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贺瑜柏，吃醋的秦牧
咖啡馆这东西本来盛行於欧洲，近几十年来随着经济的交融而传入亚洲，本来不是本土产生的文化氛围，反而受到了异国他乡人的追捧。只要是繁荣的商务区，或者是办公大厦云集的地方，总有这类休闲场所的存在。而且，越是充满了异国风情，越是受到人们的喜爱，当然，消费群体大部分都是高级白领。
流光大厦旁边新开的这个咖啡馆就装饰风格很欧洲化，看起来就像是每一部欧洲电影中走出来的小咖啡馆，房顶是开着冷气的玻璃天蓬，墙壁是用英文报纸糊的，房间内是布艺沙发，咖啡杯设计的都很有特色，外面还很应景的搭了一排露天的小桌子。
当然，咖啡馆设计的好，又在闹市区，价格自然也不菲。欧洲人的生命里离不开咖啡馆，他们喜欢坐在露天的环境里享受阳光享受空气享受自然，只不过，在面对周围全部都是高级写字楼的情况下，这间咖啡馆完全没有人看风景的意思，全部……都是人看人。
正是午餐时候，咖啡馆里面挤满了人，萧衍穿着深蓝色的中山装，秦牧穿着银灰色的西服，走进了这个名为“假日午后”的咖啡厅。两个人不知道是气场和这个地方不合，还是长相太诡异了，一走进去就受到了多数人的瞩目。有些不自在的找了个人不太多的地方坐了下来，萧衍在心中则对秦红夏选择再次给予了狠狠的鄙视。
是的，他们两个之所以会选择在这里吃午餐，完全是因为上午十一点左右秦红夏的乘兴邀约。地点当然是秦红夏选择的。萧衍对秦红夏的眼光已经不抱什麽希望了，第一次选择的西餐厅，就让萧衍在演戏的兴头上与秦牧相亲的场面撞上。第二次选择，则很惊险的让萧衍和秦牧去到了GAY吧，并且享受了一晚上别人的诡异目光。而这第三次选择，则怎麽看都和秦牧还有萧衍的品味不合，他们是来吃饭的，不是来吃别人的目光的。
招来侍应生，萧衍叫了一份黑椒牛柳意面还有一杯热可可，秦牧的则是芝士海鲜烩饭一杯热可可，两个人还要了凯撒色拉，然后一边坐着一边等秦红夏过来。所幸的是，秦红夏没有迟到的习惯，两人刚坐下没多久就看见穿着半身皮草的秦红夏带着墨镜，身后跟着包裹严密但是仍然能够看出他身份的贺瑜柏走了进来。
怎麽贺瑜柏也跟着过来了？萧衍挑眉。看着贺瑜柏那身包裹的严严实实一看就有问题的装扮。不过，他随即想到，或许这次秦红夏请他们两个吃饭，为的就是贺瑜柏的事情。怎麽，有什麽事情要私底下跟自己商谈的麽？
再看看秦牧，他的表情自从秦红夏和贺瑜柏出现的那一刻起，就有点不太，冷静。
微叹一口气，萧衍看向正在向他走过来的两人。
“喂，快看，贺瑜柏唉。”
“哪里哪里？”听到人群讨论的女生顿时转头四处看。
“啊！我看见了！没想到贺王子现在还是这麽帅！不过好可惜，包裹的那麽严密干嘛。咦，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是谁？”
“是经纪人吧，我前几天刚看过报到，他现在的经纪人还是个女的，样子好像跟眼前那个差不多。”
“对哦，贺王子现在的经纪人挺好的，听说还敢为了他跟兰晔扛上呢。不像之前那个，傲的要死还水性杨花。”
……
“呼……”秦红夏坐下后摘下墨镜，浅浅的出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这家咖啡馆是新出的，人不会太多呢。没想到人这麽多。下次可不来这种地方了。”
萧衍微笑着帮她和贺瑜柏倒了杯红茶，问道：“今天不用拍戏麽？”
“今天没我的戏。后天拍杀青戏，那时候才会比较忙。”贺瑜柏摘下墨镜，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周围人的呼吸一滞，纷纷惊道：真的是贺瑜柏唉！
不过因为在这里就餐的基本上都是周围商业大厦的高级白领，虽然兴奋，倒是真的没有那种跑上来要签名或者是私下照相之类的事情发生。
“香草番茄海鲜烩还有扎洋葱圈，再来一份水果色拉，啊，还要一壶铁观音谢谢。”秦红夏点完餐，扭头对着萧衍说道：“这阵子过的忙死了，说起来，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能在片场以外的地方悠闲的吃饭呢。”
看看贺瑜柏，显然也是一副与有同焉的表情，萧衍疑惑：“不是说二首领那个角色只是配角，戏份不是很重麽？你怎麽还会那麽忙？是不是又接了其他的工作？”
