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页

     　　本来他就没打算瞒过阿布拉克萨斯，毕竟他跟自己在同一个寝室。
     　　他甚至让小蛇从自己的袖子里钻了出来，现场表演了一下如何咬着棋子在棋盘上蠕动。
     　　只要没表现出蛇佬腔的天赋，仅仅一只会下棋的小蛇对巫师来讲并不算太过特别。梅林的表现让阿布拉克赞叹了两句，不过也不会因此太过惊奇。最后阿布拉克居然还捏了捏梅林的尾巴，扭头对汤姆说道：“你养的宠物不错……不过下次你是不是该多喂它点东西？它可真瘦。”
     　　听见这话的某位前神祇?现在越来越悲催的?梅林小蛇郁结了……现在看来，它好像在“宠物”这个位置上定得越来越牢固了。
     　　
     　　与此同时，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斯内普的名声在学校里越来越响。
     　　不断有学生痛哭流涕：“是谁把他评选成什么‘最令学生畏惧的三名教授’，错了，完全错了，这只老蝙蝠绝对是独占第一位，谁敢跟他并列啊！”格兰芬多的学生则继续哀嚎：“这是霍格沃茨前所未有的危险猛兽……”
     　　“什么是黑魔法？”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在一节课上点了名，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扫视全场，“休瑞?布劳德，你来回答？”
     　　那个格兰芬多的男生站起来愣了半天：“呃……我……我没有预习……”
     　　“这个问题恐怕不需要课本也能回答，已经上了两节课的你们居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需要这门课？”斯内普教授有一种很特殊的说话强调，阴沉，还带着一种略微上翘的讽刺，“现在，布劳德先生，请用你那所剩不多的大脑回答我——什么是黑魔法？”
     　　那个被点到的男生直接懵了，糊里糊涂地开口说道：“呃……就是黑颜色魔杖用出来的魔法？”
     　　“格兰芬多扣五分，因为你的脑子里也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黑颜色。”
     　　类似的情况不断发生，整个学校里，对斯内普教授教学方式无比满意甚至颇为享受的——只有汤姆?里德尔一人而已。
     　　他总是都高高兴兴地提前赶到教室，坐到最前排中间的位置。而且自始至终，也只有汤姆一个人敢在黑魔法防御课上坐到那个地方。为了防止中途迷路找不到教室，他每次都要拉上阿布拉克萨斯一起走。到了教室之后，他还会在身后诸多同学瞠目结舌的注视下，以欣赏的态度聆听斯内普教授的毒舌。
     　　所以阿布拉克通常很无奈：“就算我对这个教授没太多反感，也不意味着我愿意跟你一起天天离他这么近啊……”
     　　而几个斯莱特林的女生对汤姆这种行为的评价则是：“呃，这个叫汤姆的新生学弟……他该不会是被虐狂吧？”
     　　……
     　　汤姆?里德尔就这样轻松愉悦地享受着他的校园生活。不过在半个月之后，这种平静被打破了……
     　　因为有一次阿布拉克不在身边，他打算用自己从图书馆里学来的路标魔咒自去教室……结果找到那间已经去过很多遍教室居然花了他整整半个小时，然后，他就这样在斯内普教授的黑魔法防御课上，迷路并迟到了。
     　　
     
     
     
