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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点庄远过来找罗铮一块去吃饭，借口都找好了，就说是感谢上次酒醉照顾之恩。他晚来了一步，罗铮不在，小倪离得远远地跟他说罗铮跟肖扬出去了。
庄远朝小倪笑了下，表示感谢，转回头去沉了脸，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他往楼上走，脚步很重。
李良叫他，从后面追上来，拿了张画纸给他过目，画上的小矮陈栩栩如生。想让小矮陈当李良的模特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这可全是凭记忆画出来的，庄远感叹道你毅力还真是好，追了这么久还不放弃。
李良笑了两声，小心把画纸收好，一脸兴奋说要送给小矮陈。
庄远开门进寝室往床上一趟，说你不如送他几份保单吧，没准还高兴一点。
这话一针见血，李良焉了，跟着躺上床。
庄远这会没空安慰他，满脑子在想怎么把姓罗的小白痴勾到手，他推推李良说，肖扬如果作为情敌，你认为他的级别是……
极强，李良坐起来给他分析，外貌，财，性格皆有，而且懂得讨人欢心，知道采用循序渐进的方法，达到润物细无声的效果，智商很高。跟你对比来看，他就更像是个彬彬有礼的君子……
男人没有君子，庄远怪笑了一声，只有伪的。
我就不明白了，就你们俩怎么都栽在姓罗的手上了？李良实在想不明白，想那人头脑四肢皆简单，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无是处，怎么就可以把人给迷得团团转了？
庄远说我也不明白了，眼光极高的你怎么就栽在小矮陈的身上了呢？
李良被他堵的无话可说。
庄远想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肯定道肖扬是输定了。
李良看了他一眼，庄远说对罗铮这类人，君子条约根本没用。
啊？
庄远说他啊，给点阳光就会灿烂，对他好他视为理所当然，不会去深究背后的原因，就肖扬这种含蓄的追法，别指望罗铮会明白了。
李良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凉凉道狗急了会跳墙，没准肖扬很快就急着告白了呢？
所以，庄远扬起嘴角，我要比他先下手。
罗铮打了好几个喷嚏，肖扬放下话筒凑过来关心问感冒了？
没事，罗铮摸摸鼻子，挥挥手让他继续唱歌。
肖扬说我一个人唱没意思。
我不跟你说过了，我五音不全，你还非拉我来唱歌。罗铮拿了西瓜啃，甜得咧，赶紧拿了块给肖扬。
一首都不行？肖扬试图引诱，说你就唱一首吧，一首我就满足了。
不行！罗铮坚持。
你可真没劲，肖扬也不唱了，靠向沙发说我本以为你可比我会玩啊。
那是当然了！罗铮得意起来，我会打架，会泡妞，床上功夫也很行。
肖扬乐了起来，靠向他说瞧不出啊,真行?
男性自尊受到怀疑，罗铮斜眼他说废话，我从高一就把妹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
这话题真让人伤心，肖扬转换话题说你最近工作怎么样？肖扬刚开始听他职务时还真是吓了一跳，当年学校的问题份子转头就当教师了，还真喜感。
还成，豆芽菜也不怎么找我麻烦了，说到这个，罗铮压低声说我发现豆芽菜啊，是那个。
那个？
同性恋哇！
肖扬哦了声，罗铮很不满意他的反映，表现太平淡了。
肖扬还是有点敏感的，听多了罗铮的报怨，也知道这姓庄没事就爱找罗铮的茬，很多人对喜欢的人就爱使这招，他开口试探说看不出来他是这个啊，那他有情人了？
有了，罗铮说我们学校的美术老师，就上次跟我们吃过饭的那个。
肖扬有点放下心来，松了口气，又开玩笑道，你小心，你也不错，小心他看上你了。
他敢！罗铮说我一巴掌扇飞他。
那我呢？肖扬靠上去说突然有一天我性向变了看上你怎么办？
