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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貔貅落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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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貔貅听言,吃了一惊,住了哭声,便转过脸来瞧他。蛤精趁着月色也将貔貅的相貌打量了一回,仔细一看,只觉得月为精神、花为魂,这天上地下的神仙他也见过不少的,却偏偏和他比起来差了些成色。蛤精凝眸伫望,对着貔貅出神。貔貅也晓得面前之人实属妖族同类,却又看不出他的原形来,想必此人修为该在自己之上。貔貅原也觉得死的委屈,便将多闻天王及五行副将前日里以伐妖为名,实则狎邪之事一五一十告诉了蛤精。蛤精闻之亦是义愤填膺,也替貔貅不平起来,再看他周身上下未着寸缕,虽已失了肉
      身,魂魄也触它不到,但仍旧是神采奕奕、丽若仙人,不由的也觉得心跳急促,颇感羞赧的转过头去,说道:
     “貔貅,如今你有何打算?”
     貔貅俯首不语,只道他一魂一魄连坠入六道轮回的机会都趋于渺茫,又能怎样?
     蛤精唏嘘举眼间,但见东方晨曦微露,旭日东升,貔貅魂魄略一着阳光,即为艳阳金箭射伤,险些灰飞烟灭。蛤精大唤不好,赶忙使了术法起了道砂障将貔貅周护当中。他甫一伸手去触他受伤的肩膀,却是情急之下,忘了这魂魄是可望而不可及。
     “貔貅,到这里来,我护着你!”
     蛤精褪去温润人身,现出原形,就展了两扇巨壳,迎他进去。貔貅犹豫片刻,继而跨步入内。蛤壳徐徐合拢,将貔貅与外界光线阻隔开来。
     “貔貅,你且放心,我定会助你恢复人身!”
     蛤精将貔貅魂魄小心包 裹于软
      肉当中,貔貅哭了一夜,也觉得有些困乏,蛤精怀抱温暖,言语温柔,仔细聆听似能听见浪淘轻击礁岩之音,不多时,便已昏昏欲睡。
     貔貅睡的正沉,却感觉四周忽然剧烈抖动起来,睁开眼便问那蛤精道:
     “何故如此?”
     蛤精曰:
     “真是冤家路窄,那数年前夺了我内丹的蓬莱仙鹤,今日又来滋事,真是欺人太甚!”貔貅心里一紧,也为蛤精担心,鹤类素以蛤类为食,喙尖爪利,蛤精虽有千年道行,但为护自己周全,化出原形来的他,恐非仙鹤对手,只能紧闭了坚硬的蛤壳抵御仙鹤的啄食。
     正待貔貅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忽而听闻外面鹤唳云端,一人冷笑须臾后,说道:
     “小贱 人,善庆君千里迢迢从蓬莱仙岛前来会你,你就是如此待客的么?
     貔貅顿觉蛤精周身一震,包裹着自己魂魄的软 肉亦变得有些躁热起来,不免心生狐疑,却闻得蛤精开口,接道:
     “呸!亏你还是太白金星座下弟子,怎就如此下作?你……”
     蛤精顿了一顿,并无下文。
     那自称善庆君的人,想必正是二十八星宿之一太白金星平素里乘骑的仙鹤,也号作“福缘白鹤”的,乃是因他隐于蓬莱赛巫峡福缘洞而得名。
     善庆君见蛤精词穷,越发嚣张,笑道:
     “怎么不继续讲了?还是隔的时间太久,阿雪已然淡忘?是否需要我提点一二,好让你忆起来我的好来?”
     貔貅听这善庆君言辞轻佻,话里有话,蛤精也被他激的盛怒,歇道:
     “住口!谁准你唤我‘阿雪’?也不掂量自己身份!便宜你已占尽,如今为何三番两次还来纠缠?”
     貔貅透过蛤壳罅隙,隐约窥见善庆君真容。白首玉颜、身袭素缟,飘飘若神仙之概,然,眉宇晕杀,自恃乃是仙家门下弟子,竟显出些不可一世的霸气来。
     “身份?”
     善庆君轻蔑一笑,道:
     “小小蛤精反倒教训起我来了,可惜,文殊菩萨已有了那只青狮,即便你再修行千年,他亦不会正眼瞧你,倒不如随了我回去蓬莱,与其苦苦修炼,哪如自在逍遥的好呢?”
