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初到嵩山少林(四)
听到黑玉断续膏,童辛的表情有点微妙。
童良环手抱胸,很莫名的蹦出一句,“你家夜壶嘴掉了,还是把掉了?”
“……”童辛数手指。
“哈?”龚不平愣,“黑玉断续膏你们家一定还有对吧。”
说起这黑玉断续膏,的确是出自他们童家,也确有其物,可和坊间传说的疗伤品沾不上什么关系,因为那是……
面对龚不平期待的目光,童辛有些心虚地站起来,若无其事般地摸弟弟的光头,“良良,我托人捎给你的梳子你有没带着?”
“……”
童良一巴掌把童辛的毛手拍下来,“我带着梳腿毛吗?”
童辛委屈得像个小媳妇一样道:“娘娘又凶哥哥了。”
“又耍我。”龚不平顿时恼了。
童辛合着牙,含糊不清对童良道:“良良,你去告诉他,其实黑玉断续膏是爹夜壶专用……胶水。”
当初是因为童老爷最喜欢的一只玉夜壶摔坏了,童夫人找了树胶捣鼓了半天做出来修夜壶的,童夫人随手拈来就给这胶水取了这么个名,还到处去炫耀。后来传着传着传成疗伤圣品了。
那段时间,他们家经常有不明身份的人光顾,不胜其扰。就算出面澄清也没人信那是胶水,最后童夫人不得已只好说黑玉断续膏是偶得的,现今已经用来救治故人了,用完了没有了,这才平息了。
童良扭头一边,用后脑勺向着他,“娘造的孽,为何要我说。”
童辛一戳童良的后脑勺,“不孝子。”然后又蹲下来对龚不平,“你就甭管是什么膏了,反正能接好他们筋骨就行了,但也只能回复六到七成,运气好八成,练武什么的就不可能了。”
龚不平分外激动,“那就够了。”稍稍平息下情绪后,“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童辛忽然压低声音道:“我想找一个人,但我又不想让人知道是我在找。”
童良转头回来看童辛。
“谁?”龚不平问道。
“我只知道,这人二十八年前在少林寺出的家,如今还在不在少林,是死是活,就连他的法号是什么也不知。”
“那他出家前的俗名叫什么?”
童辛稍顿了下,“卢匠。”
虽然不知道童辛为什么要找这人,但童良也没问。
“这就简单了,只要是在少林寺出家的,本斋师伯的名册中一定有记录。”童良说到,“因为本斋师叔就是后堂僧。”
后堂僧握有批准收徒和除名的大权,故而有名册在手。
可后堂僧也执掌刑罚,就算武功不是少林众最好的人,也绝非泛泛之辈,因此让龚不平这种来轻功极好无踪去无影的,又习惯偷鸡摸狗的人去查是最好的选择。
和龚不平达成协议,童辛扶着童良回到西来堂寮房,却见段君恒手拿一锅铲不知要去哪里?
见段君恒,童辛高兴的跑过去,“师兄,你这是在等我嗯嗯回来吗?果然还是在乎我的。”说到这童辛忽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奇怪了,感觉好像有什么事还没做。”
童良汗,“……”因为出来嗯嗯的还没嗯呢。
段君恒举起手里的锅铲道:“没,听说你们去茅房半天没回,估计是掉茅坑里了,我这是准备去打捞你们了。”
童良:“……”
童辛则很有研究精神的,“师兄,你确定去茅房捞了我们,这铲子明天不会用来煮东西给我们吃?”
