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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大的男人压着一个女人,抵着墙,背对着路灯昏黄的光线,看不清楚他们的样子。
       在他怀里的那女孩子轻轻的呻吟着,衣衫半退,身体不住的摇晃,还在喊着:不要,不要……
       但那男人没有停手,大手掌还在她身上游离,地上丢了一件大衣,身上只着单件衬衫,身体前后摇动。
       
       我大喝一声:住手!你没听见她说不要吗?
       男人不理我,继续动作。我铁了心,在地上摸一块石头,用力朝他砸去。
       沉闷的声响,男人笔直倒下。
       女孩子尖叫一声,慌忙卷着衣服逃走。
       
       我的手有点抖,他不会死了吧?
       我走过去,将手伸到他的鼻子下,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有鼻息,他还活着。
       可现在怎么办?就让他在这里躺着?
       
       天上突然飘起了雪花,静悄悄的,大朵大朵落在身上,慢慢融化。
       我有点冷,裹紧了大衣。就这样将他丢在大雪里,会被冻死的吧。
       我想了想,打电话叫司机过来,带他回家。
       
       男人静静的躺在地上,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半边脸,衣衫半敞,裤子皮带松开来,放荡又难看。
       我替他拉上拉链,触手一片滑腻。皱了皱眉,好恶心,除了自己的之外,还是第一次触碰男人这个位置。
       我用积雪擦干净手,要是不为了自己会被当做杀人犯,绝对不会这么好心。
       
       回了家,佣人替男人洗了澡,换了衣服,并上了药。
       他的后脑勺被我砸伤了,幸好不太严重,就是不知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我将情况都跟李叔说了一遍。
       李叔哭笑不得的告诉我:少爷,你还小……人家那哪是强 暴,分明是两情相悦。
       我吃惊的说:那女孩子明明喊‘不要’。还哭了。
       李叔憋住笑:少爷果然还是小孩子……在大学没交女朋友么?
       我摇摇头,交女朋友有什么意思?这世界除了伊曼,我不想看任何女人。
       想了想,我又问李叔,在他身上发现什么证件没?
       
       李叔摇头:什么都没有,恐怕是个外国流浪汉,嗳,少爷,你怎么把这种人带回家,太太知道又会骂你。
       我温和的告诉他:“太太不会愿意他的儿子犯罪。”我看看时间,已经夜里十点了,便让李叔去休息。
       李叔叹息一声:“少爷,你就是太善良了……总有一天要吃亏。”他带上门,回去休息了。
       
       我抿了抿干燥的唇,我这种人怎么能算善良呢?
       将暖气开足,脱去外套,去客房见看那男人。
       男人睡得很沉,显得很温情,象一个天真的孩子。
       我替他将被子拉紧,坐在一旁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他,他的脸很清瘦,肤色是雪白的,嘴唇和下巴的线条忧美。低垂下的睫毛像阴影覆盖,脸上的疏离感很重。颀美高大,有种魄力十足的美。
       
       突然,他睁开眼睛,阴鹜的看着我。
       孔雀般碧绿的眼眸,寥落的色调。
       我轻声问:你好点没?
       男人看着我,不说话。突然,朝我伸出手,眼角涌出了泪水。咬着唇,什么话都不说。
       我惊呆了,连忙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今天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你的。
       先是用中文说,怕他不明白,然后又用英文说一遍。
       
       他的手很大,触摸我的脸颊,很温暖,微微骨节突起,静脉很明显。
       
       我别开脸,抚摸他的额头,没发烧。
       又突然,他的手垂了下去,再次惊到我。
       我连忙摇他身子,叫他:喂,你没事吧?
       他不醒。
       直到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才知道他竟然睡着了。
       
       折腾了一晚上,我也疲了,替他盖好被子,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还在睡眠中,就被人吵醒,非常冷淡的语气。
       “醒醒!”
       
       我睡意未散,缩在被窝里,迷糊中,仿佛看到伊曼的笑容,还是游乐园的那次装束,站在雪地里,一身落白。背后的霓虹灯闪闪烁烁。
       于是,我一下子惊醒,抬眼,就看见一个陌生男人站在我跟前。
       我想不起来他是谁。
       身材颀高的外国人,穿着我的衣服,窄小的衬衣勉强扣上了扣子,过短的裤子紧绷在身上,拉链只拉到一半,拖鞋尺码也不够大,半只脚都在外面,可笑的很。但他偏偏还做出一副拽的要死的表情,双手插兜,冷冷的看着我。
       
       “醒了?”他问,发音很生硬,但的的确确是中文。
       我蹙眉,这个人很面熟。
       一旁的佣人替我拿来衣服,小声说:“少爷,这个人是你昨晚捡回来的。”
       
       经人一提醒,我全都想起来了,走到他跟前,问:“还好么?有无哪里不舒服?有的话就说,我带你去医院。”
       “啰嗦!”他答非所问,一屁股坐到我对面的沙发上,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一根烟,点燃,大喇喇的抽着,嚣张到爆。
       他说:“喂,我是谁?”
       
