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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违的“我们”,对着语无伦次的包喜,李力行一个人偷着乐。
       包喜还在不停地说啊说——大概是红牛的威力吧,他的眼睛通红,却怎么都不犯困。大脑高速旋转着,把所见所闻都毫无保留地进行着输出。
       “我爸妈昨天已经到了爱尔兰,还给我传了图片,真搞不懂他们年纪一大把了怎么精力还是那么旺盛。”
       “哇,你看前面那个车,怎么开车的。”
       “这个牌照自己写的啊?88888,好多洞洞。”
       “太阳出来了!”随即他拿出了单反按起了快门。
       咔嚓咔嚓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突然而来的反差,没有让包喜感到任何别扭,反而是一种久违的熟悉感——不停说话的自己和不太说话的李力行,这样的重组,让他忽而想起了一些事情。
       只有这个不能说出口,他闭紧了嘴。
       为了掩饰,他逼迫把注意转到窗外的风景。只不过,越是不去想,它越是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李……”嘴巴好像不受了控制,蹦出了一个字,他赶忙捂上自己的嘴。
       “恩?”李力行还是听到了,他用余光看向包喜。
       “没什么,笑一下。”包喜举起相机,遮盖了自己的脸。
       用相机真是好,不但可以把自己藏着还可以看到别人。
       
       正逢收费站,车停了下来。李力行转过头,其实没有表情。
       可包喜却固执地认为,他那的确是在笑。
       照片定格这一刻。
       
       跟随小组早就到了机场,拿过包喜的护照,机票,行李,忙乎起来。包喜被指派到一个角落的座位坐好。顿时精神额放松,使他倦意连连。
       李力行拉过李皑礼又交代了好几句,听得李皑礼的脸又白转绿由绿转黑才放开他,走到了包喜身边,坐到他的边上。
       
       清早的机场内,来往乘客脸上都是浓浓疲态,哈欠不断。就算坐在休息位也不放松,半睁眼地打瞌睡,耳朵警惕地听着广播声。
       包喜却可以闭起眼睛睡着,还很安稳很沉。
       他们坐在角落里,前面的一根粗大的柱子遮住了他人的视线。李力行靠近他,近到可以听到他轻轻的鼾声,看到他的鼻子一抽一抽,还有微微张开的嘴。
       再次如此贴近后,他突然舍不得了。
       就是这次的小别和当初的一别就是两年有着天壤之别,可他还是舍不得,心里憋了一股气。
       他又贴近了一些,挺立的鼻子擦到了包喜的脸。
       这次可以闻到他的味道,除了肥皂味,还有温热的体味——他真舍不得了。
       过去的线的确放得太长,就是被线牵制,鱼儿却什么都感觉不到,还是可以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
       李力行有些恶作剧地用鼻子狠狠地摩擦着包喜的脸颊——他很放心,只要包喜睡着了,你该担心的是如何把他叫醒。
       依依不舍地离开后,却对上了包喜圆滚而乌黑的眼睛。
       这一怔,两个人都久久回不过神。
       远处传来同事的唤声,叫回了包喜的神:“包喜,走了,登机了!”
       包喜跑向随行小组的方向,跑出了好几步后,跑回来,对李力行说:“谢谢,”接着又跑了过去,没几步,又转了回来:“等我回来,有事跟你说。”
       他已经想起来了,当年不联络的真正原因,他也想起来,那个文件夹里的照片,他还想起来,那些时光里自己永远冲不破的答案。
       还有怎么都开不了口的话。
       可怜的李力行哟,还没反应过来。
       
       
      18
       
       18中午抱怨热的人就是晚上抱怨冷的那个
       
       气势宏伟的大金字塔周围,是望不到边的沙漠。广阔而寂寥的沙漠上,刮来一阵燥风,伴随着火辣的太阳,折磨着远道而来的那一群人。即使非凡的热气扭曲着眼前的景观,参观金字塔的游客也不畏酷热。他们大都穿上了当地的服装,想要隔离一些烈日的焦烤。
       一只手从严实的布衣中伸了出来,接着是另一只手,随后他把连着衣的帽子也从脑袋上卸下,露出了一张亚洲面孔。
       他举起相机,悬空按了几下,发出清脆地咔嚓声。
       他边上的另一人,见到他的举动,立刻伸出了手去阻止他,训:“太阳太大,你这样容易晒伤。”
       此人正是保姆李皑礼。要知道,从飞机刚起飞,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包喜——从发飞机餐到遇到气流,他的神经无时无刻是绷紧的。
       这叫个什么事。本来想来放松放松然后随便拍拍照,现在……李皑礼无语问苍天。
       
