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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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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什么时候发出了绝望的呜咽?
     
      我被看到了多少,被听到了多少?!
     
      “滚!!!”
     
      斯内普猛地站起来,手指痉挛地抓住画框,克制着察觉到自己的失控而突然涌起的愤怒和仇恨,克制着**被撞破而产生的屈辱和羞耻;他声嘶力竭地吼道:“滚!滚出我的房间!离开这里!”
     
      魔力像火山一样从身体内部爆发,房间里的物品炸裂纷飞,下一瞬间就直直射向了僵在门口的绿色生物;墨水瓶砸在对方的胸口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斯内普从浑噩中惊醒,吓了一跳,瞬间止住了濒临崩溃的混乱。
     
      “啊……”对方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慢慢关上身后的房门,发出梦游般的声音,“西弗勒斯……”
     
      斯内普僵住了。
     
      上一次魔力失控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太可耻了。太软弱了。不可原谅。不值得原谅。不要原谅我……
     
      “你能对我用个清理一新吗?”
     
      ……
     
      斯内普忍住了一瞬间应声扬起魔杖的冲动:“清洁咒不能用在人身上。”
     
      太愚蠢了。太丢脸了。太自以为是了。我在干什么?
     
      “……。”
     
      对方讪讪地说着,向斯内普走来,斯内普再次忍住拔腿逃跑的冲动,勒令自己不能再干出更多日后必然引以为耻的事。
     
      “西弗勒斯,我喜欢你。”
     
      又来了。又开始了。斯内普几乎忍不住脱口而出的哀求。
     
      “作为朋友,我喜欢你有十几年了,而现在,我爱你。”
     
      停止吧,求你停下来……
     
      “我大概能想到你都在顾虑些什么——性别,年龄,身份,现在和将来……我不会说我对这些完全不在意。我在意,而且我认为你非常合适……”
     
      他在说什么?为什么这些所谓的顾虑通通都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你真的需要我一项一项数出来我们有多般配吗?”
     
      很长一段话结束后,斯内普庆幸地发现对方没有再重复他最害怕的那句话,这很好;但……那些荒谬绝伦的道理都是从什么生物的大脑里钻出来的?
     
      “况且,直到目前为止,知道我打算追求你的人里没有一个反对的——”
     
      等等,他用了复数人称!到底有多少人该死的知道了这件事?!
     
      “——,别担心,人数没你想的那么多……所以……”
     
      绿色生物仰起头凑过来,在斯内普的下巴上亲了一下,停了停,又踮着脚在他唇上落下了一个吻。
     
      “喜欢我吧,西弗勒斯。”
     
      ……
     
      斯内普的理智哀嚎起来,眼睁睁看着大脑变成一锅黏糊糊的、失败的魔药。
     
      喜欢我吧,西弗勒斯。
     
      多么期待,多么忐忑。
     
      喜欢我吧,西弗勒斯。
     
      多么热切,多么坦荡。
     
      喜欢我吧,西弗勒斯。
     
      这样连心脏都为之颤抖的祈求语调,斯内普生平不曾听过第二次。
     
      怎么能拒绝?怎么能想到拒绝?
     
      斯内普唯一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保持不动。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难以想象,他不敢搅乱现在的状态。他应该……,不。
     
      一切的小心翼翼和静止表象下的疯狂思绪在某只不安分的手摸到自己下巴的一瞬间被全数打破了。
     
      可恶的永远出人意料的毛手毛脚的愚蠢三流画家!!!
     
      斯内普出离愤怒,用力拍掉了那只爪子,满意于自己所听到的一记脆响;然后他迅速抓住它,带着汹汹报复之心对胆敢侵犯他人领地的淡色双唇咬了下去。
     
      对方发出一声透着惊慌和疼痛的闷哼,不过太晚了。
     
      这是你自找的,斯内普想,你活该为今晚的一切付出代价!
     
      瓦拉·安提亚斯,你活该……
     
      从开始的气愤和随后的眩晕里回过神来,斯内普不得不承认,接吻是一种科学难以阐述的、一旦开始就难以停止的非理性行为,从混乱到有序,从狂暴到温柔,从热烈到舒缓,它包含了太多人类所能具有的情感体验,它对当事人而言意义非凡,但对不相关的人来说毫无价值;它是两个人的事,私密,亲昵,难以言喻的绝妙和……
     
      美味。
     
      作为一个早已远离茹毛饮血时代的高等智慧存在,斯内普不想用这个词来形容任何活着的生物,特别是人类,但他想不到更加接近的语汇了。要精准地描述绿色生物品尝起来的味道是非常困难的,那介于极度的满足和无限的欢愉之间,可以让斯内普在一瞬间产生无数联想,却又在全部时间里无法思想;斯内普勉强运用了一下所剩不多的大脑空间,决定暂时放纵自己心醉神迷,以及……
     
