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庶王爷三堕迷暗-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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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听到振聋发聩的呐喊声,弯刀相互碰撞,明信也不由得被这样的气氛感染,苍白了多日的脸上多了几分浅红。
      图演接过近侍呈过头顶的披风,抖了抖系上了脖颈。夹了夹马肚,到了明信面前,明信却不去看,兀自扯紧了缰绳。
      图演也不恼,只是微微压低了声音,道:“看看我的夺宫夺位如何?”
      明信一震,身体微微颤抖,迎上图演的目光时,图演却已经甩了马鞭绝尘而去。众人皆是驱马紧随其后,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很顺利的进了大凉城,路上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众人心中已经清楚的知道,大凉城已经控制在图演的势力范围之内。
      天空阴霾,见不到一丝阳光,风却很大,将城楼上的旌旗吹得发出“噗噗”的响声。城内也显得肃杀,街市空无一人,只有兵士来回奔跑,地上甚至还有横七竖八的尸体。
      图演下了马,走到一具兵士的尸体前,兵士依旧圆睁的双目显得分外可怖,伸了手合上,而后突然站起。
      图演火红的长发被风吹得凌乱,露出耳上的银饰。图演环视了众人,沈下声音──
      “听我将令!”
      “是!”
      众人皆是跪地听令,唯独明信站立其中,昂首而视。
      “父王病危,今日便是我等翻天登位之时!尔等可愿与我并肩而战?”
      “末将永随王子其后!”
      “末将永随王子其后!”
      “好!”图演爆喝一声,震颤众人,却让大家热血沸腾,“图奔、德札!”
      “在!”
      两人抱拳而起,图演点头,大声道:“你二人拿我三军令牌将军队拉到城外,呈燕子型排开,围住大凉城,一直虫子也不许给我放出去!”
      “是!”
      “德应!”
      “在!”
      “你率亲信卫队和我安插在太子亲信卫队的人会合,把大凉城牢牢控制住!”
      “是!”
      图演看向明信,没有直接下令,却是说道:“我不会勉强你的身体。”
      明信愣了愣,看见图眼的落在自己腹上的视线是才反应了过来,脸上有些羞恼,双手合在胸前,抱拳道:“但听吩咐!”
      “太子图中现在躲在城西的行宫之内,你带千人给我将行宫围住!”
      “是!”
      图演重新翻上马背,近侍们也各自上马,图演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道──
      “我在皇宫内等着各位的好消息!”
      皇宫内的侍卫已经全部换上了亲信,见到图演,均是伏地请安,礼数如见帝王。
      图演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王之寝宫,偌大房间内只有床榻上似是昏睡的图氏之王图善,身边只有一个服侍的老太监。
      难免被这样的气氛感染,虽与这个父王几乎没有什么感情交流,更没有什么父子情意,却还是有了些生死离别之感。
      放缓了脚步,软皮长靴落在地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图演的目光落在了图善的脸上,紧紧阖住的双眼,眼角满是皱纹。
      第一次这样打量自己的父亲,甚至第一次看清自己父亲的容貌,走到了床铺前,却突然被床上的图善抓住了手腕,掐住了命门!
      16.5
      第一次这样打量自己的父亲,甚至第一次看清自己父亲的容貌,走到了床铺前,却突然被床上的图善抓住了手腕,掐住了命门!
      陡然一惊,却很快平静,图演迎上图善的目光,轻轻唤了一声──
      “父王。”
      “呵……”病榻上的男人沉沉一笑,示意图演坐下,却不松手。
      “难为你忍了这么多年,演儿。”
      男人的脸上堆满了刻刀一样的皱纹,虽已是病入膏肓,却隐隐可见当年驰骋马背挥斥方遒的风采。
      “我们终究是父子,你始终是我的父王。”
      “父子啊……”
      图善的目光突然变得浑浊,却温柔,“你的眉眼相极了你的母亲,可是你却拥有了红色头发……一切命注定,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
      图演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父王图善的头发上,赫然的红色,如出一辙。
      草原的图氏不若中原明氏讲究礼仪兴邦,也不同于中原明氏那样子凭母贵、身份尊卑早已定下,更没有什么嫡出长子之说。
      有能力者得之,即使是帝王,也无法改变。
      而图氏自建国以来,每代帝王均是红发,草原上早有图氏红发子孙方为真名天子的约定俗成。
      图演的母妃身份卑微,虽诞下两位王子,却于风华正茂的年纪在深宫中郁郁而终。
      然而,图演自打一出生就成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不为其他,就是那一头火一样耀眼的头发。
      图善育有四子三女,二女早嫁,另一个女儿和第二个儿子均在十岁前早夭,身边独剩下长子图鲁,三子图演,四子图奔。
      尽管,图善至始至终都想让自己最喜爱的长子即位,早早如中原一样封为了太子,却在图演长大后看到了那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后,知道了一切的徒然。
      十一岁建府,十三岁从军,十五岁便号令千军驰骋沙场,十六岁时便暗中架空了图善和图鲁的所有权力,将广袤的图氏草原牢牢控制在了自己手中。
      这与生俱来的帝王霸气和超凡能力让图善也不得不刮目相看。
      羽翼益丰,为时晚矣。
      图演甩手将垂在肩上的头发捋至背上,道:“图氏向来红发者得天下,即使是父王也不可逆天为之,况且……”
      唇角微微上扬,霸气和傲气交错在一起,颇显雄睨天下之气,语气傲然──
      “况且,这草原、这天下……舍我其谁!”
      眼前更加浑浊起来,人似乎变成了影子,影子渐渐变得模糊。
      好像突然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又倘若隔世。图善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不过片刻,掐住图演命门的手顿时松开。
      图演反手按在图善手腕命脉之上,而后松开,退了几步,突然双膝落下,恭敬的以额触地。
      三叩首后,理了理衣衫,豁然将宫门打开,眼前竟是黑压压的兵士林立。方正整齐划一,站在最前面的是各部亲信。扫了眼,近乎本能的去找他的身影却落了空。不等图演开口,所有的人齐刷刷的向北跪下,面对着图演抱拳高喊──
      “吾王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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