       “好热啊。”包喜的手臂再次从大布衫中滑出。
       “再忍忍。”李皑礼用衣袖揩过他的额头,再次把包喜裹了个密实。
       谁说这次是商业旅游?这次明明是地狱之旅。
       上飞机后不断昏睡的包喜醒来后就像充满了电,拖了李皑礼不停地讨论摄影,还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翻出了以前的照片。
       没错,他乐于和包喜交流,只不过别是在他困极的时候——你是睡醒了我还没睡过呐!
       更要命的是,这次出行完全是李力行给制定的,去的一些地方对李皑礼来说完全没有吸引力——这都是一些被开发完善的旅游景点,不过是非洲被人熟知的一小部分。再加上随行的一大队监视的人马……想要逃脱还真是困难。
       想着,他揉了揉眉间。眼前还在试图着从布衫里面伸出镜头的包喜,还有那个远在大洋彼岸却好像一直阴魂不散的李力行,都让他哭笑不得。
       
       看到包喜拿着相机一步一步往前走,李皑礼制止了他:“别走了,前面就禁止照相了。”说着,他指了指告示牌。
       
       李皑礼和随行人员商量,是否今晚能改在沙姆沙伊赫过夜。看似领队的一个女的立刻打了一个电话向李总询问,李皑礼忍着火气盯着她打完电话,然后张开口,吐出“李总同意了。”
       
       傍晚,小巴士载着这群疲惫不堪的人,穿梭在曲折坎坷的山路中。被不幸分到最前排位子的包喜,一直瞪着眼睛看着车前的玻璃,冒着汗地感受车子的起伏。窗外,便是大海,可包喜什么春暖花开的感觉都没有。他双手冰凉打量着窗子结构,只要时机一不对,破窗就跑!
       阿拉伯司机大叔悠闲地开着车,自由地在山路上玩着漂移,还时不时丢给包喜一个得意的笑容,惹得包喜不断用蹩脚的英语惊呼:“看路看路!”
       果然,显摆不分国界。
       
       车子从漫长的隧道里钻了出来,随之是一条美丽的金黄色的线,像卷轴一样,展开在他的视野里。
       那是灯光——沙姆沙伊赫。
       此时车上的游客们也渐渐从瞌睡中醒了过来,揉了揉眼,擦了擦窗上的雾气,然后不可思议地发现周围依旧灯火通明——要知道现在已经临近凌晨一点了。
       车子开进了酒店,包喜趁着大家在分房间的时候,跑到了酒店外。
       空气中弥漫着咸咸的盐味和腥味,如果仔细的听,还可以听到海浪的声音。
       他抬起头,发现了比炫彩的灯光更耀眼的东西——漫天的繁星。
       都是死人变得。
       包喜笑了,对着墨黑的天空举起了相机。
       他好像一直没有感觉到空气中的冷意,着了魔地按着快门,任由凉风吹过他已经长长了的短发。他又找回了一些感觉……越来越近了。
       李皑礼走了过来,沉默不语的看了一会儿,才轻叹了一口气,拍了一下包喜的肩膀:“分好房间了。”
       包喜这才从陶醉中反应过来,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你真是……这儿日夜温差很大,穿着中午的衣服出来不着凉才怪。”李皑礼看着不断哆嗦着逃进酒店的包喜说。
       没有情感的夜风也刮着李皑礼的脸,让他打了个冷战。
       这个包喜竟然可以毫无感觉地站在这样寒冷的夜里那么久,何况还是穿着单薄的衣服——这难道仅仅是因为迟钝?
       
       次日,李皑礼挣扎着醒来,摸了摸扎手的脸。他的心里突然被触动了一下——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覆盖在他的手上。
       他来到洗手间,边刷牙边照着镜子。镜子里的他面容憔悴,胡子邋遢。他伸出食指,摸了摸下巴处——那有一个凹坑,是刀疤,平常时日总是被胡须掩盖着。心血来潮,李皑礼抬起了嘴角,拿起了剃须刀。
       清理后,下巴凉飕飕的。那么多年过去了,褐色的疤痕还是顽固地霸占着那里,一点淡去的意思也没有。
       他再次摸上了那条疤。这次摸得很细很慢,然后用指尖轻抠了几下。
       
       李皑礼拉开窗帘,这里的窗子面对红海。
       沙姆沙伊赫是红海边的一个小城,跟灰沉沉的罗马不同,这里是个世外桃源,让很多游人,包括李皑礼,流连忘返。
       不过几年前的那次,是他最后一次来到这里。李皑礼把手贴上落地玻璃,注视着金色的海滩。
       海滩上多是当地人和欧洲人,偶有亚洲面孔,比如那个……那个……包喜!?
       李皑礼胡乱的披上衣服夺门而出,心里抱怨着他怎么像株野草一样百折不挠。昨天他喝红糖姜茶那痛苦的表情还历历在目,怎么现在又像没事一样在下面溜达起来。
       跑进电梯的时候,他开始后悔不该恶作剧地给他灌姜茶,搞到现在吃亏的还是自己。
       
