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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别生气嘛!来吃吃这个青菜。”许文漓讨好的夹了片绿油油的青菜放到水天碗里。
     任水天没说什么,冷冷的斜了他一眼,吃了。
     “今天那人,到底怎么回事情?”
     “你说江林啊?就是你出去买东西的时候,跑过来跟我说话的公子?”
     “我记得他姓贾吧?”任水天眉毛一挑,很有气势的说。
     “是啊是啊,就是贾江林嘛。你也知道的啊。”
     “那怎么会跟我们一起走的?”
     “放心啦,他连武功都没有,绝对不是坏人,而且他只是和我们一起到洛阳城嘛,也没多远的。”
     任水天哼了一声,不再说什么,叫了小二进来收拾碗筷。不料跟着小二进来的还有那个穿了一身湖绿衫子的贾江林。
     他倒是挺有礼貌的一打揖道:“文漓兄,小弟见今夜月色尚好,不如我们去庭中饮酒赏月可好?”
     许文漓一望窗外,一弯细月倒确实银亮,想也不想便回道:“这主意不错!水天也一起去吧?”
     任水天也望了望窗外,道:“这么个要完没完的月亮, 有什么可看的?再说,那些风雅之事,在下也没什么兴趣。”
     “水天,话不是这么说的嘛,难得江……难得贾兄有兴致,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记得要早点休息。”
     
     原来许文漓和贾江林的结识,说来也是老桥段了。
     中午在客栈吃饭的时候,一个卖唱的女子被个穿红着绿的肥公子调戏,他们都看不下去要出面替那女子出头。但那个肥公子的手下也不是白养的,这两个一人不会武功,一人根本就是个文弱书生,最后还是任水天暗中几根银针解决了事。
     这暗中之事许文漓自然知道,递了个笑脸给任水天,既当感谢也当赔罪。可贾江林哪里猜得出来?只把许文漓当了惺惺相惜的英雄。
     被救的卖唱女要过来献歌一曲,贾江林也跟过来见礼闲聊。那卖唱女唱着一个凄凄切切的调子,可怜得像小白菜似的。
     任水天嫌吵,借口去买东西出了客栈。
     这贾江林,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把自己的饭菜都搬到了许文漓他们桌上,一谈起来便海阔天空相见恨晚,甚至说好一道去洛阳了。待任水天回来时,已将一身白衣的装扮换了红纱衣,又上了胭脂水粉。一见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便和贾江林两看两相厌。任水天厌他口若悬河吵得厉害,贾江林厌他男子着妆妖里妖气。
     
     
     客栈后庭,许文漓和贾江林正把酒当歌,把那些吟咏月色的诗词一篇篇念来助兴。
     许文漓酒量本来就不怎么样,就算这时喝的只是度数挺低的小米酒,也渐渐的有些醉意了。
     “贾兄,在下有点醉了,还是以茶代酒吧?”
     “文漓兄,诗仙杜甫道,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哈哈哈,什么诗仙杜甫,明明是李白!看来贾兄也醉了啊!”许文漓一高兴,又喝下一杯。
     “怎么可能?”贾江林反驳道:“我歌月徘徊…我…我舞影凌乱。这才是诗圣李白写的!小弟虽然头脑昏昏,先人名句还是记…得清的。”
     “那本来就是李白的嘛…不过他可不是什么诗圣!贾兄,我看你是真醉了,我们还是回去休息了吧。”许文漓伸手要去扶贾江林,被他一侧身躲过。
     “文漓…兄…你还没念呢!”
     “要我说…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这才是杜甫所作呢!”
     “哈哈!你输了,这句没有月字!罚酒!”贾江林大笑一声,倒了一杯酒摇摇晃晃的递过来。
     许文漓拿手去挡,一不小心打倒在他胸襟上,便赶忙去擦。
     “还是要罚……”贾江林当没事人一样,又提了酒壶倒酒。
     “等等,后面就有了……等下啊,我想想……有了!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有了吧!”
     “不行不行!这个月明明不是那个月!快喝快喝!”
     “反正都是月了!哎呀…你这衣服怎么老擦不干?你又弄倒了啊!”
     贾江林只嚷着要他喝酒,许文漓也不怕了,一扬头又灌下一杯,口齿不清的说:“这点酒怕什么?我们,我们那边的酒…可厉害多了!”
     “你们那边?是…是哪边?”
     “我们那边……就是那边!根本就不是这边!”
     “到底…到底是哪边啊?”
     这边喝得头重脚轻,任水天早在窗户后面看得不耐烦,又听到许文漓似要露馅,便一纵身跳了下去,提起许文漓的领子回了房间。
     只留下贾江林呆呆的留在后庭里东张西望:“咦?文…文漓兄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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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许文漓被甩到床上躺着,不时扭来动去没个安静。
     任水天嫌他酒臭不愿近身,只好靠在床沿看着。喂了些醒酒茶,好在他也没吐,不然任水天恐怕早另外要了房间。
     许文漓还以为自己在后庭和贾江林吟诗作乐,迷迷糊糊的不时念出一些句子,任水天本没怎么在意,却突然听他说出一句:
     “黑松崖上,曾煮酒映月……贾兄你看我这杯子里,也映了月亮呢……”
     一时间不由千般感触涌上心头。
     想他对自己一向容忍谦让,受得了自己这般脾气的本来就少,偏偏还从没见他生过气,本来以为一定是对自己有意了,但他却口口声声回避,还做了结拜兄弟……许文漓抱的什么心思,倒是越来越看不清了。
     正想着,又听得他说:“水天啊,我都看惯了你素脸,比起化了妆,还好看些呐……
     ”
     任水天听得心里烦躁,一抬手点了他的昏睡穴,便安静了。
     一夜无话。
     早上许文漓醒来只觉得头痛非常,正后悔喝得太多,转头就见任水天靠在床边睡着,马上便明白他一定是嫌自己酒臭才不上床睡的,心里一阵愧疚,忙拿了件外套给他披上。
     正是那件月白色的袍子。
     任水天自然马上就被惊醒了,想他是多敏锐的人。
     “你醒了,正好,我想起来了,你去睡吧。”许文漓说着就要拿回袍子自己穿。
     任水天一把抓住,又扔了给他,说:“你再睡会吧,宿醉向来难受,我再给你倒杯醒酒茶。”
     叫了小二换了热茶,任水天从袖里拿出几个瓶子倒了些粉末进去,搅拌了几下就递给许文漓,看得他怯怯的不敢喝。
     “怎么不喝?”
     “你的药……”
     “你不信我了?昨天晚上你就喝过了!”任水天不悦道。
     许文漓见惹他不高兴了,便马上接来喝了,只是咕咕囔囔的说了一句:“我只是以为你都只有毒药什么的嘛。”
     “一样是毒,两样就不一定是毒了。居然有你这么笨的人!”任水天收了杯子,狠狠嘲笑了许文漓一下。
     许文漓只好呆呆的跟他笑。
     许文漓并不笨,只是有的时候,专业知识是欠缺了点;还有的时候……该控制的东西必须控制。
     