     
     由于迟到引发的禁闭
     
     　　汤姆在课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才怯生生走进教室。
     　　“汤姆?里德尔。”西弗勒斯毫不留情地点了他的名字，“我应该为此赞赏你吗？因为你主动担当了第一个旷掉大半截黑魔法防御课的新生？”
     　　黑魔法防御术是两个学院联合上课。斯莱特林们都没什么反映，不过格兰芬多的态度明显有点幸灾乐祸。
     　　“汤姆?里德尔？就是那个次次争着坐第一排的脑残孩子？”他们露出不屑一顾的鄙夷神情，“这么卖力去讨好那个老蝙蝠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被训得狗血喷头？”
     　　西弗勒斯?斯内普没有为了这种事情中断课堂。在轻飘飘丢下一句“回到你的座位上吧，别忘了你因为迟到旷课获得的课后留堂紧闭”之后，他便用他那种低沉的语气继续讲述这一节课的要点。
     　　“现在，翻到你们课本的第34页……读一下关于持杖手法的说明部分。我不指望你们看第一遍就能完全理解，尽管这是拥有正常智力的学生都应该做到的……”在西弗勒斯宛如低音提琴般的讲课声中，汤姆规规矩矩地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至于那些格兰芬多投来的视线，他从头到尾都选择了完全无视。
     　　
     　　汤姆今天迟到的原因其实挺简单。
     　　通常情况下，他都会想方设法缠着阿布拉克同学当自己的专用路标。
     　　然而这一天情况特殊……阿布拉克萨斯有约会。
     　　阿布拉克作为一个刚刚入学的一年级生，就跟数个女生——其中甚至包括及格高年级的学姐——打得火热。如果除去节操和品行的道德观问题，他的所作所为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得上魅力无穷的表现。
     　　“你就这么喜欢女孩子？”汤姆皱着眉头问自己的室友。
     　　“跟女孩子无关。”阿布拉克萨斯?交际花?马尔福摆出一副严肃的强调说道，“这是一种优雅而华丽的生活方式，像你这样没长大的孩子的不会懂的。”
     　　对于室友总会在身边带不同女孩子的事情，汤姆?里德尔已经好奇很久了。于是这一天他就用之前西弗勒斯教给他的知识做了一下分析，并表达了自己的疑惑：“我知道了，求偶是一种优雅的生活方式。可是阿布拉克，你好像只有11岁吧？就算得到了女性的青睐，你的现在生理条件也不一定能够完成交.配啊……”
     　　啥？求偶？居然还有……交……交.配？
     　　这俩个见鬼的词语极大地刺激到了马尔福家少主的自尊心，于是汤姆就这样被自己的室友赶出了寝室。当然，这一次肯定不可能再有免费带路服务了。
     　　
     　　不过说实话，这真不是小汤姆的错啊……
     　　在西弗勒斯培养下长大的少年魔王同学，学会了很多魔药配方、神奇动物习性以及魔法咒语，就连八眼巨蛛的交尾方式汤姆也能轻松说出。不过，以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帮他借阅几本爱情小说……
     　　所以汤姆学过的东西从某种层面上来讲远超过同龄人，在另一个层面上又偏狭得可怕。
     　　
     　　汤姆?里德尔因为自己室友的抛弃茫然在城堡里迷路一圈，然后到黑魔法防御术课堂上领到了一个禁闭。
     　　这是汤姆入学以来第一次在接受处分——毕竟他给各门科目的教授都留下了聪颖的印象，除了西弗勒斯以外还真没哪个教授会对他发火关他禁闭。
     　　“斯内普教授？”汤姆准时来到地窖敲了敲门。
     　　不过西弗勒斯没有出现，首先打开的居然是对面的另一扇门。“哦，是我们的新生小豆丁。”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的脑袋从斯莱特林院长室里探了出来，“对于我上次的提议考虑的怎么样？”
     　　“提议？”
     　　“你非常有魔药天分的。”斯拉格霍恩教授眨了眨眼睛，“我作为斯莱特林院长欢迎你成为‘鼻涕虫俱乐部’最年轻的成员……你忘了？”
     　　汤姆?里德尔一直不知道这个胖乎乎的家伙怎么能当上院长……他总是沉溺于他自己的那些口腹享受，而且喜欢自说自话，不管你对他说什么也没用。就比方说这个鼻涕虫俱乐部吧……汤姆根本没有答应参加过这东西，从来没用。可是无论他申明几次，对这位院长大人似乎都不起作用。
     　　正当汤姆打算再次表示自己不想加入鼻涕虫部门的时候，对面那扇黑色的门终于开了。
     　　西弗勒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简单明了地命令道：“进来。”
     　　西弗勒斯?斯内普之前主动提出过自己青睐于使用地窖的房间，所以他就这样跟斯拉格霍恩做了对门邻居。“你把这孩子叫到这里来做什么，我的黑魔法防御术同事？”此时斯拉格霍恩正笑眯眯地开口，“是有什么事情要交给他做吗？这个汤姆?里德尔可真是一个不错的孩子……我也挺喜欢他的……”
     　　“禁闭。”西弗勒斯的回答依旧言简意赅。
     　　斯拉格霍恩教授说到一半的赞扬就这样被卡在了中间：“……呃，禁闭吗？对一年级生没必要太过严厉，年轻人有点活力是好的……”
     　　汤姆在这时候突然觉得自己不讨厌这个胖院长了。
     　　显而易见，斯拉格霍恩教授是在为他的禁闭说情啊……一个学院教授能为一个毫无干系的新生这样做，实在是一件不怎么容易的事。汤姆忽然间觉得，也许加入那个什么鼻涕虫俱乐部也不是不能忍受。
     　　不过他还是稍微退后了半步。
     　　以不易察觉的幅度，从斯拉格霍恩教授那边移到西弗勒斯身边。
     　　“谢谢你，斯拉格霍恩教授。”
     　　汤姆彬彬有礼地说道，然后抬起头，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斯内普教授今天晚上来关禁闭，所以我就不可能违抗他了……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汤姆·里德尔的遗传基因分析……
     来自祖父马沃罗的【偏执狂】和【权力欲望】
     来自妈妈梅洛普的【哑炮天然呆】和【毁灭性的沉默之爱】
     来自麻瓜爸爸的……漂亮脸蛋
     以及，来自老祖宗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魔法天赋】和【完美贵族伪装】（这是隔多少代遗传？）
     
