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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

作者:吉本芭娜娜

更新时间:2021-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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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全文阅读


吉本芭娜娜(1964-),本名吉本真秀子,生于东京,日本大学艺术系毕业。毕业后一度在餐厅当服务员。1987年以《厨房》获海燕新人文学奖,次年再度以《厨房》获泉镜花文学奖,后陆续获山本周五郎奖、紫式部奖等文学大奖。


 


樱井美影自幼父母双亡,收养她的祖父母相继去世后,曾受她祖母关照的田边雄一与他母亲收留了她,让她重新感受到了家庭生活的温馨。在这里,她努力学习厨艺,半年后终于成为了出色的厨师,找到了一份喜爱的工作。是一篇充温情的作品。


 


小说的连环套里,感情从来都是不可或缺的一站。是归宿吗?是梦想吗?是尘埃里的花朵吗?吉本的回答是,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既然不知道是不是,试一下也无妨,应该没有什么不好的。


这是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作为走出死亡黑夜的途径之一,吉本对于感情的手势,是温柔缱绻的,却犹豫着不很坚定。这三个短篇都缺乏对于感情的明确描绘,似乎印证了现代人对感情的犹疑和畏惧。美影接受雄一的邀请时,首先爱上的,是他家的厨房和沙发,而不是他。第一个晚上她躺在沙发里想:


一张床,一张可以使我短暂地忘记往事、忘记将要面对的未来的床。我所期待的也许仅此而已。身旁不要有人,那会加剧孤独。


美影期待的,并不首先是也不必然是爱情。但是她也不排除,“或许我会在某一天喜欢上他”,“说不定会像阴霾的天幕上偶然闪现的星星一样……会一点点爱上他。”


于是,当雄一也成了孤儿,仿佛突然间上帝又给了这对男女一次机会似的,在美影想确认自己和雄一之间感情的时候,喝醉酒的雄一对美影说:


“把沙发卖了,买张双人床吧。”他笑了,然后相当坦率地说,“连我自己,也弄不明白。”


雄一很快退缩了,弄不明白是否应该把美影卷进来,是否应该和她一起“待在死亡阴影的正中央”。美影清楚,“甚至连爱,也不能拯救一切。”


爱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和厨房、沙发一样,或许是个能够托得住沉沦的依靠,可谁知道呢?把沙发卖掉,不见得是明智的举动。看到这里,令人不觉有点悲伤。正因为知道是从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嘴里说出来的,才更加悲伤。


幸亏这个故事是有转机的,在美影明白了雄一的感情以后──还是通过旁观者的确认,她明白过来,“我们俩的心,在被死亡围困的暗黑中,正沿着一个缓缓的弯路,紧紧相依,彼此扶持着前行。然而,一旦绕过坡去,就会各奔东西。如果错过现在的话,我们两人将永远只是朋友。”于是,她做出了有点疯狂的举动,深夜打了车造访雄一住的旅馆,而且是翻墙过去的,在雄一那里停留了二十分钟,给他带去了猪排盖浇饭,看着他吃,确信他也许有了温暖的感情就不会再逃避。


令人欣慰的是,如果说面对死亡和孤独,吉本的首选并非爱情,可是和众多走出漫漫黑夜的可能性一样,爱情并非是条死胡同。吉本后来的小说里也同样表明了这个看法。小说里的男男女女,身陷爱情的时候都是平平常常的饮食男女,有平常人的畏惧,平常人的忧虑,平常人的争吵,也有平常人的温暖。即便在《月影》这篇看上去感情色彩很重的小说里,“我”和阿等的爱情,在吉本的笔下,也只是被描写成“叮铃铃叮铃铃一串微弱却清脆的铃声”。爱情是细节堆就的,没有大事件。要到已经死生契阔的回忆中,才发现恋人的怀抱多么温暖,才发现原先的争吵、花心、爱与欲之间的抉择和年幼无知的伤害也并不破坏爱情的完美。