     
     过了中午,贾江林又找上门来,说是该上路了。好在这还是夏天,把他丢在后庭一晚上也没着凉。
     于是三人出客栈上路,贾江林和许文漓坐马车,任水天懒懒的骑了匹黄马。
     马车是贾江林从家里带的,本来也邀了水天一起,可任水天早买了马匹。许文漓不会骑马,本打算与他共乘一骑的,可许文漓见有车可坐,自然不要去骑马,颠簸不说,还丢人。于是三人就成了这个局面。
     他们走的是官道,许文漓倒曾经想过以任水天的身份,怕武林人士再来追杀,可人家自己不怕。
     任水天的意思,只要他没遭暗算,这正派武林,还没人治得了他。
     官道宽是宽,平坦是平坦,就是黄漫漫的沙尘大了些。任水天爱穿纱,却不是风一吹就飘得老高的轻纱,许文漓也看不出是湖纺还是苏纺的,只知道是难得扯烂的重纱,还有点像他外婆夏天最喜欢的麻纱棉纱。
     但这重纱衣沾了沙尘,便很难清理,几天下来,任水天几乎是一天一换,到客栈第一件事情也不是吃饭,而是洗澡。
     有时候许文漓探出个头来,见他一身尘土的样子,叫了他几次进去马车里,都被他冷冷一眼扫回去。
     这几天落脚客栈,三人虽然同桌吃饭,但晚上还是任水天和许文漓住一间,贾江林单住一间。贾江林跟许文漓提过帮他们出钱,可任水天根本理都不理。
     这天许文漓又和贾江林去喝酒赏月了,月亮是越来越细,酒也再不敢喝过五杯,贾江林连连笑他惧内,被许文漓义正严词的挡了。
     等他回到房间时,不料任水天还在沐浴,正要退出去,被他转过身来一声叫住了。
     “许文漓!”
     “什么事?水不热了?我去找小二打!”
     “你给我回来!”
     “不是水?那是什么?”
     任水天顿了一下,缓缓的说:“如果我说,我中了奇毒,每月月末都必须与人交合,或者就会经脉爆裂而亡,你信是不信?”他说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倒叫人更觉得可怜。
     许文漓首先感到的是震惊,还没震惊完就变成痛惜,呆呆的重复道:“交合…交合……”
     “对,就是交合……”
     “我不信,我不信!哪里有这般奇怪的毒药!”
     许文漓跑了,半夜才回来。那时候任水天都睡着了。
     他又喝醉了酒,还记得不敢上床,就在桌子边趴着睡了。
     
