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字香烧-番外【我和你的那些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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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怎样,才能回到从前呢?
        从前,总角之宴,言笑晏晏。我没有爱上你,你没有漠视我。
        那样的日子,即使像是缺了一口的苹果,少了光芒的晨星。失了花香的春日,弃了飞雪的寒天。
        却已经如此的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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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1年10月19日 星期五 大雨
        一切都挑明。
        我对他说出来了。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再也没有可以退却的余地了。了直以来萦绕在我和他之间的那种暧昧不明的气氛,我那晦暗却又已经人人皆知的心思,就这样被戳穿了。
        像是一个人被剥光了衣服,赤裸裸的站在太阳下。我不后悔。
        我这样以为,傻笑着,惶恐着,期望着,像个傻瓜一样。
        可是,为什么?他看着我的眼神依旧是温柔平静的,一如往常的笑着同我打招呼,娴熟的向我汇报着公司内外的大小事务,将咖啡放到我的手边……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我坐在那城市最高层的豪华办公桌上,心一直一直的往下坠,一直跌到那地狱的最寒冷处。
        哈!我的告白,我的疯狂,多的痴迷,在那双清澈的让人沉沦的眼睛里,翻不起丝毫的涟漪。我那样忐忑不安的心情,像是等待宣判的死刑犯,却硬是败在了他那仿佛是面具一样从来都没有变过的温和笑脸下!
        重华,重华,你怎么能样残忍!你没有反抗,也没有接受,你选择了漠视!即使我已经为你发疯,即使我爱你至此……
        我该说什么?爷爷对你的教育很成功吗?
        重华,你告诉我,面对这样的你,我该说什么?还能说什么?我早已经万劫不复,除了你,除了你的爱情,没有人能拯救我。
        抱着锦绣温暖柔软的身子,看着他在我身下婉转呻吟,身上烫的发疼,心却冷的颤抖。
        只能一遍遍的喃喃自语,重华,重华,我爱你……
        无论如何,请不要这样的……漠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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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2年1月3日 星期四 雪
        黑白颠倒,日夜混乱。我似是梦游,发着狂。
        我不知道这样过了多少天,有多少天没有去公司,有多少天没有……见到重华。
        和锦绣日日厮混,纵情声色。
        却总是觉得不够,还不够。心上破个大洞,将我的三魂七魄都吸进去了。酒精掏空了思想,却来来回回都是那个人温柔又冷淡的笑,像是戴着面具一样的笑。让我沉迷又心痛的笑。
        我大开着躺在床上,看着阳光一点点艰难的爬过方格子的天花板,有着生命在一点点消逝的错觉。
        真的,无论怎么样,抽烟,喝酒,做爱,睡觉,喝水,吃饭……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忘了他……
        所以,才在看到他拿着别墅的钥匙出现在我的床前,冷冷的看着我的时候,无声泪流,抱头痛哭。
        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却又更迷惑,思念绵长,延续到远方,延续到何方……
        我,一个二十五岁的大男人,抱着重华,哭的像个孩子。那个怀抱,柔软,却比窗外的大雪更寒冷。
        他生气了……我听到他说,伶之,你这样何苦。
        是,何苦?知道你不可能回应我,我何苦这样弄得自己面目全非……只是,他不懂,如果我知道何苦,便不会这样的……绝望了……
        哀莫大于心不死。
        样也也好,即使生气,也不要再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因为,一切,已经发生了。
        只是如今,即使相拥,也冷得瑟瑟发抖。
        化雪为泪,滴泪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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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2年4月1日 星期 晴
        看到重华赤着身子坐在我的床上的时候,心里一把火呼啦就烧起来。我觉得指尖都在抖。渴的像是几百年没有喝过水。
        他安静的看着我,忽的笑开了,那样悲戚的笑容,让我以为他在下一秒就会哭出来,晕着一层一层永远也解不开的最深沉的悲伤,仿佛是些年来他从来不曾言冰的绝望。
        他说,伶之,爷爷让我来陪你。口气轻松地仿佛是在冰今晚月亮不错。
        我僵在床前,他就在我面前,轻轻浅浅的笑着,笑着,忽的泪就划破了他清瘦的脸,无声的滴落在惨白的床单上。
        心猛地抽搐着,疼的无法言说。
        这是第一次见他流泪,在我的床上。悄无声息,却痛入骨髓。
        我落荒而逃。
        我去找国叔,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他看着我暴怒,只是淡淡的,伶之,你想要他,便要他,何苦样折磨自己,也折磨他人。老爷这样也是为你好。
        我颓然,瘫在沙发上。
        我知道自己在发疯。
        我看不得任何人碰触重华,哪怕是正常的接触,也会让嫉妒的发狂;看到重华和别人聊谈笑,我就恨不得杀了那人,让他的眼里只看着我;我的眼睛时时刻刻都在追随着他,灼热的似是燃着火。
        上个月华氏的二公子在酒会上摸了重华的手,我当场暴走,将他打得半死,一群大男人都拦不住我。
        所有人都知道,知道林家少爷疯狂的爱上了一个男人,一个被林家收养从小当成工具培养的男人。
        对他的渴望一日深似一日,他就在我的眼前,我却连碰触他的勇气都没有。
        我怕伤了他。我不愿意强迫他。我想要的是他的爱情。我希望他心甘情愿……
        他是我的神,我匍匐在他的脚下,仰望着他,痴迷而疯狂。
        我在花丛中夜夜流连,寻找着他的影子。锦绣的眼睛,凌河的眉,夏昇的唇……我用些破碎的影子,颤颤巍巍的,试着拼凑出一个完整的重华,像个没脑子的白痴,固执的让人生厌。
        他就那样看着,看着那些个都带着他的影子的脸在我身边换了又换,看着我用另一种方式,亵渎他。
        我在折磨所有人。
        可是,我还是不能,即使我想要他想的发疯,还是不能。
        我抬起头,只对国叔说了一句话。
        我说,国叔,重华他哭了。虽然连声哽咽都没有,可是他哭了。
        那样透明干净的泪,那样厚重深沉的悲。
        是被我逼得,被我们逼得。
        我捂着脸,有细细的温热氤湿了指间,再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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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3年5月22日 星期四 晴
        今天有很好的太阳。一如九年前我站在爷爷书房里的那个午后。
        这样的日子,爷爷死了。他死在病床上。真难得。这个强势了一生的男人,终究敌不过衰老和病痛,不甘心的死在了医院的豪华病房里。
        我看到重华坐在他的床边,面色沉静。
        阳光透过病床的玻璃窗,在他身上打着转,风撩起他柔软的短发,拂过脸上,温柔的像是妈妈的手。
        他在想什么?对着这个让他日日生活在绝望中的老人,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要无情无心无欲无求的老人,毁了他一生的老人,他在想什么?
        他会恨吗?他会怨吗?他会难过吗?
        如果躺在那里的是我,他可会有一丝的悲伤?他会为我哭泣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想走过去,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告诉他,我爱他。
        真的,重华,如果你不能爱我,也请不要忘了我。
        一想到你或许会忘了我,我便恐惧的浑身发寒。
        即使是如今,林家因为爷爷的去世动荡不安,很多帮派虎视眈眈,我也不会样恐惧。
        如果我死,能让你我记住,我会毫不犹豫。
        飞蛾扑火,傻得没有道理,只为你。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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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的寂寞,覆我华裳。
        谁的华裳,覆我心上。
        谁的心上,覆我泪光。
        谁的泪光,覆我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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