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小倌也无妨-第十章 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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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两人向我们迎面走来,将我们拦下,“真是好巧,于大人,别来无恙啊,啊,原来连襄也在啊!”
     
      定睛一看,其中一个竟是老曹,另一个年轻男子跟在他身边,趾高气昂,满脸痞气。
     
      我立刻心生警惕,四周环视了一下,没有发现其它的可疑人物。
     
      他们现身的时机太过凑巧了,更像是早就打探到我们的去处,故意在这时候拦截。
     
      然而只有他们两人, 又能够翻出什么花样呢?
     
      鉴于之前对老曹的印象太糟糕,我将连襄护在身后,冷声道:“曹总管,今天是不是巧遇我们都心知肚明,不过在下还有事要忙,恕我先行一步!”说完便欲离开。
     
      我刚刚才向旁边迈了一步,他一伸手又拦到我们面前,涎着笑脸道:“哎,何必这么急着走呢?相见便是有缘,不如让老曹我请于大人您喝杯水酒,一起坐下谈谈可好?”
     
      “不用了,”我冷声拒绝道,“我们本来便没什么交情,上次的不愉快曹总管这么快就忘了吗?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聊的,请你让开,恕不奉陪!”
     
      那个年轻人从一开始就盯着连襄不放,和那天老曹的眼神一模一样,那样露骨的欲望,令人发寒,也令人厌恶。
     
      连襄靠在我身后,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握着我的手紧得攥出了汗,是冷汗!
     
      忍住想把他们眼珠子挖出来的强烈冲动,我一把挥开老曹,带着连襄离开,回去要好好查查他们的底细。
     
      走了几步,只听得那个痞子在我们背后冷笑:“爹,你何必还要给他们留面子呢?他不想在这样清净的地方和我们谈,非要到一楼那些人多嘴杂的地方当众把那个小贱人的丑事揭发出来,那我们就成全他,看这个小贱人到时候还有没有脸继续勾搭人!”
     
      连襄浑身一震,我顿住了脚步,转身搂紧他的腰,看了看四周,尽管人不多,但已经有人向这边注意了,尤其是那个痞子故意放大音量,不少猎奇的光芒顿时瞟了过来。
     
      那老曹紧走几步,来到我们面前,依旧笑着,却包藏着险恶的用心:“于大人,您看,我们其实不想与您为难,小儿说起话做起事来甚没分寸,方才的话您别放在心上。只要您赏脸和我们一叙,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统统不会发生,要是您实在没有时间,那也没关系,只不过……”
     
      “只不过不出一个时辰,你的小宝贝的那些丑事就会成为全城百姓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这样你都无所谓吗?”那痞子笑得极其刺眼。
     
      我当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人言可畏,我不能忍受连襄在被他们的恶毒伎俩伤害的同时,还要在众目睽睽下受到那些有色眼神的轻视和闲言碎语的嘲讽。
     
      压下满腹的杀意,我做出了让步,“进去包间谈吧。”威胁我,可以,但是要付出代价。
     
      我搂着连襄走进房间,他低着头,紧紧扯住我的衣袖,不让我进去。那痞子见状,嗤笑道:“呦,现在装什么贞洁,不想让你的男人知道你的真面目吗?那我不介意把你干的那些龌龊勾当告诉楼下的说书人,他一定会有兴趣知道的,怎么样?”
     
      “闭嘴,进房间。”
     
      他的眼神在我们之间来回流连,最后淫笑两声,进了房间。
     
      连襄抬起头,眸中尽是惊慌不安与绝望,我俯身在他耳边说道:“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他面上一片惨淡,无力的摇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心疼他,但今天没有防备,让他们钻了空子耍出这种阴招逼我不得不答应,考虑到他的处境,我柔声道:“你别进去了,我一个人去应付他们就行了。”
     
      他缓缓的摇摇头,脸色更加苍白了,“我不想和你分开。”
     
      我点点头,他一个人落单我也不放心,就算跟我一起进去,谅那两父子玩不出什么花样。那时,我却没有料到,这个决定会让我后悔莫及。
     
      来到房中,那两人已经等着了,“好了,我已经来了,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老曹淫猥一笑:“于大人,你当真如此宝贝他?他不过是个下贱的男妓,哪里配得上大人您呢,也不想想他的身体有多脏,大人您也抱得下去?”
     