     蛤精似被这白鹤啄的不轻,又被他无心言中心事,神情一恍,蛤壳闭合的也无先前那般严丝合缝,善庆君见机行事,旋即幻出鹤形来,就迎着那缝隙插入长喙,不由分说衔起蛤精阿雪冲上九宵。
     善庆君将蛤精挟至苍穹,忽又张开鹤喙将他从高处抛下,蛤精坚硬外壳落上礁石,登时裂了几道微痕,还碎了一处,隐约露出些鹅黄色的软
      肉来。蛤精惟恐貔貅魂魄承不住烈日当空,遂趁着善庆君尚未察觉之际将貔貅魂魄寄在身旁一只虚空螺壳之中。
     蛤精忍痛,勉强幻了人形出来。善庆君收了丈尺双翼,落上滩涂,亦复了人身。貔貅躲在暗处,观的清楚。被善庆君唤作“阿雪”的蛤精,幻化为人倒也是一副眉目天然、娇若海棠的娟秀模样,只是这“福缘白鹤”出手着实狠了些,阿雪身上已破了几处皮肉,唇角也沾了一丝鲜血。
     善庆君见阿雪伤的不轻,似也心有不忍,就将他压上巨礁,舔其患处。阿雪起先抗拒,见挣他不过,便安静下来,任他摆布,全是要听天由命了。善庆君见阿雪不再挣扎,便笑着勾起阿雪沾了血的下颌,吻上他的双
      唇。
     “阿雪……阿雪……”
     善庆君的吻很重,阿雪仅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迷离的双眼,望向貔貅藏匿之处,无力的摇首,似在求他不要看这极不光彩的一幕。
     善庆君的唾液犹为神奇,阿雪身上的伤经他一番舔弄,竟愈合的完好如初,甚至较之先前更为光鲜艳丽。善庆君见这阿雪楚楚可怜,身子绵
      软的偎在自己怀中,颊上浮着两朵红云,就忆起往昔与之交 欢时的青涩来。
     善庆君轻吁一声,急急除去二人衣物,一把拉过阿雪的纤手就放在自己胯 下揉
      捏起来,阿雪小脸涨的通红,却苦于无法抽身。善庆君见状,又将阿雪美色饱看了一番,笑了一笑,复伸出手指探进阿雪口中搅弄了片刻,阿雪小
      舌灵巧,却又避不过善庆君的追逐,那温热的舌尖甫一缠上善庆君略显冰凉的修长手指,他竟兴奋的难以自持,泄了一回。
     善庆君如此尚未尽兴,等阿雪俯身以舌慰的他兴致到了,就压上阿雪娇躯,挺 身 而入。阿雪痛的浑身战栗,轻唤了句“善庆君”,
      善庆君微怔,将他揽的越发紧些,亦回应道“阿雪”。
     “阿雪,即便你会恨我,我也要带你走。一千年太长,我等不了!”
     貔貅见善庆君由腹中吐出枚元丹来送入阿雪口中,吻着他吞咽下去。阿雪脸上满是诧异,善庆君却是笑言:
     “当年一时兴起,原想借这元丹与你玩上一玩,没想到竟恋上了你这小妖精,你若真想得道成仙,单凭每晚月下晒珠也太嫌慢些,我与星君座下修行之时,也偷偷将你这元丹炼了些时日,当助你千年修为!”
     阿雪今时今日,听闻善庆君一席肺腑之言,不由的落下泪来,二人冰释前嫌,阿雪随善庆君回了蓬莱赛巫峡,临走之时将藏有貔貅的螺壳放入了东海。
     貔貅魂魄以螺壳寄之,没入东海。
     虚空螺壳似有灵性,全不受海潮浪涌、暗流影响,只一径缓沉,直落在一丛七彩珊瑚礁中。貔貅依稀记得阿雪临行之时,捧着这枚螺壳暗下了个“如意宝轮咒”,此咒原为观世音菩萨所授,出自佛经《如意轮陀罗尼经》,据说只要一心念咒,便是有求必应。
     貔貅虽猜不出阿雪当时所求何事,但他坦言:既是应了貔貅,要助他恢复人身,就断无言而不信之理!
     貔貅等这螺壳住了浮沉,就倦在螺壳之内侯了一盏香茗的时辰,然,既不见传闻中的观音大士率众来迎,接他前往西方极乐;亦不见有那莲华如意宝轮王前来为貔貅“转忧伤为菩提”化“所求为随心”。
      貔貅心中怅然若失,就扶着螺壁,四下张望了一回。貔貅生前深谙水性,可随意操持江河湖泊,因此入了水也不消诵决“避水心经”,若是寻常神仙灵怪,不擅水,则极易被水反噬。貔貅如今已无实体,仅剩一魂一魄,肉眼凡胎之人皆是视而不见,即便是有些修为的仙家术士,稍不留心,也是瞧不见他的。
     貔貅出了螺壳,随着涟漪飘摇着前行了数里,竟看到了一处精妙的所在。
     貔貅翘手举目,但见殿楣匾额有书曰:娑竭宫。娑竭宫即是东海龙神敖广所筑,殿身通体透明,壁上尽是镶嵌些明珠、贝壳、翡翠、玛瑙。旁有鱼虾穿行于水草当中,几处暗礁行成了座天然的屏障,将娑竭宫罩定当中。
     貔貅绕过殿前的护卫,就在这偌大的娑竭宫内徜徉起来。他原也心情不佳,正好借这机会,可以四处散散。
     人说东海龙神敖广好大喜功又奢侈挥霍,今日单就这娑竭宫的规模、奢华程度,就和紫薇大帝的北辰宫不分伯仲。貔貅思及紫垣君,不免惆怅起来。紫垣君位高权重,座下尚有青龙、凤凰、灵龟、麒麟四灵兽,但他与人神色正派、语言风雅,绝无狎邪之念,紫薇大帝从不强人所难,纵是被他貔貅的冷漠磨的失了耐性,也仍旧每逢百年岁首,差人送来神札,信中字字句句感人肺腑,全是以礼相待的爱慕之情。貔貅在凡间待的久了,身上多少也沾了些淡淡的人情,他貔貅的心也是肉捏的,怎会不晓得紫垣君的心意?时至今日,却连最后一面都无缘得见,况他貔貅死前还受了那样的凌
      辱,即便是见了,他又该如何面对?
