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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过安静的小道,他们到达了一个被废弃的教堂。
       包喜推开了教堂的大门。这里虽然没有灯,但是外面强烈的阳光可以透过玻璃照进来,连漂浮在空中的纤维和灰尘都能看清。走进了些,经过了一排又一排空荡荡的座位。这些让包喜不寒而栗——外面分明是40摄氏度以上的高温。
       他转过身,见不到李皑礼。
       走出了教堂,可以看到一条小路,上面野草野花横生,一副无人问津的样子。包喜走近,发现了微小的、被踩过的痕迹。继续沿着那小路走,绕到了教堂的后头,见到了他——李皑礼正蹲在了一颗树的下面,树荫为他遮挡了一些烈日。
       包喜走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气氛下,让他很自觉地放轻了脚步。
       原来在树根处,有一块小小的墓碑,上面没有照片,简简单单,只是写了一个“LEE”字。
       李皑礼用手擦去了墓碑上的泥迹,然后闭上了眼睛,做着祷告。
       他这个角度和李力行的样貌有些相像,果然是叔侄俩啊,包喜想。有些好奇这个LEE是谁,他慢慢靠近了墓碑。平静的氛围连运动鞋踩到草地上的沙沙声都显得突兀,更别说是李皑礼的手机铃声。
       “喂。”他低着嗓子接起电话。
       原来是同事们,一觉睡醒后发现他们不见了,急着来找人的。
       李皑礼三言两语挂断了电话,轻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大概是蹲的时间有些长,他摇晃了几下才站稳。他对包喜说:“走吧,我们要赶去机场了。”
       
       他们来从东非飞到了非洲东南部的马达加斯加,拍了一组照片,之后,去了塞舌尔。一路上,一直都给人不太正经感觉的李皑礼几乎都是沉默着的,连拍照的时候都好像提不起劲儿。
       
       塞舌尔是一个快乐的岛国,同事们都换上了游泳衣和当地人一起跳着舞喝着酒,包喜则被海边的一只大海龟给吸引了去。
       半夜里,李皑礼从床上爬起,穿好衣物,静坐了些许时候,然后打开了窗户等待天亮。预计着应该有车了的时候,梳洗了一下后准备出门。没走几步,就觉得后面有人跟了上来,回头一看,果然是包喜。
       “你小子晚上不睡觉的吗?”他低吼——几乎一夜没睡,他的胡须又冒了出来。
       “我在调时差,”包喜笑嘻嘻地说,“去哪?我也去。”
       李皑礼摇了摇头:“那地方你不能去。”
       “哦……”包喜嘴上答应着,表情上却露出了点点委屈。
       李皑礼走出了几步,又转回头:“算了,跟来吧。”
       他果然挺喜欢这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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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那么就当作是大叔伪特集吧/2.0版
       
       出乎意料,他们来到了莫XXX——那个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从车窗看出去,那些房子的颜色只剩黄的或灰的,简陋的街道上只有三三俩俩的小贩在叫卖。车停到了路边,走下了全副武装到只露出眼睛的他们。
       黑色的布把他们的发色肤色都遮盖了起来,事先李皑礼也对包喜说过,劲量不要开口说中文,因为这里的乱是超乎想象的。
       又经过了一条没有人烟的小道,他们来到了一座破旧的小型教堂门口。李皑礼让包喜参观一下,独自走向了教堂边上的小径里。
       包喜走到另一边的小径,他发现,这里几乎是亚历山大城那个教堂的复制版本——除了小了一号。墙上有一扇窗,不同于那里,这里的窗足够低,低到包喜可以透过窗户看到教堂的里面。教堂内的座位排数,没有那里的多,除此之外,主格调都是相同的。
       座位的第一排,有一位高大的黑人男子正闭紧双目,轻吻着十字架吊坠,念念有词地做着祷告。太阳光调皮地躲开了这个男子,照到他边上的座位上。
       包喜按下了快门,咔嚓。
       