      他儿子立马接上话:“爹,你也不想想那个小贱人的身体有多淫荡多销魂,别说大人了,当初我也是爱不释手呢!不然我也不会中了那个小贱人的圈套,被他勾引的神魂颠倒,居然上了这个小贱人的床!”
     
      他若无其事的朝我恶意一笑:“没想到平常他一副纯洁无辜的样子,竟然淫荡的要命,一个晚上没有男人就饥渴难耐,巴巴得跑过来扭着屁股求我,非要我狠狠地干他干到昏过去,他才会满足!”
     
      他舔舔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我不过是他的第一个男人,他就浪的不成样子了,如今经过那么多男人的调教,肯定更加脱胎换骨,于大人晚上一定招架不住吧!”
     
      说完,父子俩还交换了一个食髓知味的眼神,那老曹又假惺惺的数落儿子道:“儿子啊,你这样说话很伤人的,你看于大人的脸色多难看,换做任何一个男人知道这种事情,心里肯定都会不痛快,你何必把话说得那么直呢?”
     
      恐怕我的脸色已经不是难看可以形容的了,心里如同万蚁钻心一般的难受。
     
      不该的,不该带连襄出来,不该带他来这里吃饭,不该让他受到这样的羞辱,不该让这些人逮到任何的机会,无尽的悔恨盖过了那些妒忌、愤怒、怀疑、猜忌,随之而来的更是满满的心痛,让我难以原谅自己。
     
      “你们要说的就只有这些吗?枉费我这么期待你们的表现,真令我失望。说完了吧,说完你们可以滚了。”我冷冷道。
     
      “唷,于大人口气这么冲啊,行,我们的话也说完了,咱们这就走。”那两人得意洋洋的离开了。
     
      我正想回头看看连襄有没有事,却刚好看到令我心神俱裂的一幕。
     
      连襄“噗”地喷出一口鲜血,无声无息的倒在了我怀里。
     
      “连襄!”我大惊,连忙一把抱起他冲了出去。
     
      到了楼下,看到匆匆赶过来的车尚和木野,他们神色紧张,看到我怀中的连襄,车尚忠厚的脸上路出愧色,连忙向我请罪:“爷,是属下失职,刚才才接到线报发现老曹父子两人在这里出没,我们二人连忙赶来,却还是晚了一步,请爷责罚。”
     
      “哼,我们组织什么时候也变成像那些二流货色一样,只能在事情结束之后才得到消息,是不是安逸太久了,连基本的效率都没了,那我还能指望你们干成什么事!”我毫不留情的训斥,“自个儿回去领罚吧!”
     
      二人均为此事自责不已,没有半分怨言情愿领罚,躬身道:“谢爷开恩,属下向爷保证,今天的事情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请爷放心。”
     
      “我相信你们的能力,但是若再发生这样的失职,我决不姑息,听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
     
      我点点头,勉强缓和了脸色,交代接下来的事情:“车尚,跟着那对父子,查出他们受谁指使,然后把他们带回来,我还有账要和他们算,记住,手脚干净点,别让人查到我们头上。”
     
      “属下立刻去办。”
     
      “木野,今天的事情,我不相信凭你们的能力会收不到一点风声,这里面一定有人从中捣鬼,把最近比较活跃的都给我查出来,一个都不能漏网。还有,联络能用到的人手,今天之内全部赶过来,晚几个时辰我会到药铺,把所有情报都准备好由我亲自定夺,有大行动要开始了。”
     
      “是,属下遵命。”
     
      “另外,”我吩咐他:“现在马上给我找个车夫,我要立刻回帅府。”
     
      这次,我真的被他们惹火了,我要不惜一切代价,毁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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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到府里,我立刻抱着连襄冲下马车,随手抓着一个小厮吩咐道:“立刻去找元大人和胡公子到我房里来,就说让他们赶紧过来救命!”小厮立刻跑了开去。
     
