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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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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地魔似乎察觉了我闷头做事不睬人的状态,但他最近也没空搭理我——他似乎在疯狂寻找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他派出了大量的食死徒,一个地区挨着一个地区的搜索,我常常被他命令守在某个地区的主要通道上;他每天都会收到许多信件,每一封都让他变得更不耐烦,前来回报的食死徒们一个个战战兢兢,即使如此也不能让他们的主人脾气好一些。
       “没有消息就是坏消息,没有成功就等于失败,跟了我这么久,难道你们连这一点都不懂吗?”伏地魔这么说,当他心情糟糕的时候,这句话就是钻心剜骨的前奏。
       我发现当我在场时伏地魔会有意克制自己,尽量不去体罚他的属下,但这段时间以来他显然控制得不如以前那么好了,我能感觉到他日渐焦躁。
       于是我不得不忍耐食死徒受罚时充斥双耳的哀叫和求饶。
       我是懦弱的,我不敢为他们求情,我不敢触犯伏地魔。
       食死徒的搜索圈在逐渐缩小,他们的魔法波动逐渐远离了我。我跳上树,藏在阴影里,无聊地晃荡着双腿,用手指摩挲挂在胸口的月白石。
       尽管当初是我主动求职,尽管报酬丰厚,为伏地魔工作也的确没有多少乐趣可言;但是即便如此,我也要遵守诺言,履行职责,直到契约终止。最近我开始猜测伏地魔什么时候才会提出解除合同的要求——他是个有野心有抱负的人,也许等到目标实现的那天,他就不再需要护卫了?如果真是这样,我衷心希望他能尽早一展宏图……
       不远处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我从树上跳下来,躲在树干后探头观望;几秒种后我愣住了,从树影里走出来。
       “隆巴顿先生?”
       发现有人出现而止住脚步的弗兰克·隆巴顿也愣住了:“怎么是你?”
       隆巴顿旁边还有一个年轻男人,戴着圆框眼镜,一头乱糟糟的黑发,用魔杖警惕地指着我:“弗兰克,这是谁?”
       “呃……一个……”
       “一个熟人。”艾丽斯喘息着接过话头,“你为什么在这儿?难道……”
       “如你所想。”我点点头,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两个孕妇,两个年轻男子,除了隆巴顿,另外两个也应该是一对夫妇。
       看来伏地魔要找的就是他们——即便不是,至少他们是敌人,是不能放行的人。
       我该怎么办?
     
       错误与抉择
     
       五十
       (选择能让你今晚心情安定睡个好觉、明早起床松一口气的那条路吧。)
       月色偏西,我和面前的人相向而立,地上的树影缓缓移动。
       双方都保持沉默,我听着对方紧绷的呼吸声,思考要如何打破这个僵局。
       片刻后,我感觉到几个熟悉的食死徒的魔法波动开始向路口聚拢,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道:“快走。”
       “你……”
       “动作快,他们要过来了。”我皱着眉头推了弗兰克一把,“两个女士都行动不便,你们还要拖拖拉拉的吗?这里被施过妨碍性咒语,再走出去一段就可以幻影移形了,祝好运。”
       戴眼镜的男子毫不犹豫拉着一个孕妇开始往前跑,艾丽斯·隆巴顿看了我一眼,低声说了句“谢谢”,便跟着她的丈夫匆匆远离了。
       我叹了口气,慢慢把后背靠在树上。
       不管今天放走这几个人会给伏地魔造成什么样的损失,我都不后悔。
       我不愿想象两个怀有身孕的年轻女人被食死徒包围、抓获的场景。
       我不认为伏地魔会因为对方是孕妇就特别手下留情——他的绅士风度从来都是选择性发挥,在他看来所有敌人都不值得同情和优待。
       我当然不赞同这种观点,所以我遵从我的心意行事。
       然而……
       我做了正确的选择,却在同时违逆了我的雇主。
       *********************************************************************
       我不打算赘述搜捕行动又一次失败后伏地魔的愤怒——事实上他的每一次大发雷霆都是我不想多加回忆的事情之一。
       我唯一庆幸的是,这次他虽然生气,却没有惩罚任何人。如果有食死徒因为我的故意过失而遭受惩罚,我也许会忍不住站出来承认是我放走了敌人——虽然一想到坦言真相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我就禁不住手脚冰凉。
       伏地魔痛恨任何违背他意志的举动,就算我不是食死徒,忤逆了他的下场也……
       “先生?先生!”拉比的声音将我从沉思中惊醒,我抬起头,看到对面的西弗勒斯做出一模一样的动作:手里端着杯子,脸上一片茫然。
       我眨眨眼:“呃……对不起,拉比,我刚刚走神了。你说什么?”
