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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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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某亲说这节有点悲,所以本君先来调节气氛一下~
     本君一直觉得,我家读者的气场是与众不同的,借niuniu大人的笔法举例子说明~
     别人家的读者:大人啊,日更好不好啊?啊,已经日更了?那就日两更,日三更吧?
     我家的读者:忽然更这么快好不习惯哦……
     
     别人家的读者:大人,你是后妈!要欢乐不要虐!
     我家的读者:好想打负分哦,打了负分你就虐了吧?让小夏三年就挂了吧?
     
     别人家的读者:要h,让第八个字母君来得更猛烈些吧!
     我家的读者:嗯,好久木有看到清水文了,换换口味……
     
     于是,逍遥某君捧着茶杯终日乐呵呵地坐着~
     但是乃们不要霸王啊!!要回帖不要霸王!!
       第三十七章
       那一双眸子灼灼发亮,仿佛灼伤人的视线,仿佛让人窒息的凝视。
       夏清源偏过脸道:“三位弱柳公子,你哪个不想要他们欢喜?夏清源此生都不会效命于你,王爷还是省了这份心吧。”
       十七王爷仿佛早知道他会这么说,大大方方地退开了些,笑眯眯道:“我也觉得有些奇怪。若盼可人,问秋精明,停雁清冷,我手下的人,各个都宝贝着,可是你……”
       他停了话头,忽然没来由地说道:“史小公子性情单纯,自然想不到你把他们送出京城的用意,是我告诉他的没错。可是他方才说的那些不让你死的话,却不是我教的。”
       夏清源眼睫轻轻一颤,十七王爷捧起他的脸细细端详,道:“就是这个模样……源源,为我效命的人,我自然用心,可唯有你,本王真想见见你真正开心的模样……”
       夏清源倒退了一步。他呆愣了片刻,忽的狠狠甩开了赵凤情:“王爷这话说得过了,须知上位者,无私情!”
       十七王爷看着他快步往长廊尽头去,没有再拦。夜风一吹,他喃喃重复了一遍:“上位者,无私请么?”他忽的一笑,“本王风流成性,你又是从何处,知道本王动了私情?”
       夏清源回了自己屋子,心绪难平,冷不丁咳嗽起来,他伸手捂住嘴,指缝里渐渐有了血痕。
       胸肺撕裂一般地疼痛,“何为帝王?”他耳边听到自己亲口问道。
       “何为帝王……杀一人,存天下,谓之帝王。”
       京城里喜气洋洋,彩旗招展,锣鼓喧天。
       赵凤玉在这喧闹之中带着醉红楼的酒菜第二次拜访临水小院。
       他果然只提京师风华、十年变迁,严太师陪着他坐了一个时辰,话题刚刚说到临水小院的醉梦选秀。
       严太师好脾气好肚量,一直以为赵凤玉只是先试探他的态度,乐呵呵地慢悠悠喝着茶等着,谁知坐够一个半时辰,赵凤玉向窗外看了看天色,起身拱手:“老太师,本王如今皇命在身,日落时分要和季相、孙大人出城,这一趟远行要收拾准备的甚多,就先告辞了。”
       严太师瞪圆了两只眼,手上端得稳稳的茶杯险些迎头砸过去,勉勉强强慈祥地笑一笑:“老臣送王爷。”
       一前一后放了茶杯,起了身,出了房门,赵凤玉一脚跨出院子,严太师终于伸手拽住四王爷袖子:“王爷还有没有要和老臣说的?”
       赵凤玉想了想:“有。”
       严太师松开手,挺了挺腰板,他一把年纪,腰自然再挺不直,勉强从龙虾挺成了歪脖子树,龙头拐在地上点了点,威严道:“王爷说吧。”
       赵凤玉温和地弯着眉眼:“方才本王送来的菜,太师要趁热吃,冷了就失了味道。”
       有人轻轻一笑。严太师满脸的青筋正一根根跳起,听到这一声笑,又“刷刷”落了回去。严素素双手拖着一件大袄,细致地为严太师披上,笑眯眯道:“冬日严寒,爹爹身子骨不好,快些回房吧。我替爹爹送送王爷。”
       严太师乖乖杵着龙头拐转回去了,严素素陪着赵凤玉出了临水小院,送他上了轿子,道:“王爷,醉红楼里蒙王爷搭救,今日又蒙王爷赠菜,素素感念恩德,给王爷一句忠告。”
       赵凤玉当她又要话痨,和善道:“请讲。”
       “这京里有一个人,遣人逼我爹爹快马来京的是此人,跟踪素素到醉红楼带王爷‘巧遇’的也是此人,如今令王爷二顾临水小院却不谈国事的,只怕还是此人。素素自幼学权谋之术,却也看不懂他的用意。若他日,素素跟了封平王,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若素素跟了王爷,最后一个要杀的也是他。”
       她口中说着杀人之语,形容举止却仿佛在谈论风花雪月、昨夜星辰。赵凤玉看了她半晌,失笑道:“不愧是严太师的独女,那日醉红楼上,本王居然错看了你。”
       严素素掩唇“吃吃“笑了起来:“王爷既然看得起,素素便再多说一句,为王爷开个价码。”
       赵凤玉挑眉含混道:“什么价码?宝马,名剑,还是珠玉?”
       严素素笑道:“既是宝马,也是名剑,还是珠玉。是驮王爷登上帝座的宝马,是替王爷斩除荆棘的名剑,是照亮夜空指引明路的珠玉。”她抬头直视文和王,“王爷,我爹乃三师三公仅存二人之一,座下更有三千门客,不知王爷肯不肯出个‘国丈’的价码?”
