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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欧摇摇尾巴，立刻跑下楼了。
我坐下等候，陆重为我斟上一杯茶，他笑着说：“神不守舍，阁下还欠功力。”
我苦笑：“你都看出来了。”
“被不喜欢的人缠上会很苦恼么？”他坐在我对面，用手托着下颚，修长的手指轻轻在桌子上敲着，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摇摇头，“也不是。只是不想跟他一起胡闹——舆论如洪水猛兽，只一次我就够了，不想再受第二次。”
“我以为你是为他在烦恼，我的意思是，你为他考虑的多些，毕竟他是公众人物。”他轻轻笑起来。
这男人，有种世事洞悉的精明。
蓦地，楼下传来很大的哄闹声，隐隐约约听见闪光灯的声响，还有雷欧的声音。
陆重脸一沉，连忙走到窗前，将窗帘撩开一点点，悄声说：“糟了，那小子怎么被发现了。”
他迅速脱下白大褂，递给我：“穿上它，我助你离开。”
我来到窗前，往楼下看，雷欧被一大群人包围住了，他的身边站着一名曼妙女郎。
女郎披一袭金钱织成的传统长裙，轻盈却耀目的披巾悠悠飘起，笑容可掬，雷欧牵着她的手，温和中显出气度不凡。两人莅临，韵声扬起。
我心里突然难掩难过。
陆重走到我身边，问：“你脸色不好看。像在嫉妒。”
“嘿。”我昂首，夸张的笑几声，笑着笑着，底气不足了，“我妒忌他。”
对面前的他，我出奇的坦白，不能对别人说心里话，可以对这个人说，他不会取笑，他明白。
我道：“这人受万众喜爱，全世界有那么多人喜欢他。”
“人家是王子。”
“总有人比我好，总有人来垂青他，所以，我——”我揉揉眼睛，为自己那莫名的妒忌感到非常不愉，“不提了。”
陆望着我。
我穿上他的白袍，调侃的笑：“穿上白大褂感觉很不错，非常有魅力。”
“等你天天面对一堆腐肉，死尸与断骨时，你就不会这么想了。”陆重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扔给我，“会开车吗？地下一层停车场，白色toyota。”
“多谢陆医生。”
我拉开门，迅速离开办公室。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一写到陆重，我就精神抖擞啊。
= = 陆重的故事，请见《癫狂》，是我众多儿子中，我最爱的一个。
新工作
我开着车在市里兜风，最后在一间法式餐厅前停下。
脱下白袍，先解决民生之计。
走进餐厅，对面走来两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有一名我是认识的，是聂奇。
他俩边走边攀谈，年长的那位说：“老爸让我问你，今年模拟考你得了多少分。”
聂奇吊儿郎当的夹着一支香烟，一手插在裤子口袋，冷哼一声：“鸭蛋。”
“这是第一百零九个鸭蛋了。老弟，我知道你的坏心眼，你故意考成这样，就是不想接管家族事业，好继续在娱乐圈厮混。”
“说的这么难听，我有这么坏么？是老师教育方法不对好不好？讨厌，哥，我要吃棒棒糖，给我去买。”
“幼稚，你以为你几岁了？不许给聂家丢人！”年长的男人合上手中的资料，推一推眼镜，严肃的训斥。
“哼。”聂奇不屑的撇过脸，我还没来得及走开，便被他看见了。
“凌迟。”他叫出来。
我微微一笑：“还以为你没看见我。”
“来了多久？”他走过来，拍拍我的肩。
“才到。你也来用餐？”
“这是我家开的餐厅啦！”聂奇眨眨眼，嘴角突然扬起笑意，将那年长的男人拉过来，说：“我来介绍，这位是我的哥哥，聂上游。上游，这是我的，嘿嘿，我的凌迟。”
什么叫“我的凌迟”？我纳罕的看着他。
聂上游与我握手，“你好，久仰大名。”
我讽刺的笑，我有什么大名可仰。外交官之子？还是与天王巨星的同性绯闻？
聂奇对他哥说：“老头子是不是说只要我成绩提的上来，什么方法都随便我？”
聂上游看着他，眼镜后面的眼神顿时变得鬼畜，冷冷的问：“你又想做什么？”
“哎呀，我的意思很明显啊，找家庭教师。”他揽过我的肩，笑嘻嘻的说，“这位就是最好的人选，C大最优秀的学生，嘿嘿，上游，你看如何？”
我惊愕的看着他，“聂奇……你……”