       被惊动了的黑人男子闻声朝他的方向看去,把以为自己冒犯到他的包喜吓得动也不敢动弹。
       “你是跟ALEX来的?”他问。
       包喜听懂了,至少听懂个ALEX吧,他点了点头。
       他把门打开,浅浅笑着,说:“我的孩子,进来吧。”
       包喜就算听不懂,透过他的动作大概也知道了他的用意,于是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你是ALEX的男朋友?”黑人笑了,露出了雪白的牙。
       包喜没听懂,不知道做何回答,点了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
       “他是时候走出LEE的阴影了。”高大的黑人轻叹一口气,握着胸前的十字架。
       LEE?别的没听懂,对这两天一直出现的LEE很好奇很在意,便问道:“谁是LEE?”
       黑人又笑了:“不用担心我的孩子,LEE不是你们的阻碍。”
       包喜又没听懂,只好再次点了点头。
       黑人高兴地握着他的手,说:“所以,请好好地爱ALEX吧。”
       这下,还没等包喜来得及反应,李皑礼就不知道何时冒了出来,黑着脸说:“SAM你在乱说什么,这是我徒弟。”
       SAM以为他在害羞,调侃道:“单纯的徒弟怎么会带来这里?”
       李皑礼尴尬地笑了笑:“你不觉得他和LEE很像?”
       SAM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包喜:“眼神,有一些。”
       包喜完全听不懂这两人之间的交流,只能从他们的神情中探究出一些什么。
       SAM拿出了一把花,交给李皑礼:“今天由你替我去放到LEE的墓上吧。”
       李皑礼消失在教堂后,SAM又握紧了包喜的手,认真地说:“ALEX,我可怜的孩子……愿主保佑你们。”话罢,他划了一个十字。包喜楞在他边上,听着云里雾里的话,不知如何回答。不大的教堂内安静得清冷,温暖的阳光朝健硕的SAM靠近了一些。眼前这个男人,嘴唇张张合合无声地做着祷告。他的唇时不时温柔地擦过举在嘴边的十字架吊坠。包喜朝另一个方向的窗外瞧去,可以看到李皑礼跪在一棵不那么高大的树下,一手捧了束白花,另一手覆盖在墓碑上。
       这样平静得有些懒洋洋的环境,被SAM的一个词打断:“SEAN。”
       已经坐到位子上犯困的包喜揉了揉眼睛,开口问:“谁是SEAN?”
       黑人转过身来,手里握着那个银色的吊坠,说:“这个就是SEAN。”
       包喜是懂了他的话,却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只是觉得这真是一个温柔的人。
       “SEAN,我的朋友,”他走进包喜,打开了手掌,让包喜可以看到上面的英文字母——有些粗糙的“SEAN”,“是我自己刻的。”他语气中带了一些得意。
       包喜看到他的脸上露的表情,复杂,温情,还有点悲伤,他突然有了些触感:“是恋人?”
       SAM好似受到了打击,瞪大了本来的圆得悚人的眼睛:“不,不是的。”
       包喜以为他在害羞,打趣地不断说“It’s ok ,It’s ok”。
       SAM退后了几步,看着一脸玩意的包喜,深呼吸后说:“不,我们是朋友,好朋友。”他加重了语气的力道。
       他们的对话有意无意运用的都是简单的单词,让英语欠佳的包喜也能流利作答,他顽皮地拍了一下SAM的肩膀,说:“我也爱上了我的好朋友……顺便说一下,他是男的。”
       SAM看着坏笑的包喜,摇着头:“我的主啊,我不能爱上SEAN……在他活着的时候我已经亏欠了他许多,如今的我只能为他赎罪。”
       SAM见到包喜的眉毛扭近了,还以为他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却不知道包喜是沉溺到了回忆之中。
       包喜已经听不到SAM大段大段的解释着那几个偏僻的词,他开始考虑为何自己会如此洒脱地说出了从前只对李力行说过的话——容易地就好像脱了一件衣服那样。奇怪。他还能清清楚楚地记得当时向李力行说出自己感觉时的那份尴尬和心慌,可为什么如今却可以轻轻松松地脱口而出,并且是用来作为像玩笑一样的调侃?
       黑人解释着解释着,却好像被一张看不见的网给覆盖了。最后,他机械地重复:“我不爱他。”
       接着他后头的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包喜叨念:“我爱他。”
       这样的场景有些好笑:简陋的小教堂里,一个黑人,一个黄种人,在用各自的语言毫无间断地说着殊途同归的话。
       门外还有一个蹲在墓碑前发呆的李皑礼,嘴巴也同样地微微张合着。
       时间总是在你察觉不到的时候就过去了,至多只会留下它的表现形式。比如,窗外的射进来的阳光又缓缓地移动了,这次晒到了SAM,也照到了包喜。外头的李皑礼终于是察觉到了时候不早了——因为遮挡着他的树荫消失了,阳光笔笔直地晒到了墓碑上,反射过来的光花了他的眼。
       他站起身,敲了敲麻痹的双腿,推门走进了教堂。
       包喜着急地向他跑来:“我想回去。”
       李皑礼为他擦了擦脸上了灰尘:“我们这就回去。”
       同事们大概已经开始找人了。
       “不是,我说我想回国。”包喜说。
       
