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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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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不明白,同样是擅闯禁林,为什么大家看着你们的眼神满是崇拜,转过身对着我就是一脸好笑?”
     
      我愤愤不平地对韦斯莱双胞胎抱怨,他们对视一眼,奸笑着一左一右揽住我的肩膀:
     
      “时势造就英雄,安提亚斯——”
     
      “——故事成就传奇,兄弟。”
     
      “我们的禁林冒险里有马人,有狼人,有独角兽——”
     
      “而你的版本里有土扒貂,有矮猪怪,有尖嘴蚊!呕——”
     
      “……”
     
      某种程度上,我觉得属于自己的荣耀被人偷走了。
     
      “哦,当然,更加不幸的是,我们有皮皮鬼——”
     
      “——而你有斯内普。”
     
      ……
     
      这真是灭顶之灾。
     
      期末那一周,西弗勒斯简直就像上帝一样无处不在,他和他的黑色长袍以及他身边密布的阴云遮盖了我的整个天空,他散发的强大低压让我呼吸不畅;偶尔他离开了,我正要为晴天的降临而松一口气时,学校里以调皮捣蛋出名的半幽灵皮皮鬼就会出现,欢呼雀跃地在半空中跳起踢踏舞,同时大声唱着他自己编排的歌:
     
      “绿毛瓦拉,绿毛瓦拉,傻得掉——渣
     
      懵懵懂懂,到处闯祸,只会画——画
     
      梅林保佑,这个蠢蛋,早日长——大
     
      不然将来,一定有天,变成呆——瓜!”
     
      每一次歌舞完毕,皮皮鬼总会把帽子摘下来对我深深鞠躬,以一句“哦,我甜蜜的小淘气!”作结,然后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洋洋得意地退场。
     
      ……
     
      我怀疑这世上会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像我这样丢脸丢到五官都不剩下。
     
      然而,即便我已经被歪曲到了这个份上,西弗勒斯还是罚了我放假前最后几天的劳动服务,我不得不把整个城堡公共区域里的画像都清洁一遍,这才是最不公平的事情!
     
      ——当费尔奇先生站在梯子下方高声嚷嚷、对我的劳动成果挑三拣四,皮皮鬼又开始载歌载舞,而附近的学生全都面带古怪笑容对我指指点点时,我手里攥着抹布和刷子,只想把眼前的整个世界都擦洗掉。
     
      我觉得自己实在有充足的理由把西弗勒斯恨上一两周。
     
      ……
     
      脑子里幻想着把西弗勒斯生吞活剥的同时,我和布雷斯、卡特丽娜一路都在闲聊。列车很快就到站了,学生们提着行李互相道别,然后奔向前来迎接的家人,排着队从那堵施过魔法的墙壁里钻出去;我和哈利、赫敏以及韦斯莱兄弟们最后交谈了几句,彼此祝愿暑假愉快,便和布雷斯一起通过了检票口。
     
      当我走到国王十字车站的出口时,卡特丽娜站在一个广告牌下对我们挥了挥手,跟看样子是她父亲的男人一起消失在街道拐角(显然那是一个指定的幻影移形区域,周围来来往往的麻瓜们根本对此视而不见);布雷斯对我告别后走向他和他母亲约好的一家商店(我认为一个男孩子要跨进摆满了塑料内衣模特的店铺需要极大勇气)。
     
      我把恩迪托到肩上,换了一只手拎包,正打算伸手拦下一辆出租,一个声音忽然在背后不远处响起:
     
      “安提亚斯。”
     
      ……
     
      我愣住了,心脏狂跳起来,犹犹豫豫不敢转身;片刻后,一只手搭到我的肩上:
     
      “安提亚斯,你再这么磨蹭下去,我就要以为你不肯见到我了。”
     
      我深吸一口气,眨了眨眼,让冲上眼眶的潮热退回去,然后慢慢转过身体,颤抖着嘴唇扯出一个微笑:
     
      “好久不见,卢修斯。”
     
     100重聚与追忆
     
      (我的朋友,我亲爱的朋友,我回来了。我在这里。)
     
      当我被邀请到马尔福庄园小住的时候,德拉科出乎我意料地没有表示强烈反对——事实上,他的反应平静得近乎文雅。我觉得十分惊奇,随即却发现卢修斯意味深长地看了德拉科一眼,轻轻点了点头——显然这对父子已经事先达成了协议。
     