      发笑。
     
      斯内普愿意用他一年份的真诚(虽然分量也不多)起誓,他并不是因为绿色生物此刻如泼墨涂鸦一般脏乱狼狈的形象而发笑,绝对不是,但当对方用疑惑的眼神寻求答案时,斯内普必须找到一个像样的理由——他当然不能坦诚宣布自己毫无道理就笑了起来,那实在有失水准;因此,为免自己辛苦建立的某些东西荡然无存,他决定一如既往地嘲笑对方。
     
      何况对方因窘迫难堪而涨红的脸蛋向来是斯内普乐于欣赏的风景之一。
     
     番外
     
      情场如战场之斯内普
     
      (三)
     
      (现在在他身下的是他用灵魂渴望的那个人,他的绿色生物。)
     
      过去几个月里,手臂上已经安分了十几年的黑魔标记越来越明显,斯内普知道那个人正从长久的虚弱里恢复过来,日渐强大,这让他感到一种沉甸甸的压迫。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临时抱佛脚的人,但在黑魔王是否真的会卷土重来这件事上,他的情感与理智相左,他像所有软弱的人那样心存侥幸,一边为即将来临的战争做准备,一边又希望战争不要爆发,或者至少不要太早爆发。
     
      危机四伏、前途未卜,在这样的情况下与绿色生物相恋并非明智之举,斯内普清楚自己犯下了错误,但……他甘之如饴。独自一人时的沉思默想、焦虑不安在见到绿色生物的一瞬间尽数消散,尽管斯内普不承认,但他的确会因对方的到来而在心中升起隐约的期待和喜悦。关于对方不请自来的抱怨和不满已成惯例——斯内普个受习惯支配的人——不过如果对方三天不登门,他恐怕就要亲自去拜访,看看究竟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绊住对方那双喜欢四处乱跑的腿脚了。
     
      斯内普喜欢绿色生物用机灵的眼神观察他,用巧妙的言辞反驳他,用认真的态度和他争论无关紧要的事,用精心准备的礼物讨好他,在诸多细节上迁就他,包括晚餐时搭配什么样的酒、饭后聆听什么样的音乐、周末一起进行什么样的活动;他喜欢绿色生物陪他阅读艰涩沉闷的著作而毫无怨言,尽量挑在他不需要陪伴时处理自己的事务,离开前永远会留下信息……简言之,斯内普喜欢绿色生物为他而做的一切。他意识到对方是多么努力地学习着成为一个优秀伴侣的技巧,完成了从朋友到爱人的角色转变;他们相爱,就如一幢普通的房屋亮起了灯,尽管陈设没有任何变化,但一切都变得惊人的不同。
     
      被某个特定的对象关注和需要的感觉是美妙的,斯内普并不耻于承认这一点。
     
      因此,当某个叫做丽塔·斯基特的母猿乱写他和绿色生物的报道、还扯上了那个完全无关的草包校董时,他震怒不已,一瞬间有把自己酿造的某些可爱魔药灌进那个愚蠢雌性喉咙里的冲动;幸而经过半小时关于投毒方案的缜密思考后,他冷静了下来,回忆起绿色生物对漫天谣言的安之若素,决定偶尔学习对方的气度;况且他能做得更好——他可以通过这样的低调处理来保护绿色生物,就算不能真的揪掉那些说三道四的小巨怪的脑袋,也能用与之相等的气势和眼神恐吓他们,让他们不敢再围着绿色生物问东问西。至于那只母猿……人生何处不相逢,斯内普确信自己总能找到机会大肆报复。
     
      绿色生物是奇妙的。当他还在傻乎乎地把自己当作斯内普的朋友时,他们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在特定的话题里从严肃的讨论发展到相互的嘲讽,最终不可避免地走向激烈的辩驳。事实上斯内普并不是个喜欢大吼大叫的人——大多数人只能从他那里听到冰冷轻柔的油腔滑调——但毫无疑问,绿色生物“耳中”的斯内普是个脾气暴躁、动辄发怒咆哮的男人。斯内普在十几年前就为此苦恼过——他不喜欢自己唯独在面对绿色生物时变得难以控制情绪,可惜他从当初到现在都没能进步多少。通常来说斯内普是个一旦定下目标就必能达成的人,因此就此一方面而言,绿色生物确实是拦在他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斯内普愿意讥讽地将之称为奇迹。
     
