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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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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共工身後的那人慢慢地抬起了头,奇练看清了那清秀熟悉的容貌之後,心里的惊讶简直到达了顶点。
       那不是……红绡吗?但下一刻奇练就知道自己错了。虽然容貌相似之极,但那人的衣衫单薄,一望可知他是男性。这只是一个长得和红绡极其相似的男子罢了!
       「竟然真的是在这里。」这时,炽翼阴郁之极的声音传来。
       那人根本不理站在面前的共工,只是在经过时淡然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走到了炽翼的面前,双膝一曲跪了下去。
       炽翼的脸色苍白,但是双目之中燃著汹涌怒火,好似靠近一些就要被焚烧殆尽了。
       那人抬起低垂的头,看到了炽翼的神情,双眉微微一皱,好像想说些什麽,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
       「赤皇。」共工虽然嘴里喊著炽翼,但是目光从没有离开过那个人:「他……」
       众人把目光转回到共工的身上,就连那个人也不例外。但他在对上共工的目光之时,双眉却是皱得更紧。
       「翔离。」炽翼眼角一阵抽搐,自从奇练认识他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脸色这麽难看:「还不拜见水神共工帝君。」
       那人看看共工,又回头看了看炽翼,目光里有些茫然。炽翼抓著那人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拉起,他纤细的身影晃了一晃才算站稳。
       「若是礼数不周,还请帝君见谅。」炽翼双眉一挑,阴沉沉地说道:「只因为翔离他天生有残,耳不能闻,口不能言,所以才会不懂规矩。」
       「什麽?」共工身形一闪,已经到了他们面前:「你说他什麽?」
       共工神情有些可怖,那人似乎是被吓著了,一闪身躲到了炽翼的背後。
       「翔离他生来聋哑,既不能听,也不会说。」炽翼巧妙地挡在两人中间,冷冷说道:「他自小怕生,还请帝君不要惊吓到他。」
       共工重重地往後退了一步,看著那个几乎隐没在炽翼背後的身影,目光里充满了不信。
       「翔离,翔离?」这名字听来有些耳熟,但是奇练一直想不出在哪里听到过。
       这究竟是出了什麽事情?为什麽父皇和炽翼见到这个人以後会是这样奇怪的反应,这人不过是和红绡长得很像……等等!他想起来了!
       「翔离?不是你那个早已夭折的幼弟吗?」奇练惊讶地低喊:「又怎麽会……」
       「这其中的缘故,本就不足为外人所道。」炽翼一句话就堵住了所有的疑问:「这是我们火族的家事,白王大人你就不用操心了。」
       「他和红绡……」
       「回禀帝君。」虽然此刻局面已经无法收拾,但炽翼看到共工神不守舍的样子,心里居然有一种恶毒的愉悦:「翔离和红绡是一胎双生,自然长得极为相似。」
       奇练「呀」了一声,这才明白怎麽会如此相像。但是他心里的疑问却也越来越多,毕竟,水火两族之中,从未听说过有「双生」两存的现象,这种情况之下,通常顺利长成的只有一个,而另一个往往出生不久就会夭折。
       「翔离,跟我回去。」炽翼一把拉住了翔离的手腕:「你出来得也够久了。」
       翔离低著头,顺从地让他抓著。
       「慢著!」就在炽翼拉著翔离转身要走的一刻,共工突然出声。
       「不知帝君还有何事?」炽翼一震,但还是停了下来。
       「炽翼,你把我当成了蠢材不成?」共工面色恢复了些许镇定:「又或者你把这里当成了自家的宫殿,以为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吗?」
       「今日帝君的大度纵容,炽翼心怀敬重。」炽翼眉目一敛:「虽然未曾寻到凶嫌,我心中也无不满,往後自然会继续追查。只是不知道帝君现在阻拦我带著翔离离去,又是为了什麽?」
       「奇练,你带人进去看看情形。」共工并没有立刻回答炽翼,反倒是把奇练支开。
