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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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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乌云罩顶的天空,突然降下一道闪电,直劈在瑾瑜与刘立之间的大树上。一时间,好像山崩地裂,二者都吓得伏在地面上。眼睁睁看着那棵被劈的大树,断裂成两半,倒向刘立所站的地方。
       “快躲开!”瑾瑜大喊。那树落地之时,发出巨大的声响。树干被雷击中时,已起了火,这下遇着地上的枯枝败叶,火势很快蔓延开来。不到一会儿工夫,刘立跌坐的周围,便围成了一片火海。
       瑾瑜晃过神来,爬起来就想先找刘立,却见火光之中,刘立抱着头颅,蹲在原地,瑾瑜见他没事,先大松了一口气,又见火势还不到逃不出来的地步,刘立却一动都不动,非常害怕地缩成一团,极为畏惧地盯着火焰,根本不跑。
       瑾瑜本想朝他喊,叫他赶紧出来,眼见如此,忽然想起以前叫人在暗巷里暗算他的事。
       难倒他怕火?
       怪不得那次自己和人怎么打,他都没事。却只要一点火,他就不动弹了。
       瑾瑜想起以往在家,只要有火的地方,刘立也是向来不沾边的。哪怕再冷的冬天,他也从来不烤火,原来是这么回事。
       火势借着大雨之前的风,越烧越旺。瑾瑜只好自己动手,抄起一些青树枝去灭火。所幸不久之后,天空就降下了倾盆大雨。火势也很快被扑灭了。
       瑾瑜又脏又累,一身的汗,一脸的黑,最后又一头的雨水。
       刘立却从始至终只是蹲在原地,抱着自己,一味地发着抖,看上去挺孬。
       瑾瑜丢开手上的树枝,走到他身边,蹲下去拍拍他的头,“没事了。”
       刘立身体一歪,倒在瑾瑜怀里,失去了知觉。
       瑾瑜展臂接住它时,感觉有些不对,随手摸了摸刘立的额头,眉头一皱。
       “好烫……”
       ‘滴、答……’
       刘立微微转醒时,山洞顶上的钟乳石刚好落下一滴水,打在额头上,冰凉凉的,惹人一惊。睁开眼,四周仍旧是一片漆黑,只有洞口处的一丝光亮,显示现在是白天。
       刘立一时搞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刺溜’一下想从石床上爬起来,腿脚却被人摁住了。
       “别动!”
       刘立顿时又是一惊,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洞内昏暗的光线,方才看清面前之人,又迅速警惕起来。
       “你想做什么?”
       瑾瑜没回他,嘴里像是在咀嚼着什么东西,刘立瞪着他好一会儿,他才以袖捂面,在掌心内吐出一坨绿色的,黏糊糊的东西,还连着唾液。
       刘立嫌弃地看着,忍不住皱紧眉头,下一刻,居然看到他将那些浸过口水,又咬得稀烂的植物残渣,往自己受伤的小腿上抹,而自己流血的伤口处,已经在自己失去知觉的时候,涂抹了好多这种东西,一向极爱美,又洁癖十足的刘立瞬间崩溃地大喊大叫。一巴掌打开瑾瑜即将要伸来的手。
       “你居然趁我失去知觉的时候,往我身上吐口水!你真是太让人恶心了!是不是跟钟九首那个脏猪玩得久了,也变得跟他一样邋遢?!”
       瑾瑜手心咬碎的草药被他拍掉在地,不能用了。他也只是抬眼望了一下刘立,并未说话。
       刘立的小腿受了伤,无法走路。瑾瑜要带他回家,刘立心中起疑,又身体受伤,不敢轻信瑾瑜,一路都小心翼翼放着瑾瑜,又出言挑衅。走了一阵,两人饥肠辘辘。瑾瑜扶着比自己强壮许多的刘立,很快没了力气,提出要刘立变成狐狸,自己抱着走,会轻松一些。
       刘立更加疑心,对瑾瑜大吼,狐族只有在自己最信任的东西前,才会显露狐身。要自己在瑾瑜面前变,瑾瑜简直是痴心妄想,大意如此。
       瑾瑜也不吭声,又扶着他走了一段,二人渐渐都力不从心。刘立渴了,催促刚坐下的瑾瑜去河边打水给他喝。瑾瑜回来之后,刘立却叫瑾瑜先喝,确定没有毒的情况下,全部抢来喝完了,一点都没有给瑾瑜剩下。
       两人在山中走了几天,刘立渐渐察觉瑾瑜对自己没有加害之心,是真心想带他回家,又想不通为什么,于是便以开玩笑的口吻,问瑾瑜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是不是喜欢上自己,可惜瑾瑜沉默的态度,总是让自说自话的刘立每次都很快暴躁起来,说话的口气也很快就变得非常难听。
       每次瑾瑜都是一直皱眉沉默,直到实在忍受不了,才以很平静的语气说,自己这么做是为了刘清。怕刘立死了,刘清也活不成。