     
     
     
     
     王麻子
     
       私人医生来的时候,李叔不肯让他进屋。他站在花园里,有点孤独的咳嗽。
       李叔跟医生有过节,我听刘嫂说过,两个人因为什么事,整整二十年不说话。在很久以前,他们是一对很好的朋友。青梅竹马。
       李叔恨医生。
       
       有时候我会想,什么样的仇恨会让两个人整整二十年都横眉冷对。仇恨真得比爱更刻骨铭心吗?
       伊曼除了恨我之外,有没有恨过其他人?她脖子上那只琉璃瓶里的骨灰又是谁的呢?
       
       李叔终于妥协,他始终不愿我为难,已经而立之年的男人,做什么事都很成熟。
       我招呼医生进屋,他退了出去。但我知道他肯定就在门外靠着,静静的听着我们谈话。
       医生捂着嘴,轻咳着走进屋,见到我,露出欢喜的笑颜。
       他一直都很喜欢我,每次见到我都会高兴的拍着我的头,用低哑的声音欢喜地唤我:“小迟,小迟。”
       
       我将情况都与他说了一遍。
       他仔细替男人诊治,片刻后,下了诊断:大脑受到外界的剧烈碰撞,造成脑积血,血块压住部分记忆神经导致失忆。
       我惊呆掉,失忆,怎么会这么严重?
       我问他,有可能恢复吗?
       医生笑了笑,依稀仿佛能看见他年轻时的清俊模样:有,等到手术放出血后,就会恢复记忆。
       “那好,我们现在就动手术!”我喃喃催促,不愿再多等一分钟。
       他依旧带着笑容,揉揉我的头发,温和的说:这种在脑子里动刀子的手术起码要提前准备两星期呀,小迟。
       两星期,意味着我要对那男人负责两星期。
       
       我定了定神,与医生道谢,送他出门。临走前,他忽然抓住我的手。那是非常有力的一握,他说:“明爱他脾气有些暴躁,有时候你不要与他计较。”
       明爱是李叔的名字。
       我笑笑,说:“李叔待我很好的。医生,你脸色不太好,你是怎么了?”
       “有些感冒而已。”
       “你可是个医生!”
       医生轻轻咳嗽几声,笑着说:“医者不自医啊。”
       他摆摆手离开。
       回到客厅,李叔似乎已经听到了消息,一脸愁容的看着我。
       “少爷,这事大了。”他说。
       
       我揉揉太阳穴,头很痛,我何尝不知道事情大了。假如这个人不是流浪汉,家人报警那就更糟糕了。
       在沙发上坐下来,被害者看着我,有种“怎样,你得对我负责”的表情。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么?”我问。
       “废话,你没听到医生说的吗?喂,老子的伤是你打的吧?”
       “是我打的。你是个强 暴犯。”
       一旁的李叔连忙戳我的肩膀,我回头,见他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小声解释:少爷,他不是强 爆犯。
       
       “我强 暴你了?”说着,他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一番,眼里突然充满了趣味:“真漂亮,是个少见的美人。我是泪痣控。”
       男人可以强 暴男人吗?我眉头又蹙深一分,他真伤的不轻,脑子都变傻了。
       
       李叔却生气了,挥挥拳头,恶狠狠的说:小子,说话干净点。
       “已经很干净了。”他又摸出一支烟,点燃,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白蒙蒙的烟雾中,他的脸若隐若现。
       我看着他,垂散的长发洒在他的肩膀上,发丝上沾着刚沐浴完的水珠。水珠滴答答落下来。
       我舔了舔嘴唇,才意识到自己饿了。
       
       “吃早饭去吧。”我说。
       他哼了一声,起身跟我来到客厅。
       吃饭的过程有些静默,男人食欲缺缺,吃的有些漫不经心。
       我蹙着眉,轻声问:“怎么,不合胃口吗?”
       “没有。”他摇摇头,放下了刀叉。
       “我对你感到抱歉。我的医生会帮你手术,最迟两星期后,你就又可以想起从前的事了。在此之前我会照顾你的生活起居。”我隐约感到他是在不安。
       他坐在那里,望着我,碧绿的眼瞳里突然闪过几丝光亮,我的话或许让他感到安心了。
       然而,他最终还是摇摇头,什么都没说,靠着椅子,闭上了眼睛。一头金色的长发就那样洒了下来,非常耀眼。
       突然,他叹了一口气,尾音拖得长长的:
       “啊!怎么都没有肉啊!”
       