       奇练虽然满腹惊疑,但也不敢违背共工的意思,行礼之後让随侍一同退进了门内。
       「他为什麽会在碧漪的宫里?」共工的视线片刻也没有离开过翔离。
       「这件事情我也不太清楚。」炽翼目光滑过翔离低垂的眉眼:「我这个弟弟性情特异,总是喜欢到处游荡,他为什麽会出现在碧漪帝后的宫里,我会仔细地问一问他,定然会给帝君一个满意的答覆。」
       「祝融待他不好。」共工突然说:「你看他的样子……」
       「翔离生来病弱,我父皇让他在外静养也是不得已的举动。」炽翼看到共工的眼神心中一震:「帝君,翔离他是我火族的皇子,说到底这也是我火族的家事。」
       炽翼刻意加重了「家事」两个字,意在提醒共工不要失礼,但是他也知道,对於这个目中无人的水神来说,告诫恐怕是起不了什麽作用的。
       「家事?」共工面色一沉,果然是被触怒了:「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跟我拐弯抹角?」
       「炽翼不明白帝君的意思。」
       「炽翼!你好高明的演技,什麽搜索凶嫌,竟连我都被你瞒过了!」共工衣袖一挥,乌黑的眼中闪过晦暗的光芒:「你见到他就用上了红莲烈火,是想要杀了他吗?」
       「帝君你也知道我脾气不好,我方才看到出走多时,让我白白忧心的翔离,一时气不过才会突然出手。再说翔离也是火族,我这红莲烈火至多只是让他小小受些教训罢了!何来杀害一说?」
       炽翼冷哼了一声:「再者,帝君说的话好生奇怪,难道说帝君的手已经长到要来管我火族的家事了吗?」
       炽翼虽然一副坦然不惧的样子,但是心中却是在扼腕叹息,要知道他刚才释出红莲烈火,本意也不是要杀了翔离,只是希望能暂时毁去翔离面貌。却没想到自己法力大减,否则共工又怎麽机会看清翔离的面貌,更别说挡住他猝然出手的红莲烈火了。
       「放肆!」共工是何等样人,怎麽容许别人这样顶撞他,当下手一扬,一掌往炽翼胸前印去。
       炽翼看到共工脸色变了,心知要糟,本要腾身闪避。但是心中忽然一动,把身後的翔离拖到面前,摆明了就是要翔离为自己挡这一掌。共工一看到翔离淡然清秀的脸迎面而来,在半途硬生生地收回了掌势。
       翔离修长黑眉一蹙,清水一般的眼眸望了身前的共工一眼,然後慢慢退回了炽翼的身後。这期间他的神情中并无半丝异样,就好像站在面前的是一个素不相识的莽撞生人一般。
       「炽翼。」共工的脸色有些发白:「你给我好好说清楚,这究竟是出了什麽差错,为什麽他……会是……」
       「是帝君最初在不周山上遇见的那人。」在共工为翔离挡住火焰的一刹,炽翼就知道隐瞒已经不再必要,就算自己不说,共工很快也会知道前因後果:「其实这件事情并不难想透,帝君心中应该已经有了答案,我也不想多费唇舌。」
       共工盯著翔离,目光中暗潮汹涌,但是翔离的眼中,却依旧是一片平静无波。
       「你……」似乎是被翔离目光中的冷淡无情伤到,共工的脸上多了一丝神伤。
       炽翼看到共工的样子,也在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
       虽然早已知道共工锺情的,是自己这个毫不出众的弟弟,但他怎麽也想不到,这地位尊贵的天之骄子会为了一段萍水相逢的感情如此神不守舍。但转念一想,他自己又有什麽资格如此评说别人,自己还不是……
       「翔离,我们走吧!」
       「慢著!」一转身,共工又是站在了他们面前:「你走可以,他必须留下。」
       「不知帝君要以何种名义要求翔离留下?」炽翼嘲讽笑道:「妻弟?」
       「不论何种名义,我就是要他留下!」共工的专制此刻显露无遗:「你莫要等我理出头绪,再和你一一清算。」
       「帝君这麽说,是不惜和火族为敌的意思吗?」炽翼双眉一挑。
       「我是说,没有本帝君的允许,你们一个人也走不出千水之城。」
       炽翼当然知道共工是什麽意思,若是以大局为重,他应该把翔离留下,但是……一看到翔离一如平常淡然不惊的模样,他却是有些不太忍心,所以才会想要把翔离带走,毕竟,翔离留在这里,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炽翼又在心中叹息了一声,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麽了,难道说这些年以来,自己非但身体和法力变得软弱,连心也不知不觉变得柔软起来了吗?
       若是依著以往的性子,恐怕他已经二话不说就把翔离交给共工,然後返回栖梧谋求对策,又怎麽会在这里犹豫不决?
