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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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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度不到十英尺,没问题。”
     
      “背包里有一捆施了加固魔法的绳子,你咬住一头,在我跳到嗜血树上之后带着绳头往上爬,把绳子在这株雪松上绕几圈,我用它从下面回来。”
     
      “……你疯了!”恩迪在两秒之内领会了我的意图,“如果这些狼人把你一起拽下去了怎么办?如果他们咬伤了你怎么办?还有,那是嗜血树!你不在三十秒之内离开的话——”
     
      “三十秒足够了,你看他们想吃我已经想到连三秒都不愿意等了。”
     
      我松开背包的拉链和绳结,恩迪无奈地找到绳索咬住一端,呜呜叫了两声,我深吸一口气,在大个子狼人爪子碰到我的脚的前一瞬猛地起跳,从他头顶上越过,扑向了万丈深谷。
     
      在我用手攀住歪斜的嗜血树树干的同一瞬间,头上罩下一个阴影,我迅速把握在右手中的贝骨往上方用力一划,凝聚了攻击意念的波动像剑锋一样割开了狼人的身体,他哀叫着从我身侧跌落,迅速消失在黑暗里。
     
      我双臂用力将身体拉引向上,在几乎横向生长的树干上站稳身体,一脚踹开第二个扑向我的狼人,并在他伸出爪子的瞬间用贝骨切断了他的手臂,于是他同样惨嚎着坠落深渊。
     
      恩迪在同一时间咬着绳头攀住岩壁往上蹿,我能感觉到绳索从背包里被迅速抽拉出来的声音和摩擦感;然后第三个狼人——个子最大、带头爬树的那个——出现在沟壑边缘,无视了和他错肩而过的恩迪,谨慎地对着我慢慢爬过来。
     
      这个狼人不像两个同伴那样急于进攻,他一点一点逼近我,爪子牢牢抠在岩壁上,不露出任何能让我伺机而动的破绽;三十秒时间快到了,嗜血树已经开始觉醒,新鲜生物的气息让树干颤抖起来,树枝也慢慢晃动着,原本普通的椭圆形叶片伴随一阵呲呲声变成了尖利的倒钩和刺针。
     
      “恩迪,快!”
     
      我在心里催促着,感觉到背包猛地扯紧了——这是信号,绳索一端固定在背包里的铁环上,另一端已经被恩迪绕在雪松上了。
     
      下一瞬,我用力一蹬树干,向上跳跃,左手攀住一块凸起的岩石,右手用贝骨抵挡紧随我的动作猛扑过来的狼人;嗜血树的树枝在同一时刻狂暴地挥舞起来,其中几根卷住了差点被我刺破喉咙、躲闪间失去平衡的狼人,并把他往树干上拉去。
     
      狼人嘶声嚎叫着拼命挣扎,但几十根树枝迅速缠紧了他,尖利的针叶刺破血肉的声音冲入耳膜;我一阵战栗,把贝骨插回左手前臂的皮套里,抓紧绳索迅速荡开,险险躲过了剩余那些向我发起袭击的枝条,踩住另一块突出的岩石开始往上爬。
     
      二十秒后,我撑住地面翻身腾上来,手脚发软地倒在地上直喘气,恩迪紧张地绕着我检查:“谢天谢地,没有伤口!你没被狼人咬到吧?”
     
      “没,倒是差点被嗜血树给抓住……”
     
      我慢慢坐起来,走向雪松,把绳子松开,一圈一圈绕起来准备放回背包里;正在这时,一种纯净的魔法波动在空气里蔓延开来,我看向波动源头,首先入眼的是一片柔和的银色光芒。
     
      “我代表我的族人向勇敢的战士致以敬意——”
     
      一只通体雪白的巨大独角兽慢慢向我走来,周身仿佛都在发光,照亮了附近的夜雾和草丛。
     
      “——感谢你保护了我们的圣树不受玷污,瓦拉·安提亚斯。”
     
      我惊讶地瞪大眼看着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自从离开盖亚,我很少感受到哪种生物能具有这样纯净的气息和智慧灵性,兼之美丽的外表和优雅的仪态——说实话,这个世界的生物很少能同时具备这些特质,更不要说长出这种能在暗夜里闪烁银光的毛发……
     
      “停止花痴吧,安提!”恩迪很不高兴地咳嗽了一声,“你的洋相出得还不够多吗?”
     