      我疾步飞奔至房间,小心翼翼的将连襄平放在床上,他眉宇间折痕仍在,神色痛苦,脸上有着细密的汗珠,在白衣的衬托下,前襟上染上的斑斑血迹愈发显得触目惊心。
     
      见他这样,我又是心疼又是不忍,只能用布巾湿了冷水,给他擦汗。
     
      这时候,元略和小恬已经来了,我让开位子,小恬走过来在床沿坐下,他一边示意我不要慌张,一边镇定自若的把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小恬脸上的神色却有些复杂起来。
     
      良久,他放下手,站起身取过药箱,见我们忧心的神色,说:“先别急,我有办法稳住他的伤。”
     
      他从里面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然后铺开针包,拈出一根极细的银针,在烛台上烤了烤,将之完全浸入瓷瓶中,取出来时,些许液体附着在银针上。他回到床前,在连襄胸口熟练的扎针,然后轻轻旋转,确定药液已经渗透入体内,他才取来另一根银针,重复着这些动作。扎完九针后,他静静等待了一会儿,复又重新为他搭脉,确定渗入的药液和银针扎穴已经有了效果,抑制住了连襄的伤势,他才依次取下银针,慢慢归位。
     
      我们焦急的等待,又不敢打扰小恬救治,现在见他终于施完针,我忍不住问道:“他,没事吧?”
     
      小恬释出一丝微笑,点点头说道:“你放心,他的伤势我已经控制住了,情况也稳定了下来,只要有我在,他的身体不会有大碍。”
     
      “不过,”他沉吟片刻,有些歉意的对我说,“这次是我之前疏忽了,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我会尽力补救,但是可能要多花一些时间。”
     
      我有些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样说呢?”
     
      他向我们解释道:“连襄会吐血昏迷,是因为受到极大刺激,引起心神不稳,血气翻涌,激发了先前压下的毒性,导致毒素冲入脏腑,扩散开来,才会一下子经受不住突然昏倒。”
     
      “等一下,”我打断小恬的话,“你说是毒?可是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小恬示意我少安毋躁,接着说:“是毒没错,而且是一种慢性毒,这种毒需要按时服下解药才能暂时抑制药性,如果不毒发,平常时候根本就看不出来,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或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被下了毒,我想这应该是安北王为了控制他们喂的药。一旦他们脱离控制,不需要安北王亲自动手解决,他们就会不明不白的死去。”
     
      忽而他又想起了什么,失笑般的摇摇头:“本来连襄是活不过十天的,但是,为了帮他逃出王府,我不是曾经给他服过假死药吗?那假死药中有一味药材正是那毒的克星,以毒攻毒,阴差阳错的的压下了大部分的毒,因此连襄才一直没有毒发,而且,也正因如此,我没有查出来那味毒。”
     
      我听了他的话,仍是不能放下心,追问道:“那这种毒能排干净吗?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小恬安抚我说:“于大哥你别着急,只是些余毒,让我用药给他慢慢沥净就行了。只是他的身体好不容易在这一个月的调养下恢复了些,这次的毒一冲,又使他的脏腑受了伤害,虽然不至于使我之前的努力前功尽弃,但还是有很大影响。所以我需要更长的时间和最好的药,再重新帮他的身子打下扎实的根基,今后我会更加小心的诊断,尽快把他的身体调养好。”
     
      我们都松了一口气,我走过去坐到连襄身边,握紧他的手,用被子盖住他露在外面的肩膀,看着他静静躺在那里,好像只是睡着一样,仿佛早先那令人心惊的一幕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元略在桌上铺开纸,拿起墨条开始在砚台上磨墨,为小恬开药方做好准备,他随口问道:“你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吗?”
     
      小恬一边收拾药瓶一边说:“是一种叫‘无息’的毒,这毒是一种慢性毒,中毒者需每半月服下一次解药,但只是压制一小部分毒性而已,不能彻底根治。若没有解药,中毒者会无声无息的死去,一般的大夫查不出来,只会以为是身体渐渐衰弱至死,故名‘无息’。”
     
      “只不过……,”小恬若有所思道,“这种毒的原料高原鸢尾只在西北方的高原或寒冷的坡地中生长,中原没有办法生长出这种有毒的鸢尾,而且这种毒的制作和解药是北方索罗族部落的不传之秘,安北王又怎么会有这种毒?”
     
