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遗忘？ ...

     
     
     　　早晨的时候，大哥突然告诉月焰说，如果无法忘记的话就不要忘记。
     　　不去遗忘？
     　　那怎么行？
     　　人总是要长大的，也许那只是需要很短的时间，也许需要很长时间。
     　　一天，两天，很多天，没有灰的日子里，他会愤怒，会彷徨，有时候甚至会不知不觉地走到他们第一遇到的街头。
     　　在那里他第一次看到那个男孩子，面对危险的时候，他也许会害怕，却不会躲也不会哭……
     　　他们一起的时候，灰总是那么单纯的快乐着，仿佛愿望就是那么小小的，只要吃饱了就好了……
     　　后来他不知不觉便被迷惑了，想着要更加更加地靠近他，想着和他做朋友……
     　　当他发现自己的感情已近投入的太多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想着要大声地告诉他说，灰，我不想只作你的朋友，我想要和你更加更加地亲密……
     　　可惜，已经晚了……他就那样从他的身边消失了。以某种不堪地方式告知他，他是属于别人的以后……
     　　无数次地告诉自己要忘记。
     　　却又有种被欺骗了的心情。
     　　甚至有时候会无法控制地感到莫明的委曲。
     　　却偏偏还是忘不掉。
     　　无数次地压抑着想要毁掉什么的欲望。
     　　无数次地告诉自己从新开始不就得了。
     　　他只是喜欢上了一个根本就不值得他去喜欢的人而已。
     　　跟着那个总是引起别人瞩目的人交往，理所当然享受着被照顾地权力。漫不经心地被那个人带入了属于他们的华丽圈子，听着他的那些朋友们的无趣的话……参与着一些无趣地游戏，却偏偏还是无法忘记……
     　　当喧闹之后的时间里，还是只能默默地想着那个比他更加瘦小的家伙……
     　　
     　　在给自己一段时间吧！说不定，到了明天他就可以重新地开始，新的，美好的生活……
     　　
     　　焰有些无趣地看着，方凌非的那些朋友又在讨论了一些他似乎永远都无法理解的东西了。他们的世界，是用金钱和权力堆砌出来的五光十色的繁华……那里面似乎有着太多珍贵而稀有的东西。只是那些东西对焰来说，似乎永远都那么不重要。
     　　宋钰，又是宋钰。他不知道宋钰到底是谁？却总是在这帮人聊天的时候，听到这个名字。就像是个小小的又新奇的禁忌一样。每次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们所有的人的表情都会变得有点古怪。
     　　大概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宋钰是同类里面，最特别的一个。宋钰可以是个最为优雅的一个，总是隐忍着，又太过神秘。所有的人都摸不透宋钰的想法和思维模式。然而宋钰也可以很狂妄，很疯癫。他想做的事，任何人都拦不住。又或者说，没有人会阻拦。
     　　宋钰没有父亲，母亲又从来都不管他。他手里有着大把的金钱，时间可以挥霍。所以，有些人甚至是羡慕他的吧！
     　　最近，他们的话题，是宋钰和他那个倒霉的小情人。前些日子，他们总是说宋钰的手段有多狠，那个小情人差点被宋钰活活虐待死。宋钰甚至对他使用什么下三滥的药物。近些日子，却又有人说，宋钰似乎突然爱上了那个人。所以竭尽心思地在讨好他。可惜，那家伙不知好歹，不论宋钰做什么，他都不买账。前些日子那人住院的时候，不知为了什么，还曾经偷偷地用水果刀划破动脉，还一连划了三四刀。真狠！又不是被人发现得早，恐怕早已一命呜呼了。弄得宋钰也没招了，打也不是，宠也不是，最后只能把他关在家里。
     　　方凌非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几个朋友说着，关于宋钰和他小情人的香艳事。不知为什么，焰觉得方凌非的表情格外地清冷。其实方凌非只是漫不经心地抽着香烟。
     　　被烟雾笼罩的方凌非让人觉得格外的不真实。
     　　
     　　这让焰想起了不久以前的那可笑的一幕，有一个美艳的男孩子居然趁方凌非不在的时候，趾高气扬地过来找焰。还挑衅地说什么，方凌非另有心上人。对他绝对不是真心的，叫他不要得意的太早。
     　　焰好笑地想着，方凌非心里爱着谁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只是他真的很怀疑，方凌非这种人对谁会是真心诚意的。真的会有这种人存在吗？
     　　也许从一开始的时候，焰便隐约的发现了什么。
     　　和方凌非在一起的时候，直觉总是会告诉他方凌非是危险的。
     　　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时候更像是本领高强的捕猎者和一只珍贵稀有的瘦。只是似乎所有的人都以为那只兽是无害甚至懦弱的。
