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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番外:锦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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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昌殿东暖阁。
      叶孤城斜倚在朱红色的长榻上,由于眼下并非是正式上朝,因此只作平日里寻常的装束,黑发半挽,衣衫简洁,手中正翻开一张奏折,一面细细阅览,一面听着下方的大臣絮絮言说。
      半晌,众人也没有什么事情再要禀奏,叶孤城抬眼看了看下方的十数名朝中职位极高的文臣,然后就将手里的折子放下,随即就将方才一直搁置在自己身旁的一张简折拿起,自有一旁侍立着的内监躬身用双手捧了,趋步走至众多大臣面前,将折子奉上,让诸人一一传看。
      未过多时,众人已是面上一片震动之色,其中一名五十余岁的红袍老臣更是猛然间跪伏于地,叩头道:“陛下三思!此等事,自历朝以来,从不曾耳闻,如今陛下若当真行此事,岂非是要天下百姓瞠目,置祖宗礼法于何地!”
      叶孤城面上神情不变,一双琥珀色的凤目中淡淡闪过些许锐利的光,冷然道:“祖宗礼法……朕却不知,朕眼下欲行此事,究竟于哪一条祖宗礼法有违,爱卿何不明言。”
      那老臣听了,不由得顿时语塞,竟是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却是旁边一名大臣跪地叩首道:“昔日汉哀帝盛宠董贤,其后更是欲禅位于此人,陛下宏图伟略,实乃圣明天子,又岂是哀帝可比!”
      叶孤城也不说话,只略略抬目,看了这名大臣一眼,右手掌心当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两枚玉核桃,正慢慢把玩:“……依你之言,原是将他与董贤相提并论,蛊惑君王?”
      叶孤城说话间语气平淡,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声音中却是隐隐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威压之感,那大臣倒也硬气,虽是背上已有汗意,却还是梗着脖子,道了一声‘是’,话音未落,两枚精致的青玉核桃已猛然在他面前砸得粉碎,同时就听见男人悠冷的声音,不徐不疾地在阁中响起:“朕还不是桀、纣一类昏君,能受他人蛊惑。”
      那名大臣额上已微微现出薄汗,却还是哑声道:“那人在宫中已有几载,因是陛下家事,臣等自然不敢过问,只是如今陛下却要与其共坐江山,同享天下,事关重大,臣不能不谏!”
      叶孤城唇角微抿,眼底亦是平静无波,只淡淡道:“……朕十余年之前,便与其结为挚友,一身所有,皆可与他共享。”
      初时那名红袍老臣忽然叩头不止,高声道:“西门吹雪惑主,臣--”
      “……闭嘴。”叶孤城陡然一拂广袖,周围侍奉的宫人统统立时跪伏于地,其余诸臣亦跪地不起,惶然同声道:“陛下息怒……”叶孤城双眉浓黑如同子夜,直飞入鬓中,右边眼角处的淡红箭疤斜斜上扬,眼中凛若冬日里的寒江,神色冷漠而无情,良久,才缓缓道:“……司徒仲,朕还没死,你就学会抗旨了。”
      司徒仲知道男人当真是动了怒,不禁脸色惨白,浑身微微颤抖着,连连叩首,额头都仿佛要磕出青紫来:“臣万死!御前失言,求陛下恕罪……”