罗铮伸出沾满西瓜汁的手来掐他的脸，说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真挫败，肖扬拿了纸巾擦脸不依不牢问，我是说如果。
罗铮烦了说同样，一脚踹飞你。
肖扬笑起来，这么凶啊，于是心里头的打算开始延后，真要吓跑了，哭都来不及。
罗铮回来已经很晚了，他哼着小调往寝室走，庄远像抓准了时机下楼来，笑说，巧啊，我准备吃夜宵呢，一块吧。
罗铮来不及拒绝就被庄远强硬的扯去了食堂，他挣扎起来，说你这人有病啊，有病！
庄远把他按在座位上，给他泡了碗方便面，罗铮不吃，说我瞧着你的脸我吃不下去！
庄远不恼，说那你就别吃，看着我吃吧。
有病啊你！
庄远乐颠颠说你就不会骂别的字了？
你！罗铮气结，一天的好心情在这一刻消失殆尽了。
庄远叹口气说难得我这么好心请你吃，你就吃吧。
罗铮这才拿起筷子，吃之前不忘说，我这是给你面子！
庄远问玩得开心吧。
还成。
聊什么了？
聊……关你什么事，你管太平洋的啊。
庄远无辜道，我随便问问嘛。
罗铮眼尖瞧着李良过来了，赶紧起身要走，临走前顺便笑眯眯说不打扰你两口子了。
咦？庄远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又瞧瞧李良不解问，两口子？
李良耸耸肩，表示同不解。
罗四叔回去一趟老家终于回来了，给罗铮带了好些东西，鬼鬼祟祟摸到罗铮办公室，一脸神秘地朝他招手，小铮啊，你来一下。
干吗？罗铮没好气看他。
你来一下嘛！这语气让罗铮起了一身鸡皮，摸着手臂起身跟着罗四叔去校长室。
四叔把门一关，搓着手嘿嘿了两声，奔去角落。
罗铮说你发什么神经？
罗四叔拖了两个大袋子出来，抹汗道，小铮啊，你跟我的关系不一般，平常交往就得小心，免得落人口实。
罗铮不耐烦，全校都知道我是你侄子！
罗四叔一脸震惊的样，这谁他妈造的谣？
事实，用不上造谣，袋子里什么东西？罗铮发现自个四叔越来越向精神病人发展了。
哦哦，你爸拖我给你带了些东西回来。
罗铮挖了挖耳朵，以为听错了，那老头会这么好心？等到罗四叔从袋里掏出两个烧饼来，他激动了，罗校长说你爸亲手做的，尝尝。
罗铮哽咽着应了声，接过就啃了起来，罗校长继续掏东西，边掏边说，你爸说了，这天气越来越冷了，让我给带了些衣服来。
罗铮热泪盈眶。
这些是长衣长裤，哦，还有绵袄，这么多衣服够你过冬季了，他让你国庆就别回去了，哦，最好寒假都别回了。
罗铮噎着了，翻着白眼努力用手指抠喉咙，侄子你没事吧啊啊啊……罗四叔冲上去掐着他的脖子一阵猛摇，一场混乱。
秋叶飘零当起了背景，罗铮拖着两大袋衣服走在校园里，背影戚戚惨惨凄凄。早他妈就知道老头不安好心，罗铮非常愤怒啊，什么叫寒假都不用回了，敢情春节都不用回家祭拜祖宗了？
罗铮愤恨咬一口烧饼，用力嚼着。
庄远迎面过来，见着他理所当然是想调戏一番，还没开口却被罗铮抢白，我警告你，我心情不好，你最好不要惹我！
庄远看看两大袋东西好心起来，说看着挺重的，要不要我帮忙？
不必。罗铮语气不善。
庄远不介意他语气差，不管不顾抢了他手里的一袋替他搬回寝室。
罗铮走在他身后说不要以为我会感激你，休想！
友情赞助，庄远皮皮地道。
想不到你还会开玩笑，罗铮盯着他的后脑勺。
你不知道的还很多，我不介意你深入了解。庄远说着退了一步，跟罗铮并行走。
这话听着真怪，罗铮晃晃脑袋，也没什么心思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拾级而上，有点无聊找了话题问，你不觉得自己对不起陈承吗？
小矮陈？庄远十分不解说关我什么事吗？
啊，李良不是在追他嘛？
我知道。
那你还跟李良搞一块！罗铮愤怒说你太不要脸了！
庄远简直要滚下楼梯了，这误会可真大，他赶紧解释，我跟李良是高中到这会的好兄弟，怎么能扯到那成关系上去呢？
你不用掩饰了，你是怕这样的事情曝光影响前途吧！罗铮相当坚持已见。
庄远无力说我承认我是那个什么，但是跟李良的关系绝对清白。
你跟我解释什么？又不关我事。罗铮拖着行李袋进屋决定不再理他，庄远立在他身后只得苦笑，面对这样的人，真是郁闷。
二十一
国庆假期之前，肖扬打电话来跟罗铮预约时间，罗铮用肩膀夹着手机，忙活着收拾东西道，不成，我得回家一趟。老头子越是不让他回去，他还非得回去不可！