碑,不是绝对和惟一的。这应该早就是现代人的彻悟。在爱情的参照里,人看见的只能是自身的脆弱、无助与无能为力,爱情的光芒越是强烈,看到的这一切就越是清楚。没有将这份无能为力太多地放置在爱情的参照下,也许这是宿命的、敏感的吉本的善良吧。吉本不想探讨爱情,因而吉本笔下的爱情也不是造成孤独和黑暗的原因──像在很多爱情小说里那样,因而这里的爱,总是和具体的物质贴在一起,既不浪漫得可笑,也没有幻灭到叫人只想沦丧的地步。有的只是在冬天的夜晚里(似乎这真的是吉本喜欢描绘的、日本的季节)切肤的温暖,就像从伊豆赶到I市的美影为雄一送去的猪排盖浇饭的温度;或是阿等挂在月票夹上的小铃铛所沾染的体温。 ?


最近一直在阅读的书。常常是一个人熄灯以后幽深昏黄的走廊。静静地探访,直至安息。


我始终相信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形式各异的“厨房”,一个可以遁逆的安全去处。只要想到这里,我们就可以获得心安理得的睡眠。这样看厨房,更像一个精神的收容所。


在已逝以及将逝的所有时间空间里,在整体上我们总是要不可避免的罹难。我们必然要经历消失,必然要经历失去亲人朋友,我们的生活必然要经历挫折,我们的个体也将不可避免的遭受精神和物质的双重压迫。的确,我们获得孤单的胜利,但是在整体上我们毫无进取希望可言。在整个活着的轨迹里,不见得我们要征服什么甚至是获取,或许要做的仅仅是填补与安慰。


“生命是一个疗伤的过程。”--------吉本芭娜娜


我想之所以疗伤并不是因为我们悲观的诊断,实在是因为我们的通达。我并不觉得《厨房》讲得是一种救赎之道,我只是深深地为吉本通达的品格感动不已。在强烈的几近难以忍受的真实面前,她始终还秉持着正确的生活方式,活着是唯一的真理,无论你将遭遇什么,坚持活下去。作者在通达里所有的意蕴全然集中表现在“惠理子”这位变性人母亲上,“她让我认识到尽管的确认识到幸运与不幸,但整日纠缠于此未免太过任性。”


天气阴霭的时候,虽然总是能够有那么一间厨房可以躲起来,整个人像罐头一样封存起来。但是天总是会晴朗的。到那时,封闭的厨房,我们也要勇敢地走出来。


我在《厨房》里也看到温暖的情感。美影与雄一相依相伴的。惠理子真切的教授与真挚的慈爱。田中一家给于的温暖是开启封闭美影的厨房的那把钥匙,于是她慢慢从封闭的厨房走出来,并愈发承袭了惠理子通达的品格,并最终拿出勇气完成对雄一的表白,而那表白在雄一的人生观上无疑是一种引导。我们并不能预知并克服那些灾难的发生,但至少我们可以拥抱着抵御痛苦的侵袭。这便是好的。


我不得不承认,这是所有我看过的小说里最积极向上的书。我看到我也一直探访着一条通达之路。


活着。活下去。

吉本芭娜娜,于1964年出生,东京人,在日本大学艺术系文艺科毕业,二十三岁时以《厨房》一文获日本海燕新人文学奖,后来又陆续获泉镜花、山本周五郎等文学大奖。到1989年后更是迅速崛起,书出来一本轰动一本,是当下日本最著名的畅销女作家。



爱伦坡说过,文学中最忧郁的主题就是死亡,而其中最富诗意的情境即「佳人之死」;芭娜娜的小说最不虞匮乏的正是这两种要素,首先形成一个迷人的基调。其次,至爱的离去使得生者为死亡所祟,无助而绝望的景象一方面带给读者一种濒死体验,一方面那种孤独的共感让读者与虚构的人物似乎携手历劫,一起通过疗伤仪式,完成重生的洗礼。还有,死亡也好,神秘媒介也好,都可能让我们被体制化浸透的心因强烈冲刷暂时回复未蒙尘的本然,使无以言喻的生之重压获得一定程度的纾解。或可称之为吉本.芭娜娜的神奇疗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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