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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像许文漓这种人,其实也不能这样说他,像现代任何一个人,就算是善良温和的,谁还会时时刻刻先想着别人?所以当他无忧无虑无所事事的时候,就想得起帮人,一旦事关自己,饿了乏了,就只想得到自己了。
     所以当许文漓吃饱肚子,然后惭愧的想起任水天也一天被搁在床上没人搭理了,想来也该是痛得不行饿得不行,这才讨好般笑着端了碗去喂他时,外人实在也无法责怪他什么,偏偏水天是个无所谓的,何况毒发的痛都抵不过了,哪还有心思想饿不饿
     “呐,对不起嘛,我一时……忘了。”许文漓的讨好,多半来说是带了些惧怕他的意思的,虽然任水天目前是使不出武功的了,可之前的事情就让许文漓深刻的刻下他是个高手的印象。
     任水天见许文漓凑过来,想也不想便一眼瞪去,吓得许文漓缩了缩肩膀,往后退了一退。但见他并没进一步怎么样,只当他不过脾气不好,也就不怕了,更往前凑去想再劝他。先前屋内烛光微弱,又是立在桌上的,用惯了电器的许文漓自然是看不真切,这一靠近仔细看,却发现任水天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加上初见他时是浓妆艳抹,现在本就素着一张脸,再加上眉头紧皱,滴滴汗珠挂在额头腮边,下唇被狠命的咬出几排带血的牙印,真是有点令人惧怕的味道在里面。
     这一吓,许文漓就打翻了粥碗,幸好手快的让它翻在了床外,不至于倒在被褥上。不过这时节哪还顾得那么多,早一把抓住了任水天的肩,急切问道:“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啊?怎么就几十分钟就这么厉害了?”
     任水天心中苦笑,他哪里知道,这毒是让人痛苦三日,每到一个对时,痛苦就加深一倍,三天后的那一刻就是命断之时。
     就在许文漓捣药吃饭这几十分钟,正好就到了第一个对时。许文漓抓着他的肩,觉得任水天全身僵硬,肩膀更是死僵,双手死死抓住薄被不放,抓出被子早已濡湿,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许文漓一面去掰他的手,一面急着问:“你倒是说话,这要怎么办啊?你别不说话啊!”
     任水天咬了咬牙,逼出一句“没用的”,就又再不开口了。
     许文漓终于掰开任水天死死抓着被子的手,那手掌心里一片血肉模糊,长长的指甲刺在肉里,明显是为了忍痛紧攥握造成的。这男子就硬性到如此么?这样的痛苦也不要发出一点哭叫?……和一开始的印象大有不同啊……看着他痛,没由来的跟着心焦,甚至有点发痛的感觉。虽然让他放开了手,却没能让那紧绷的身体放松半分,也没法阻止他再把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许文漓是急得团团转,下意识的就要掏手机打电话求助,可手一摸之下摸不到裤袋只摸到软软的料子,才恍然想起已非昨日,怔了一怔,又猛的想起前天感冒头痛,去医院拿了药的,在路上吃过一回觉得好多了,回家马上就忙着看碟片。如果没记错,那两版止痛药还揣在裤子里没拿出来…如果他是因为痛的话,老天保佑!一定要在那里!想到这里,许文漓跳起来直奔他的衣物而去,慌乱之下一阵乱翻,弄得房内混乱不已,总算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那个衣服包裹。
     这时的许文漓不知道多感谢自己昨天留下的这包衣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捧着,却又似潘多拉的盒子一样让人害怕,就怕打开了什么也没有。就在他定了心要打开了的时候,任水天终于忍受不了开始扭动呻吟起来,黑发凌乱的散了一脸一身,许文漓一看急了,也管不了失不失望,几下扯开包袱抖出牛仔裤来,急得连伸手摸都来不及,直接把裤子倒过来往地上使劲的抖,只听“扑,扑”几声,掉出几个白色小药包和两版药片来。许文漓把裤子一扔,捡起地上的药看,果然是扑热息痛!于是赶快倒了水去喂任水天。
     可任水天牙关咬得死紧不说,还明显的怀疑他拿出的药。许文漓好言相劝,连连保证不是害人的药,任水天根本不信,干脆扭过头去不理他。实际上任水天也不是认为许文漓要害他,只是不信任他乱拿的药,怕他不懂装懂,反而被他害死罢了。
     这一挣扎,就见一抹血从他嘴角流下,暗红暗红的,流到下巴上挂不住直往下掉。许文漓有些生气了,明明是要帮他还被凶,他就那么不顾自己的身子!想着一个巴掌甩过去,任水天松了牙关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望着他,眼中猛的透了几丝杀气。
     但许文漓根本没管那么多,趁他松开牙关的一瞬间,硬把药片和水给他灌进嘴里。
     任水天没料到他突然灌药,一不小心就呛到了,咳得惊天动地的,许文漓便赶紧来帮他拍背。之前不知道他打自己是这个用意,一时起了杀心,现在才明白那人也是一片好心,只得吞了药不再看他,心里暗悔,幸好没叫他发觉。
