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圣战，竭尽信仰（上）

      所谓真正的信仰，就是将所有的忠诚，所有的灵魂都献给心中的神祇。无论是爱人，友人，亲人，谁也不能超脱于信仰之上！只有神才是唯一，只有神才最重要，这便是一切了。
      所谓真正的信仰，就是信徒将神作为一切来看待，竭尽所有，没有什么比神更重要，即使是自己的一切。将所有奉献于神，而忘却了自己。
      而陈昭，数千年来竭尽全力培养这样的信徒，用尽手段塑造着完美的教廷形象，遍寻方法树立神祇无上的地位。
      他是亿万信徒心中的至高者，光明之主·【华】。
      但是陈昭一直知道，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神祇。
      陈昭从本质上只是一个人类，目光短浅总是依靠着资料库判断未来，心智懦弱时常悲春伤秋，自私总是为了自己微薄的爱好伤害他人，胆怯不敢相信任何人。他能够成为神祇，靠的是从主神资料库里挖掘出的各种数据和主神的计算能力；然而即使身为主神，陈昭也弱得可怕。他并不了解主神真正的手段，甚至只知道从原著中找到自己可以做的事，很多时候他对自己的定位是【一个可以随时从主神那里支取能力的人】而非主神本身，所以他的能力总是被限制着。
      但是，他有信仰。
      他有很多人的信仰。
      甚至是被他抬上神坛作为光明之主从神的神祇们的信仰。
      比如说藏马，比如说叶子君，比如说Voldemort。
      按理说，这几位并不是会拥有信仰的人，然而阴差阳错，信仰还是达成了。
      对于藏马而言，信仰陈昭，是因为他是他的创造者，是他灵魂中刻下忠诚的人；对于叶子君而言，陈昭从一开始的形象就是高高在上几乎无所不能的，在漫长时间里见多了陈昭的手段能力，一开始只是普通人类的他自然会有信仰产生；唯独Voldemort，实际上以他的高傲心性，他会暂时对强者低头，却不会真正屈服。他就像一条毒蛇，在真正暴起伤人之前都会静静潜伏。所以在陈昭比他强的时候，他会伪装。这一伪装就是千年。而千年岁月，足够让虚假的东西潜移默化有了真实的影子。
      这里是一个小世界，由陈昭开辟，而这个小世界的山峦，每一座山就代表北美神系的一位神祇，神祇们的神殿就建在山巅。陈昭的神殿，自然是在那最高的山峦之上的。陈昭坐在自己的神殿中，那层层的巨大台阶顶端是他的王座。信仰的荣光笼罩在那王座之上，无限荣光。
      王座是用主神空间的材料打造的，而最顶层的台阶，却是用奥林匹斯诸神的王座材料重新打造而成，将诸神的荣光集为一体，即使比凡人高很多，却被陈昭踩在脚下。永远不可能再达到王座的高度，永远。
      “圣战啊……”半眯着眼睛，陈昭忽而这么叹了一句，没有人看见他空洞的眼底，并不是迷茫的情绪，而是属于主神的无机质，是在陈昭没有操纵的时候自然显现出来的本质。
      以分神体坐在陈昭下首的北美神系诸神各自做着各自的事，要么参悟力量法则，要么链接祭司处理信仰事物，然而当陈昭一句话出口之后，注意力就转到了现场来。
      “已经派遣信徒散布对雅典娜不利的消息了。”第一个发话的是藏马，他半低着头，一手搭在王座扶手之上，一手手肘撑起扶在颊边，信仰的力量跨越时空的界限环绕在他身边。在北美大陆神系，他的神职是战争。如果光看藏马的外表，修长甚至有些纤细的藏马与战神的名号一点也不符合，但是在信徒中，他的名号是微笑的战神，看似属于上流社会不会接触战争这样狂暴之物的神祇，却偏偏象征战无不胜。
      “但只是这样恐怕还不够，毕竟欧洲信仰已经枯竭，再怎么样也影响不了多少。”叶子君慢慢地说着，曾为帝王，现为神祇，他的威严在千年时间里越发厚重了，此时的他，才是一个真正成熟的上位者。作为神祇，而不是帝王的上位者。因为双黑的外表，他代表了北美大陆神系的黑暗，也相对地被称为黑暗之主。只是，虽然从力量层面上讲光明与黑暗应当是对立而平等的，他却是从属于陈昭的从神。