       拉比有点无奈地摇摇头:“晚餐时间到啦,先生,您和斯内普先生已经坐在这里发了半小时呆了。”
       “哦……”
       我慢腾腾地站起来,伸手拿走西弗勒斯手里的杯子,他反射性地往后一缩,然后怒气冲冲地回过神来:“什么?”
       “吃饭。”
       我从他旁边绕过去,走出凉亭,顺着花园小径回到主屋,没精打采地趴在餐桌上。
       七月末我的工作告一段落,伏地魔吩咐我回到拉伯诺庄园,暂时不要外出;几天之后西弗勒斯也来到这里。
       今年的八月似乎特别炎热,这几天持续高温,骄阳似火,没有一点降雨的迹象,花园中的植物被晒得蔫头蔫脑,个个说起话来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腔调。
       中午的时候来了一只灰背隼,他专程给我递送去年冬天他们南迁时许诺过的“来自法国南部的美味食物”。
       我看着用大片树叶卷起来的一小团皱巴巴的东西,无语了片刻。
       “我们猎到的野兔田鼠都保存不了多久,老鸟们说人类大概也不爱吃那些,要送礼,水果更合适。我们可是专门帮你挑了最健康的苹果!”
       我张了张嘴,继续无言。
       “其实五月的时候我们来过一次,等了好几天你也没到外面来;鼻子灵的那几只坚持说你一直待在某个房间里,但我们也弄不开那扇窗户。”这只灰背隼拍了拍翅膀,“没办法,我们只好抓着苹果又飞回家,找了个干燥阴凉的地方放着,谁知道过了一段时间它们居然会风干!我还以为只有太阳才能晒出水果干来……”
       我看着那一小捧苹果干,点了点头:“无论如何谢谢你们,我想,用糖腌渍一段时间,可能会做出很好的苹果蜜饯呢。”
       灰背隼郑重其事地用尖喙发出咔哒声,啄了啄我的脸:“我们答应过的事情从来都要做到!那么祝你夏日愉快,今冬再会!”
       我目送灰背隼飞走,把苹果干交给露比拜托她酿制成蜜饯;西弗勒斯听我转述了灰背隼的话之后大肆嘲笑,最终被我无可奈何的一句“其实你是在为他们这么聪明而惊奇吧!”成功消音。
       ——我开始觉得纠正友人们对动植物的错误认知很有必要。
       西弗勒斯在我趴到桌上之后不紧不慢地跟了进来,在我旁边拖开椅子坐下,懒洋洋地说:“仪态。”
       我把脸埋到胳膊里。
       “小孩子。”
       我蹭了蹭身子,不吭声。
       “教养良好的成年人一定不会摆出这种难看的样子。”
       我打定主意不理他。
       “啊,柠檬蜂蜜雪糕。”
       我抬起头:“露比送来的?”
       西弗勒斯挑眉看着我。
       ……
       上当了!
       我怨恨地转开头。
       片刻之后拉比开始上菜,我又把头转回来,专心盯着西弗勒斯:“露比说过晚上不能吃雪糕,你居然用这种方法骗人,真是太笨了。”
       他鼻间发出轻微的冷哼:“刚才是谁相信了?”
       “……”
       “反击不成,自打耳光。”
       “……”
       我闭了嘴,目光牢牢粘在他脸上,一直持续到晚餐结束,他上二楼,进客厅,坐下来,翻开书……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西弗勒斯终于发怒了,把书摔到茶几上,狠狠瞪着我。
       我学他高高挑眉:“这话该我问你。”
       他交叉双臂抱在胸前,往沙发上一靠,一副“我等你开战”的架势。
       我承认论气势我一定比不过他,但可以靠语言取胜:“你从昨天来庄园到现在,发呆走神皱眉头的时间是我的三倍。如果说我是心绪不宁,那你就是彻底的心烦意乱。”
       西弗勒斯又使劲皱起了眉头,把脸偏向一边。
       “别以为装傻就能混过去了,西弗勒斯,你有心事……等等,别忙着瞪我,我可不想再跟你吵一架——”
       我观察着西弗勒斯因为想起去年万圣节期间的争吵而变得不自在的表情,胜利的预感开始冒头。
       “——反正到最后你总是要坦白的,不如干干脆脆地说出来吧。”
       西弗勒斯不自在的表情慢慢变得冷漠,即使以我现在已经不太灵光的对情绪波动的感应,也能察觉到他的心情迅速低落下来——不,正确的说法是从他来到庄园就没有兴致高昂过。
       但我还是耐心等待着。
       西弗勒斯虽然脾气暴躁,但情感内敛,他牙尖嘴利,却不擅诉说,真正遇到困难的时候,真正心烦意乱的时候,他的第一选择总是遮掩。
       尊重朋友的意愿和隐私是件好事,但这条规则不完全适用于西弗勒斯;该说的事情闷着不说只会把人憋坏,偶尔我需要厚着脸皮顶住压力追问这个别扭的家伙。
       我不担心会问出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来,西弗勒斯真不想让我知道的话,死缠烂打也没用,我能发挥软磨硬泡精神去追究的也只有那些他可以说但不会轻易吐露的心事。
       也许作为朋友,这种关切是有点越界了,但……西弗勒斯不是卢修斯,他总是处理不好自己的心情,我希望尽己所能地帮助他。
       “我犯了一个错误。”很长时间的静默后,西弗勒斯开了口,声音平板,眼神空洞,“一个很可怕的错误。”
       我看着他的表情,开始意识到事情可能比我想的要严重:“你有挽回的办法吗?”