       刘立听了,非但不满足,还郁闷又生气,但也找不出更好的理由,解释心里的疑惑,于是也不说话。
       二人的谈话每次都以刘立的挑衅起头,最后不欢而散。
       刘立却开始忍不住观察瑾瑜。下雨的时候,二人躲进山洞避雨,洞内山风阴冷,刘立看着蜷成一团靠在洞壁睡觉的瑾瑜,衣角都是泥巴,哪怕睡着了,也紧皱着眉头,故意挑了一个离自己最远的位置睡,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洞顶落下的水珠帘,叮咚作响,奇怪地让刘立觉得此刻的心境很是耐人寻味,又说不上什么感觉。
       瑾瑜睡醒之后,发现洞内已经没有了刘立的身影,只有大腿边上,靠了一只闭目而寐的白毛伤腿狐狸。
       瑾瑜算了一下时辰,发现不再天黑以前赶回家,刘清体内新加的灵魂,就要散尽。刘清很可能性命不保。瑾瑜抱起狐狸,决定冒险爬山崖断壁,操近路回家。
       狐狸趴在他背上,心想瑾瑜如果又异心要害老子,我就先下手为强,一口咬断他脖子,要死也拉个垫背的。结果一路往上爬的时候,好几次二人都险些丧命,狐狸也在途中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开始很配合地乖乖趴在瑾瑜背上,时不时用牙齿帮一下。
       二人回到家中,刘立又变回人的模样。在家养伤期间,因为是狐,所以换药这种事,理所当然只能也只有是瑾瑜来做。
       刘立对瑾瑜的态度变了很多,再也没有出言挑衅或当面说出难听的话,却几乎与瑾瑜不交谈了。有时瑾瑜帮他换药的时候,刘立就只是沉默看着,发现出神了,又非常自然地移开目光。瑾瑜明知道他在看自己,既不对视,也不刻意紧张。
       而一切的‘不刻意’,让两人彼此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刻意’尴尬起来。
       后来很多生活的细节,让刘立又发现,其实瑾瑜对自己,一直有一种刻意的示好。只不过三年以来,自己怀着憎恨瑾瑜的心,从来没有发现过。而瑾瑜所有对自己的细节,瑾瑜都已经不耐其烦地做了无数次。就好像强迫自己造成一种喜欢刘立的假象,来达到欺骗自己的目的。
       刘立终于明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瑾瑜已经做好牺牲自己,换刘清活的觉悟。可惜他就是一直骗自己,也没办法爱上刘立。可他还是一直坚持对自己讨厌的刘立示好,想要改变这种现状。
       刘立搞不懂瑾瑜现在对自己这么好,究竟是已经真的爱上自己了,还是因为习惯,又很讨厌这种陌生的心境。觉得干嘛放这么多心思在一个人类身上?又刻意忽略掉了。
       过了一阵,刘立腿伤好了,去看刘清。这时的刘清已经完全只剩喘气的份,眼睛都睁不开,躺在床上,像个植物人。
       瑾瑜每天来帮他活动四肢,擦洗身体。日复一日,做得那么自然,没有怨言。
       这一次刘立依旧靠站在刘清房内的屏风处,看着瑾瑜坐在刘清床沿,习以为常的一幕,没有说话,也的确找不出语言。
       恰好下人来传,说卢郡王来传,听说刘立受伤以好,叫他去府上玩。
       屋内二人都知道这话什么意思。
       瑾瑜立即回了头,去看刘立。
       那种眼神,让刘立有些惊,又少许喜,更多的却是莫名地产生了一种责任。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就一如以往地痞痞一笑,打开扇子,故意笑出个纨绔子弟的模样,就要出门。
       瑾瑜却突然丢下手中的帕子(在给刘清擦手),追了两步,叫住刘立,又突然停下了。刘立没回头,停了脚步,侧头偏了一点,等他说话。
       结果瑾瑜吞吞吐吐,只开口叫他今晚回家。因为是十五。
       刘立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走了。
       到了晚上,刘立果然回来了,看到瑾瑜照旧发情地蜷缩在床上,衣不遮体,又想习惯性地用手帮他解决,结果这次被瑾瑜一把抓住了。刘立还没开口,瑾瑜就已经对着他嘴唇吻了下去。刘立这次也跟中了魔似的,不知道是夜色太美好,还是今晚瑾瑜身上的睡衣特别诱惑,反正总而言之,他就失控了,于是二人阔别了一年之久,终于又滚床单了。
       期间那个激烈,瑾瑜张开腿配合的姿态,还有沉浸在情欲里兴奋得呻吟,都让刘立彻底忘却了一切。
       两个人欢愉一场过后,刘立心头又是无休无止的困惑。瑾瑜也只是很没有力气地躺在床上喘气。刘立觉得这段时间二人呆在一起的时间,除了沉默就是沉默,压抑得只想逃,于是就……走了。
       从此不再回家,天天不是睡在花街柳巷,就是卢郡王家。
       因为他知道如果刘清有事,瑾瑜一定会来找自己。