      不过当我们坐在车上的时候,德拉科就开始时不时隔着卢修斯瞟我一眼,目光里满是愤恨和轻蔑——当然,比起在学校时收敛了很多。自从教父事件以来,德拉科很少再大声讥笑我,他选择了用沉默和眼神表示敌意,甚至在期末我最难堪的那几天也没有任何过火的行为;我想这是因为卢修斯作为一个父亲的威严树立得不错,连带我也有幸享受了一下身为长辈的最低待遇。
     
      但是这丝毫不能化解此刻空气中的尴尬。
     
      卢修斯双手交叠搭在一根蛇头手杖上,坐姿笔直,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司机安静地在前排专心驾驶;德拉科不肯主动开口说话,撇过头看着窗外;而我没有勇气引导交谈,只好低头抚着恩迪的脊背,默默聆听他在精神上对阔别十年的卢修斯的评头论足。
     
      早在半年前我就寄出了求和信,并且在信里解释了我掴德拉科耳光的原因,但得到的只是一封简短的回函:“塞缪尔·斯科尔斯的肖像是我这些年来见过的最精彩的艺术创作。期待暑假的见面。——卢修斯”
     
      这样的答复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从这种没头没尾、毫无关联的句子里,我看不出马尔福家主的真正态度,却也不敢再问第二次,只好耐心等待暑假到来,没想到假日的第一天就直面了一别经年的老友。
     
      我试图揣摩卢修斯此刻的心情,但却毫无头绪。
     
      二十多分钟后,汽车停在马尔福家在伦敦市区置办的房子面前,我跟着卢修斯走进去,看着当年我在寻找雷古勒斯时曾经借住过几天的房间,心中颇有些感慨;然而卢修斯并未多做停留,他拿出飞路粉,让我和德拉科依次从壁炉回到位于威尔特郡的马尔福庄园。
     
      当我们站到前厅地毯上时,卢修斯随后跟了过来,手里拿着施了缩小咒的德拉科的行李箱。
     
      “安提亚斯,把东西放在这里就行,多比会把它们拿到你的房间去。”卢修斯一边把德拉科的箱子放在地上一边脱下外套,“纳西莎恐怕已经在客厅里等急了,我们进去吧。”
     
      我看了率先跑向客厅的德拉科一眼,有点紧张地对卢修斯说:“我……卢修斯,我……”
     
      卢修斯拍了拍我的肩:“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马上就到晚餐时间了。”
     
      我还想说什么,卢修斯转身就走向了客厅,我只好跟在他后面。从刚才见面到现在,他一直保持着一种淡淡的表情和语气,没有微笑,但也没有板着脸,这让我无法判断他的喜怒;照理说多年未见的朋友不该这样,但多年未见又反目成仇的朋友也不该——
     
      “哦,得了吧,安提,谁会特意到车站迎接一个反目成仇的朋友?”恩迪在我怀里打了个呵欠,“卢修斯只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和你一样。相信我,再过一会儿你们就觉得自在了。”
     
      说话间我已经进入了客厅,看到纳西莎正拉着德拉科的手嘘寒问暖,卢修斯站到他们旁边:“纳西莎,我们的老朋友来了。”
     
      我绷紧了身体站在原地,纳西莎抬起头来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慢慢迈步走过来,在我刚要动作的一瞬间给了我一个拥抱:“好久不见,安提亚斯……”
     
      她很快就松开手,上下打量着我,眼睛里有泪光闪动,声音也有点哽咽:“你可比过去长高了不少,我真是没想到……你现在已经不像个小男孩了,不是吗?”
     
      这样的亲切对待让我舒了一口气,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是的,我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仰着头看你的安提亚斯了……好久不见,纳西莎,我很想你。”
     
      晚餐前后的几个小时里,马尔福家的每个人都手忙脚乱,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和做不完的事;纳西莎既想听德拉科讲述他第二学期的校园生活,又想听我说说这十年来的经历,最后只能断断续续地两头交替进行。
     
      每当卢修斯夫妇把话题转向我的时候,德拉科就会毫不掩饰地表现出愤怒,试图把父母的注意力抢回去,我觉得这种小儿子的妒忌心非常可爱,但显然对方不对我这个教父具有同样的观感,因此当拉比和露比被召唤出来、尖叫着扑向我时,我着实松了一口气,把主人夫妇交还给他们的儿子,走到花园里专心同当年的另外两个老朋友谈话。
     
      露比看起来有点虚弱,拉比告诉我自从当年她试图在最后一刻阻拦那个人并为此遭受惩罚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心情也常常低落。
     