      叶孤城扫视了一眼伏地低首的众臣,忽然在唇角间浮起一丝冷然的笑意,道:“……此事朕已于前日奏禀上清宫,太上皇已然允准,朕乃天下之主,一生行事,又何需尔等评说。”言罢,淡淡说道:“……着礼部备办大典,一应耗费,不必由户部调拨,自有朕从私库配给。”
      《帝纪·大衍居注·国录》
      ……西门吹雪者,帝青年时偶至中原,与之识结,遂为挚友,其后绵延十余载,谐瑟,建武六年,帝欲共其居享河山,诸臣上谏,帝正色曰:朕天下共主,岂不得自专耶?亦时有昏聩尔!遂昭天下。
      ……
      钟磬阵阵,鼓乐悠响,满眼皆是铺天盖地的彩饰红銮,庄重非常,厚厚的妆花织龙红毯铺满一路,绵延无尽,叶孤城携着身旁西门吹雪的手,两人缓缓走在厚软的地毯上,向前徐行。
      一路宝殿重重,无论宫娥内侍,亦或众多文武朝臣,所有人都已身穿正服,跪于地上等候,厚重庄肃的乐罄声中,唯闻司礼官长声而唱,尾音悠远。叶孤城头戴远游冠,五梁、金博山、九首、施珠,黑介帻,金缘,前后各缀有十二旒玉珠,贯以五采玉珠十二,繁复以极,身上玄色表朱里长衣,赤白青黑相次,腰围山河龙绣单衮,华裳层层,西门吹雪携着他的手,一身亦是相同的装扮,只在远游冠前后的十二旒玉珠上减去两道,以示毕竟与天子有所区别。
      周围乐声暄重,但两人只觉有如静似在尘世之外,西门吹雪握着身旁男人微冷的手,忽然想起当年两人成婚的那一晚,其时凄苦悲睢之意,与今日相比,实是恍若前生……
      叶孤城徐徐走在绵厚的华美织毯上,面色庄然而肃重,但唇角却是隐隐含着一缕若有似无的笑意,任凭西门吹雪今日戴的象征着福厚绵泽的紫玉通宝纹珠扳指凉凉地触在手上,忽然低声道:“……在想何事。”
      西门吹雪轻轻攥了一下对方的手掌,就仿佛是在笑了:“……在想,你。”
      明黄色的四十八人抬大金龙舆在日光下耀目之极,金顶华盖,垂着绡锦杏黄长帏,华贵难言,两人一同登上龙舆,自有内侍放下二人面前挽起的暖雀屏彩绣遮帘,随着号角齐奏,礼官高唱,百官随侍其中,数千人的仪仗队伍便浩浩荡荡地开拔起程,于华阳门通行出宫。
      叶孤城坐在锦绣暖榻间,微微笑道:“……待到祭天之后,还要去太庙,回来又须前往上清宫拜候父亲,还有往后一应的典礼……今日事情繁多,怕是要到晚间,才能安生。”
      西门吹雪坐在他身边,与男人十指交握,也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叶孤城,眼中隐隐含笑,叶孤城哂道:“……你我相识十余载,眼下却莫非不认识了不成。”
      西门吹雪只是微笑不语,低头在对方的指尖上吻了吻,叶孤城亦笑,道:“……玉教主前日送来的贺礼,你可看了。”
      西门吹雪低低‘嗯’了一声,叶孤城与他双手相握,含笑说道:“……元儿此次被玉教主带回西方罗刹教,也不知何时会回来。”西门吹雪用手在他的唇上触了触,道:“……你若不愿,只让她早些回宫就是。”
      叶孤城微微笑道:“……玉教主晚年寂寞,元儿偶尔在身边陪伴一时,也是好的,只是你一贯宠她太甚,古人向来有‘抱子不抱孙’之说,你身为父辈,却已是这般娇纵子女,因此我只怕玉教主比起你来,更是对元儿百般溺爱,任其胡作非为,没个安生。”
      西门吹雪听了,只是但笑不语,两人相傍而坐,浩大的队伍徐徐向前,渐渐便远离了宫门。
      时值正晚夜间,整个宫中终于逐渐静了下来,叶孤城与西门吹雪接过宫人用金盘奉上的,象征着两人自此合二为一的半葫芦状玛瑙扣丝酒杯,一同饮了酒,随后一名年长的老宫人便按照宫中规矩,将二人各自一小缕头发用金剪刀轻轻剪下,然后用红线拴合在一起,谓之‘合髻’,拿一只五彩珠绣棠红荷包装了,放到枕下,这才带着众多服侍的宫人,一起恭身退出。
