第一次踏入皇上寝宫那夜就被他丢弃——事情本该是如此的……
     
     虽然早就明白,却总有意无意骗自己皇上兴许是真心待他——然而今日的事……一直把他当女人也就算了,对他竟像是对那些青楼女子一样,当真一丝尊严也不留!
     
     这样行为,与当初韦玉四人或者是那山上流匪又有何区别!
     
     一阵酸楚从心中划过,化作泪水默默滴落。
     
     ……
     
     轿外街景已然是接近了和府,和珅拿起袖摆拭去眼泪,深深吸气。
     
     ——和珅啊和珅,这些事如今还能伤得了你么!
     
     不该有情。
     
     是的。没有心,也就不会受伤;只要真投入一点,和珅,你就是全盘皆输了。
     
     ……输不起的,对方可是九五至尊。
     
     收拾过心绪,在轿子停下之前,他已重新为自己定了位。
     
     ——早在他还是孩童时就已经明白,软弱和哭泣都不是他的权力。这个世道,只要表现出哪怕一点退缩,便会立即被吞噬得尸骨无存!
     
     皇上曾问他为何不称臣却总称自己奴才,只因他从一开始就清醒——不是朝中不可一视的和大人,不是风光满面的公主丈人;他始终,只是皇帝脚边一个小小弄臣而已。
     
     是皇上过分的宠爱让他忘了这一点,如今只是被再次提醒。
     
     他是,没有资格拒绝或者生气的。
     
     ……
     
     第二日里,和珅便已经回到宫中,继续寿典未完的筹备工作。
     
     皇上一直未召见他,除了寿典事宜他亦未曾踏进养心殿。一来确实是忙,二来他虽是想通,却始终心里芥蒂,只怕见到皇上难以讨好,又再触怒龙颜。
     
     如此一月里回家次数竟比以往三月还多,冯氏丰绅殷德都是开心得很。而空闲时福长安也会邀他小酌,倒也不觉寂寞。只是繁忙时留在宫里过夜,夜半常常忽然失落。
     
     一日和珅正在庭中看武师教丰绅殷德拳法,却有侍女来报说夫人请他至前厅,有客。
     
     进了前厅一看,却是弟媳和他的一双侄儿侄女。弟媳不住流泪,而冯氏则柔声相劝。当即走上前去问何事。
     
     弟媳见他行过礼,却只是哭说不出半句话来,最后还是冯氏替她说完。
     
     原来竟是真如和珅之前担心,福康安几次三番找和琳果然没有好心。
     
     初时和琳去了,回来时面色就有些不对,问他却说无事;而后和琳去福康安府上竟是日益频繁——福康安本就是和琳上司,因此也未觉得不对;近来和琳竟是一去彻夜不归,问起来说是军事不可说,便开始起疑,只是没有说。
     
     前两日弟媳回了娘家,本来说好是后天才回,然而姑嫂间起了矛盾就在今日提前回了家。才进内院便听说福大人来了,便绕过前厅直接进卧房——谁知那福大人不在前厅,竟是与和琳二人卧房内相拥而眠!
     
     话才说完,那厢弟媳已经抱着两个孩子放声大哭。那俩孩子年岁甚小,只见了母亲伤心,便也跟着大哭起来——和珅心情本来不佳,听说这事正在气头上,给他们一哭更是心烦意乱!
     
     猛地一拍桌子,总算是暂时止住了哭闹之声。
     
     “你可是从家里出来就直接到了这里,这事情亲家可曾知道?”
     
     那弟媳何曾见过这总是笑容满满貌美如花的大哥生过气,只吓得忘了哭泣,几分僵硬地点了头:“我才从娘家吵了架出来,怎好意思立即回去。”
     
     “那好,你先带着孩子安心住在这里,这事情我来处理——福康安真好大胆,竟敢欺到和某头上了!”这后几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只听得其他几人禁不住浑身一颤。
     
     “珅哥……”
     
     冯氏还想说话,却叫和珅一摆手打断:“霁雯你收拾一下,带弟妹和孩子们去休息。”
     
     看着丈夫骇人面色,冯氏叹出口气,领着仍旧惊魂未定的弟媳和两个重新开始哭泣的孩子向内庭走去。
     
     ——这莫非是报应?珅哥牺牲自己将全部希望放在弟弟身上,而弟弟竟然……
     
     珅哥此时心里该有多难受呢。
     
     和珅一人坐在厅中,几乎将肺也气爆了——
     
     福康安呀福康安,我和珅见你常年在外打仗,本想与你井水不犯河水,偏生欺到我头上来!和琳是你动得的么?这回不治你,你还真当了我和家人无骨好欺!
     
     转念一想,却又担心起和琳来。琳弟受了这样委屈,为何不肯跟他这大哥说,如今还叫弟媳看见,叫他今后如何见人……
     
     想到此处,不禁地长吁短叹,心中烦闷成一片。最终一掀衣摆,站起身朝外走去——
     
     他原意是去和琳那里,下人还在备轿,门外已经报和琳来了。
     
     轿还未停,和琳已经掀开轿帘,未想到和珅会来府外迎接。一时未有准备,脸色一红,反而不敢落轿了。
     
     和珅心疼地看他,竟似削瘦许多,神情也颇为黯然。如此更添了他心中自责——早已看出了不对,竟还是疏于关心,只道自己为难!琳弟定是看出他近来心情不佳才一直不肯说的!
     
     兄弟二人各怀心事到了前厅。
     
     在厅内坐下,上过茶和珅便驱走了下人。
     
     “大哥,听说她和孩子们到了这里?”还是和琳先开口,和珅听着却是眉头一皱。
     
     “这‘她’是指谁,你怎么这样称呼自己妻子!”缓了口气,却又叹道,“没错,我已叫霁雯带弟媳和孩子们休息去了,好在弟媳没有回娘家,这事情没有闹大。有大哥在你就放心吧,这段日子你受了委屈,大哥定帮你讨回公道。”
     
     “委屈?”和琳听他这样说,不由睁大眼睛。
     
     “弟媳都跟我说了。这种事情你也不用太在意,过了就忘了。剩下来的大哥替你处理,敢动我和家人——让他逍遥他就以为我和珅好欺负了!就算他十个福康安,一样叫他吃不了兜着走!”才刚压下来的火气,说着竟又窜出来,那狠毒的口气连和琳听了都不由一惊。
     
     ——从小到大只见过大哥一次这样眼神!
     
     那次是他兄弟二人去亲戚家借学费,管家的门都未让进,他二人苦苦哀求,那管家不但不理,最后还放出凶犬。
     
     当时他吓得想跑,却被大哥拉住——恶犬是人跑就追的。大哥如此说着,在地上作了捡石子动作,高举着手瞪那只狗,那狗狂吠着,却是没有扑过来。他吓得腿都软了,大哥却一直瞪它,那样凶狠的眼神气势上竟是毫不输给恶犬!相持许久,许是管家也佩服他了,这才将狗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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