     　　
     　　已经好几天了，方凌非总是在问，可不可以跟他一起过生日。焰总是敷衍过去，一个生日似乎根本就没有了不起。答应方凌非不过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可是不知为什么，月焰就是不想答应他。
     　　他似乎听说过，生日是要跟所爱的人一起过的。
     　　不久以前，他曾幻想过和那个人一起过生日的样子。当时，他也为此费了不少心机。可惜，那个家伙告诉他，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在什么时候。
     　　
     　　无奈地叹了口气，独自一人在街上游走。天不知不觉地黑了下来，而他又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每次和灰分开的那条路口。
     　　他懊恼地想往回走。却被一声弱小的呼唤，缠住了脚步……
     　　“月焰……”
     　　他转过头，在黑暗中看着那张在梦中出现的脸孔。从来都没想到他会变成这个样子。就像大病初愈似的。瘦得几乎脱了形，脸上也没有半点血色。
     　　此时的灰就站在那里，他的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燃烧着。像是用尽了全力似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似乎不是自己的声音说道。那么的轻描淡写，不带任何情绪。就好像只是碰到了一个不太相熟的路人。
     　　是谁说过，当受伤的时候，一定要假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多少次梦里，那张脸在哭，而他的心也跟着剧烈地痛……
     　　事到如今，却只能是若无其事地看着他，那张带着受伤表情地脸孔。
     　　似乎一下子就振作了起来。那人似乎要证明似的，微笑着看着他说：
     　　“月焰，我很想你呢！”
     　　灰的眼中带着真诚，以及某种淡淡的怀恋。又像是在咀嚼着过往的一些甜美的东西似的。
     　　“如果，你没有什么要说的。那么我要走了！”月焰不知为什么开始心烦气躁。无法控制地就连声音也尖锐了起来。
     　　那人也因为他的话而变了脸色，像是受了惊吓似的。他睁大了眼睛带点惶恐地看着他。无声地恳求着他不要走。
     　　几个月以前，他们第一次在这里相遇，那时候，他眯着眼睛对他微笑。
     　　几个月后，他们却只能像是陌生人。
     　　似乎被他的无动于衷伤到。灰无声地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气。
     　　“月焰，不要跟方凌非在一起！他不是好人……”灰用力地说着。
     　　可惜还没说完，就被月焰打断了。
     　　“我要和谁在一起，不用你来操心！”冷冷地语调，充满着不屑。“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如果想管的话，就去管管你的男人吧！”
     　　灰因为他的话彻底地受伤了。他像是认罪似的，低下了头。
     　　“可是月焰……”
     　　“我说过了，我的事情不要你来管。我就是喜欢方凌非那样光明磊落的人。而不是那些总是喜欢假装无辜的令人作呕的骗子！”
     　　心中的恶火终于控制不住了。它叫嚣着想要燃烧，想要烧掉一切。包括眼前这个可恶的人。话几乎不由控制地说出来。
     　　直到看到那个人的脸上出现了某种碎裂似的表情。
     　　“方凌非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你若是不小心的话，一定是要吃亏的……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灰艰难地说着。不料月焰却突然走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下额。
     　　“你该不会想说，你也和方凌非上过床吧！”月焰的声音平静又温柔。
     　　灰因为他的话，彻底地呆愣住了。
     　　可是，月焰却突然低下头，吻了他。
     　　就像无数的梦中那样，他的焰轻轻地吻了他的唇。而他则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热烈地回应着他，就像无数的梦中那样。而只有这一次，他真实地感觉到了某种发自于内心的悸动。周围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他的气息的存在，就像曾经无数次幻想的那样，那么温暖，那么安全……
     　　泪不知不觉地划过了他的脸……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可以马上被烧死。