      殿中尽是喜庆之色,茜红的金线鸳鸯连珠缣锦幔层层垂满寝殿,取其恩爱好合之意,御榻上铺着整整齐齐的五喜绣朱锦被,红绫帷帐间遍绣缠颈双龙,高高挽起,殿中的宫灯皆以牡丹如意棠红纱罩罩着,洒落出柔和似水的灯光,一双蟠花漆金龙的红烛在大烛台上静静燃着,散发出淡薄的龙涎香味道。
      两人此时早已换过了衣袍,叶孤城抬手拔下自己头上的长簪,将缨络饰珍的珠冠取下,微微一笑,扬眉道:“……西门,岂不闻‘春宵一刻值千金’,眼下夜色既深,便休息罢。”说着,就解开了西门吹雪腰间的珠玉翠带,将手探进了对方的外衣里面,西门吹雪却是忽然抱住了身边的男人,使得两人双双倒在榻上,手上微动,没几下,就褪去了叶孤城外面的华衣,道:“……叶,让我来,可好。”
      叶孤城看了一眼自己只剩了里面衣物的模样,忽然簇眉哂笑道:“……西门,你如今,倒是善解人意。”
      西门吹雪听了,有些不解,叶孤城用手指在他胸膛上写了一个‘衣’字,同时笑意徐徐,道:“善解人‘衣’……我可有说错?”话音方毕,双唇便猛然被人堵得严严实实……
      两人身上的衣衫早已落尽,西门吹雪将腰部紧紧贴住叶孤城的下腹处,不给他挣脱的机会,在上面轻轻摩擦安抚,一面用双臂环扣着男人结实的腰身,将他禁锢在自己的腰腹位置,一面吮吸着爱侣光滑赤裸的胸膛。彼此都能够感觉到对方已经火热难耐的欲望正紧抵着小腹,灼热地叫嚣渴求,叶孤城抚摩着身上男子宽健的肩膀,由于双腿被对方强硬地置于那坚韧的腰侧,而不得不使下身紧贴住与他自己一样坚硬而炙热的欲望,叶孤城遍身斑红点点,用手抬起西门吹雪正埋在他胸前的面容,仔细端详,然后就看见那张总是冷峻无情的面庞上,一双漆黑的眼睛此刻却是溢满了耀目的色泽,但却又如同黑潭一般,几乎深不见底,正用一种炙热的神情凝视着他,有力的双手将两人箍在一起,然后轻吻着叶孤城的眉心,低低唤道:“叶……”
      叶孤城翻过身,将全身的重量放心地交给对方,转而用右手抚上男人已经滚烫的欲望,几乎与此同时,西门吹雪的手指便猛然深深扣陷在身上人的肩部,叶孤城安慰一般地啄吮着爱侣的脖子,此时掌中对方的炽热比想像中还要难耐许多,前端已经渗出薄薄的湿意,想必已是急躁不堪,濒临极限,叶孤城见状,便不再戏弄对方,取了装有上好香膏的玉盒,然后便将两人之间的掌控权交给了身下的男人……
      腹下被垫上了柔软的绣枕,叶孤城的右手探到身后,本能地抓住那人的小臂,剑眉紧紧皱着,承受着对方在体内徘徊试探的举动,而身后的西门吹雪正被男人强迫撑开的身体紧缚得难以动作,虽然心中有什么正在叫嚣着令他几乎想要不管不顾,立即畅快地占据身下的这具健美的躯体,可又舍不得让对方痛苦难熬,因此只得尽力忍耐,一面稳住那微微颤抖的颀长腰身,极为小心地轻轻试探,一面亲吻爱抚男人的身体,耐心抚慰着,直到许久之后,对方似乎是渐渐有些适应,西门吹雪才终于开始了轻柔的顶动,极力控制着力道和速度,紧紧搂着男子的腰身,勉强小心地在这样欲望汹涌的时刻,还尽量去照顾一下爱侣的感受……
      不知过了多久,原来带着小心意味的动作已经逐渐演变成了又深又重的撞击,越发深入而用力,叶孤城不得不微微弓起背部,抓着西门吹雪小臂的右手五指不断地收紧,呼吸急促,眼角泛着薄红,结实的臀被西门吹雪禁锢在自己的腹部位置,无法挣脱,已被剧烈的冲击撞得通红,男人一手扣在叶孤城的腰侧,帮他支撑住身体,一手则捞托住他的盆骨,将他的下身往后拖带,而自己却又同时顺势向前用力顶进,迫使对方将自己完全纳入,去碾压摩擦那已经被捕捉到的一处敏感位置……