不是有七天吗？你把时间挪几天给我就成。肖扬退而求其次。
这倒也是，罗铮想了想说那后四天吧，四号我过来找你。
那倒不用，你家我识得路，我开车去找你吧。
也行，还省得我麻烦。罗铮相当满意他这个安排，手里抓起一条内裤，塞进包里，嚷着不说了不说了，还得做好多事。
肖扬笑说，成，那就到时再说吧。
罗铮把手机扔在床上，揉揉脖子趴到地上，伸手在床底下掏啊掏的，终于掏出几双袜子来，他闻了闻，恶，跳起赶紧去洗。
庄远拎了些葡萄过来，挤过去跟他抢水笼头，罗铮说你这人……
我知道，有病。庄远接了句，把袋里的水倒掉说挺甜的，吃吗？
不吃，你让开点！罗铮一屁股撞开他，继续搓洗手里的袜子，庄远笑了声，过去他寝室等着。
隔一会，罗铮甩着袜子进来问你有事啊？
哦，明儿个一道走吧。
嗯？罗铮扭头看他，不明白。
庄远挑眉说去ＸＸ市，一起走。
你去干吗？他记得庄远家不在那边，小时候他好像是住他外婆家？
看我外婆。
你外婆不是早就……呃，罗铮讲出好听的词来，作古了吗？
去上坟啊，庄远往嘴里塞个葡萄说也省下你几块车钱，不是挺好的吗？
好什么好，罗铮说烦着见到你。
庄远拿了几颗葡萄在手里，其余的大方全留给罗铮了，笑着也不管他意见，说就这么定了，
真是会自作主张！罗铮洗了手过来吃葡萄，扔了一个进去酸得他掉牙，这家伙，还是老样子啊！
说是不跟庄远一道，隔日还是在寝室等他了，庄远隔了许久才下来，一身灿烂光芒吓到罗铮了。
他今天一改往日形象穿了件很亮丽的衣服，紫色的，下面配着牛仔七分裤，趿着一双灰色人字拖，墨镜遮掉了大半的脸，像人们所说的，很潮。
罗铮不禁低头瞧瞧自己的白色衬衫短袖，相比他来说就是土到极点了，于是怒道，你装嫩！
庄远贱贱说装了又怎么样？挥挥手很兴奋道，ＧＯ。
罗铮哼哼声，拎起包跟在他后头，从外人看来他就像是庄远的奴仆。
假日总是能逢上大堵车，罗铮抱怨说跟你一块总没好事。
不讲理的话庄远基本不搭理。罗铮等得很不耐烦，不时看看窗外，偶尔从嘴里蹦出几句三字经，闹腾一阵大概是犯困了，靠着座位睡过去，安静了下来。
庄远把音乐关了，以防吵到他。出了市区后，道路便开始顺畅。罗铮不时点点头，渐渐地头往一边倒去，抵着车玻璃睡了一会，估计是觉得难受睁开眼又坐直身了打瞌睡，不住点头，庄远好笑地看着他像个不倒翁，伸手把他头按到自己肩上，单手握方向盘，心底大概是欢快的，眉目带笑，嘴里吹起口哨，很清脆悦耳的旋律。
罗铮醒来的时候快到了，他有点窘，擦了擦口角，庆幸没流口水。他东瞧西望了会，看到了标志性的酒店建筑，便开心说你停车站那边吧。
庄远想想说天还早呢，陪我去眼镜店吧。
罗铮大叫，我干吗陪你去？
庄远低低笑，就当抵那几十块车钱吧。
罗铮手痒想掐他，这人似乎做什么事都是阴谋！他嘀咕起来，眼镜不是好好的吗？
庄远听到他低语，说配隐形的。
罗铮扭头看窗外，突然大叫，停车停车。
庄远惊了下说这边不好停车，便花了点时间寻了地停下。罗铮下车往过来的路跑，罗铭早不在了，他气鼓鼓回来说让你停你不停！
干吗？
罗铮不跟他讲，像个孩子似的说你要去什么鬼地方快点去，我要快点回家！
庄远笑起来，下车领着罗铮去附近的眼镜店。
罗铮在店门口研究墨镜，庄远挥身让他过去，问他意见，罗铮怪声怪气道我又不懂。
哦，带点色彩吗？
难看，像妖怪。
庄远选了款无色的，店员教他怎么戴，罗铮趁这会赶紧开溜了。
跑到步行街，穿棱人群找寻罗铭，还真给找到了，罗铮大喝一声，罗铭！
罗铭抖了一下，瞧到他时赶紧放开身边女孩的手，罗铮挤过来，瞧瞧打扮得五颜六色的女孩问，这孔雀是谁？
女孩一张脸瞬死难看到死。
罗铭第一次开口叫他哥，推着他往外走说哥，咱们回家吧，先回家！
谈恋爱！罗铮拍罗铭的头，小小年纪谈什么恋爱！
罗铭并不服气说你不是一样，高一就带女孩回家鬼混！
我们能一样嘛啊！罗铮继续拍他脑袋，你他妈是读书的料，将来是要去首都的！你他妈谈什么恋爱！要谈也找个干净漂亮点的！
她不是挺好的吗？罗铭为自己女朋友争辩。
一张脸全是化妆品堆出来的，好？你他妈品味呢！罗铮不顾三七二十一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