      元略领悟的了然一笑,脑中已然转过千百种算计,说道:“这索罗族是胡人部落联盟的一部分,那么也就是说,安北王极有可能与胡人勾结,而这种毒就是最好的证据了?”
     
      小恬轻笑一声:“可以这么说。”
     
      元略冲他眨眨眼,状似学生一般虚心请教说:“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请教大夫,既然这毒的制作和解法都是不传之秘,请问你又是怎么把别人家里的宝贝弄到手的呢?”
     
      小恬无辜的看着元略,“我也不知道解法啊,我只是不小心碰巧撞到了而已,都说了是因为我的假死药里有一味狼毒草正好以毒攻毒才解了那‘无息’的……”
     
      怀疑的看着小恬,元略“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料定的表情,不甘心的撇撇嘴:“是吗?”
     
      觑着元略吃瘪的样子,小恬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其实你要真想知道的话,我告诉你也无妨……”
     
      见我们的注意力都被他的话吸引了过去,他也不再卖关子了,“其实,答案很简单啊,你们难道不知道世界上有种东西叫毒经吗?”
     
      毒经?!
     
      武林中人人想夺却又不知所踪的《毒经》?居然在小恬那儿?
     
      我只知道小恬曾经伤重落难被元略所救,之后因为与元略日久生情就留在了他身边,虽然拥有一身过人的医术,却心甘情愿留在府里做一名侍从,陪伴元略左右。除了我们几个亲近的朋友外,没有人知道他隐藏着这一身本领,但是他的过去,我们不知道,小恬也从没说过。
     
      元略和我都心知肚明,小恬的过去一定不单纯,但是现在既然抛却过往,重新开始,我们便不再多问,因为答案或许会招来灾祸。
     
      据闻《毒经》记载天下奇毒,又附解毒良方,有了它,可以百毒不侵,更能够杀人于无形,称霸武林不再是神话,因此黑白两道无人不想争夺它。
     
      《毒经》是毒王所著,他在世时,忌惮他出神入化的毒术,没人敢动这本书。
     
      三年前,毒王去世,整个武林都轰动了,纷纷到毒王谷抢夺觊觎已久的《毒经》,毒王门下一干徒子徒孙尽数被捕,问不出《毒经》的下落,几百条人命又转眼间被屠戮殆尽。
     
      后来听说毒王有一个关门弟子逃了出来,于是众人又将之围剿捕杀,最后那名弟子因不肯吐露《毒经》的下落,摔下悬崖而死。
     
      元略正是在悬崖下救了小恬,而他又身怀过人的医术,这一切的巧合都让我们怀疑他就是毒王的徒弟。
     
      但是后来元略爱上了小恬,为了保护小恬,也为了平息这场武林中的腥风血雨,我下令“流网”封锁关于《毒经》的任何消息,这场耗时将近一年的夺宝风波才渐渐平息下来。
     
      当初让组织买卖情报,是想借机让黑白两道之人自相残杀,以肃清武林。但是既然毒王的唯一传人已经堕崖而亡,我便顺水推舟了结这场祸事,毕竟已经死去了太多无辜的人,牵连太广。
     
      是小恬的出现让我们下定决心,运用手中握着的权利来保护爱人,当初元略是这样,现在我亦是如此。
     
      那段沉痛的往事我们很有默契的不再提起,如今他却主动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是终于放下他背负的过去了吗?
     
      “我的亲亲宝贝小恬,你终于肯承认了,不枉为夫等了这么多年啊!”元略笑眯眯的帮小恬把药箱归整好,拉着他坐下,自然还是硬要他坐在自己腿上。
     
      小恬这次没有拒绝,虽然还是不好意思的睇了他一眼,有些没好气的说:“你又没有问过我以前的事情,我只不过是没有提起罢了,哪里有不承认过?”
     
      元略笑得更开心了,“是,你没不承认,是我没问你而已。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这也是我猜到你的身份后却不敢确认的原因,我救起你的时候,你身上什么都没有,肯定是把《毒经》藏在了其它地方吧,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为什么从不取回呢?”
     