       瑾瑜这几年跟钟馗成了好朋友。钟馗平时很邋遢,每回瑾瑜来他家前,他一定会沐浴更衣,搞得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
       瑾瑜每次来,二人都只是坐在树下,听钟馗弹琴。有时瑾瑜累了,就躺在一旁,说一些钟馗听不明白的话,然后淡淡一笑。钟馗原本在皱眉想:瑾瑜是不是不开心。一见他笑,就什么都忘了问。
       如此又过了一个月,十五那天晚上,瑾瑜从钟馗家回。钟馗提出要送他。走到一个男倌馆门口,瑾瑜突然听见里头一群莺莺燕燕和几个男客人在嬉笑,其中一个男人的声音,是刘立。
       瑾瑜几乎是听到的一瞬间就往刘立坐的那里望去,结果恰好看见卢郡王调笑刘立,非要刘立喝一杯掺了东西的酒。
       刘立一直在笑,放浪形骸,醉生梦死。可他眼里的孤寂,只有瑾瑜看见了。于是瑾瑜便站在门外,眼神亦很复杂地望着门内的刘立。那么多人就只看他一个。钟馗站在瑾瑜身边,当街那么多人,他就只看到瑾瑜眼里的复杂,可他自己眼里受伤的神情,便没有人看见了。
       刘立终于看到了门外的瑾瑜,有些愣住,又很快不着痕迹地想要离开。卢郡王身边的风公子很快也看到了瑾瑜,于是向卢郡王进谗言。
       卢郡王听了很不高兴,叫住刘立不许他走。刘立听了,仍旧执意想走,卢郡王就以床底之欢,邀请刘立。风公子一听,脸色顿时黑了一半,满腹偷鸡不得拾把米的愤怒,又不好做声。
       刘立一笑,只说:不得反悔,还有改天之类的话,刚想走,卢郡王搂住刘立的腰,捏住他下巴,笑得邪狞,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我只在上面的。”
       刘立脸色一变,又立即笑得风流又暧昧,推开他,转身走出了门,瞥了一眼门口呆着的瑾瑜和钟馗,头也不回地走了。瑾瑜立即去追,钟馗也想追,走了几步,又停下了,恹恹收回了想拉住瑾瑜袖子的手,却没看见身后台阶上眼神怨毒的风公子。
       这晚回到家,瑾瑜看到刘立眼无聚焦地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瑾瑜走过去坐在床沿,拉开衣襟,对刘立说:“你上我吧。”
       刘立只是一把将他拉倒在床上,又想只用手。瑾瑜却变得很大胆,也不说话,只是又搂脖子,又亲嘴,一个劲地勾引刘立。刘立心里烦躁,瑾瑜又一直衣着半褪地拱在自己怀里喘气,一不留神,又失控了。
       结果这一做,把心里那些怨气都发泄了出来。两个人汗流浃背地在床上滚(没想到我写了三年H,最后一次竟然可以用出如此和谐的词汇),第三次时,用的是骑乘位,刘立看着鬓发汗湿的瑾瑜,主动坐在自己身上扭,突然感觉心里有些什么东西不一样了。瑾瑜睁着雾气朦胧的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刘立,喘气的声音都性感到令人发狂。
       瑾瑜说,“你不要再去找卢郡王。以后你就上我。”
       刘立没说话,突然抱紧他,二人同时到达了高潮,瑾瑜突然身体脱力,脑袋栽在刘立肩窝上,四肢也软了。
       刘立突然就慌了,手忙脚乱地把他放在床上,嘴对嘴亲了他一下,像是度了一口气给瑾瑜,然后一直定定盯着他。过了一会儿,瑾瑜幽幽转醒,一睁眼,看到刘立的眼睛,便笑得有些虚弱,很无所谓地语气说了一句,因为太舒服而晕过去之类的话。说完自己都不相信,刘立也不相信,移开眼睛,一时场面又变得很尴尬。
       第二天,刘立居然没有出门。陪着瑾瑜呆了很长时间。瑾瑜觉得奇怪,又有些受宠若惊地拘谨,于是话都不自觉地多起来。结果很快给刘立套话紫之中,发现瑾瑜这段时间记性变得很不好。瑾瑜察觉到什么,就解释说是自己最近没睡好造成的。刘立便不说话了。
       吃饭的时候,瑾瑜照例在开饭前,示好地想给刘立夹菜,结果筷子一滑,没夹起来,又试了几次才成功。瑾瑜抱歉地笑笑,又说了一些话,掩饰过去。刘立看在眼里,心中梗了块石头一般难受。
       因为以他以往吸魂的经历,他知道瑾瑜这些身体现象代表着什么,但是又不愿相信,不愿去想一些事情。
       吃过饭,刘立叫瑾瑜睡午觉。瑾瑜从来不睡午觉,觉得很奇怪,但很快就发现自己真的困倦起来,而且瞌睡至极,竟一觉睡到了旁晚。起来的时候,刘立已经不在身边了,一问下人,说刘立已经去卢郡王府上了。
       瑾瑜着急往郡王府去。到了郡王家,一番通传之后,瑾瑜顺利地进入了卢郡王的卧室。
       外间没有人,刘立披着头发,挑开珠帘从里间走出来,身上只穿了一件深衣。胸膛处没有衣襟遮挡,全部都是粉红色的吻痕,敞开的衣摆,让瑾瑜看到刘立裸露的大腿内侧,刚好在此时流下一缕乳白色的黏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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