聂上游盯着我看，表情淡淡的，几秒后，他说：“人家少爷怎可能愿当你的老师？”
“你问他愿不愿意吧！”聂奇期待的看着我，“凌迟，你一定要帮我这次忙。”
“好——的吧。”我答应。
没有理由拒绝，我欠他人情，就当这次还清吧。
聂上游看了他弟弟一眼，沉声说：“随便你，只要别玩过火了。我还有事要做，你们谈。”
他走了，聂奇将我拉到餐桌前，与我共进晚餐。
他的眼角还有点青肿，是上次打架留下来的痕迹吧。我问，“伤恢复的如何？”
“没什么大碍啦！”他满不在乎的甩头发，目光落到我手上，诧异的问，“你的手……”
“没关系，小伤。”我微微一笑，“原来你还是学生。”
他耸耸肩，无奈的说：“没办法，老头子逼的，我最讨厌念书，烦死了。不过现在不怕了，有你在，我很快就会成为全国第一好学生。”
我笑出声来，他又说：“我包吃包住哦。薪水随你开，怎么样？”
“不用这样的。”我连忙拒绝，“你帮我那么多，我教你功课是应该的。”
“来嘛，英雄，快说你答应。”
“这样吧，我帮你补习，但我不住你那。我自己在外面找房子。至于薪水，你看着办，最好能不给。”
“那怎么行！”他不满，歪头想了想，说：“要不这样，你双休日来我家给我补习，工作日来我身边帮我。”
“嗯？”
聂奇微笑：“我的助手回老家跟乡下妞儿结婚去了，临时找不到人，你肯不肯做？工作内容很简单的，就照顾我在剧组的衣食住行。怎么样？”
“这个……你不是为了帮我，故意这样做的吧？”我敏感的问。
他耸肩：“我聂奇可没这么滥好人。先说好啊，你工作上有差池，我可是会扣你薪水的。”
“呃……嗯。那我试试。”
我低下头默默用餐。
良久，聂奇小声说：“凌迟，你心情不好。”
“都看出来了。”我颓然。
“你一点也没有掩饰。”
“为谁掩饰？根本都是多余。”我其实很高兴见到他，他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温柔、容忍。
“雷欧呢？他怎么把你一人丢下？”
“他有他的事情，我与他是没有干系的。别提他，来，让我们喝一杯。”我与他碰杯。
“酸溜溜，是因为谁？凌先生，你往日不是这样的吧。“
持杯的手停在半空，我牵牵嘴角，说出自己的迷惑：“曾经的我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
我喝下了那杯酒。
喝酒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我晕倒了，酒量不堪一击，我在学校号称“一杯倒”
聂奇将我带回他的住处。
在这个冬季的夜里，因酒精过敏，浑身痒痒，很想赤身躺在一块冰上，希望寒冷可以冰冻掉身体里的所有感觉细胞，便一无所知了。
这个时候的我，是荒唐而无助的。
次日醒来，朦朦胧胧，不知身处何地。
打开手机，上面有Ｎ条未接电话。
是雷欧。
有一条短信，是这样写的：对不起，迟迟，仿佛我的存在只会给你带来麻烦。对不起。
我将这条短信来回看了两三遍，关掉手机，起身下床，洗漱后，下了楼。
聂奇站在窗前打电话，修长的背影在阳光笼罩下射出淡淡光晕。
我坐下来，佣人端上一杯热牛奶。
我无意偷听他说话，可对话内容还是像流水一样钻进我耳里。
“关你Ｐ事啊，他就在我这里，有本事你来啊！”
“什么？你还想打我？你算毛啊！你敢来我们家，我就放狗咬你。”
“你威胁我？告诉你，我不怕！你敢将我十岁还尿床的事告诉媒体，我就把你十一岁就失去童贞的事公布天下。嘿嘿。拜拜。”
他挂了电话，得意洋洋的笑了几下，“臭小子，跟我作对，咬死你！”
他对着手机咬了几口，幼稚的模样全被我看进眼里。
“早安，聂奇。”我跟他打招呼。
“早，我的美人。”他心情异常愉悦的来我身边坐下，“睡得还好吗？”
“还不错。又劳你照顾了。”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想起昨晚的醉态，更不好意思了。
“那——我们是不是该工作了？”他朝我眨眨眼。
天气放晴，但阳光依然是冷淡无力的。
南国冬日萧杀苍凉，街道两旁的树木都枯恹恹的，毫无生气。
聂奇的经济公司，在市中心一栋摩天大楼里。我记得上学时每天都要经过这里，时常能看见大片影迷举着牌子痴痴的等待他们的偶像。