       “没有。”
       这答案太干脆了,我毫不怀疑他已经反复思考过很多遍,但是陷入困境的人的想法不一定可信。
       “是你‘认为’没有挽回余地,还是你真的全盘考虑过,判断事情没有补救的可能?”
       西弗勒斯交叉着的双臂动了动:“我想过,但是找不到任何可行的办法。”
       我小心翼翼地问:“你能告诉我具体的情况吗?也许我能帮你。”
       西弗勒斯抬起头来望着我,有一会儿眼里迸发了光彩,但那仅是短短的一瞬,火苗又熄灭了。他摇摇头:“我不能告诉你。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
       “那你就这么放弃了?”
       西弗勒斯闭上了眼睛,双手痉挛地交握,勉力维持的面具终于破裂了,露出下面深重的痛苦:“安提亚斯,我犯下的是这辈子最大的错误,我错得离谱……我以为……我没有想到最后会变成这种情况……我面临困难的选择,太困难了,我没有勇气……”
       我屏住了呼吸。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西弗勒斯表现出如此激烈而深沉的情绪,即使是他对我讲述自己倾慕的人已经结婚的消息时也没有。
       我站起来,走到他身前,按住他的肩膀,刚想要开口安慰,他就用力搂住我的腰,把额头抵在我颈窝上,发出了痛苦得近似啜泣的喘息。
       这样软弱的西弗勒斯,我也从来没有看到过。
       我有点手足无措,犹豫了半晌,还是把手放在他的背上,一下一下地轻轻拍抚。在我小时候,每次受了委屈扑进父亲怀里,都会得到这样的安慰。
       “西弗勒斯,凡事不到最后一刻就不会是真正的绝望。好好想想,一定会有办法,一定会有转机……”
       好几分钟里,西弗勒斯的身体都在剧烈地颤抖着,我知道这种空洞的劝慰毫无作用。他并不是真的毫无办法,他只是对自己面临的抉择充满迷茫和恐惧,他需要有人推一把。
       我不清楚事态详情,我的建议可能是错误的,但……
       “瓦拉的一生,最终追求的不是最想要的东西,也不是最想实现的梦想,而是最能让心灵得到安宁的生活。西弗勒斯,如果你不知道哪个选择才是最好的,如果无论哪个选择都让你害怕,那么就选择能让你少后悔一些的那条路,选择能让你今晚心情安定睡个好觉、明早起床松一口气的那条路吧。”
     
       海岛与猫友
     
       五十一
       (对一个绅士来说漂亮这个词显然不适用。他应该说我英俊。)
       那天夜里我和西弗勒斯的谈话持续到很晚。他花了好些时间才从激动失措中冷静下来,然后一把将我推开,很尴尬地僵在了沙发上。我无视这种别扭表现,一直坐在他身边絮絮叨叨。
       后来的交谈是零碎而无意义的,我们任由思绪发散飘远,想到什么说什么,大半的时间是我在说,他在听。
       ——我甚至不确定西弗勒斯到底有没有仔细聆听,因为他看上去几乎就是一副魂飞天外的样子;但我还是持续寻找话题,我想,心中慌乱迷茫的时候,有人陪伴总是好的。
       最后到底谈了些什么,我自己都不确切记得了,当我翻了个身从沙发上掉下来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在谈话的末尾睡着了。
       这可真丢脸,听的人还没怎么样,说的人竟然会睡着……
       我从地上爬起来,把身上裹着的薄毯叠好,看到窗外已经旭日东升,花园中悦耳鸟鸣声声婉转,彼此呼应。
       西弗勒斯不知何时离开了,我想他已下定决心。虽然有些担忧他到底打算怎么处理那个据说是他生平犯下的最大错误,但我能插手的部分已经结束,接下来应该等待他的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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