     第二天两人都不提此事,和往常般上路。
     走了五天,第五天下午,总算到了繁华的洛阳城,任水天盘算着这贾江林也该甩得掉了吧,可没想到他居然继续跟他们进了一家客栈。
     夜间,许文漓和贾江林出去逛夜市了。任水天望了望完全没有月亮的天,心想着时间到了。
     那边两人逛得高兴,贾江林像是极熟悉的领他到处玩乐。
     许文漓在一个小摊上看到一盒极艳的胭脂,正像是任水天喜欢的那种,又想到他的胭脂可能也要用完了,便停在小摊上买了下来。
     贾江林趁机问他:“文漓兄,你和任水天到底是什么关系?小弟总觉得……有些奇怪呀!”
     “关系?我们关系可亲近呢,看你也不是江湖人士,告诉你也无妨。我和他,可是义结金兰的好兄弟!”
     “只是兄弟?文漓兄不必隐瞒,这南风之事,在我朝本也是平常。”
     “咦?会很平常吗?不过,我们本来就只是兄弟!在水天面前可别乱说,他会生气的!”许文漓认真的说道:“水天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厉害得很,他生起气来给你一下,我可挡不了。”
     贾江林在一旁怯怯的点了点头,说:“多谢提点。”
     这两人一向独处都是在任水天眼皮子底下的,这次出来,任水天也悄悄跟着。倒不是什么小心眼忌妒,实在是他不放心许文漓落单。本来见他给自己买胭脂,还挺高兴的,却又听他这样一说,便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了。
     等二人终于回到客栈,已经近子时了。任水天当然是赶在他们前,从后门回了房间。
     
     
     二十一
     许文漓一进房门,就发觉与往日大不同。
     气氛有点怪……怪在哪里,说不出来。
     这时床上传来一声声音,床上当然是任水天,却和他平日的声音差得远了,更是怪了。
     许文漓走过去一看,只见他神色苦楚,脸色一阵憋红一阵青白的,交替得好不频繁。许文漓慌了神,伸手去碰任水天,不料他猛的睁开了眼,眼里尽是水汪汪的一片,已经不甚清明。
     “你这是怎么了?这样多久了?”许文漓脑袋里一下想到前几天任水天给他说的话,但是下意识打住的让自己不再往那边想。
     “半…半个时辰……”任水天一把抓住了许文漓挨上来的手,眼睛却直往窗外瞧。
     许文漓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窗外一丝儿月亮都没有了,心知还是躲不过了,便打横抱起任水天。
     到了妓院,许文漓马上叫老鸨带了个姑娘来,送到任水天床上,自己便出去了。
     那天晚上他就想好了,要是任水天说的是真,大不了就给他找人交合,大家都是男人,这点还是明白的。
     可是心里,总是不太舒坦。许文漓是个性观念保守的人,不是喜欢的人绝对不碰。
     心里不舒坦的不只他一个人,任水天心里更不舒坦。看着他带进来个穿身红衣的女人,心里更加不爽了。
     许文漓守在外面,听得里面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心里正疑惑怎么这么翻天复地的,门突然开了,刚进去的女人衣袖扯烂了一半,露出来的雪白胳膊上印五道血印子,一见许文漓便没好气的说:“奴家近不了他的身,公子另寻别人吧!”
     许文漓冲进去,任水天躺在床上,衣衫脱了一半,凌乱的挂着,看见许文漓进来,咬着牙说了句:“不要女人!”便又去和体内的药性挣扎去了。
     许文漓也咬了咬牙,转身把门关了,跑去老鸨那问有没有小官。
     老鸨笑盈盈的推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官出来,许文漓急急的拉着他走了。
     这次你总该行了吧?任水天!
     可没过几分钟,那小官也哭哭涕涕的捂出来了,一头扎到许文漓怀里哭诉:“他打我,还掐!指甲那么长,痛死我了!”
     许文漓哭笑不得,只好摸摸他的头好一阵安慰,才送了回去。
     
     
     第三次开门进去,任水天已经说不出话来,只在那不停的呻吟喘气,嘴角咬破了,牙齿还在那紧紧咬着,神色已是痛苦非常。
     许文漓慢慢的关好门,上了栓子,手有点发抖。
     “你就非要我不可?”他坐到床沿上问道。
     任水天朦胧的眼睛回了一瞬间清明,狠狠吐出一个字来:
     “是!”
     许文漓便抖着手解了自己的衣服,一边解还一边说:“和男人做……我可不会,不过,我会努力……”
     衣服还没脱完,就被任水天拉了下去,他便就着在他上面的姿势去亲任水天。
     刚一沾到口唇,就感到那一股火热触感,舍之不下,还隐隐觉得,在哪儿见过。脑海里忽然出现在崖底那夜,任水天吻着他的画面,原来那不是梦,梦哪里有那么真实的?不一会,许文漓便沉溺了,柔软了,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觉得身上先是凉了一下,马上又被火热的身体暖热了,又有一双手在身上不停的捏来揉去,抚摸不停,身上酥麻不断,神智都要拔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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