“倒是有很多广告商来找我谈拍广告的事情，不过我全给推了。那群势利眼的家夥，见你红了就一窝蜂的凑上来，见你不红了又一个个延期换代言人的。”秦红夏的表情有些不屑。
“陈导最近修改了一次剧本，我的戏份变重了。”贺瑜柏窨了一口茶，笑道。
“是麽？”这个倒是没有听陈亚一说过啊，贺瑜柏的表现出色，萧衍心中也很是欣慰，但是看贺瑜柏的表情，好像并没有因为自己有加戏而多麽的兴奋：“你不高兴？”
“有一点。”贺瑜柏的眉头有些微皱。
“怎麽，害怕抢戏？还是怕媒体炒绯闻？”
“不是。我只是在想，剧本已经很完美了。我的角色的戏份就保持原样是刚刚好的，再加戏的话，电影极有可能会出现主角混乱的情况，而且有些剧情的转换回出现生硬或者链接不上的场面。这样的话，讨不了大奖评委们的欢心。”
“可是，你可能会因此问鼎最佳配角的位置。然后事业就是一帆风顺了。”萧衍交叉着双手，微笑问道。似乎对贺瑜柏此时此刻的担心感觉到有些好笑。
贺瑜柏摇摇头，没有说话。萧衍没有得到他的回答，也就当他是看不上最佳配角的奖杯。也是，都获得过影帝的人了，还会在乎那个小小的配角的奖项麽？
不过，看轻那一座奖杯的话，可是不太妙哦。只要他还能获得公众承认的奖项，就是对他演技的肯定，那样的话，他的人气就会重新回升，以后再出演其他的角色甚至获得影帝也不是没可能的。
“以你目前的形式，就算只是一个提名都是很重要的。”萧衍淡淡提醒他。
“我的意思是，我在乎的是这部电影的成败，而不只是关注这一个角色。”贺瑜柏出声解释。
“你难道以后想转型幕后，或者干脆自己当导演？”
“不，我没有接受陈导给我的片酬，而是参与了最后的票房分成。这部电影的成败当然要比我自身角色演绎的是否成功更要让我注意了。”
萧衍挑眉，这件事他怎麽不知道？“你这样做，很冒险啊。”
“我知道冒险，但是成功的话，利益更大。”
这一点萧衍倒是同意，有时候演员不要片酬而选择最后的分成是明智的选择。最显而易见的例子就是《阿甘正传》。《阿甘正传》这部电影是史上最经典的影片之一这一点大家应该都不反对，但是，这部反映了从五十年代到九十年代美国历史的伟大的影片在拍摄的时候却不是那麽顺利。
《阿甘正传》这部电影的剧本从一开始出炉之后，就没有哪个公司愿意拍摄，制片人温迪很看好这部电影，花费了整整十年的时间为这部电影奔走，最后终於说服派拉蒙影业公司投资。派拉蒙又说服了大导演罗伯特·泽米基斯和举行汤姆汉克斯加盟，但是，电影开拍在即，却出现了一些问题：预算根本不够支持这部电影拍摄完。
这时候，汤姆汉克斯还有导演泽米斯基毅然选择了放弃片酬，改为加入最后的影片票房分成，而温迪则出人意料的要了片酬。这在影片开拍之前看来，汤姆汉克斯和导演是冒险的，而温迪虽然不够决断，但是好歹不至於赔的血本无归。但是，结果不用说，大家都知道谁的选择是对的，谁的是错的。温迪为这部电影奔走了十年，到最后只能看着汤姆汉克斯分享大笔的红利，而自己，则守着那一点片酬过日子。
贺瑜柏的选择是很有决断力啦，不过，陈亚一不是罗伯特泽米基斯，贺瑜柏也不是汤姆汉克斯，《潜伏》更不是《阿甘正传》那样伟大的作品，这样做，还是有点冒险了。
“希望我们两个能够笑到最后。”萧衍对着贺瑜柏举杯笑道，说起来，他们俩现在都是这部电影的投资人了，电影票房可是直接关系到两人的收入啊。
“啊，对了。陈导跟我说过，他很看好你，成为影坛第二棵常青树。”
“这是他说的话麽？”贺瑜柏还没开口，秦红夏先插话了，她的表情呆愣愣的，像是这事情有多不可置信一样。
“是啊，怎麽了？”
“他可是从没对演员这麽夸过的，你难道不知道陈亚一进了摄影棚是什麽样子麽？”秦红夏脸上一副怕怕的表情：“简直就像是杀神转生一样，阴沈着脸，动不动就将人骂的狗血淋头，从演员到场记再到灯光每=没一个漏过的，而且每次拍都要骂，越骂拍的越起劲，延工什麽的就不说了。我被他使唤当小妹都不敢吭声的，最可恶的事，拍完戏就成了弥勒佛的脸，跟旁边的场记打趣说笑，完全不记得之前把人家骂的快死了的事情，表情变换的真快。对於他这样的人，要是在背后会夸人，不是有所求，就是要阴人！”
“名导演一般都有这样那样的缺点，陈导也不算特别严苛的了。”贺瑜柏出言为陈亚一辩解道：“他们对每一个表情或者每一个动作的要求都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不过不能否认，演过一部陈导的戏，演技就能提高很多。”