      指甲在雕有精美花纹还镶嵌着毫无瑕疵大而透彻的宝石的扶手上轻轻叩动，发出清脆的声音，Voldemort的态度倒是很闲适，嫣红的眼眸里混沌一片，在几下轻叩之后，他终于开口了：“实际上，我想我有一个方法。”声音低沉，有着岁月的浓郁沉淀感。因为一开始就不是普通的人类，他在神祇的道路上走得比其他两位神祇更加远一些。他是北美大陆神系的大地之神，同时掌管着和大地有关的农业，丰收等等。
      这三位神祇加上负责死亡和审判、公正的塔耳塔罗斯，大致构成了北美大陆神系。陈昭很难相信别人，所以他选择了尽量少用人。对于人们的信仰需求，那些空缺的神职，比如海洋之神，命运之神等等，他要么让这里的几位改头换面换个名字哄骗信徒，要么干脆随便选自己认识的人的名字来用。
      事实上，只要是信仰的力量属性没有严重冲突，一为神祇就可以身兼数个神职，但是出于北美神系如果只有这几个明面上的神祇可能会造成信仰的选择面太窄的考量，陈昭还是让诸神用了假身份。而那些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陈昭并不在意地把他们的名字相貌拿来当成神系的神祇用了。
      信仰是一种神奇的力量，甚至时间空间什么的也阻挡不了它，那些被陈昭强行安上神祇名字的人，跨越时间空间，得到了这个世界人们的愿力，然而没有陈昭指点，他们不会成神。但是因为不知情的原因，他们也不会过于依赖愿力，在信仰枯竭时代出现问题。而陈昭比较吃亏地用自己的力量帮助这些一无所知的人传达神谕，维护教会。是吃亏么？至少他们永远不能威胁到陈昭，这就足够了。
      但是像叶孤城这样的高手一定感觉到了，有一段时间不论做什么事都会很顺心，对于力量的参悟也会不断上台阶，那就是愿力的作用啊，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力量。不知道等自己回到他的世界，那家伙的力量会达到什么程度呢？倒是有点兴趣。而自家徒弟宫崎耀司，因为分配给他的神职并不是很有前途，只是在某一阶段会出现的神职，所以他接收到的信仰力量要弱很多，不过这本来就是陈昭的目的，不能够在一个和平世界里冒出太过不平衡的力量，这会让世界崩溃。而这个世界不论如何，是自己的私有财产，要珍惜啊……
      “说说看，你的想法。”指示Voldemort，陈昭态度轻松，本来这次也不打算弄死雅典娜，所以不用担心那么多。就算有些漏洞也可以慢慢弥补。反正，对于他而言，时间并不值钱，但是苟延残喘的雅典娜就不一定了。
      “唔，以往我们利用信仰力量都是正面利用，也就是不断增强我方正面的愿力，借此把那边的比下去；但是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利用负面的愿力呢？不仅仅是想办法削弱雅典娜的信仰，而且抹黑她，让她沦为大众厌恶的对象。”Voldemort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这样说道，倒是提供了一条新思路。语罢，他微微抬头，看着坐得比他们高一些的陈昭，等待他的评价，眼睛里有着自己也不知道的情绪。一些憧憬，一些敬仰，甚至一些畏惧。
      陈昭眼帘微开，眼神终于从无机质的样子变得亮了起来：“说的不错，这倒是个好方法。”他向Voldemort投去赞许的一瞥，的确是他忘了可以这么做，当了千年的神祇竟然退化到只知道直来直去了，真是。
      “这样的话，具体操作我也有些想法。”听了一会，在神系的地位有些超然的塔耳塔罗斯开口了：“我记得主神曾经说过，掌握舆论就掌握了信徒这样的话。”在北美大陆神系，他对于陈昭还是十分有礼的，至少不会像在欧洲时一样直呼陈昭的神名【华】，而是敬称主神，以表示自己身为从神的身份。他一向进退有度，非常懂得分寸问题。
      “塔耳塔罗斯殿下的意思是，通过人界舆论抹黑雅典娜么？但是抹黑雅典娜这个神祇相对困难，毕竟信仰已经没落，关注度不会高；抹黑雅典娜的转世，萨沙更麻烦，毕竟她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不知为什么，藏马几人和塔耳塔罗斯有些不对盘，就从他们一直不去掉“陛下”的敬称就知道了，虽然没有针锋相对，但拆拆台还是常见的。但不会做过，他们都懂得陈昭底线是神系的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