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拜师

     
     一行来到饭厅，我早已饥饿难耐，看见满桌的美味，埋头吃了起来。
      李轻寒摇头说我“这样一个粉雕玉琢的人儿，怎么吃起东西来，倒像个饿鬼投胎？”
      我哪里顾得说话，也不理他的嘲笑。原来，他早与萧清和约好在府中吃饭，左等右等，不见我们出去，就只好去寻了我们。
      “清和，这院子改的我都认不出了。外面传言，这小子要把相府的房子都拆了，你到听之任之。”
      萧清和淡然说道：“他爱拆便拆，拆了重盖。”
      李轻寒啼笑，摇头说：“你也是个不省心的！不过，这院子这样一改，倒真是别致到极致了。住在这里，到有种忘了今夕何夕之感。”
      “那当然！”我已经吃饱了，正拿着条面巾擦手，听他一夸，忍不住翘尾“我是谁？我爹的儿子。”
      他好笑，伸手在我额前一弹。我吃痛，捂着额头瞪他。
      “好，既然你如此自信，我问你，若答得我满意了，以后便服你，怎样？”
      我一撸袖子，大马金刀的一坐，说道：“快快问来，小爷我还没什么能难倒的。”
      他俩人见我如此，小人儿江湖模样，都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若让全国的人，都用上潇儿这种纱帐、绫绢，你会怎么办呢？”
      我一听，便嗤笑起来。“这还不简单！？皇上可以设立织造司，鼓励民间设立绣庄，织品买卖。官府出面，每年评出最出色的绣庄的织品绣品，织造司可以将出色的绣庄，呈报给皇庭，由皇家选出最好的绣庄，作为皇家御用绣庄。被选出的御用绣庄，转门为皇室制作织品绣品，为了促进竞争力，御用绣庄不是终身的。”
      我不自觉地，将左手的食指放在口中啃咬着,歪头想了一会儿,说:“就以三年为限吧!每隔三年,皇室就会做一次甄选,规矩不变,只取优异的。皇室可单选一家,也可选上几家作为御用。这样的评比，可以促进丝织业的发展，提高丝制品的质量，也可鼓励多样化的产生，还可使绣庄得享名利，提高人们的积极性。於国家来说，又可使经济活跃，蓬勃发展，提高税收，丰盈国库，使综合国力得到提高。”
      说到此处，我得意地眨巴着眼，一脸的狂傲。
      “怎样，我的方法还行吧！端看我家这二十几个绣娘，我只奖励了小小的恩惠，就用上了天宇朝从来没有过的织品。现在我已经布下花样子了，到时候出的织品，绝对出乎你意料。仲父，爹爹，你们说，我若把这纱绫拿出去卖，会不会卖出个天价来？”
      他俩人见我可爱机灵的样子,早已笑声不止.萧清和赞道:"潇儿是最好的,做什么都好!"