     
     
     
     由于禁闭引发的意外伤害
     
     　　西弗勒斯?斯内普派下来的活儿照例是处理弗洛格毛虫。
     　　这是他前世发现的“禁闭最佳任务”——既能弄出点魔药原料，又能让那些顽皮的学生得到点教训。只要把那些肥嘟嘟的虫子拿出来，就能让那些小动物一个个都如丧考妣，保证下次一定不会再犯。
     　　于是这次他也把这个任务扔给了汤姆……可是西弗勒斯最终发现，他再次低估了这位少年黑魔王的古怪思维模式。
     　　汤姆?里德尔闷着头乖乖地干完了活儿，然后悄悄低声来了这么一句：
     　　“谢谢你，西弗勒斯，你其实不用为我做这么多。”
     　　“你那愚蠢的大脑已经开始指挥着你的嘴巴说胡话了吗？”西弗勒斯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跑过来关禁闭居然还说谢谢，难道这孩子要声称自己很喜欢毛虫？
     　　“可是……西弗勒斯，你其实不用替我做这么多的。”汤姆抬起头，露出略带不好意思的羞赧表情，“我知道在学校里我们身份有别，你是教授，而我是学生。所以有外人在的时候我都用‘斯内普教授’来称呼你，这些事情我都明白，你可以像对待普通学生那样对我，不用对我特别在意。”
     　　你不用，为我，做这么多？
     　　西弗勒斯差点被这段乱七八糟的逻辑说得背过气去，这孩子用哪只眼睛看出他对他“特别在意”啊？
     　　“你看，我做错了事情你也没扣学院分，反而把我带到这里来敷衍过去。你明明对蛇简直恨之入骨，结果这几天你为了我居然开始偏向斯莱特林了。”汤姆解释补充，“谢谢你，西弗勒斯，可是你太勉强自己真的不好。”
     　　偏心斯莱特林只是一向的习惯使然，可是让汤姆这么一说，居然有了一种忍辱负重进行牺牲的感觉……这究竟是何等诡异的思维回路。
     　　西弗勒斯周围的气势越来越阴沉，然后在沉默中彻底爆发了：
     　　“你——给我——出去！”
     　　两辈子以来的第一次，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居然会被他课后留堂禁闭的学生刺激得情绪失控，而学生自己居然还想在这里多留一会儿。汤姆露出了仿佛被抛弃了的神情，扑过来想要跟他解释。
     　　而就在汤姆刚刚迈出脚步的时候，旁边的架子……不小心被他碰洒了。
     　　
     　　众所周知西弗勒斯对于魔药有着强烈的爱，就好像一个艺术家热爱他自己的事业。
     　　艺术家都有艺术家的偏执。所以就算西弗勒斯现在当上了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他还会在自己的书架上放置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魔药材料。而这些东西的摆放规律也很有艺术家的风格——也就是说，毫无秩序。
     　　那些毫无秩序乱放的瓶瓶罐罐本就容易倾倒，更不用说面临汤姆和西弗勒斯如此古怪而激烈的对话了。于是在汤姆打算进一步表达自己观点的时候，架子上的诸多瓶子一下子倾倒下来——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汤姆本能地给架子加上了一个漂浮咒。要不是他做出了这样的快速反应，估计会直接被西弗勒斯的艺术家杂物架压在地板上。
     　　不过就算现在情况也没改善多少……因为架子确实是飘上去了……但是那些稀奇古怪的药水却还是尽数洒了下来。
     　　……
     　　
     　　西弗勒斯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瓶瓶罐罐碎了一地……更糟糕的是，那些液体还溅到了汤姆的手臂上。不知道由于什么魔药的效果，汤姆的整条右胳膊居然都变成了焦黑的颜色。
     　　“你在发什么疯？”西弗勒斯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自己只不过是勒令劳动服务提前结束，让汤姆赶紧回寝室别再刺激他……没想到汤姆听到那句“给我出去”之后，会突然做出这么激烈的反应。
     　　这孩子难道就这么害怕被人抛弃吗？区区一句话就让他这么发疯？
     　　那些乱七八糟的魔药到底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西弗勒斯不清楚。因为就算是他也没测试过，把吐真剂成品和弗洛格毛虫粘液、硫磺草花蕊、蛇毒萃取等诸多原料混合到一起，再泼到人身上会发生什么魔法反应……不过从汤姆?里德尔嘴唇紧抿的表现来看，这场意外事故的后果可不仅是手臂变色那么简单。
     　　西弗勒斯?斯内普只能先给汤姆一个止痛用的治疗魔法，然后努力分析那些瓶瓶罐罐都是什么成分。即使以他的魔药水平，也必须花些时间才能治好这种乱七八糟的混合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