       就在这个时候,翔离挣开了他的手。炽翼心里一惊,看到翔离目光中的明了,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他知道翔离虽然天生残缺,但却冰雪聪明,定然是在自己和共工的神色中察觉到了什麽。
       「翔离,你留下。」炽翼面对著翔离,用口型对他说道:你要小心……
       翔离看了他半晌,慢慢点了点头。
       「翔离他生长山野,恐怕是不知礼数,还请帝君多加包涵。」炽翼退开两步,朝共工拱手:「炽翼就此告辞,不日再来拜访帝君。」
       「慢著!」突然耳边传来另一个声音:「赤皇大人请留步。」
       炽翼转过身去,望进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他的手竟然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颤。
       「赤皇大人,母后她想要见您一面。」太渊的目光说不清是恨还是怨:「母后刚才吐出了元珠,或许……这是最後一面了。」
       炽翼闻言一怔,他也知道对於水族而言,吐出元珠便是自觉大限将至,一心求死的意思了。
       「儿臣知道这样要求实在大逆不道,但是还请父皇体谅母后的心情,允许母后再见赤皇大人一面。」炽翼发愣的时候,太渊已经跪到了共工的面前:「儿臣愿承担父皇的责罚,还望父皇能成全母后最後的心愿。」
       共工目不转睛地看著站立一旁的翔离,似乎天地间除了他再没有什麽值得挂念的东西。在太渊以为他不会允许的时候,共工突然叹息了一声。
       「去吧!」共工的声音透著掩饰不住的疲倦:「看在她也算得痴情的分上,你就去见她一面吧!」
     
     
       炽翼走进了碧漪的寝宫,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踏足这里。他进门前看了一眼紧跟在自己身後,好像没有打算回避的太渊,唇畔扬起了讥讽的笑意。
       「赤皇。」太渊的声音轻柔地传进了他的耳中:「母后情绪不稳,还请赤皇大人多加安慰,她已经受不得刺激了。」
       炽翼没有答话,慢慢地走进了碧漪的房里。
       碧漪躺在榻上,眼睛睁得很大,眼眶深深地凹陷了下去。炽翼不敢相信那个美丽动人的碧漪,会变成眼前这麽憔悴可怕的模样。
       「炽翼。」碧漪喊得很小心,生怕眼前的只是自己的幻觉:「你真的是来看我了吗?」
       「母后,赤皇大人听说你病重,特地来看你了。」太渊在一旁抢著回答。
       炽翼带著笑看了他一眼,然後在碧漪的榻边坐了下去,任由她一把握住了自己的手掌。
       「碧漪,多年不见,你憔悴了许多。」在碧漪期盼的目光中,炽翼语气温和地说了一句:「为什麽不好好保重自己呢?」
       「你终於来了,你可知我日盼夜盼,等的就是再和你见上一面吗?」碧漪拉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
       「是啊!」炽翼的笑容有些迷离:「我来了,你预备如何呢?」
       「你来了就好……炽翼!」泪水从碧漪深陷的眼眶中涌出:「我知道我快要死了,我不想死在这里,你带我离开好不好?」
       「你,要去哪里呢?」炽翼笑著问:「不论什麽地方都好吗?」
       「只要能够和你一起离开这里。」碧漪痴痴地望著他:「我是那麽爱你,只要能和你一起离开这里,就算立刻死了我也甘愿。」
       炽翼抬头看向太渊,太渊怔怔地看著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麽能笑得这麽开心。
       「不可能的。」太渊听到炽翼在说,他看著自己在说:「你本就不应遇上我,更不该说你爱上了我。你和我本是云泥,为什麽你总是不明白呢?」
       「这是……什麽意思?」碧漪的声音颤抖不已:「你是说……你从来就……」
       「碧漪,你仔细听著。」炽翼的声音冰冷无情:「我不曾爱过你,过去不曾,现在没有,将来更不可能。你若是为我死了,就是这世上最蠢的蠢材,我半分也不会怜惜你的。」
       「炽……」
       「碧漪,你不知道吗?你挂在嘴边的并不是对我如何爱恋,而总是问我何时能带著你远走高飞。」
       炽翼笑著说:「或者说,你根本就不曾爱上过我,你爱的,会是一个能够把你从这里救出去的男人,是一个可以和共工抗衡的对手。你以为你爱著我,不过只是在你想要摆脱这清冷生活时,正巧遇上了我而已!」
