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季节（八）
看着好友全无形象地踉跄离开，卢修斯一口喝干了剩余的威士忌，然后他立刻召唤家养小精灵送来他的礼服和斗篷——当然，还有梳子——他要连夜去趟威尔士，尽一个优秀食死徒的责任：
将他的主人奉上王座，并且提供给他的主人一些小小的消遣。
后一条可能比前面那个更加困难，对于黑魔王那样阅历颇深而且能力超凡的人而言，能勾起他好奇心的名字还真不多。幸运的，除了邓布利多的种种，关于伊路米的消息那位至高无上的大人向来也是感兴趣的。
事实上，邓布利多的失踪引了起食死徒之间疯狂的竞争，但至今没有人能找出他神秘消失背后的答案，而伊路米·揍敌客和西弗勒斯·斯内普在这种敏感的回归无法不引起联想，很多很多的联想……
如果那两人不是出名的实力非凡而且背景颇深，卢修斯相信在他们踏上英国土地的第一秒就会被成打的不赦咒击中，然后就是疯狂的逼供直到榨干他们脑中的最后一点水分，不管是有用的，还是无关紧要的。
和那些白痴不同，卢修斯很清楚斯内普是无法提供答案的。他这个好友一直很谨慎地远离这场渐渐席卷整个欧洲大陆的斗争，即使他在这种时刻归来，不管他的理由为何也必定和双方的角力没有任何关系。
和邓布利多的立场没有关系，和黑暗主人的愿望没有关系。
……
铂金贵族露出一丝微笑，即使有关系又能如何呢？
伊路米是种太强大又太不安定的力量，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算做一个独立的派系。在他回归的那一刻起，斯内普就注定了中立，至少是暂时的、在双方监视下的中立。
看伊路米的态度，至少在短期内，这种状况不会被打破。
虽然卢修斯也期待过斯内普的助力，但考虑到伊路米的存在，这种状况已经够好的了。
嗯，不会有更好的了。
想象着那位大人得到消息后可能的反应，铂金贵族满足地叹息一声，至少他已经从斯内普和伊路米的态度中看出了足够多的东西。
他顺手扣上最后一颗绿宝石纽扣，然后确认了自己柔顺的长发闪闪发光、一丝不乱，和任何时候一样神采奕奕。
——完美。
他最后看了眼镜子，满意地看到镜子中的卢修斯·马尔福表情肃穆而恭敬，眼神比任何一个食死徒都更精明、更忠诚。
于是兜帽落下，细心地掩去他所有的表情。
在踏进火炉的瞬间，卢修斯在斗篷下露出个阴冷的笑容。
——西弗勒斯，既然你那么担心伊路米的终身大事，身为好友，我一·定会帮忙的。
——如你所愿，以真正的斯莱特林的方式……
当卢修斯前往黑魔王临时驻地、斯内普混乱一片地回到地窖时，扎比尼在奋力寻找着走失的宠物。
“它一定被吃了。”
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跟来的德拉科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犹豫地看着黑漆漆的森林，这里看起来可不怎么欢迎人类。
“德拉科，我得找到爱丽丝，路上没有血迹，应该还没事，但它肯定打不过那么大的狗的。”
扎比尼将闪烁着荧光的魔杖指向地面，皱着眉头看着大狗和浣熊的脚印越来越乱、越来越深入禁林：
“它是我的宠物，是我让它去格兰分多的宿舍捣乱，我有义务保证它的安全。”
德拉科挑挑眉：
“如果你真是我认识的那个扎比尼的话，你养死的宠物已经不是个位数了。”
“爱丽丝不一样！”
扎比尼反驳，德拉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因为那是只浣熊？”
“不……”扎比尼迟疑了，他沉默片刻后微微黯然地摇摇头，“也许因为它是我抓回来的，我把它从森林里抓了回来，我就有责任照顾它……至少让它好好地活着。”
“……”
“如果你害怕可以回去。”
沉默。
德拉科叹了口气。
出乎扎比尼的意料，德拉科摸出一个小小的药剂瓶抛到了他的手里，然后带头拨开了面前的树枝：
“……我想它离得不远了，这是我教父的实验品，对动物都挺有效的，遇到那只狗就砸上去。”
德拉科犹豫下又补充道：
“记得自己离远点。”
“……”
扎比尼试试瓶子的份量，开始默默回忆关于好友教父的种种传闻。
三分钟后，他想把瓶子扔了。
“汪汪！汪汪！”
大狗的咆哮在扎比尼就要偷偷扔掉瓶子之前半秒响起，沉浸在各自烦恼里的两个孩子顿时把注意力投注在了那一小片空地里。