      我觉得很愧疚——不止是露比,就连拉比看上去也不像当初那么健康了,虽然他仍旧保持着镇静自若的态度,但我知道当年被惩罚的不可能只有露比一个。
     
      我一直都冲动欠思虑,经常把事情搞砸,当年是那样,现在也没有改变多少,我的朋友们总是为我担忧,受我牵连,我想我就是那种永远没法进步的愚钝家伙了。
     
      “别这么说,先生!”露比终于从最初激动不已的抽噎里缓过来,用身上穿的茶巾一角擦了擦眼睛,“先生当年没有做错什么,就连主人也常常说您是唯一一个无可指摘的人——您不知道这些年我们有多想念你……”
     
      露比又呜咽起来,拉比安抚地摁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到椅子上,轻轻叹了口气:“先生,我和露比在那个时候虽然施展了魔法试图救您,但您却在那一瞬间突然消失了;我们看到的最后景象是那道咒语的光射入了您的胸口……那真是我生平最可怕的一刻,再过多少年我也不愿意回想起来——只要一想到我们没能及时把您送走,我就难过得希望自己立刻死去……”
     
      我摇摇头,握住两个小精灵的手:“不,你们成功了。虽然谁都说不准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但我活下来了,不是吗?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我躺在阿尔卑斯山脉的一座森林里,恩迪还攀在我的腰带上……当然,直到很久之后我才知道了那座森林的确切位置。”
     
      “我想那并不是我们的功劳。就在您消失的当晚,拉伯诺庄园的所有植物都枯萎了——连根枯萎,就像整个花园的生命力都被吸干了一样;而我和露比变得非常虚弱、疲劳……不是被惩罚的那种虚弱,先生,我们的感觉就像那些植物一样,仿佛力量被透支得一干二净。”
     
      拉比在我身边坐下,一边带着回忆的表情沉思,一边对我叙说当时发生的事。
     
      “我和露比猜测那些被您精心照料过的植物感受到了您有生命危险,因此聚集了全部力量——当然也包括我们的力量——想要保护您;但这种事情从来没发生过,除了您以外没有谁坚称植物也是有感情有意志的生物,我们又怎么能确定这种猜测呢?更何况那道死咒确实击中了您,那个人也宣称您已经死了……不管心里多想否认事实,我们都不敢抱有任何希望,也不敢对卢修斯主人说起这些……”
     
      我看着这个睿智的小精灵,这么多年,他们一直都因为我而忍受煎熬,我却因为自己的懦弱而迟迟不敢回归。
     
      我对不起我的朋友。
     
      “先生,不要做出这么悲伤的表情。”露比用力握紧我的手,“您不知道,去年夏天斯内普先生到庄园来告诉主人您还活着,还在这个世界,并且将要进入霍格沃茨的时候,我们先是震惊得难以置信,然后高兴得快要发疯……纳西莎主人当场就哭了,晚饭时她通红的双眼可把德拉科小主人吓坏了,一直追问发生了什么事……”
     
      拉比点头叹息:“现在您终于回来了,主人这么多年的心事也可以放下了。先生,以后不管有多大的冲突发生,您千万别再用同样的方式离开了——您知道,这十年真是太难熬了……自从知道您还活着之后,卢修斯主人一直四处托人打听您的确切消息,他告诉我们您在外面漂泊了整整十年,一定经历过不计其数的苦难。”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我回来了,只有我一个人惴惴不安地蒙在鼓里!”我笑了起来,心里充满感慨,“当然,我不否认我吃了很多苦头……露比,你不知道饿肚子的时候我有多想念你的厨艺;拉比,夜里睡在树上时我总幻想自己躺在你帮我铺好的软床上……不过除掉最开始那段时间极其难过之外,这些年我还算过得不错——你们知道,流浪汉也有快乐的时候,旅途里有很多值得一看的东西。”
     
      露比不相信地使劲摇头,又露出一副快要哭泣的表情:“可怜的安提亚斯先生!您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无家可归、身无分文的人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哦,还有恩底弥翁先生,他对食物一向都那么挑剔,这些年怎么忍耐得下来!”
     
      恩迪从我腿上站起来,不满地大声抗议露比对他“吃苦耐劳品质”的怀疑,不过在除我以外的人听来也只是喵喵叫而已,小精灵们显然把他的举动当成了委屈的赞同,满脸心疼地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脊背。
     
      时值盛夏,花园中微风吹拂,树影摇曳,空气里充满郁金香甜蜜的气息;看着卢修斯和纳西莎安抚好一脸不甘的德拉科,让他回去自己的房间,然后从小径另一端走向我,脸上带着宁和的微笑,我几乎控制不住嘴角越发往上翘的动作。
     
      我的朋友,我亲爱的朋友,我回来了。
     
      我在这里。
     
     
     101旅途与宽恕
     
      (好久不见,我真的很高兴看到你这样幸福,卢修斯,吾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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