      叶孤城的脊背紧紧绷起,就仿佛一张即将绷断的弓,就连结实紧凑的臀肌上也已经扯出了明显的线条,低哑的喘息从紧闭的唇中断断续续地溢出,一丝薄薄的汗意爬上额头,扣在西门吹雪小臂上的五指,也越收越紧……
      不是不痛楚的,但也不是不欢愉的……
      难以言喻的快意已然传达到了全身,西门吹雪牢牢抱紧身下的男人,呼吸粗重,不断地吻着对方光裸的宽实脊背,同时放肆地索取着对方带来的无尽快乐,他心爱的男子正极度承受着他的侵占,矫健的身体持续地颤栗,良久,随着一阵无法克制的强烈冲撞,与紧接而来的滚烫喷溅,怀里已经腰身无力的男人猛然颤了颤,似乎是敏感的体内被汹涌的热液烫伤了,一直紧扣着西门吹雪手臂的五指也颓然缓缓地松了开来,一动不动地静静伏在了榻间……
      西门吹雪压在男人的背上,微微喘息着,过了一阵,便轻轻将对方翻转过来,有力的手臂环上叶孤城的腰身,将他抱在怀里,让彼此之间贴合得几乎毫无缝隙,借着喜庆温暖的橘红灯光,细细看着男人双眼紧闭的面容,然后逐渐向下,目光经过布满斑斑嫣红的矫健身躯,以及大腿上醒目的点点血迹,既而便在那微启的双唇上印下湿热缠绵的吻,然后才低声道:“……叶,方才,可是弄伤了你……”
      叶孤城没有睁开眼,只是微微动了一下眉峰,既而才声音略带沙哑地道:“……没有。”
      西门吹雪稍稍低头,并没有急于再次占有对方,而是徐徐地啄吮着叶孤城略微红肿的唇,从唇上一直轻啄到男人的面颊,然后是泛湿的眼帘,额头,湿热的舌尖舐去肌肤上的细密薄汗,因为情欲而火热起来的气息轻拂在对方的面容上,直到怀里的男人由于这样虽然算不上多么高明,然而却极为认真与柔和的爱抚而渐渐放松了身体,这才将掌心贴着对方微微汗湿的肌肤轻缓地下滑抚摩,渐渐抚过他的臀侧,双腿,然后捞住了泛湿的膝弯,将一双结实有力的长腿抬起,环上了自己的腰身,这样的举动让叶孤城微微簇了一下眉,明显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还在火辣辣痛楚的身下缓缓溢出,但也终究没有抗拒,只是略抬了头,用手扣住西门吹雪的下颌,直接含住了那一双薄唇……
      烛火燃燃,夜色深静而宁谧,西门吹雪坐起身来,轻柔地替身边的男人掩好了锦被,将胸口以下盖住,叶孤城侧身卧在榻间,凤目微合,眉宇之间仿佛有些疲惫,滑暖的锦被裹在不着寸缕的身躯上,结实的胸膛间红斑点点,漆黑的乌丝铺散在枕上,声音当中有着一丝隐隐的慵哑,低声道:“为何不睡……西门,在看什么。”
      西门吹雪低头吻了吻对方的额角,眼底微微浮现着暖意,道:“……在看喜烛。”
      叶孤城听了,便睁开眼,用手微微支起上半身,似是想要起来:“……喜烛?”
      西门吹雪知他身上不适,因此便止住他的动作,没有让他自己起来,只是自己将男人连人带被地小心抱起,让对方靠在自己怀里,低头吻一下爱侣光滑的颈侧,道:“……我在等其一同燃尽,如此,日后你我,便亦白头偕老。”
      烛影摇红,叶孤城看着不远处那一双已经燃烧了大半夜的花烛,烛泪滴凝垂垂,在烛台上结成鲜红的悬晶,灯光亦是喜庆而柔和,明丽动人,在静谧的寝殿当中,如许温柔……
      叶孤城淡淡笑道:“……既是如此,不如你我一起才好。”
      西门吹雪稍稍‘嗯’了一声,将下颌压在了男人的肩上,叶孤城微微一笑,握住了西门吹雪的右手。
      夜,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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