塌糊涂的草坪，杂乱折断的灌木，溅起的碎石土块，四处飞散的毛发，满地翻滚撕咬的两只动物……
……
……
“嗷！”
大狗凄厉哀号，它在搏斗中占据了上风，但得意忘形的结果就是在厮打中忽略环境，被带刺灌木扎得浑身哆嗦。
小浣熊趁机从它的禁锢中跑掉，顺便还在那大爪子上狠咬一口。
“嗷嗷！”
大狗愤怒地挥舞着爪子，不顾被刺丛扯下大把毛发猛地向逃亡浣熊扑了过去，巨大的爪子一扑，土块飞溅
飞溅
飞溅
飞溅
……
砸到德拉科的脑门上，然后纷纷落下。
瞄一眼好友此刻难以言喻的脸色，扎比尼偷偷向左边撤退，与其留下来被德拉科的怒火波及，他还不如先绕过去围堵他的小浣熊。
德拉科嘴角微微抽搐，抓出两个和送给扎比尼一样的玻璃小瓶。
掩面，开封，砸狗，一气呵成。
“嗷~~~~~~~~~~~~”
凄厉的哀号随着重物倒地声戛然而止，一片烟尘溅起，扎比尼停下脚步，惊愕地看着完全昏厥过去的大狗，然后被德拉科捂住鼻子一把拉到树林中。
扎比尼意外地发现那手帕上带着淡淡的清香，非常清淡却非常悠远坚韧的香气。
——嗯，如果出售肯定能买个好价钱。
思维在血统影响下片刻奔移，但扎比尼很快找回了控制力。他疑惑地看向德拉科，然后看到对方伸出五个手指摇了摇。
五分钟？
扎比尼皱了眉，到那时不知道他的小浣熊都跑哪去了。
幸运的，扎比尼很快发现他的小浣熊没跑远。不知道是被那种诡异的药剂波及了还是在大狗的威胁下过于慌张，倒霉的小浣熊此刻正顶着个大包昏倒在一棵大橡树下，离逃脱的地方不到二十米……
五分钟到了，扎比尼在手帕离开的同一时刻皱起了眉。虽然已经被夜风吹散了很多，但空气中残留的恶心气味仍然让他每寸皮肤都刺痛了，五分钟前那些嗅觉更灵敏的生物会有什么感觉可想而知。
扎比尼算理解了所谓“对动物都挺有效”是什么意思，确实挺有效，就是方法略微值得商酌。
他快步跑到橡树下，拾起可怜兮兮昏迷在地上的小浣熊。
小浣熊漂亮的棕红色皮毛此刻无比凌乱、全是泥土，还有几个地方明显是被黑狗抓到了，留下一块块的稀疏，而它小小的爪子也被一路上的碎石树根弄出道道伤痕，脑袋上还有个大大的包，看起来格外凄惨。
扎比尼心疼地皱起眉，和他母亲偏爱的其他宠物不同，爱丽丝实在是只非常乖的浣熊，值得好好疼爱，他现在后悔屈服于德拉科的威胁了。
“当我的宠物吧……”
扎比尼把浣熊紧紧抱在怀里，小心地不压到它的伤口，然后轻轻吻了吻它圆圆的耳朵，耳语般轻喃：
“我会陪着你，保护你，不管是谁都不能欺负你，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的爱丽丝……不要离开我……”
小浣熊抖抖爪子，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扎比尼露出一丝温柔的微笑。
一边含情脉脉，一边腥风血雨。德拉科全然不顾形象地对着大狗拳打脚踢，可惜倍受呵护的结果就是手无缚鸡之力，他直打到满头是汗也没能突破黑狗厚厚毛皮的防御，大黑狗甚至还在昏迷中舒服地哼了两声。
“该死的！”
德拉科咬牙切齿，喘着粗气，现在他受伤的不止是心灵了，还有他的尊严和身体。现在他无比后悔没缠着伊路米接受些更有杀伤力的训练，或者从教父的收藏品里偷出点有杀伤力的魔药，更或者干脆效法他教父当年随身带把诅咒短刀！
哪怕只是超强效脱水剂也好啊……
德拉科叹息，他多想要张狗毛地毯啊，特别是么厚实的。
踩踩踩~
跺跺跺~
可惜啊，脚感真的不错啊。
……
德拉科的眼睛突然亮了。
“这是？”
扎比尼抱着仍然昏迷中浣熊转身向朋友走去，几乎是立刻皱起眉头，他厌恶地看着被德拉科踩在脚下的巨大黑狗，然后更加厌恶地看到德拉科手里抓着的金链子：
“你要干什么？”
德拉科甜蜜微笑：
“我突然觉得养只宠物也不错。”
“这只？”
扎比尼防御性地抱紧了浣熊，看着大狗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看来你得找个新室友了，它出现在我房间里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当地毯。”
“没问题。”
德拉科回答的非常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