       
     作者有话要说:把那段“曲折”的东西改了,放在那里果然太突兀了O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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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甘孜你救了我。
       李皑礼以为他想家了,安抚道:“再去几个地方,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包喜猛摇头:“我现在就想回去了。”
       最后,好说歹说才把他拉回了塞舌尔,然后迎来了同事的劈头训骂。之后为了避免他们再次不打招呼就跑掉,特地指派了几名长得强壮的男同事守在他们门口。
       回来后,包喜变得若有所思,唯一的动作就是擦拭相机。
       次日早晨,李皑礼在一次沉沉的睡眠中醒来后,发现隔壁间的包喜不见了。心想着也许他去吃早饭了,随之推开了房间的门,见到了两个睡死的同事。
       他的心里咯噔一下,再次回到包喜的房间打开了橱——他的行李消失得无影无踪;打他的手机,好听的女声说着“POWER OFF”。
       他定下心来,回想了一下昨天包喜的反常,又打了一个电话。
       “喂,您好,请帮我查一下这个卡号的记录……”
       他报出的是李力行给他们全组的一张信用卡号,机票酒店就靠这张卡。
       “谢谢。”
       果不其然,包喜订了一张回国的机票,再过半个小时飞机就得起飞了。他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
       “喂,侄子,你的小包已经逃回去了……”
       
       李力行劲量把声音放平静说着“知道了”,记下了航班号后就挂上了电话。他脸上的表情暗潮汹涌,嘴唇微微抖动着。
       他回来了,比自己预料地要早。究竟出国前那没有说的话是什么……说不期待那是假的。
       李力行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勾了上去,旋转了一下座椅。最后他面对着窗户的方向神游起来,直到从玻璃窗上看到了自己煞是好看的表情,才慌慌张张埋进桌上的文件里。
       桌上电话机的红灯亮了起来,是助理的那条线。
       “李总,财务部的报告送来了。”
       “拿进来吧。”
       今天的助理没有带前卫的假发——因为她新理了一个光头。轻快地踩着近10CM的高跟鞋走进了李力行的办公室,却只见到了他的背影,她有些奇怪地放下了文件就鞠躬退出了。
       李力行怎能让人看到他脸红的模样?他想着,摸上自己滚烫的脸。
       包喜在飞机上昏睡了几个小时后被一次不小的气流给惊醒。他的心脏噗噗跳到喉咙口,耳边也有几位女乘客的叫嚷声,他失态地抱起了头,等待着气流过去。
       飞机慢慢恢复了平稳,包喜把在摇晃中掉到地上的杂志给拣了起来,抬起头的时候看到隔着走廊的一位银发老太太温柔地对着他笑。
       “你好。”包喜点了点头,勉强地笑着,晕机让他很不好受。
       “果然是中国人啊。”老太太有些惊喜。
       国际航班上的肤色可算是五颜六色,就是亚洲面孔也不一定就是中国人。
       包喜突然觉得他的头痛好了一些,有些放响了声音抱怨到:“刚才的气流真是吓人啊。”
       老太太又笑了:“还好吧,其实挺常见的。”
       年纪一大把却遇事不慌的她让包喜瞬间红了脸,他尴尬地笑着,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椅子的手把。
       “好像挺着急?”老太太问。
       “恩,我要回去表白。”包喜心直口快的就说了出来。
       “现在这么急,为什么当初不早说?”
       空姐走了过来,为刚刚的气流作着道歉,然后体贴地送上饮料。包喜要了一杯可乐,老太太要了一杯白水。
       “因为忘了……”包喜又飞红了脸。
       “忘了?时间一长,连可乐都没气咯,”老太太喝了一口水,故意吓唬他,“就怕没拿稳,连没气的可乐都喝不上了。”
       “我……”包喜憋了一口气,接不上老太太的话,心里却莫名的扑通扑通乱跳——他有些怕。
       老太太看着面色泛青的包喜,抱歉地笑笑:“别放心上,要没了就花钱再买。”
       
       本来打算要去接包喜的李力行被突然到来的公事绊住了,等到解决后已经晚了俩个多小时。他发了个短信问张裴包喜有没有回来,张裴回消息说他连包喜要回来的事都不知道。
       外面的天空已经黑了下来,他在确认了飞机安全到达后终于没有忍住,拨通了包喜的电话——可笑的彩铃也能让他的手激动地不停颤抖。
       电话通了,那里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和嘈杂的音乐,他说:“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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