       「不是的。」碧漪的眼神一片混乱。
       「可怜的,难道不是被当作了藉口的我吗?」虽然听起来像是自嘲,但是炽翼神情依旧那麽高傲:「碧漪,我们从来不曾爱过,一切都只是你的痴心妄想。我劝你还是安安心心地养病,死了心在这千水之城里当你的水族帝后吧!非 凡 论 坛」
       碧漪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得炽翼半边脸上全是斑驳血渍。炽翼看了昏迷过去的她一眼,站起身往外走去。
       「你还真是忍心……你我都知道,事实并不完全如此。」太渊走到塌边,低头看著伏倒在那里的碧漪,慢慢地说道:「爱上你,是她的不幸。」
       「太渊,你知道吗?」炽翼在门边转过身来:「这一生我只曾为一人心动,除了这个人,别人休想从我心里分薄去一丝爱意,怜悯也是不行。」
       太渊回过头去,炽翼对他笑了一笑。晴朗阳光中,炽翼一身火红的衣裳,半边脸上一片豔红血迹,笑容带著一种妖异的残忍,却还是……那麽耀眼美丽……太渊觉得自己早已冰冷坚硬的心,密密缠绕上一种难以说清的酸涩。
       都是因为这个如烈焰一样的人,一个已经相识了千年,却依旧无法靠近半步的人……
       南天,栖梧城
       「大人,有一人在宫门外求见。」
       「我说过,我谁都不见。」等了半晌,语速缓慢的声音从帐後传出:「你难道没有听懂吗?」
       「但是……」化雷犹豫地说道:「那人的手上持著您的赤皇令。」
       「赤皇令?」门里的声音顿了一顿:「你可看清那个人是谁了吗?」
       「这……那人遮著面目……」
       「让他进来吧!」
       「大人,那人身上的气味,不像是火族。」相较於炽翼的命令,化雷倒是不安起来:「我们和东海的战争千万年来也未有过如此激烈的时刻,连圣君和水神都已双双战死,如果说……」
       「你在害怕什麽?怕他们派人来刺杀我?」房里的炽翼笑了一声:「他们现在是自顾不暇,哪里还有这些脑筋?」
       「大人您的伤……」
       「不碍事。」炽翼想了想:「翔离他可还好?」
       「翔离大人一切安好,只是听服侍他的人说,大人时不时朝著东方远眺,一望就是一日。」
       「随他去吧!」炽翼的声音有些倦怠:「有些事情别人帮不上忙。」
       「是。」化雷黯然答了:「大人,您为了帮助炼化五彩之石失去一半血液,当务之急就是藉助外力……」
       「住口!」炽翼打断了他:「我不是说了,这件事情不许提起吗?」
       「大人!我不知道您为什麽要答应帮助华胥女娲炼石补天,可您是我火族最後的希望了。」化雷跪在门外,苦苦劝说:「若是您再不愿涅盘,那我火族最终要亡在大人的手上了。」
       「你这是在咒我死吗?」炽翼笑了一阵:「再说,你是想我藉助什麽外力呢?」
       「只要告诉翔离大人……」
       「化雷,别逼我杀了你。」炽翼动了怒火:「这种事情想也不许想。」
       「我不明白……大人您究竟是在想些什麽?」化雷喃喃地说:「难道还有什麽东西比您的安危更加重要吗?」
       「共工和父皇一同战死,我又……若是让翔离涉险,火族还能依靠谁呢?」
       炽翼轻声地说:「化雷,和北镇师大军对战时,你就留在栖梧,翔离毕竟还太年轻,你好好好地照看著他。如果万一战败,你就和翔离带著火族往南荒迁徙。水族天生喜水,不可能大肆往炎热无水的南荒追击。只要能够休养生息,总有一天我们火族还能卷土重来的。」
       「大人!」化雷一听,吓得魂不附体:「失去了共工的水族根本不足为惧,我们一定可以大胜,您为什麽要说这些话呢?」
       「要是我法力依旧的话……」炽翼停了下来,然後吩咐:「去吧!把那人带过来。」
       「大人!」
       「不要多话!」
       「是……」化雷心中惶然,却不敢违逆他的意思,行礼之後往外退去。
       化雷带著那个全身上下裹著黑布的人往炽翼的宫中走去,一路上,他不断自眼角看著那人,心中猜测著对方的来历。
       「你,等一下!」一旁突然传来了喊声:「就是那个穿黑衣服的!」
       化雷一怔,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那人见状也就跟著站在原地。
       「化雷大人,这人是谁?」转眼,喊住他们的人已经走到了他们身後。
       化雷皱了下眉,但还是转身打招呼:「凌霄大人。」