       “噗!”我极不淡定的被牛奶呛到。李叔连忙帮我拍背,理气。
       他白了我一眼,“喂,小美人,不至于吧?”
       气息稍微平顺些,我平和的告诉他:“我不吃肉的。”
       
       “哇,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修行僧?”大狗立刻化身为小熊仔,好奇宝宝样看着我,眼睛眨巴眨巴。
       我好笑的说:“我自小跟随家母食素,已经成了习惯。”
       伊曼不允许我吃肉,即便在男孩子发育最旺盛时,她也不许。她认为肉食能让人增生不该有的浑欲。
       
       男人期待的看着我。
       我懂了他意思,对李叔说:“叫刘嫂过来。”
       刘嫂一进屋,就立刻发出尖叫,指着男人,脸色由红到大红,由大红到爆红。
       “他,他,他……”
       
       我皱眉:“怎么,你认识他?”
       刘嫂根本不理我,她直接扑到男人跟前,激动的掏出纸笔,颤抖着说:“LEO,我的偶像!请为我签个名。”
       一屋的人当场风化,石化。
       男人被她弄得莫名其妙,暴躁的推开她,大吼:“喂,老太婆,不要把口水滴在我身上!”
       刘嫂脸更红了,噗通一声跪下,抱住了他的大腿:“啊!LEO!踩我吧~踩我吧~踩我吧踩我吧踩我吧!”
       “雷欧,爱你爱到口水三千尺!爱你爱到无法自拔!雷欧~请攻陷我吧~~我心甘情愿啊啊啊~~~倒地不起……”
       “雷欧,请虐待我吧!把我的血都献给您!”
       “OMG……心脏要报废了…… 神啊,别救我,就让我好好堕落吧!”
       
       李叔连忙将刘嫂拉起,丢人的训斥:“你干什么啊,死三八,春天还没到呢,你对一个毛头小子发什么情!”
       男人嫌恶的拍拍衬衫,一抬头与我目光对上,一脸轻蔑,“你家佣人就这副德行啊!”
       
       我不理他,这一闹也没什么食欲了,叫下人将餐具收下去,打算将事情弄清楚。
       “刘嫂,你先冷静下。”我指着男人问:“他叫雷欧?”
       刘嫂拼命点头,满面红光。
       “呃,你确定?”
       “少爷,你从不看电视,当然不知道!雷欧是当今最红的男明星,天王级人物!啊,啊!所有女人的梦中情人。”
       
       天王?明星?女人的梦中情人?
       我转脸看向男人,他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神情。他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身世。
       冷不丁,他站起来,吊儿郎当的走进卫生间。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问刘嫂:“你确定?”
       刘嫂不答话,将手伸向衣服内,似乎在掏什么,几秒钟后,她从胸口抽出一打照片,哗一下甩在桌子上,大义凛然道:“老娘把压箱底的照片都放出来了,你们看吧!”
       我将照片拿起来。
       各种表情的生活照,侧脸的,沉思的,睡觉的,冷漠的,就是没有笑的。显然是偷拍来的。
       但的的确确是那男人,分毫不差。
       
       我心中一沉,颓丧的低下头,完了,这下子真得完了,我将天王打失忆了。
       沉默片刻,我将桌上的照片全部收起来,还给刘嫂,然后告诉她,这个男人不是你的天王雷欧,他只是个流浪汉,我开车时不小心撞伤了他,目前暂居我这里。
       刘嫂半信半疑,但她的少爷从来不撒谎,她选择了信我。
       李叔有些担心的望着我,刘嫂走之后,他说:“少爷,他真是大明星的话,这事变棘手多了。”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语调中带着几分沮丧。
       二人都陷入沉默。
       片刻后,我说:“这件事先不要提起,无论如何都要在媒体找到他之前治好他的伤。不然这宗官司我是吃定了。”
       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就算出了事,凌元勋也会立刻将之摆平,他是何许人物啊。
       但我不愿看他那张脸上露出更加嫌恶的表情,仿佛在说,看吧,你只会给伊曼添麻烦,你是个多余的人。
       
       李叔应了下来,然后他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会心一笑,说:“医生他没什么事,只是有些咳嗽而已。”
       李叔别扭的看向窗外,眼神躲躲闪闪,“谁问他的事了。他死了最好。”
       
       男人,不,现在应该称为雷欧了,他从卫生间出来,暴躁的揉着头发,大骂:“他妈的,这裤子怎么这么短!靠,难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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