     貔貅边行边想,不知不觉,迎上了座金壁辉煌的神殿。这神殿以金为砖石、以玉为砾柱,金光四射、夺人眼目。殿上有书云:九龙神殿。
     东海龙神敖广膝下共有九子,龙承九子,子子不同。貔貅也仅是耳熟能详,却素未谋面。他沿台阶而上,将这九龙神殿一一看了过去。最北面的是赑屃殿(bìxì),正是东海龙王长子赑屃的寝宫,赑屃殿上门首雕着个龟形猛兽,这便是赑屃的原形了,据悉他力大无穷,可负载千斤,身袭祥瑞之气,可赐人万福。
     貔貅望着龟趺欣羡了片刻,又向前走了几步。这次门上雕的是个形似无尾的四脚蛇,虬尾似鸱鸟,貔貅瞧着有些眼熟,忽又想起在北辰宫屋檐上也曾见过的,平日里喜好站在高处,俯瞰万物的螭吻二太子该不会错了!
     不多时,貔貅已将这九龙神殿游
      走了个大概,复行至金吾殿时,貔貅瞧那大殿的两扇雕花鎏金重门虚掩着露了个窄可容人的缝隙,有奇香袭来,貔貅好奇,便踌躇了一下,走了进去。
     这殿内的布置倒很雅极,周遭布着十二盆叫不出名来的奇花异草,想必正是那奇香的所在。貔貅转过一重紫玉屏风,只觉得层层罗帐当中有人影虚晃,便止了步子,只闻一妙童,扯着纤细糯软之音,率先开口,央道:
     “七哥,快些……再快些……”
     被求的那一方,是个深沉的主儿,喘息不迭,却又不失为一个好声音,回道:
     “小九啊,小九,数日不见,想死我了!”
     貔貅听着暖帐熏香内二人戏的正欢,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有心离开,却见帐中有人披了半透明的水晶褝衣,揭帘下榻,喝道:
     “什么人?胆敢私闯九龙神殿?”
     貔貅心上一慌,赶忙隐在暗处。
     那留在榻上的一个,便有些耐不住了,复又唤了他几句:
     “七哥、七哥,我忍不住了……唔……”
     貔貅屏气凝神,留心观察,他见这人投在地上的影子颇类于豺狼,心中更觉不安:敖广七子名眦睚,相貌似豺,好腥杀,在三界当中也是小有名气,连战胜斗佛据说也畏他三分,何况自己这已失了寄宿的亡魂?
     “七哥……七哥……九儿……九儿求你进来……”
     那妙童似着了些药效颇烈的魅药,话里竟带了些许哭腔,就在那衾榻上来回摩挲,貔貅隐约见他将手指放进含樱如丹的口中吮了须臾后,借着那股湿热探向自己股间徐徐抽
      插。
     “唔……”
     妙童不甚满足的轻呵一声,媚眼如丝,面若桃花。
     眦睚被这妙童勾的也无心他物,就换了自己的手指进去拓他后 庭。等他觉得拓的差不多时,便将身下之人抱起在榻上转了个身儿,随即压将上去。
     “七……七哥……”
     妙童双手搭在眦睚肩头,被他顶弄的拧眉唤气。睚眦浅笑,与之舌 吻,期期艾艾言道:
     “金吾美色仅供我睚眦一人欣赏,明日我就向父王秉明,他休想将你给了旁人,管他鲲鹏是个什么来头……”
     睚眦话里有气,动作也粗鲁了起来,金吾痛极泪流不止,却是主动送上一吻,道:
     “万万使不得!七哥的心意,金吾心上明白即可,你又何必要多生出些是非来?”
     睚眦重重叹气,擒着金吾纤腰,复又癫狂起来。金吾体力不支,睚眦便换个合适的姿势,迎送了数次。
     “睚眦……”
     金吾到了兴处,忍不住改口换了称谓,睚眦嫣然一笑,即松开了方才禁他尽欢的手指,准他 解
      脱。金吾香汗淋漓,似获了极乐般,在睚眦掌中泄了出来,与此同时,睚眦业已及盛,身上寒澈一番,谷
      道一紧,其精直射金吾体内。二人一道就借着彼此贴切的如此之紧的身躯,拥抱着对方,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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