      我愣了愣,连忙把绳索塞进背包里,尴尬地站起身来:“呃,你好,请问你是……”
     
      “我叫阿尔拉法。”
     
      独角兽低下头,长长的犄角触到我的胸口,一种奇异的温暖从接触的地方传遍整个身体,我所有的疲惫和惊魂未定都在瞬间被消除了。
     
      我犹豫了一会儿,轻轻把手放到他的犄角上:“我是瓦拉·安提亚斯,来自远方的旅者,很高兴认识你。”
     
      独角兽用角蹭了蹭我的掌心,转过身:“我来带路,跟着我走吧,想必你有很多疑问亟待解答。”
     
      我重新背上包,抱起恩迪跟在阿尔拉法后面,路上恩迪不满地低声唠叨,指责我禁不住美丽诱惑,阿尔拉法闻言低声轻笑,反而弄得恩迪不好意思起来,闭上嘴不再数落我。
     
      大概走了半小时,穿过一道天然的树篱之后,周围的地形逐渐开阔,当我一脚踏空,陷入一大片被茂密丰草掩盖起来的低地时,我看到了这些年来所见过的最神奇、最美妙的景象——
     
      几十只大小不一、形色各异的独角兽们纷纷从屈膝伏卧的状态站起身来,穿过齐腰高的草叶,慢慢走到我身边围成一圈,微微低头,伸出犄角,用柔和的鸣叫声向我表示欢迎。
     
      “你是近千年来第一个获得独角兽族群的集体欢迎,并被准许进入我们家园的人类,瓦拉·安提亚斯。”
     
      阿尔拉法从我身后走上前,周围的独角兽们重新交叠前肢伏跪下来,只剩阿尔拉法独自站立。
     
      “马人的观念并不能代表我们的观念,他们选择没有恶意的驱逐,而我们选择满怀善意的接纳,对于森林来说两者只是方式不同,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你怎么知道贝恩驱逐了我?阿尔拉法,你们相互之间的消息传递竟然如此迅速吗?”我惊奇不已,“还有,你一开始就知道我的名字,这是贝恩告诉你的,还是——”
     
      “坐下来慢慢说,安提亚斯。”阿尔拉法声音里充满笑意,“你没有仔细计算你和那几只狼人战斗了多久,是吗?你们从森林一头跑到另一头,几乎整个禁林都被惊动了,每个部族都在奔走相告……而你到现在还能精神饱满地提问,这才让我惊讶。”
     
      我看了看周围轻笑着的独角兽群,有点窘迫地在阿尔拉法面前坐下来,恩迪在我腿上蹲坐着,用高傲中带点拘谨的口气说:“把经过都告诉我们吧,阿尔拉法,还是说禁林里的居民都喜欢吊人胃口?”
     
      “也许是有一点……你们知道,很少有人类会深入禁林,客人的到来不仅引起了狼人的‘关注’,马人和我们也会多加观察。上一次在禁林边缘的几个小巫师闹出了一些麻烦,马人们很不喜欢这类事情,所以对又一个自称是霍格沃茨学生的人不会特别客气。”
     
      阿尔拉法站在逐渐西沉的月亮下,身姿优美挺拔,银白的长长鬃毛随风飘动。
     
      “不过你无须为此沮丧,因为你实际上已经得到了接纳——我很惊讶你能和贝恩聊那么久,安提亚斯。贝恩的脾气在马人中间也以暴躁著称,即便你来自异世,属于一个特殊的种族,也不足以让他放下对人类的成见;但我相信如果不是你急于寻找那个禁忌的杀手,他会乐意进一步和你交往。”
     
      我点点头,迫切地看着阿尔拉法:“杀害你的族群,啖肉饮血的凶手……是那个人,对吗?”
     
      阿尔拉法注视着我,浅棕色的大眼睛温和而湿润:“你希望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呢,安提亚斯?”
     
      “我不希望是他。我希望永远不是他,那样我就不必为此痛苦。”我轻轻叹息着,“但我必须面对真相。我做了很多年的懦夫,如今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便要坚持到底。”
     
      “我明白了。”阿尔拉法安静地说,“看到不远处那个土丘了吗?走过去,好好感受。”
     
      我依言站起身,来到了那个土丘旁,独角兽群纷纷跟过来,静默地把头低下,直到犄角触到土丘。
     
      这里有一种长久的哀伤,要能留下这样的波动,当时的情绪必然非常深沉和激烈。然而……
     
      我蹲下身,把手放到青草遮盖的泥土上,轻轻颤抖起来。
     
      诅咒,渴望,撕裂般的痛苦,黑暗,欲念,无止尽的追求。
     
      当年我那样熟悉的波动,如今已残缺至此,除了让人恐惧,再无一丝怀念。
     
      “是他……”
     
      混杂在逝去独角兽的生命哀歌之中的,是那样深重的怨恨,我无法想象这种残破的坚持,但这坚持却又如此固执,如梦魇般挥之不去。
     
      “是他……”
     
      杀害独角兽生饮其血,图谋魔法石换取生机,那个人从来要把选择的道路行进到底,不给自己留一丝余地。他从不知道,他对别人有多残酷,对自己就有多残酷。
     
      独角兽们沉默着,无声哀悼埋葬在泥土之下逝去的亲族;阿尔拉法开口问我:“你要怎么做?”
     