     那边许文漓也不想道歉,脸色沉沉的坐在床畔守着,看着任水天忍痛也没办法,想帮什么忙也再找不出了。两个人挨了半来个小时,蜡烛燃得只剩个底,任水天觉得身上的痛渐渐缓了,到后来,竟然连动动手脚都不痛了!一时间又是高兴又是疑惑。
     许文漓用这个药,也没有十全的把握,只是见他忍得辛苦看不下去,又想着这药没什么大的副作用,顶多没效罢了。如今见水天痛楚慢慢减了,一张苦脸一下子就又开朗起来,摸着那两版药片算,四个小时一次,一次两片,两天四十八个小时,一共要二十四片药。可一版十片自己吃了两片刚才又给水天两片,只剩下十六片了…不过任水天是古代的人嘛,肯定对扑热息痛没有抗药性,或许可以减到五个小时一次,这样好歹可以少用四片……可怎么撑也撑不够三天!想着想着,脸又苦下去了。
     怎么办啊,怎么办?……这边许文漓正呆呆发楞,听到旁边任水天低低的传来一句“谢谢”,声音里全无痛苦之色,惊喜的一回头,见他似乎还有点害羞似的,估计是平日里嚣张惯了,难得给人道谢,就更高兴得裂开一张嘴笑了。想了一想,认真的扳着任水天的肩膀说:
     “你好了就好!不过这药只能止痛,治根还得靠你那解药。”
     
     六
     许文漓这一句话让任水天刚好转的脸色又暗了。本来嘛,以为他拿来吃的是什么可解百毒的神丹妙药,刚庆幸着逃离死亡了,他突然来这么一句,希望就像刚升起来的泡泡一样,全破了。
     当然了,任水天也不是什么温柔角色,心情不好马上就表现在行动上,他一挥手格开许文漓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凶狠的问道:“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说!”
     许文漓看到他的手挥过来,还以为他是不喜欢别人碰触才生气的,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一阵剧痛浸入手臂,身体也跟着飞了出去。没想到那死小子力气这么大,痛得骨头都要断了似的,干脆趴在地上想等痛过了再起来。
     那边任水天可慌了神,他那一挥虽然只用了三成的力道意思意思,却根本没想到这一碰之下才发现许文漓身上没半点内力,人嘭的就给甩出去了。他下到地上去扶许文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只好默然着。许文漓却并不领情,抬起头瞪着他大吼一声:“别碰我!”当然了,现在一动都痛,他才不想起来呢。
     任水天呆呆的退了一步,心思转过百回,喃喃的说:“对不起,我…我以为你是把内力隐藏着的,我一直以为你武功很高。”
     “我哪里有什么武功啊……”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刚想打住混过去,让他误会自己是个高手也许会对自己客气些,转念一想凭任水天的实力迟早都要被他发现的,还不如赌一赌,全部告诉他好了:“我根本就不是江湖中人,甚至根本就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看什么看!我不痛了,扶我起来啦!”
     任水天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的就听他的话将他扶到椅子上了。
     许文漓撒娇似的一声“好痛啊,还好酸”,任水天便娴熟的帮他按捏起手臂和肩膀,许文漓虽然觉得奇怪,又自以为任水天是因为内疚才对他这么好,于是他打蛇随棍上,又叫着“累了一天,全身都好酸痛啊”,这才惊醒似在梦中的任水天,一甩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咦?怎么不按了?好舒服的。”z
     “哼!”任水天冷冷一哼,道:“你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
     “刚才的话?就是字面的那个意思啊。”
     “说是不说!”任水天一个冷眼甩过来。
     “我从来就没告诉你我有武功是不是?所以也不算骗你嘛!……唉唉,”任水天脸色越来越凶狠,“好啦好啦,我老实说,我是怕你知道我没有武功欺负我嘛,谁叫你那么奇怪又那么凶的。”
     “啪!”任水天一掌拍在红木圆桌上,杯盘跳了一跳落回原地,只用了一分内力也印了一个掌印:“许文漓,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现在是哪朝哪代?皇帝是哪个?”
     “北朝,玄武帝,开国八十年。”y
     “奇怪……不在历史之中……”许文漓有些迷惑的自言自语。
     “你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来?!”z
     “我应该……你要保证知道以后要罩我啊,不可以欺负我哦!”