     　　而月焰呢，就像无数次的梦中那样，温柔地擦掉了他的泪。轻声地问着：“想和我在一起吗？”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他上前拥抱着他……
     　　一切的一切，仍然只想是日复一日黑暗梦境中那唯一的甜美。
     　　直到……
     　　
     　　他错愕地跌倒在地上，仰望着高高在上的月焰。
     　　他冲着他微微弯起了嘴角，淡淡地说着：“可惜我不想，我不喜欢□的人。脏……”
     　　月焰默默地看着眼前的这个敌人被自己的话语杀死了。他的样子就像是彻底地碎掉了一样……
     　　然后转身，离开。
     　　他告诉自己明天大概真的可以不一样了。
     　　同时决定彻底自己刚刚被那个人彻底挑起的欲念。
     　　
     　　他把那个自己曾经很喜欢的人，丢弃在那条漆黑的小径上。在彻底地把他消灭掉之后。很多年前，他就曾经做个类似的事情。只不过，那时候他是理所当然地作了。而此时，他却没有任何情绪。就好像身体里面有着某种东西，也伴随着刚刚那场战斗的胜利而消失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同样没有回头。
     　　不是真的不想，只是害怕，看到梦中那张伤心欲绝的脸。
     　　
     　　ps：这篇不是科幻了，只是做个交代，我怕大家会被月焰突然转变吓倒。
     　　我只能周末更新。填完这个坑，我大概会写胡狼的那个系列。
     　　
     　　时间过得格外的慢，焰终于不再做梦，只是生活开始变得难以抑制地空虚起来。夜里也开始失眠，失眠的时候，他基本上什么都不去想，明明头脑里是一片空白，却偏偏还是睡不着。
     　　当方凌非再次笑着问他，焰一起过生日好吗？
     　　他终于是微笑着点点头，当然头脑里也还是一片空白。回头再想想，他的生活似乎一下子便被空白占满了，没有任何颜色。就连愿望也跟着少了起来。原来这便是把一个在记忆中扎根的人彻彻底底刻镂出来的结果。唯一的感觉便是沉闷，有时他甚至会暂时忘记呼吸。
     　　然而生活就是要这样走下去。
     　　和方凌非一起玩，看着他那堆有钱的朋友们过着奢靡又浮夸伴随着糜烂一起生活着。他们的世界也有爱情，只不过是用金钱堆砌出来，带着点被腐朽的味道。方凌非的朋友曾经追求过一个小明星。那女孩很漂亮，也很干净，却不够聪明，挡不住英俊有钱少爷的金钱浪漫的攻势。结果，少爷后来厌烦了，便把她让给了自己的朋友。那女孩曾经试图吞下一瓶安眠药，却在被抢救过来以后彻底改变了人生信念。现在，她变得非常非常有名。身边也围绕着无数有钱的情人。只是，她的眼睛再也不像以前那般透彻。
     　　类似的故事总是不断地发生，他们的爱情也许在别人的眼里是昂贵的，可是在他们的眼中确是廉价的不值一提。
     　　方凌非总是安静地站在他们中间，看着他们玩着爱情的把戏。有时候他自己也参与，甚至比别人玩得更加起劲。所有的人都明白方凌非虽然看似无害，却比谁都要阴狠。他们中间也曾流传过一个传说，好像是身为私生子的方凌非似乎在很小的时候，便把他的害死了。才得以成了方家的唯一继承人。有人说那其实是他母亲做的。还有人说他母亲似乎很怕他……
     　　关于方凌非的传言很多，但这些都被掩埋在了方家继承人的伟大身份之下。方老爷的私生子有很多，却没有一个能爬在他头上。可见，他的确是有些手段的。
     　　在朋友们中间，方凌非似乎只是最普通的一个玩乐子弟。只是没有敢惹他罢了。
     　　然而，在焰看来，方凌非其实是个非常阴沉的存在。即使他经常是开怀畅笑的样子……
     　　
     　　生日的那一天，方凌非先是送了他一件很“珍贵”的礼物。然后是去吃晚饭。没有晚会，没有躁动的音乐。只有他们两个，安静地吃着美味的食物。品尝着那带有奇怪味道的酒……
     　　只一口焰便尝出了，那酒中有着淡淡的药味。他的嗅觉早已被训练得极度精准。有时候甚至能够靠空气的湿润程度，判断是否有雨。
     　　他沉默地喝着，假装毫不知情的样子。方凌非还是像往常那般若无其事。他很平静地注视着焰喝下酒。自己也缓缓地品尝着……
     　　霎那间，焰突然发现原来方凌非的美丽脆弱的外表之下，隐藏着如此多的黑雾……
     　　他如他所愿的倒了下去，是真是睡去了。身体里某种隐秘的东西，却变得活跃了起来，在他身体中因为突生的乐趣，而沸腾着……
     　　多久了，没有做这么有趣的游戏。焰本以为自己是不在乎的。却不知某种东西其实已经深深地植入了骨髓里。在安全的时候，他会留在他的血液懒懒睡去。待到危险来临的时候，他因为兴奋而张牙舞爪。对于焰来说，那其实只是种本能。从出生时起便注定的……
     　　
     　　方凌非静静地站起来，看了他一会，从怀中拿出了一支烟，缓慢地抽着……
     　　直到门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