       赵凤玉倏然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严素素一个女子,居然坦荡荡地向他求亲。
       他淡淡笑道:“本王以为太师是在择君,而不是择亲。”
       严素素娇俏道:“是在择人,择一个能让我爹重回昔日荣辉,能让素素登上九重宫阙的人。王爷不愿付这个价码,莫非是因为心中有人?只可惜……”她语气忽然一冷,“可惜王爷心尖尖上的那个人不是池中物,收得下,用不起!王爷若放不开他,如何能做天子?”
       赵凤玉笑容渐渐消散,扶着轿门的手太过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他再顾不得夏清源不谈朝中事的吩咐,冷冽道:“那个人乃是本王亲手困在池中,用不用得起犯不着他人置喙。严姑娘不妨亲眼看看,本王空着王妃位登不登得上这九重宫阙!”
       严素素呆了一呆,垂下眼,片刻之后又轻轻笑了起来,再一次说道:“王爷,我不叫姑娘,我叫素素。”
       四王爷赵凤玉回王府换了车架,日落之后,骑着马去见了季慕之。
       这小半日功夫他心境已然平和,仍旧如往常一般温柔儒雅。
       季慕之和孙若盼坐马车,三个人一道拜别了君王,启程出京。
       出了城门,季慕之挑开窗子帘往外望了一眼。
       城门外黑压压站满了百姓,执手相看泪眼,正无语凝噎。
       季慕之探出头来,对着赵凤玉道:“小四,他们这是送谁?”
       四王爷微笑:“自然是送你。”
       季慕之满意地点点头:“区区久不回京城,看来世事虽繁华,京城里的百姓也没有忘了区区。”
       四王爷远望,回想起季慕之官拜武相之后种种,对京城百姓顿时无比崇敬和同情。
       夏清源和十七王爷策马跟在后面相送,走过第一个长亭,季慕之停下马车,几个人按照惯例进长亭里喝了杯送别酒。
       十七王爷抱着孙若盼又哭了一场,顺便从孙若盼身上摸出无数个小玉佩小金环,孙若盼拍拍十七王爷的背,料想他八成又说了什么惹怒了京兆尹大人,导致身无分文前景凄凉,于是睁只眼闭只眼任他扒,浑身闪烁着圣母的洁白光辉。
       他们喝酒的时候,送行的百姓们在亭外挤成了小山堆眼巴巴地望着,季慕之眼看着孙若盼下不去手调戏,一碗酒喝完,远赴易水一般英勇无比地站起身来,潇潇洒洒一拱手,转身就上了马车。
       孙若盼见了,仰脖喝干了酒,匆匆跟在后面,十七王爷趴在他身上不下来。
       夏清源面前的酒碗始终没有动,他低下头喝了一口,酒液刚灌进喉咙里,立刻就起了一阵火烧似的灼痛。他强压着没有咳嗽,四王爷望了他一眼,转过身子背对着人群,伸手端起他的酒碗一口喝干,也跟着季慕之去了。
       长亭里只剩下夏清源一个人坐着,他望着眼前空了的酒碗,垂着眼睫,忽然开口叫道:“官常。”
       周围明明没有一个人,他望着长亭落在地上的影子,飞檐的形状多出来半个人形。
       他道,“接下来我说的话非常重要,你一定要好好记牢。”
       他抬起头,季慕之已经上了车,正挑着车帘对百姓们做依依不舍状,十七王爷和孙若盼连在一起一样往马车移动,赵凤玉落在最后,依旧沉稳、温和、尊贵,如同帝王。
       “文和王以前有文宰相助,现在有我支持,大部分的武将感念苏紫战功,都愿追随王爷。文和王身为庶出,武将支持是他最大的优势。此次王爷离京,若不能从季相手中夺回三百万石粮草,让封平王掌握了战局,以后将步步维艰,江山归于谁手实难预料。官常,我对王爷说京师里无风无雨,实是谎言,但接下来,无论京师里发生了什么,王爷都必须以粮草之事为先。”
       夏清源说到此处,抬起手来,小心地触了触面前的空碗,冰凉的触感让他立刻缩了手,又慢慢贴了上去。
       飞檐上的人影动了一动,似要离去,夏清源倏地抬起眼,叫道:“官常……”
       他用指腹抚摸着碗缘,有一处略有些湿,正是方才赵凤玉嘴唇触到的地方。夏清源终于将话补完:“官常,王爷他绝不可提前回京,哪怕……哪怕我被安上弥天大罪,即日上刑台赴死!”
       他说完这句,抓起那只空碗砸到地上,昂首走出长亭。
       一见他出来,送行的百姓鸦雀无声,齐刷刷地注视着他。夏清源向马车拜了一拜,上马调转了马头,向京城而去。
       “哇呜”,人群里爆发出一声嚎哭,紧接着哭声此起彼伏。季慕之不解地望向四王爷:“小四,他们这是哭什么?”
       四王爷还是微笑:“他们……他们以为京兆尹夏大人也要一起走。”
       十七王爷从孙若盼身上再摸不到值钱的东西,耷拉着脑袋下来,对着季慕之拜了一拜,上马追着夏清源去了。
       孙若盼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记起应和他说一说昨日季相那句奇怪的话。赵凤情已走得远了,孙若盼张了张嘴,本要喊他,转念一想,那句话没头没脑,季相又甚喜故弄玄虚,或许并没有什么意思,说出来徒然让十七王爷挂心。
       他这一番思量,十七王爷又去得远了一些,孙若盼便作罢了。
       后来史平在《天朝史传》上记载此事,曾慨叹说:孙若盼究竟不及夏清源见微知著,见始知终。若他闻弦歌而知雅意,能明白季慕之那句话里真正的深意,或许如今朝局便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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