      譬如现在,又一次斯内普相信双方将在三天之内忘记原因的争吵发生了。他吼叫着,开始朝绿色生物逼近;过去无数次他都用这样的方式吓退了对方,现在肯定也……,不。
     
      绿色生物眨眨眼,挥挥手,把怒气当成苍蝇一样赶走了,然后欢腾地凑上来,扑到了他怀里,无耻地仰起头索吻。
     
      一瞬间,斯内普很想把对方拎起来从窗户扔出去,但他终于只是低下头回应了那两片温暖柔软的唇。
     
      杀人是犯法的,斯内普自从追随阿不思·邓布利多以来就没有再犯过这样严重的罪行,现在也不打算为自己的一时冲动付出代价;而一个稍微用力的吻是毫无损害的,绝对在接受范围内。
     
      ——这就是转变。自从绿色生物口口声声自称恋人,他们的争吵再不会以一方得意的胜利和另一方恼怒的败退作为结束,而是以一个绵长的亲吻告终——或者干脆无疾而终,因为绿色生物会抢在失败之前先用嘴堵住斯内普即将出口的致命一击。这种极端的无耻同样是奇妙的境界。
     
      ……
     
      斯内普不经常叫出绿色生物的名字。那些音节轻轻在舌尖滚动、从唇缝里滑出的感觉太过美妙,斯内普不得不将之珍藏起来,以免自己频繁地陷入恍惚状态里;只有当情绪非常激烈或者他感到全心满足的时候,只有周围的环境足够安全的时候,他才会呼唤对方。
     
      但绿色生物刚好与他相反。他喜欢叫斯内普的名字,几乎每隔几句对话就会叫一次。一本正经的,欢快跳跃的,生气怒吼的,委屈嘟哝的,呢喃细语的……斯内普迷恋着自己的名字从对方口中吐出时的种种感觉,这让他觉得自己被认同、被需要甚至被依恋,让他确切地体味到自己存在着,生活着;在一切可称为人类的生物里,只有对方才具有这样的魔力。斯内普相信,在特定的情况下,自己有可能会交出一切,只求让绿色生物的呼唤一直持续下去。他为此感到恼怒,也为此感到喜悦。
     
      因而,他非常痛恨绿色生物用一种充满情意的语调说出雷古勒斯·布莱克的名字,哪怕对后者的称呼实际上和对斯内普的没有半点相似之处;但他更加痛恨眼下看到的这一幕:人来人往的对角巷,紧紧相拥的两个男人。
     
      不管西里斯·布莱克那只蠢狗的弟弟是不是拥有一颗和其兄完全相反的多愁善感少女心,斯内普都不能原谅他用那双金丝猴爪子似的细弱双臂搂着那株笨草!
     
      斯内普强硬地带走了绿色生物,觉得自己有无数理由在复活节假期的最后两天把他扣留在身边;对方显然看出了他正在发怒,尝试用包揽家务的方式来讨好他,斯内普当然不会让这种低劣的计策奏效。他自顾自地消磨了一个下午,对丰盛的晚餐不予置评,在对方洗完澡后就拿起自己的睡衣走进浴室,思考着第二天要怎样应对必然来临的百般试探和装乖卖巧。
     
      然而当斯内普回到自己的卧室时,他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绿色生物躺在自己的床上,看起来似乎睡着了。
     
      斯内普的心脏怦怦撞击着胸膛,盘旋了大半天的不适感忽然间消失不见了。
     
      以前并不是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情况,但是现在,在绿色生物几个月来一直宣称对彼此的拥有权的现在,这种情况所包含的意味就要丰富得多。
     
      斯内普不确定绿色生物是否想暗示什么,但他的脚自动迈了出去,停在床沿;他的手自动伸了出去,轻轻抚摸着对方的脸。
     
      绿色生物睁开了眼睛,羽毛一样柔和的目光沿着斯内普的面庞慢慢扫过,碧绿的双瞳即使是在这样普通的橘色壁灯下也流光溢彩,变幻成深沉的孔雀尾一样的蓝绿色,世上任何无价的宝石都不能与之相比。
     
      “西弗勒斯……”他低声呼唤,伸手揽住斯内普的脖子;明白这个动作的意思,斯内普顺从地俯下身,给了对方一个吻,尽可能地温柔绵长。然而在这个吻终于结束后,对方并没有松开手,反而搂得更紧了,脸上有点涨红。
     
      斯内普的胃部一阵紧缩。
     
      也许他只是睡迷糊了。
     
      也许他有点发热,或者因为接吻而憋气。
     
      斯内普飞快推测出一系列的可能,犹疑着想要退开,但没有得到这个机会——对方的一只手开始顺着他的肩胛往下滑,仿佛清点他的脊柱节数一般慢慢地抚摸着,一条腿曲起来,轻轻蹭到了他靠在床边的大腿外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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