     “如果我还有命走出这鬼地方,说吧!”z
     “我大概,是从未来回到这个时代的吧,可以说是和这里完全不同的一个世界。我给你吃的药也是我们那个时代的东西,这里的技术做不出来的。对了,”许文漓说着把药掏出来向任水天递过去,继续说:“这个你要记得每五个小时吃一次,哦,也就是你们这里两个半时辰,一次两颗,不能吃多了哦。”
     “什么?”任水天不可思义的看着他,说:“你不打算利用这些药来要挟我吗?”这个人的心思,怎会如此单纯?
     “哦!你一提醒我才想起来,”挂上一抹坏笑,把药片收了回来:“我是不是应该让你答应给我办三件事之类的什么啊?”许文漓想起《倚天屠龙记》里大大改变剧情走势的赵敏对张无忌小耍手段的那三件事,“又或者,要求你从此听命于我?”许文漓想起武侠片里无数被救了一命就终身为奴为仆供其差遣的傻家伙。
     果然,哪里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那么好的!这个人想要的又是什么?是师父的秘笈还是杀人无形的毒药?或者又是这个没有价值的残破身躯?任水天皱起了眉。
     “喂喂喂,我开玩笑的啦,别露出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嘛。诺,给你!”许文漓把药放在水天面前的桌子上,接着说:“你啊,就是疑心太重了,搞得好像人人都要害你似的。放心啦,你都答应以后罩我了,我怎么会威胁你嘛,我帮你找解药都来不及了。”
     “你……”水天伸手拿了桌上的药片,在手心里握了握,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人,为什么会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这么好,难道说他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是真的?培养出这般单纯的人的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呢?
     “啊呀!我都忘记了,你手上都流血了!”许文漓看见水天伸出来的手,才记起他刚才手掌一片血肉模糊的惨样,赶紧跳起来四处找可以包扎的东西。
     “这点小伤,没事的。”任水天淡淡的说。
     “什么叫没事的!要是感染了可有你受的!对了,你该有金创药吧,你们行走江湖的都有吧。”
     感染?那是什么东西,算了,任水天说服自己不要跟他在这些小细节上争论,直接回答他的提问:“我的药原本都在包袱里的。”
     “原本?”许文漓不笨,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切!等于说都被那混蛋给扔了?”他打开包袱,果然是一个瓶子也没有,不过却找到了可以代替绷带的东西——任水天的红色纱衣。“水天啊,那我们用你这衣服来包扎好不好?今天就先用酒消毒,明天再上药好不?”
     虽然是问句,实际上许文漓并没有想要得到任水天的许可,因为现在可是晚上十一二点,药铺早就关了门,就算没关他也累得不想跑路了,而且就算想找人帮忙也不可能,就从隔壁还有对面房间传来的隐隐呻吟声就知道,这可是妓搂生意最好的时候,找谁也没空出去帮他买药。他心底就认为这样的安排是最好的,别人不可能反对,而任水天实际上也没有发出反对意见。于是许文漓就动手撕起水天的衣服,虽然看来只是薄薄得纱衣,质量却是好得不得了,让他很费了点力气,撕得嘶牙裂齿的才把它弄成不规则的条状,看得任水天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了下去。
     “水天,你忍着点啊,酒倒上去会有点痛的。”许文漓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拉着任水天的手说,心里知道那可不是有一点痛,他当年第一次被当医生的老妈用酒精消毒的时候就明白了,但是为了安抚任水天,故意说得轻微些免得他不愿意。他根本就是把哄他家妹妹的那一套搬出来,把任水天当成了需要他哄的小弟弟,而忘记了面前这个不发一声的男子是何许人也,怎么会害怕这点疼痛。
     酒液倒满手掌,任水天口都没开,许文漓的眉头比痛着的本人皱得还深,不忍的闭起一只眼睛转过头,拿自制绷带一边一圈一圈给他缠起来,一边说:“这样就算你还会痛,也不会抓破手心了。还有啊,你指甲太长了,可以考虑剪了它。”接着又包好另外一只手后,许文漓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往床边走去。
     “我要睡觉了。对了,药一定要按时间吃啊。”
     等脱到只剩里衣钻进被窝,任水天还是坐在桌边没动,只认真的看着自己的手。许文漓猛的一拍脑袋,坐了起来把衣服披上,说:“看我!你一天吃饭吧,刚才又被我打倒了。要我去厨房再端一份来不?估计现在还有,毕竟是妓院嘛!”说着已经下了床往门外走去。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任水天低低的说了一句。
     许文漓没听清楚,转过头问:“你说什么?有想吃的东西吗?”
     “不,不”,任水天有点慌忙的说:“没什么,我只是问你怎么来到这里的。随便你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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