       包喜穿着白色背心大花海滩裤,小心地举着相机,赤着脚在被海水浸湿的沙子散步。一个海浪过来,打湿了他的裤子。走着走着,就走进了海里。这里的海清澈见底,竟能看到从脚趾缝流出的沙子。还有那五颜六色的鱼儿——它们倒也不怕人,还绕着包喜的脚转来转去,惹得他痒兮兮的。
       李皑礼下来后又是一顿怒斥,关于“怎么不打招呼就一个人跑下来啊”之类,杀伤力不足,啰嗦有余。
       
       哟,大叔。
       
       一个慵懒的声音盖过了他的,从身后传来。李皑礼猛地停了下来,转过身,却只见到了晒着日光浴的裸男裸女,耳边安静的片刻后,又是海鸥的鸣叫和沙沙的浪花声。等到他再回过头想要继续,却发现包喜已经跑到了礁石边拍照了。
       海还是一样的宁静,宁静地有些懒。
       
       李皑礼沈浸了一会儿,跑了过去拉着包喜说:“想不想跟我去一个地方?”
       
       
      19
       19 改了就不是大叔特集了
       
       “去哪?”包喜停下了手上的活儿,问。
       李皑礼吞了一口口水,说:“亚历山大城。”
       包喜也不知道那究竟是哪,好奇心驱使下他点了点头。
       他们顺利躲过了李力行安排的眼线叫了一辆车直趋亚历山大城。
       据说,亚历山大城是当年亚历山大大帝在征服埃及后,感叹于此地的美丽,所以用自己的名字为此城命名。
       他们的车在大街小巷里钻来钻去,没有目的地的样子。李皑礼不说话,只给了司机一个“绕城开”的指示,就歪着头看向窗外。这里还可以看到海,只不过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它变得有些阴霾。车子在有些欧式的建筑中行驶着,包喜递出了镜头,不停地按着快门。
       离开了眉开眼笑的司机后,他们找了一家餐馆坐了下来。李皑礼随便点了几样小食,收账的服务员老是向他使眼色。
       “ALEX?”终于,他忍不住开口问。
       “TROY?”李皑礼眯着眼睛,不确定地开口。
       那个人听到李皑礼呼出了他的名字,高兴地直点头,几乎要手舞足蹈了起来,边蹦边走地进了厨房。
       这时候,包喜才恍然大悟地对李皑礼说:“你今天刮脸了?”
       “恩。”他喝了一口水。
       
       厨房里一下子跑出了很多人,有男有女,他们都拉着李皑礼的手说着什么话,划着十字。包喜只能在过快的语速中听清楚几个词而已。
       菜和点心源源不断的从厨房里被送出来,包喜倒听明白了服务员口中不停重复的“FOR FREE”。
       他们围着包喜和李皑礼,虽然包喜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但是这样欢乐的氛围也带动了他,吃饭之余也不断傻笑。
       “ALEX,这是你新男友?”TROY问。
       李皑礼咳了两声,摇摇头:“是徒弟。”
       TROY友好地推了推他:“你以前也说LEE是你徒弟。”
       一抹伤感被李皑礼的憨笑带过:“真的是徒弟啊。”
       TROY把被包喜占领的盘子夺了过来,递给李皑礼:“你试试这个,我的妈妈特地为你准备的,务必要尝尝。”
       说着,边上一位穿着黑衣的妇女点着头。
       这是一只馅饼,金黄色的表面上覆盖着红红褐褐的香料。被包喜切了一大块后,露出了里面粉红色的虾肉的馅儿。
       “不不,我对海鲜过敏。”李皑礼推脱着TROY的好意。
       “可是你以前每次来都要点一个海鲜馅饼的。”TROY脸上露出不悦之色。
       李皑礼笑着说:“那是给LEE点的,我不吃的。”
       TROY有些可惜地把饼还给了盯着它的包喜。
       
       吃饱喝足后,他们走到了街上。
       亚历山大城的小道上的建筑,以白色为主。大概是因为此地的咖啡比较有名,到处都是咖啡馆。里面坐着一些高鼻梁的欧洲男女,还有一些器宇轩昂的阿拉伯人。当他们走进一条更隐蔽的小路时,周围白屋子里男人们纷纷投来了奇怪的眼神,看得包喜有些发虚——可是李皑礼却还是一直朝前走着。那些诡异的感觉瞧得包喜有些害怕,忍不住去拉了拉李皑礼的衣服。
       李皑礼往周围看了看,微笑着说:“没事,是我以前玩得过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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