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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伦也!」
       狭窄的厕所里,有一名穿着衬衫,双眼发红的男子。
       伦也则是坐在马桶上,前襟被男人揪起,身体无力地瘫坐,鼻子还淌着鲜血。
       男人看到仁摩和杏二,「噫!」地发出惊愕的声音。
       「你这家伙……!」
       仁摩一把抓住男人。
       扯着男人背部的衬衫,打算把他从厕所中拖出来,男人则大吼大叫拼命挣扎。对方身高和仁摩相距不远,但体格较壮,而且狂暴得让人觉得他精神失常。
       「痛……」
       某个热辣的东西划过脸颊。
       仁摩这才看到面向自己的男人手中拿着刀,令他身体一阵僵直。用指尖触碰感到热辣的部位,发现该处正流着血。
       糟了。
       没想到对方持有利刃,虽然一头热地赶了过来,但其实仁摩对打斗并没有自信。不,正确来说,在至今为止的人生中都没真正打过架。因为他一直身为富家子弟,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气息紊乱的男人一步步逼近。
       在仁摩背部撞上墙壁时,眼前突然被一个巨大的影子遮住。
       「你欠我一个人情啰。」
       是杏二。
       轻松抓住男人胡乱挥舞刀子的手臂,遏阻对方的动作。男人边哀号边用整个身体撞向杏二,而杏二则是不费吹灰之力地扭紧男人的手臂。
       「噫……呜啊……!」
       「不放开刀子的话,手臂可是会断掉喔。你怎样我都无所谓就是了。」
       听到他捉弄似的语气,男人发出凄惨的闷哼声。喀锵一声,刀子应声落地。仁摩立刻捡起刀,走到瘫坐在厕所里的伦也身边。
       「仁摩先……」
       「没事吧?有没有被刺伤?」
       伦也脸色苍白,不过意识还很清楚。他用颤抖的手按住鼻子回答:「我没事。」
       「一开始被打的时候,鼻子撞到墙壁……」
       缓缓抬起头的伦也看到仁摩的脸,瞪大双眼:「不好了!」
       「仁摩先生,您流血了……」
       「噢,只是擦伤。」
       仁摩用手掌抹去血迹,再次抱住伦也的肩膀。
       「幸好你没事……真是的,吓死我了。」
       「不好意思,让您担心了。」
       「你不需要道歉,是我们没有彻底调查顾客动向的错,抱歉让你受惊了。」
       当仁摩温柔地抚摸伦也的背部,他就噙着泪水紧紧攀住仁摩。
       「喂,抱歉打断感动的场景,不过你们也顾一下我这边吧。」
       听到杏二的声音回过头去,看到男人无力地瘫倒在走廊上。
       「你应该没杀了他吧?」
       「我把他勒昏了,只是晕过去而已。」
       仁摩起身走近男人,打量他双眼翻白的脸。
       伦也战战兢兢地靠近,低喃道:「他以前明明是位很温和的人……」
       鲜少会发生这种意外。
       太过沉迷于宠物的客人会变成跟踪狂。由于大多数客人都有一定程度以上的经济能力,因此会在征信社投入大把钞票,查出宠物的住所。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这是需要注意的人物,俱乐部也能适时做出应对,但最麻烦的就是会瞬间变脸的类型。
       仁摩通知了田所,这名优秀的部下很快就赶来现场,手脚俐落地展开善后处理。同时也带来医生,检查伦也是否有受伤,并在仁摩脸颊上贴了OK绷。他们没有把男人交给警方,而是通知入会时的保证人,请对方把男人带走,他当然也遭受除名处分,还必须支付惊人的大笔赔偿金。
       「伦也,今晚一个人待在这里你会很害怕的吧?用我的名义在饭店过一晚吧。」
       仁摩对坐在床上的伦也这么说。伦也抬起低着的头,鼻血已经止住了。
       「可以吗……」
       「当然啰。」仁摩也坐到他身旁。
       「你是我们宝贵的宠物。最好也搬到其他公寓去,这笔钱由我们负担,之后去找田所商量吧。」
       「不好意思,麻烦您这么多事。」伦也无力地说道,仍然苍白着脸。
       「好好休息一阵子吧,等恢复精神后,可要让你拼命工作啰。」
       仁摩开玩笑地说完,他才终于展露笑容。
       之后的事就交给田所,仁摩和杏二则先行回家。现在回饭店也没有意义了,明天早上再打电话到饭店完成结帐手续吧。
       回程由仁摩开车,到家时已时过三点。
       折腾了一晚多少感到疲倦,于是仁摩直接走向卧室。途中杏二问:「那课题怎么办?」仁摩只随口回答:「延期。」便关上卧室的门。
