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蔷薇
更新时间：2008-9-13 12:07:06 字数：2180
第一章蔷薇
月华似水。
戚少商站在屋檐上，看着手中的那一朵蔷薇苦笑。
真不知道自己是发了什么疯，在路上看到卖花的小女孩向他兜售，就不由自主地买了这么一朵鲜艳的红蔷薇。
看着这红蔷薇，戚少商不由得想起另一朵蔷薇花，那朵他冒着生命危险从悬崖上翻下去为息红泪采的那一朵蔷薇。
只是事过境迁，这么多年了，他与息红泪，早就淡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为了什么，总之，戚少商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已经不爱息红泪了。
他确定，他是真正爱过那个骄傲聪慧的女子的，只是，他现在不爱了。
逆水寒一案的千里追杀，息红泪始终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但也是这一场千里追杀，息红泪看清了戚少商的心里已经没有她息红泪了。
也许从当年在碎云渊上，戚少商毁诺弃婚之时，息红泪就已经知道，戚少商不可能为了他而定下来。况且，戚少商又对息红泪做过那么过份的事——在婚礼上，将新娘子一个人丢在婚宴现场，而新郎始终没露面，只是托人捎了口信说让新娘等他一年，这一等，就是五年。
像息红泪这么骄傲的女人，在戚少商做出这种事情之后，再和他在一起的可能性有多大呢？碎云渊毁诺城，就是息红泪对此的回答——负心人杀无赦！
千里追杀之时，息红泪会为大义，愿意放下个人恩怨而助戚少商，这并不代表她原谅了戚少商。
所以，戚少商一点也不奇怪息红泪的退婚。
而且，赫连小妖真的对息红泪很好，会是息红泪的好归宿。
戚少商想着，嗅着蔷薇，开始认真地考虑把这花送给谁好。
顾惜朝？虽然第一想到的就是他，但……
戚少商缩缩脖子，他可不想再被千里追杀一次，而且还是因为这种理由，估计这回江湖上没几个人会帮他了。
送给别人？
呃，虽然顾惜朝对此不会有什么反应但他妹妹就说不定了。要是万一让顾倾城知道自己送花给别的女人，而且还是花语中带着“爱情”意思的蔷薇……这位大小姐的手段可一点都不比他哥差。
戚少商又不是白痴，顾倾城顾大小姐都做得这么明显了，就差没指着他的鼻子对他吼“快去追我哥哥”了。
但又不好把花扔掉。正左右为难间，戚少商突然警觉起来。
起身看向小甜水巷的方向，戚少商皱紧了眉头，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来怪在什么地方，只是直觉到那边不对劲。而且……还有种危险的感觉。
想了想，戚少商纵身往小甜水巷而去，没几步又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一个人影从醉杏楼的窗子里翻出来。
那里是李师师的闺房。
匆忙一瞥，正好看到那个人影翻出来后不久，一个明黄色的人影在窗边晃过。
戚少商心下了然，然后将注意力转到那个翻窗而出的人影身上。
正好那个人影也注意到他的存在。
“金风细雨楼楼主，九现神龙戚少商？”那个人影率先开口。虽然是问句，但却没有疑问，只是想更加确认一下而已。
“正是，不知阁下是……”戚少商看着眼前这个双眉如剑、斜飞人鬓、唇薄如剑、眉扬如剑、目亮如剑、笑纹如剑、高瘦如剑、雪衣如剑的那桀骜不驯的男子，心念电转间将江湖上有名的人与眼前的男子对照了遍。
“想不到原来戚楼主也是爱花之人啊。”那人突然一笑。
戚少商一怔，看了看手上仍旧拿着的花，笑道：“这花……阁下要？”
“你送我花？”
“送你花是省你的事，你反正就是采花大盗。”戚少商笑笑。
那男子似乎微微一震。
“近日，江湖上出现了一位著名的杀手，也是恶名昭彰的淫魔，官府、朝廷、绿林、武林、黑白两道的人都在找他算帐，但听人传他淫而无行，不过他所杀的所诛的，好像都是早已罪大恶极之人。”戚少商继续说道：“那淫魔听说仍在到处活动，近日还屡在京里现踪，曾化名为孙小惠、孙梨子、孙加伶、孙华倩……现在他正化名为孙公蛭。”
长剑出鞘，那是一把骄傲的、一出鞘决不空回的剑。那男子说：“那么，我是谁？”
戚少商将蔷薇花凑到鼻前，闭目轻轻嗅着，轻声说了三个字：“孙青霞。”
孙青霞手上本是没有剑的，只有一把琴，剑是从琴中出来的，拔剑的时候，剑意抹过琴弦，发出极为好听的奇鸣。孙青霞手上握着这把剑，直指上天，天心有月：“你既知我是淫魔孙青霞，便要如何？”
“那我便要替天行道。”戚少商轻轻地说了八个字，说第一字时，才开始拔剑，到第八个字刚出口，剑在他手上。
“逆水寒！”孙青霞看了一眼戚少商手中的剑，点了点头。
“现在它的名字是‘痴’。”戚少商平静的说，月华似水，抹过剑锋，也抹出了两个凄冷的字：“寂寞”。
月华下，戚少商白衣胜雪，寂寞如雪。
两名绝世剑客手中都握着自己的剑，而且也似乎有足够的理由展开这一场对决——不仅仅是因为一个是“淫魔”一个是“大侠”，更是两个绝世剑客遇到值得一战的对手时迸发出来的战意。不出意外的话，这场剑客之间对决应该无可避免。
意外，就在战况一触即发时发生了。
注：本章多处引用温瑞安《说英雄谁是英雄》系列《群龙之首》的部分内容，特此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