      我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经过战斗而变得凌乱的衣服和背包:“阻止他。”
     
      “决心已定?”
     
      “是的,我必须这么做。”
     
      “独角兽不善征战,对于痛苦只能逆来顺受;我们不愿忍受欺压,因此离世隐居,即使仇恨,也不能以杀戮报之杀戮。”
     
      阿尔拉法走到我面前,用犄角碰触我的额头。
     
      “你是人族的战士,虽然目的不同,却终将行往我们期望的道路。那么,瓦拉·安提亚斯,请接受我们的祝福。”
     
      阿尔拉法的犄角尖端发出一点银白光芒,从额头渗入我的身体,我能感觉到独角兽们满怀善意的波动环绕着我,如水一般将我包裹其中。
     
      “珍重。”
     
      “珍重。”
     
     98体操与暂歇
     
      (这一次,我不会再像上一次那样逃跑了。)
     
      当我从禁林里跑出来,穿过空旷的场地进入城堡时,太阳已经升起一段时间了,恩迪提心吊胆一整夜之后没力气站在我肩膀上,便钻进背包里一边打呵欠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说话。
     
      城堡内一片宁静,只有我的脚步声回荡其间,在我往校长办公室狂奔的途中,楼梯就像故意跟我作对一样一刻不停地变换方向,陷阱比日常活动时出现得更加频繁;第三次差点一脚踏空卡在楼梯中间之后,我恼火地停下步子,冲着面前七八段慢腾腾挪转晃荡的梯子吼道:“好吧,这可是你们逼的1
     
      我翻身坐上楼梯栏杆往下滑,并在拐角处纵身一跃,抓住了另一段正往五楼转过去的楼梯,在它走到半路时松开手跳到第三段楼梯上,往前助跑了几步高高跳起,抓住六楼长廊栏杆往下方延伸的雕花细柱,两手交替着横向挪动,试图到达从六楼直接延伸到八楼的一段楼梯上;当我爬到一半时,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惊呼:
     
      “梅林啊!你在干什么?1
     
      我仰起头,透过两三段楼梯分割出来的空间看到八楼栏杆边趴了一堆孩子,个个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其中有韦斯莱家的几个兄弟,发出惊呼的正是珀西·韦斯莱,而双胞胎紧接着不约而同地吹了一声口哨:“精彩!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惊险体操秀啊1
     
      ……
     
      糟糕。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另一声颇具威严——确切说是火冒三丈——的怒吼在脚下响起:“瓦拉·安提亚斯!你在干什么?1
     
      ……
     
      双倍糟糕。
     
      我低头望向声音来源,只见西弗勒斯愤怒地把手捏在三楼栏杆上,半个身子探了出来:“赶紧给我滚下来!现在1
     
      我讪讪地应了一声,重新开始挪动,就在脚尖快要碰到目标楼梯时,它居然移开了!
     
      ……
     
      我欲哭无泪地吊在半空,六楼的走廊横栏在我目前攀着的雕花细柱上方一英尺半的地方,并且栏杆之间全是尖端锋利的花纹,我不能徒手抓着它们一点一点往上爬——肯定会皮破血流;而离我最近的落脚点是脚下十英尺开外的一段楼梯——它在我的左前方。
     
      思考了两秒钟,我两手抓紧雕花细柱开始晃荡身体,每来回一下就引发一阵惊呼;几个晃荡后我松开手,斜向左边腾空跃起,扑向脚下那段楼梯,刚跳上去它就再度开始移动,猛地一下停在了对接着四楼的一个楼梯口上。
     
      当两段楼梯对接的撞击结束后,四面八方都传来惊魂未定的倒抽冷气声,我面前的尤其响亮——
     
      “瓦拉先生!你怎么能——怎么能——斯莱特林扣十分1
     
      我尴尬地看着一手紧捏魔杖、一手按着心口、匆匆向我走来的麦格教授,刚想开口道歉,西弗勒斯就从三楼走了上来,脚步沉重而急促,一下一下敲在我心上。
     
      “麦格教授,其他的惩罚就交给我决定吧,毕竟这个蠢货属于我的学院。”
     
      阴狠的、带着磨牙声的句子在背后响起,我绷直了身子,全身寒毛倒竖,迅速往旁边跨了一步,对两个教授鞠了一躬:“非常抱歉,教授,我——”
     
      “我想瓦拉先生只是有急事想找我商议,于是不耐烦等这些慢吞吞的楼梯挪到正确的位置上,是吧?”
     
      洪亮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所有在场的人都抬起头,看到阿不思出现在八楼走廊,一手轻轻搭在栏杆上,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地维持着笑眯眯的表情。
     
      “既然现在楼梯已经暂时平静了,你就趁此机会赶紧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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