      李轻寒伸手抓在我的后衣领上，将我抓到跟前，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笑道：“果然是个宝贝！只是太狂了些。”
      我扑腾着两只手，想将他的手拿开，但怎么低过他的能力？最终，我只有撅着嘴瞪他。
      这时，绿儿托着盘子走来，上面放了只细瓷白釉蓝花的菱形凤嘴壶，几只奶白的荷叶品茗杯。这是我的习惯，饭后总要品上两口。
      李轻寒终于将我放下，我们移驾到凉亭中。改建时，为这亭子起了个名字叫“听风”，亭子离我的住处较近，隔着镂花的矮墙，恰是我从西郊挖回的几簇湘妃竹，有风吹来，坐在亭中，边听到沙沙的木叶声响，“听风亭”便取自此意。
      李轻寒拿着荷叶杯，细细把玩着，轻啜一口，笑道：“好茶！好杯！好壶！好亭！好个湘妃竹！风雅至极。”
      我拿着杯子，向他一举，轻轻笑道：“仲父，你看这杯子壶具，也是潇儿专门为自己制作的，用了同样的方法，竟能产出如此洁白美丽，模样清奇的东西。原来那牛槽，早被我砸了丢的无影踪，省的看见了，哭死自己，怎的就用了那东西十来年？”
      萧清和听我说的可笑，早已笑翻在桌上。李轻寒咳笑了一会儿，问道：“牛槽？”
      “嗯”我点头，白他一眼，“那样黑不溜丢的东西，这么大的个，用它来喝茶，不是牛饮是什么？”
      我煞有其事的比划着，他二人却早已大笑不止。
      几日后，我的老师风尺素，终于姗姗来迟。这人端的清丽脱俗到极致，他个头与李轻寒不相上下，二十来岁模样，发至腰际，宛如流水，用根丝带随意系着。动静之间，如凉月清照，暖玉生烟，端的空灵缥缈，晴朗绝尘，浑不似尘世中人，真真应了‘神人’这词。怪不得被人敬仰，只这份气质，便无人可及，他可说是我这两辈子，见到过的最美丽的人。
      萧清和一番介绍，便要我磕头拜师。我从未给人跪拜过，连爹娘也不曾有，怎肯拜他？
      我两眼微眯，侧头望他，计上心来。“风尺素，我会的多了！不用人教，无论什么东西，我看看就会。”
      “哦？你都会什么？”他笑着问我，声音清冷如月。
      “不告诉你。”我双手摆在身后，踢腾着小腿儿。
      “我听说有人想学轻功。”说着，他身子已经飞到院中，停在一节枝桠上，如柳絮般飘忽着。
      我第一次亲眼看见，所谓的柳絮飞花，凌波萍影。我飞一般的跑到树下，仰头看着他，尖声大叫着。“我学，我学。师傅，师傅！快教我吧。”
      “小公子，小公子！”绿儿的叫声，唤醒了沉思的我。
      “嗯”我轻哼一声，回过神来。
      “木公子来了。”
      “哦”我从窗边的椅子上站起，轻弹衣摆，向外走去。来到这里已经三年多了，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我边走边看着园中的景致，一年前种植在窗前的一株桂花，正飘散着清香。我深吸一口气，真爱着淡淡的桂花香！墙角添了株老梅。当初种这梅时，还是因为想起了那首千古名诗“墙角一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我将这诗写出，还随笔画了株梅，拿去给萧清和看，他一看之下，二话不说，便命人去山里寻了几株老梅回来，种在墙角。
      最有趣的是第一年冬天，我令人将地暖烧起，满室温暖如春。极珍爱的花儿，都放在室中。与地暖连在一起的浴池，如温泉一般热水不断。仆人们惊奇不已，萧清和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李轻寒与我那师傅，赖在我们相府中，赶也赶不走。
      木含楚与杨湛更是三天两头来找我，贪的不过是我家的这份暖气。第二年，京城里是大兴土木，工匠们严重的供应不求，据说第二年冬天，京城里百分之八十的人家，都用上了这种地暖。
      我轻轻一笑，看着身上的白色丝绢绫衣，衣角处绣着绿荷，压着银边。布料细腻，轻薄如烟，手工精致细密，是制造处新送来的布料，裁制的衣服。李轻寒专门命人为我量身定做的，极淡！极素！
      听说这三年，天宇的丝织业，如疯了一般发展着。新品辈出，花样繁多。与丝织业并行发展的，还有陶瓷业。官府设立了烧造司，各种瓷器如雨后春荀般，发芽猛长，每种新品都供不应求，贵族间疯抢新品，互相攀比。各国也派商旅团，前来订购，追捧新品，成了一种流行趋势。
      相府中的绣娘，大多赎了身子，到绣庄工作去了。我的“极品香”，已经开了几十家，连着第二年，“一品香”火锅店也火爆开张。起初，我怕店面太多，素油压榨跟不上使用。没想到，官府开办了油料司，在全国买卖，控制了价格，倒少了我这层麻烦。
      我并不管店面的事，全有萧清和与叶飞鸿管理。有新菜品时，传达给他们，让那帮厨子们自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