      听了他的话,小恬咯咯直笑,白他一眼,说道:“你不要自以为聪明好不好,谁说我把毒经藏起来了?”
     
      这话一出,不仅元略,我也吃了一惊。
     
      元略疑惑的问道:“没有藏起来,那你放在了哪儿?在你身上吗?可是你那是伤得那么重,身上藏不了任何东西啊!”
     
      我低头思索着,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便说出自己的看法:“我听说有人用特殊颜料在皮肤上刺字,再用药水隐去,不用特殊方法让它现形的话,平常根本就看不出来。难道小恬你使用这种方法,将《毒经》刺于皮肤上?”
     
      小恬笑着摇摇头,元略也说:“不可能,小恬从头到脚我哪里没看得清清楚楚,就算用药水隐去总还有针刺的痕迹,可是他身上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有,不可能是用这种方法。况且《毒经》这一整本书就算把人全身都写满了也未必能写得完啊!”
     
      我们又同时陷入了沉思,还能是什么办法呢?
     
      “好了好了,不要瞎猜了,”小恬见我们紧皱眉头,好心的给我们揭开谜底,“其实答案很简单,我不需要把毒经带在身上,因为我本身就是毒经。”
     
      他解释道:“其实大家都认为《毒经》是一本书,千方百计的寻找这样的书籍,却不知道,毒经根本就不是一本书,而是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我。师父从小让我熟记各种毒物,亲自教我学习制作各种毒药解药,并且让我以身试毒,自己寻找解毒良方,通过这些训练,我几乎百毒不侵,还能够改良原来的方子,将毒药或者解药做的更完善。在此基础上,师父又让我研习从上古时代沿袭至今的各种典籍,从中学习炼毒之法,与现在的毒术融会贯通,可以说,师父将毕生的心血全部都传授与我。所以天下之毒,尽在我心中,我就是活的毒经,而那本书,根本就不存在。”
     
      我们都震惊了,一时之间难以消化刚刚所听到的事实。
     
      没想到当年的真相居然是这样,难怪当年怎样都没有毒经的线索,原来根本就没有这本书的存在!
     
      “可是,你师父为什么不将毒经记录下来呢?他不希望这样的宝藏能够成为典籍流传于后世吗?单凭代代师徒相授,难免会有一些遗漏或是流失吧。”
     
      闻言,小恬回忆着当年的情景,流露出对师傅的恭敬与仰慕:“师父说,书是死的,人是活的,只有他亲自选定的传人才有资格继承他的衣钵,若写于书上被别人看去,他九泉之下都不会瞑目。何况各种毒物的毒性会因时因地依情况不同而改变,若按书上死理不知变通,那么本来解毒救人之法也会变成害人性命的毒药,这要是被后世之人胡用了去,岂不是坏了他毒王的名声。所以师父让我记于脑中每天温习,这样才能灵活运用,并且不断完善,将他的衣钵发扬光大。”
     
      毒王果然是毒王,老谋深算,宁愿冒着毕生绝学失传的危险,也不让任何人有机会窥伺他的毒经。但是他也太绝太狠了,明知道这么做等于是将宝全押在了小恬身上的孤注一掷,而且极有可能会为小恬招致灭顶之灾,事实也的确如此。
     
      但即使这样,毒王也没有为他们师徒二人留下半点退路。
     
      我们都沉默了。
     
      大概是看出了我们对毒王这种罔顾徒弟性命的做法很不谅解,他为师父辩解道:“师父说我悟性奇高,是学毒习医的好材料,他找了一辈子终于找到了传人,但是我的骨架平平,习不得武,所以我没有自保能力。师父说,如果我保不住毒经,让他老人家的心血付诸东流,那我死了也活该,保不住毒经的人没资格当他的传人。所以被武林人士追杀,只是一个小小的考验,除非我活了下来,否则他不会承认我是他的徒弟。师父说,只有让我和毒经休戚相关,生死相连,我才会用自己的性命去保护毒经,若我死了,就当为毒经陪葬吧。”
     
      我们实在无语,高人都爱做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吗?
     