有时候我很不理解那些人，喜欢一个人可以喜欢到这种地步吗？没有回报，连只言片语的安抚都没有。像雷欧这种明星，他们的感情只会投放在更耀眼的人身上。
跟着聂奇走上楼去，进了大门，看见“EDS娱乐公司”几个金闪闪的大字。
前台坐着一位性感女郎，见到聂奇，一个媚眼抛过来：“大帅哥，你今天不翘班啦！”
聂奇微笑，“讨厌啦，梅梅，人家都是很守时的哦！”他将我拉到他身边，说：“这是我的新助理，夏迟美人。”又转过头来我说，“这漂亮姐姐叫梅梅，怎样，身材很辣吧？比兜哥火辣多了。”
我讪笑，对女郎说你好。
女郎看了我两眼，大叫：“哇塞！这世上竟有如此美人！聂帅哥，你完了！你没他漂亮！”
聂奇斜她一眼：“梅梅，我好讨厌你。讨厌！”
谈完话，他带着我去公司转了一个圈，熟悉环境，给我介绍各位同事。
“hi，各位，这是我的新助理，夏美人。”
同事们尖叫：“哇，奇哥，你哪儿找来的小助理，漂亮成这样子。”
“哇靠，聂奇你站在他身边简直就是草地里打滚的土蛤蟆。”
“关键是气质，气质！这玩意儿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瞧这小美人儿，哇，有泪痣吖！哇，我被萌翻了。”
我淡淡的笑，看着聂奇与他们打闹。
旁边有个男人问：“有没有觉得他很面熟……唔，像谁来着，啊，对了！”他拍拍大腿，“他不就是前段日子跟雷欧闹同性绯闻的那个嘛！”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化妆间风波
其实这帮人都非常友好，说这句话本没什么恶意，但聂奇不乐意了，他搂着我的肩，恶狠狠的瞪他们：“睁大你们的狗眼，他可不是跟那废柴闹绯闻的人。我这小助理是我外婆的女儿的侄子的儿子的孙子的爸爸的表弟。”
“……”
“酱紫啊。”几位悻悻然，似信非信。
“当然啦，你想想啊，人家可是外交官的儿子，那种大少爷怎么会给我当小助理，你们脑子都被驴踢啦？去去去，快去干活。少爷我带着小孩儿再转转。”
说完，拉着我离开了办公室。
公司长廊里贴满了明星的巨幅海报，大多都是他与雷欧的。
海报里的雷欧与他本来的面目不太像，化着浓妆，长发披肩。穿着白色风衣站在暗夜里，浑身散发出月光的颜色。
聂奇走在前方，手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烟，不停的为我介绍，“这里是企划室，那里是录音间，那里是……”
我拿着笔记本一一记下。
他见我的样子，笑起来，说：“你还真认真哦，小美人。”
“叫我凌迟，别叫美人。”我咬着笔，说，“我都应该做什么，你告诉我。”
聂奇说，“凌迟你别担心，工作很简单的，你肯定能做的来。一会我给你找个经验丰富的助理教教你。别担心。”
我感激的冲他笑笑。
“对了。”走几步，他突然又说，“我跟雷欧是一家经济公司的，你知道的吧？”
“嗯……知道。”提到雷欧，我心里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聂奇说：“目前我正跟他合作一场新戏，所以，待会去片场，可能会遇见他。怎样，你有没有什么问题？不想见的话，就直说哦，不要勉强。”
他黑漆漆的眼，闪过一抹奇光的光芒。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说没问题。
我并不回拒见雷欧，只是……只是什么呢。
米兜来的时候，我刚与聂奇介绍过来的助手谈完，在桌前仔细的整理笔记。
她见到我，非常惊讶，但很快就淡定起来，来到我跟前，笑着说：“哎呀，美人你怎么来了。”
一旁有人插口：“兜姐，他是聂奇带来的新助理，怎样，漂亮不？嘿嘿。” 还露出暧昧的笑。
我向她问好。
她倒了杯水放到我跟前，坐下，悠然然说：“怎样，这里还习惯么？”
我说还好，挺习惯的。
聂奇在一旁冷笑，说，兜哥你不要装了，口水都出来了，装什么淑女。
米兜一个冷眼扫过去，“奇妹，你是不是很久没人爆你菊花了？要不要我晚上找个小攻去你家？”
“好呀，记得找个温柔点儿的攻，爷怕疼。”
我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什么爆菊花，什么小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