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过年
我初时并不知这些规矩，出宫时，骑着马从中门出入。叶飞鸿开始很惊讶，但也并没有说什么，自个只是从侧门出入。后来我问起，才知这规矩，并且在皇城内有不能骑马的规矩。我哪里知道这些？只是当年进宫时，舍不得我的小白，便带进了宫里，见阿言也养了许多马，便在皇城内骑了。
后来，我趴在软榻上问阿言：“我这叫什么罪呀？”
阿言笑说：“这叫不知之罪。”
我问：“不知之罪如何罚呀？”
阿言说：“不知者无罪，不须罚。”
我笑说：“现在知道了，是什么罪呀？”
阿言拍着我的头，笑说：“知道了也没罪。”
我哈哈大笑，说：“你这叫包庇之罪！”
阿言笑笑，做无谓状。此后，我依然我行我素！
到五凤楼后，开始烟花会展，我和阿言坐在楼台上，史觉得半壁京城尽在眼中之感。我开始坐不住了，拉着他倚在栏杆边上观看。这时代的烟花工艺，并不比现代差，甚至有超越之感，使我不由感叹古人的聪明智慧。
我挽着阿言，评价着哪一组烟花更漂亮。
身上穿了件大红色的宫装锦衣，黑色压金边龙云秀，上面剔金丝绣着飞龙祥云图，腰间是红色鎏金图案的腰带，红金黑三色搭配的很大胆，做工很精细。这是我从未穿过的颜色，红的跟火焰似的，很华丽耀眼。
阿言说：“过年了，图个喜庆！
我虽然小有意见，但也欣然接受。
阿言身穿黑底金丝绣龙袍，上面滚龙织就，与我平时所见的便装很不同，即狂放又威严，使人一见便生膜拜之心。
我原来偏爱素色淡雅的服饰，在府里时，多是雪白衣衫，边沿上绣些精致素雅的图案。到宫里后，我的衣衫全部由阿言包办，比较正式的衣服上，都绣有龙形图案。因为我不喜张扬，若是衣服太夸张了，死活是不穿的，所以龙形图案都压边绣制。
我府身向下望，地下是人潮如涌，满京城的人，似乎都出门来赶热闹。这会儿放的是礼花，高高射在空中的烟火，就在我和阿言的眼前绽放。
城楼下的人都仰头观看，不时发出惊叹声。不知是谁，率先发现了城门上的我与阿言人们渐渐的开始议论，声音如潮般传来。
“看！是皇上，神子大人。”
我笑看着热情的人们，绽放的烟花，映的我面如朝霞，大红的衣衫临风而舞，如欲火的凤凰一般。阿言微笑看着我，眼中充满爱怜。
突然，底下的民众开始跪拜，如山摇地动般的呼声，震得人心颤。
“皇帝陛下万岁，万万岁！正君殿下万岁，万万岁！...”
“皇上神子，共耀天宇！...”
我听得热血澎湃，心潮涌动，看着如海潮般的民众，生出君临天下之感。一激动，身上的香气便迅速向外溢出，随风飘散而去。底下的民众闻到了，更是激动不已，纷纷高呼：“神子降世，庇保天宇！...”