       头有点痛。仁摩心想,自己的体质在夏天很容易感冒,得小心一点才行。
       「……啊。」
       想起某件事,仁摩再度打开房门。
       找到杏二的背影「喂。」地叫了一声。懒惰的蛇缓缓回过头来。
       「谢谢。」
       仁摩一说完,他就挑动眉尾露出讶异似的表情。
       「谢谢你救了伦也,你今晚做得很好。」
       「这啥啊,是上司在夸奖部下吗?」
       难得别人开口道谢,但杏二似乎不领情的样子。靠在走廊的墙边,双手抱胸瞪着仁摩。
       「以身分来说就是吧?」
       「你是主人吧?宠物很乖的话应该要给奖赏才对。」
       「你是想生吞老鼠之类吗?」
       也因为累了,仁摩口气变得很不耐烦。杏二直盯着仁摩并步步走近,在就快相触的距离停下。
       才刚被那漆黑的眼睛俯视——就突然被吻了。
       「……!」
       仁摩大吃一惊,反射性地想抽身退开,但在千钧一发之际停下。杏二没有用手抓住仁摩,一只手撑在走廊墙上,另一只手则是垂在身边。换言之,若想逃走其实轻而易举。
       逃的话就正中杏二下怀了。
       他大概会吃吃地嘲笑:「Pet Lovers的老板居然会被区区一个吻吓到?」
       仁摩一动也不动,睁着眼接受杏二的吻,而杏二也一样没有闭上双眼。黑发有一下没一下地刺激仁摩的脸颊。
       这是个一点甜蜜气氛也没有的吻。
       即使杏二探入舌头,仁摩也完全没抗拒。虽然不抗拒,但也没有反应,只冷静地评鉴杏二的吻技。
       不粗暴,吻技也不差。虽故意发出湿濡声响,不过同时也注意着不让声响过大。仁摩仅在被他的舌头搔弄上颚时微微一颤。但也仅止于此。
       亲吻和做爱不一样。
       和喜欢的人接吻会心神荡漾,但被一点感觉也没有的人吻却不可能为之心动。所以仁摩几乎没和单纯上床的人接过吻。触动心弦的接吻经验——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
     『57页图片』
       「……真是无趣的男人耶。」杏二移开唇说道。
       「你就不会说『啊嗯~』、『不要~』之类的吗?」
       「谁会说啊。」
       「对那个叫伦也的家伙,你就用很甜腻的声音说话啊。」
       「你也考虑一下状况吧,伦也可是惊魂未定喔。」
       「喔~?」杏二仔细地打量着仁摩。
       「你一直都那样吗?」
       「怎样?」
       「每次遇到那种意外,你都要亲自冲过去吗?明明有可能会受伤的说。」
       杏二戳了一下绊创膏,仁摩别过脸道:「住手。」
       「我不一定都能到场,但我尽可能亲自过去……因为会担心啊。」
       「担心宠物?」
       「对。」
       「因为是摇钱树嘛。]
       杏二露出恶心的笑容说着。仁摩本想开口否认,但最后决定放弃。跟这只没教养的蛇讲这些也徒劳无功。
       「快去睡,浴室你可以随意使用。」
       「是、是,主人。」
       杏二渐行渐远,仁摩这才真正关上卧室大门。主卧室内附有小淋浴间,仁摩在这里冲完澡后钻上床。
       其实Pet Lovers的利润并不高。
       进帐虽然多,但开销也相对是一笔不小的金额。由于想确保会员和宠物们的安全,因此更不能掉以轻心。
       要是抱着赚钱至上的心态,这种危险的宠物派遣业应该转眼间就会垮台吧。当然,其中也带有危险行业特有的刺激性。若赚钱是利己主义,那么追求刺激也是利己主义的一种。不论如何,都不是什么冠冕堂皇的动机。
       总之,今晚很累了。
       给杏二的下个课题只得顺延。知道他擅于打斗,所以干脆帮他加上猛兽属性好了。不久前才因为热门的狮子辞职,让仁摩头痛不已。拥有力与美的男性是珍贵的品种。
       仁摩将额头埋入枕头,边感受睡魔悄然袭来边思索着。
       其他好像还有什么令人挂心的事……对了,就是那个麻烦的议员。
       他应该有数名喜欢的宠物,不能让任何一个人遇上伦也今晚的事件。得先吩咐田所,派人好好监视他才行。今后是不是该更勤于检查会员和宠物的关系才好呢?但过度干涉又很煞风景,真难拿捏两者间的平衡。
       明天一定也很忙,非处理不可的事堆积如山。
       仁摩心想,这是好事。
       忙碌是好现象,让人觉得自己被需要。比被人认为「你这种人就算消失也无所谓」好多了。比无视于自己的存在——好多了。
       仁摩边这么想边沉沉睡去。
       
     译注
     1洗浸乳酪:于制造过程中会以盐水或酒再三擦洗乳酪,使乳酪产生浓郁的香气及醇厚口感。
     『61页空白』
       
     3
       
       这周意外特别多。