段君恒一脸坦然道:“所以我明天不没打算吃,等他们都吃完了再告诉他们。”
童辛顿时兴奋,“好主意师兄。”
“……”童良现在看段君恒的感觉,就像是在看童辛二世一样。
段君恒不知为何盯着童良看了很久,“都二更天了,既然都没事就去睡觉吧,明天可是五更天就要起来做早课的。”
刚要迈脚进去的童辛一个踉跄,惨叫道:“五更天就要起来?!起那么早做什么,早起的虫儿被鸟吃啊。”
“……”
段君恒拎着锅铲就要走,童辛扑过去抱着不放,道:“师兄,你怎么能丢我和他们一起睡通铺。”
少林寺的僧舍,除了稍有辈分的有独立的寮房,其他僧众全是一炕上一个挨着一个睡一排。
童辛越说越动情,两眼泪汪汪,“师兄,你又怎么忍心任我一双玉臂千人枕。”
段君恒:“……”
童良:“……”转身回房睡觉。
“一点朱唇没人尝。”
“……”
离去的童良一个趔趄,懊恼自己怎么走得那么慢。
段君恒捂住童辛的嘴,就往自己的寮房里带。
也许是闹累了,童辛刚躺上段君恒的单人炕,扑腾没几下就睡着了。
看着那张酣然入睡恬静的脸,段君恒无法置信当那双眼睁开时的恍然两人。
段君恒轻轻地给他盖上杯子,又去端来一盆热水,轻柔地擦拭童辛一番。
擦完,段君恒做炕边看着童辛。童辛眉心的红砂痣十分醒目,虽没让童辛显得女气,却让他多了几分稚气。
童辛的眼睫毛很长,眼睛也很大,特别是在想鬼主意时的眼睛更显灵动。
想到眼珠子溜溜转的童辛,段君恒不由得让笑漫上了嘴角。
童辛的鼻子很挺,鼻尖处微微的向下勾起,让他有了几分英气。
鼻子下的嘴唇饱满圆润,唇色不点而红,但也绝难想象从这样一张嘴里会蹦出怎样让人抓狂的话来了。
忽然间沉睡的童辛发出嘤嘤的抗议。
段君恒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何时竟然将指尖点上了童辛的嘴唇,在上轻轻的摩挲着。
段君恒倏然收收,可那停留在指尖,童辛的唇瓣的柔软和温润却久久不能散去。
有些什么陌生的情丝在慢慢的缠上心头,让段君恒有些慌乱了。
那一夜段君恒失眠了,五更未到他便起身了,走出寮房,深深吸取几口依然冰凉的晨风,平息心中的悸动。
此时的天还未亮,少室山在一片烟雾的缭绕之中,神秘而飘渺。
时候虽早,但段君恒一套拳法还未练完,便听到寺中大钟被敲响。
晨钟嗡嗡,惊动多少鸟儿振翅高飞。
段君恒稍敛心神继续专注于拳法中。
待到板声传来,知道都要起了,要做早课了,可童辛那只小猪如果不叫他起床,怕是要睡到自然醒的。
段君恒收式回房,看到童辛翻了身拿个枕头捂住耳朵,头埋进被子里继续睡。
“起来了,再不起来早课晚了,可是要受罚的。”段君恒上前去掀起被子,诶,人呢?
再看手里的被子,段君恒汗了,人在被子上。
段君恒甩甩被子,童辛被甩下来,可他连眼睛都没睁闭着眼摸着又贴了回去。
段君恒囧,这是什么绝技?
此时传来敲门声,“师叔,我哥哥是不是还未起?”是童良。
不愧是兄弟,知道自家哥哥那点毛病。
童良进来,见童辛跟章鱼一样的贴在被子上也没着急,凑到童辛的耳朵边道:“哥哥,快看美女在洗澡。”
段君恒:“……”
童辛努努嘴巴,含含糊糊的,“美女的……不要。”
童良挠挠光头,“不行了?”想了下,“哥哥,快看爹在洗澡。”
“……”段君恒差点喷童良一脸血。
童辛吧唧吧唧嘴巴,“别吵,去通知娘来偷窥。”
段君恒囧,“……”都一家子什么人。
童良越挫越勇了,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哥哥,快看段师叔在洗澡。”
童辛抱着枕头腾地坐了起来,“在哪里?在哪里?”
童良一脸终于找到窍门的恍然,“原来现在得说段师叔才有效了。”
段君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