马上有谏 宫大臣走上前来，恳请阿言颁布新典，阿言首肯，今风尺素颁布亲政，设立文武科举制度，撤去诸候世袭制度等等，一番洋洋洒洒的新政讣告。各级官员领了讣文，回家慢慢参详。城楼外的民众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只知道皇帝要革新了，平民百姓也能当大宫，早已欢喜的不能自己，更是朝拜不止，山呼着皇上英明神武。
我和阿言回到承彩园，接受大臣的朝贺。城门外的民众还是久久不愿散去，更有文人士子联名上书了歌颂功德文。我与阿言坐在龙椅上，听着他们谈话，早已失了玩乐的兴致，连着闹腾了几天，如今又是大半夜的，疲意涌上来，歪靠着阿言沉沉睡去。
阿言感到身侧的人，身子柔软如绵般靠着他，回头一看，见我睡的如婴孩一般。小心动了动身子，伸出手臂搂住了我。
“以后再议吧，只管先颁布下去，众卿都回去歇息吧。”
说着，圈住我的身子，拦腰抱起，便离去了，众人叩送，相继离去。
我如猫儿般，蹭了蹭脸，在阿言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睡的是一无所知。
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阿言坐在床边看我，一时让我有些错乱，以为是回到了相府时萧青和坐在我床边看我的时光。
“早，阿言！”我眨眨眼笑道。
“不早了，快午时了，云谏和云谌都来拜过年了！”
“咦！你怎么不叫我？”
我“噌”地一下坐起，说道：“我还要给皇祖母、母后拜年呢，还要回府里，都忙你！快来不及！”
阿言慢条斯理的拿衣服给我穿，说道：“急什么？不赶在这一时。皇祖母传话过来，说昨晚累了，今天不拜也行。”
我叫道：“那怎么行？我还要压岁钱呢！”
阿言好笑地眨眨眼，低头在我唇上吻了一下，不知从哪里拿出块小巧的龙形玉佩，洁白无瑕，不染半点尘埃。我拿着玉佩仔细观看，只见玉石一点杂色也没有，端的美丽又名贵，绝非凡种。
阿言说道：“听说有一种玉石叫羊脂白雪，名贵稀有，便让人找了一件，给你雕了个挂件。”
阿言说着，将玉石戴在我脖子上。
我很少戴这些东西，一时有些不习惯，伸手拽着看。
阿言说，“别拽掉了，你看，这里刻了你的名字。”
我仔细一看，在龙形玉雕的背面，刻了萧潇两个篆字。
“还真是！”我喜道。
想了想又问：“昨晚怎么突然就颁布新政了？”
阿言说：“是萧青和和凤尺素临时决定的，我原是想过完年后再颁布的，但是萧相说昨夜气氛好，趁着一并颁布了，使人没法反驳。”
我点头说：“这是！那时候若是有谁反对，准给乱棒打死了。”
阿言笑笑点头。
下午出门转了一圈，回来时，得了一大堆小物件，我盘腿坐在床上，一一查看，兀自欢喜着。阿言回来，见我如此有兴致，不由得取笑一番。
我备了年礼，府里自是免不了的，除了凤尺素、李慕遥、木含楚、杨紫陌、王凤竹等等，这些常见的熟人，还为叶飞鸿、四侍卫、红儿、沈放、绿儿等等一干丫环仆人，准备了礼物，发了年礼。
得了空，我让叶飞鸿给徐焉正送了几幅画过去，这原是承诺了他的，后来差点忘了。还送了两幅任女图，一幅是五美赏荷图，几个美人弄猫为乐，极为传神逼真，用了现代油画的技巧，结合水墨画的风格，与这时代来说，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写了一副李白的《月下独酌》，阿言看了看，收起来不许我送人，我无奈，只得随他。
徐焉正回了谢贴，严明不敢现在打扰，改日定当亲自叩谢，还回了谢礼，一只象牙筒，一方石翁钓鱼砚台。我看了喜欢，摆在小书房的书桌上。
正月十五，阿言和我都戴了易容面具，穿了平常人家的衣服，到街上逛花灯。此时，天气已经暖和了许多，一些早春的花卉，被人摆在花灯会上添彩。
我披了件宝蓝色的大氅，里面是一身雪白，阿言则是件银灰色披风，里面穿着件墨绿色长袍。此时京城，人人锦衣华服，我们这般穿着，并不算出众。
叶飞鸿和四侍卫是长随我的，阿言也带了几名御前侍卫，均是便衣穿着，隐在人群之中保护。
走着走着，碰上了热人，是有些日子不见的杨湛和年前从边城回来的木含楚。因为年前我和阿言闹别扭的关系，一直到现在，我还没和含楚见上一面。
只听杨湛叫道：“这味道我熟悉，怎么只闻味道不见人影？”
说着他左右看看，突然目光盯在我身上，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我默不作声，装作陌生的样子。
他指着我哈哈大笑了一阵，说道：“你小子打扮成何模样，我也能认得出来，你那风采，别人是装不像的。”
说着便向我冲了上来，我呵呵一笑，被他识破了！
今日戴的是杨紫陌为我新做的面具，还从未被人见过，没想到这小子一下子便把我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