       「他是谁?」站在那里的,赫然是早就应该「中毒身亡」的凌霄。此刻,他正盯著化雷带来的那人。
       「这位是来求见赤皇大人的。」
       「他是水族吧!」凌霄皱著眉:「我们不是和水族正在交战,怎麽会有藏头露尾的水族求见炽翼?」
       「凌霄大人,赤皇大人正等著见他。」化雷一语带过:「您应该知道赤皇大人最近心情不好,还请不要让我为难。」
       「你……」凌霄看了他一眼,然後哼了一声:「我也要去!」
       「凌霄大人。」化雷为难地说:「您知道大人他说了……」
       「他不是说他什麽人也不见吗?」凌霄语气十分烦躁:「这些天他连我也拒之门外,却愿意见这家伙……我今天一定要见到他!」
       化雷叹了口气,默默地带起路来。
       「化雷,你下去吧!」炽翼的声音从帐後传来。
       「炽翼!」化雷还没有应声,凌霄已经往帘帐走了过去:「好些日子不见了,我想来看看你。」
       「谁让你来的?」
       炽翼声音严厉,凌霄吓得停住了脚步。
       「凌霄?你来这里做什麽?」炽翼不满地问:「我不是说过了,我什麽人都不见吗?」
       「可是……我们已经许久不见了……」凌霄没有想到他会发火,一下子没了勇气,转而柔声地说:「我只是想见一见你。」
       「化雷。」炽翼语气平静地说:「我还有正事要办,你先和凌霄一同下去吧!」
       「为什麽?你为什麽不愿见我?」凌霄不解地问:「炽……」
       「凌霄大人,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打扰赤皇大人了。」化雷巧妙地挡在他面前,微笑著说:「总是来日方长啊!」
       凌霄看了看他,再看了看毫无动静的帘帐,纵然心头百般不愿就此甘休,但是他也知道惹恼炽翼後果更加难以预料,只得跟著化雷走了出去。
       化雷关上大门时,已在门外的凌霄看见那人侧过脸来。虽然看不清那人的样子,但是他却像是能够感觉到隔著布,那人寒冷凌厉就像刀锋一样的目光……
       大门慢慢地关上了,门里,只留下了两个人。
       「原来,他真的没死。」那个人举手拉开了掩饰面目的黑布,露出了清秀温文的容貌,微笑著说:「我当初还以为你真的把他杀了,原来你果然还是舍不得杀他。」
       「太渊,你来找我有什麽事?」炽翼语调里带著笑意:「不会是专程来证实他有没有死吧?」
       「炽翼,我远道而来,你就不愿见我一面吗?」他也不回答,倒是温柔地笑了:「我很想你呢!」
       「你……」炽翼一怔,一时无法把握他的用意:「这是什麽意思?」
       「我们也有不少时间没见了,你可曾想起过我?」太渊笑著问:「或者是和情人缱绻情浓,我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自然不在你的心上。」
       「碧漪呢?」炽翼不愿和他在这些事情上继续口舌纠缠,索性转开了话题。
       「我母后?她已经死了!」太渊淡淡地说:「她私通火族,早在开战之前已经被父皇下令处死。」
       「什麽?」炽翼一愣:「碧漪她……」
       「您不用担心,我母后的死和您一点关系也没有。那一次你们见面之後,她虽然痛苦,但也慢慢寻回了求生的意愿。她对我说了,她要向你证明,她不是想要依附於你的力量,而是真心爱恋著你的。」
       太渊慢慢地笑了,笑容里不带一丝怨恨,却让炽翼觉得很不舒服:「传说吃了万年青螭的元珠,能够立刻变得耳聪目明,声音妙曼。她之所以要死,不过是因为她正巧是世上唯一活了一万年的青螭。」
       「胡说!翔离他根本就……」炽翼眉头一皱,突然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翔离……那一次在身後喊他,他回头来望了……
       「我本以为你很残酷,但是後来却发现,你和我父皇相比,要温柔太多了。」
       炽翼心里有些混乱,也没有注意到太渊竟然在说话时,无声无息地靠近了帘幕,然後一把掀开。炽翼略一吃惊,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但太渊却是浑身一震。
       这哪里还是他认得的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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