听到贺瑜柏为陈亚一说好话，秦红夏瘪了瘪嘴，没说话。
贺瑜柏和秦红夏在那边说事情，萧衍偷瞄了秦牧一眼：怎麽还是那副冰山表情？他在外人面前都不会微笑的麽？正要和秦牧搭话，突然贺瑜柏插了一句嘴，打断了自己的动作。
“我的新专辑就要完成了。”
萧衍这才想起来这两天批改的计划书里面还想有着一档子事：“恩，我好想看到你的企划了，是在今年暑假推出，对吧。”
贺瑜柏点点头，顿了顿道：“这张专辑里面有好几首歌是我作词作曲的，我想，多拍几首MV。而且，我想要跟着学习一下怎麽导演作品。这次的MV拍摄中，我想要亲自执导一部。”
他的脸色有些别扭，大概是为自己的请求感到不好意思吧。不过他这个要求，确实是挺新鲜的。萧衍想了想，一般来说，一张十首到十二首歌曲的新专辑会有四五首拍成MV，当红歌星也基本上都是这个数。只不过如果是当红歌星的话，一首MV的制作费用都有可能达到上百万，贺瑜柏既想要多拍几首MV，又想要自己执导筒，这就是说，公司要掏出最起码几百万给他折腾。这样张手向公司要钱，怪不得他会让秦红夏出面请求，说话的时候也不太自在了。
“给我一个理由。”萧衍说道：“我要知道成本增加了几百万唱片还能不能大卖的理由。理由好的话，我可以在你们的预算上多增加五百万。”
“你可以先听听这个。”秦红夏从包包里拿出一张CD交给贺瑜柏，贺瑜柏放在桌子上推给萧衍：“这是我做的那几首曲子，你应该，会满意的。”
萧衍把CD拿过来交给秦牧，让他帮自己收好。不过看见了秦牧冷清的脸色，想起来他莫名其妙的与贺瑜柏的不对盘，萧衍摇摇头，问他道：“有没有兴趣看别人拍电影？”
秦牧看着萧衍的笑容，慢慢的点点头。
萧衍扭头，向贺瑜柏笑道：“陈导邀请我后天去看你们的杀青戏，我答应了，专辑MV的事，到时候给你答案。”
得到了萧衍不是直接否定的回复，秦红夏和贺瑜柏都比较满意。
不过，他们俩是满意了，丢下来的秦牧可不怎麽满意。
“你对那个贺瑜柏……”从吃完午饭后就一直冷着一张脸不理会萧衍的秦牧终於在快下班的时候犹犹豫豫的问出了这句话。
“我对他怎麽了？”萧衍偏偏头，有点疑惑秦牧此时明显不高兴的情绪。
“你对他……”秦牧皱着眉头，艰难的将话挤了出来：“太好了。”
自己对贺瑜柏太好了麽？萧衍一愣，像是没有反应过来秦牧在问什麽。
“你。”秦牧用一种有点小心翼翼的表情打量着萧衍的神情，但是什麽都没有看出来，最后他只能咬了咬嘴唇，不发一言。
秦牧的表现，有点不对劲。萧衍抚摸着下巴思考着，秦牧这样对贺瑜柏明显在意的行为，好像是，在吃自己的醋？
可是，自己又有什麽醋给他吃呢？自己明明没有在他面前做出什麽引人误会的过激举动啊……不过，萧衍的脑袋猛的一清：秦牧没有说出来的时候还没感觉到，秦牧这一说出来萧衍才真正的发现，自己对贺瑜柏，好像是有点纵容了点。
掰着手指头算算自己为他做过的事情：签他进流光、给予一线红星的优厚待遇、给陈亚一电影中的重要角色让他演、不让媒体太过於骚扰他、这次还，差点同意他拍摄MV的计划……
萧衍咽了口唾沫，有点心虚的望了望埋头工作的秦牧，觉得自己在不知不觉间似乎做的好事是多了点。不过，自己确实没发觉，有为贺瑜柏做这麽多事情啊，秦牧他，是怎麽看出来的？
“那个……”萧衍犹豫着，叫住秦牧。
“嗯？”秦牧面无表情的推推眼镜回视萧衍。
“那个，贺瑜柏他是个可塑之才。能为公司赚很多钱。”萧衍突然心虚了下，虽然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麽心虚：“如果他能够获得几个国际上的奖项的话，为我们公司进军国际也铺了很好的一条路呢。”
“所以？”秦牧的表情缓和了一点，但仍然是目光炯炯的盯着萧衍。
“我是把他当做一个可造之材去培养的！其他的绝对没有绝对没有！”微低着头，萧衍半是低声叙述，半是不好意思的说出了这句话。
“啊。”秦牧的声音终於出现了一点笑意：“我知道了。不过，贺瑜柏毕竟是你的下属，对下属太没大没小的话，会损害你总经理的名誉。”
我对你也没那麽上下级分明啊！萧衍有点委屈，想跟秦牧解释又说不出来，要是这一解释两人再弄出点别的事来，萧衍可有理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