       在发生伦也事件后的隔天,业绩居冠的餐厅主厨和店长发生对立冲突、另一家店则是酒侍差点被对手店挖角,而Pet Lovers这边是上次的议员似乎不知悔改又对狗动粗,让热门的狗伤痕累累地回来。
       为了应付这一切,仁摩忙得焦头烂额。
       而且身体状况欠佳,持续轻微发烧,倦怠感迟迟没有好转。是得了感冒吗?也许是因为一回到家,客厅就一片冷飕飕所致。那个蛇男完全把别人的话当耳边风,很多人在宠物身上寻求慰藉,但杏二的举动和慰藉天差地远。虽然觉得寻求刺激的客人也许会接受他,但即使如此还是有程度上的问题。不论如何,研习过程很难说是顺利。
       傍晚,在好不容易慰留酒侍后,仁摩重重地坐到办公室的办公椅上。觉得疲惫不堪,连续数日深夜才回家,根本没好好入眠。
       「接到来自伦也的联络。」
       田所前来汇报。
       「他说他已经完全恢复了,欢迎随时联络。」
       「已经恢复了?才没过几天吧?」
       「好像是搬家后情绪也稳定下来,而且……看来他很在意那只蛇呢。」
       田所端来的咖啡旁,放有仁摩觉得并不好吃,一种叫卡洛里美得的营养补充食品。当他一皱眉,田所就以坚定的口吻说:「请您至少补充一点热量吧。」
       「最近您都没好好吃饭对吧?今天也没吃午餐。」
       「你也知道吧,我夏天的食欲一向不好啊。」
       「佣人太太没来也不太好呢,之前那位还替您想了许多夏天时不会让人食欲不振的菜色……」
       仁摩说着:「我吃,我吃就是了啦。」并拆开营养补助食品的包装。田所似乎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仁摩咬了一口后,总算是离开了办公室。
       真是的。虽然他是个顺从且值得信赖的部下,但有时爱唠叨的毛病一发不可收拾。
       打通电话给伦也好了——仁摩边咀嚼着干巴巴又粘牙的饼干,边将手探向办公桌上的电话。但在拿起话筒前,外线电话就响了起来。
       平常仁摩几乎不接外线电话,不过也偶尔会伸手接听,他随手拿起话筒报上公司名,但对方没有回话。
       隔了一段诡异的沉默。
       就在仁摩怀疑对方打错电话时,『遥英。』一个忘也忘不了的声音钻入耳中。
       有种心跳停止的感觉。
       停止了一阵子后,又像是失去控制般再次激烈跳动。仁摩下意识抓住办公桌的桌缘,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勉强残存的理性拼命地命令自己:冷静!快一如往常地回应!
       「请问您是哪位?」
       声音有发颤吗?语调有没有怪异地上扬呢?
       自己无法进行冷静的判断。
       『是我啊,你忘记我的声音了吗?』
       「……骗您的,几乎没有人会用名字称呼我。」
       『真可惜,那是个可爱的名字呢。』
       听到这种像是在对亲戚外甥说话似的语气,仁摩感到一阵恼怒。
       这个男人——袴田从以前就是这样。自年轻时起就总是挂着绅士的微笑,绝不会大声咆哮。就连提出分手时,他都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好久不见了,你过得好吗?』
       岂止是好久不见。
       那之后过了十年……不,过了十一年。如今仁摩过得很好,但最初的一年却十分凄惨。甚至觉得,原来不过是失恋,人类居然会伤得这么重。
       但他不会说出口。
       就算嘴巴被撕裂也不会说出这种事。仁摩已经不是二十三岁的小毛头了。
       「托您的福,我还过得去。时常可以听到袴田先生的大名喔,似乎以北村先生的心腹之名,在政坛上十分活跃呢。」
       北村议员今年四十八岁,外表看来是位温和且十分朴实的人,但他是名演说技巧极为高明的政治家。擅长外交问题,本身也精通三国语言。最近几年牢牢抓住无党阶级的选票,是身价水涨船高的新兴股。
       『哪儿的话,我才在他身上学到很多呢。』
       袴田虽谦虚地这么说,不过谣传在北村议员展露头角的背后,有一名让他表现出合宜形象的军师。北村本人并不守旧而且老实,但魄力稍嫌不足,过去似乎常有人说他缺乏对大众的认知度。
       改变这点的应该就是身为秘书的袴田吧。袴田十分擅于引出一个人本来的实力。
       「那么,今天有何指教呢?」
       『口气还真疏远啊。』
       袴田笑着这么说,仁摩在心中吐槽道:「本来就很疏远吧!」仁摩紧紧锁住这份情感,彻底装出冰冷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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