      元略瞪大了眼睛,气道:“那老毒物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小小的考验,那么多的人命,他就这样一死了之,撒手不管了?几乎整个武林都在追杀你,你能活下来除非是奇迹,我看他分明就是成心置你于死地!他自己死就死了,还把你也拖下水,居然连要你给他那个毒经陪葬的话都说得出口,我看他分明是看你长得清纯又可爱,所以才不断的故意折磨你,给你设下重重磨难,就是不让你到外面来寻找人间幸福……”
     
      小恬一听,气得脸都红了,一下子从元略腿上跳下来,朝他怒目而视:“ 元略,你这说的是什么鬼话!那是把我从小养大的师父,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思想这么龌龊吗?”
     
      元略痛心疾首的看着他,“小恬,难道你不能体谅我的心情吗?一想到三年前,你浑身是伤的的样子,我就心痛的无以复加!这些年来,我从不过问你以前的事,为的就是不让你再受到伤害啊,你怎么不懂我的心呢?”
     
      “我懂,你的心意我怎会不懂。”小恬的脸依然红红的,不过早就不是气的了,元略的话说到一半,他就已经软了下来,自己的另一半一心为自己着想,还有什么可气的呢?
     
      “可是,”他气势一下子弱了很多,低声道:“你也不能对我师父这么不尊重啊。”
     
      元略叹口气,“小恬,你的师父也就是我的师父,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眼珠子转了转,不在小恬面前说还不能在心里想吗?他可不能原谅那个古怪老头小恬你置身险境,肚子里狠狠地将毒王腹诽了一番才算过瘾。
     
      小恬再也不敢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拉拉他的衣袖,“好了,我再不说这件事了,你别往心里去。”
     
      元略在他额头落下一吻,温柔道:“快写药方吧。”嘴角偷偷勾起了微笑。
     
      “嗯。”小恬见他没有生气,心满意足的开好了药方。
     
      我只能在心中暗叹,小恬哪里能是元略的对手啊!
     
      元略这时收起嬉笑的神色,认真对我说:“于萨,这回的事儿还是得拜托你了,小恬的身份绝对不能让外界知道,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你要多留心点,千万不能让消息流传出去。”
     
      我点点头,“我明白,你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就行。既然三年前可以封锁消息网,三年后我更加不会手软,这次新仇旧恨一并算,连安北王那一路人一起一网打尽,斩草除根。”一想到连襄所受的伤害,我的心底就涌起了一股深沉的杀意。
     
      既然要全盘行动,布网监控必须在我的坐镇指挥下展开,我放下连襄的手,替他盖好被子,对元略郑重说道:“组织人手的调动需要我出去几个时辰,这段时间连襄拜托你和小恬了,帮我好好照顾他。现在府里内奸还没查出来,我希望你们别将他交给任何人。”
     
      元略很有默契的拍拍我的肩膀,“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对了,我们两个寸步不离当然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以防万一,你还是在连襄身边安排一个暗卫吧,专门负责他的安全。”
     
      “这个我早就想到了,再来这儿的第一天,我就配给他一个暗卫,就是因为要保护他,一步都不能离开他的身边,所以才查不到奸细。”那天晚上夜袭过后,我曾经问过暗卫,他一步都没有离开连襄身边,所以确定连襄房里没有人闯入或是偷潜进去,那么夜行衣又是怎么放到连襄房里的呢?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我思索着,“不过,我会从我的暗卫里再拨出一个给他,两个暗卫互相照应互相配合,应该是万无一失了吧。”
     
      不过,我也不能出去太久,因为……“小恬,连襄大概多久会醒?”
     
      小恬想了想,说:“我想,起码还要再过三个时辰。”
     
      我往返一趟足够了,这样连襄醒来的时候,我就能陪在他身边了。
     
      我命令暗卫道:“宫,你留下保护连襄,羽已经跟随连襄一段时间了,你们两个要互相配合,对待连襄要像忠于我一样,他现在是你们的主子,明白吗?”我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够他们听见,刻意放缓语调,是为了让他们明白我的每句话都是无比严肃的命令。
     
      “是,主人。”暗处传来两道恭敬的声音。
     
      我放心的点点头,暗卫的保证如同他们的生命,从这一刻起,他们会誓死追随连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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