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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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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香蹙着眉,自嘲似的轻笑了声,半撑起身子,轻轻地掀开搭在身上的被单,床褥上片片污秽的痕迹顿时映入眼帘,显得格外狰狞。雪香猛地盖上被单,身下又是一阵抽痛传了上来。如果不是身子的抽痛与床褥上的片片污痕,雪香会想昨夜耳畔的柔声细语与自己的不堪,全部都不过是一场噩梦,可阵阵的抽痛与床褥上的污秽却提醒着雪香,昨夜绝对不仅仅是一场梦。
       
       雪香轻咬着下唇,抬眼,将房内扫视了一圈。
       空荡荡地房间里,依旧飘散着一股淡淡地檀香味。烛台上的红蜡,早已燃尽,只留下一柱畸形的蜡油凝固在烛台上,烛台下方,一滩暗红。
       “什么一家人,哼,还不是吃完就走的嫖客吗,说得那么冠冕堂皇。”雪香冷哼了一声,又轻躺了下去,缓缓地闭上眼睛,一阵疲倦又涌了上来,雪香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一阵昏沉。
       雪香轻叹了口气,刚想再睡一会,门上却传来一阵声响,接着,便听到门外一个做作的娇嗲的声音,道:“雪香啊,是妈妈,起来了吗?”
       
       雪香睁开眼睛,向门口的方向瞟了一眼,由于实在觉得疲累,便也懒得理会门外的老鸨。于是,又闭上眼睛,想再睡会。
       
       门外的老鸨见房里没有动静,又敲了敲门,唤了声,“雪香?”
       房内,依然没有动静。
       老鸨想了想,觉得奇怪,便推门走了进去。
       
       “呀啊——”老鸨刚跨进门,便惊声叫了起来,“天啦,天啦,雪香啊,你这到底出什么事了啊,怎么这桌上全是血啊,哎呀,还有这地上,怎么也都是血点子啊,呀啊——,这门上怎么还有个血手印啊。”老鸨看着房内暗红的一片,吵嚷着,“哎呀,雪香啊,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老鸨叫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忙向着屏风后方的卧寝绕了进去。
       
       被老鸨这么一叫,雪香刹时惊醒了过来。见老鸨绕了进来,忙扯了扯被子,遮了床上的片片污迹。
       
       “哎呀,雪香啊,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外面桌上怎么那么多血啊?”老鸨这会是面色惨白,一脸担心地道:“雪香啊,你没怎么样吧?”说着,上下瞧着雪香。
       
       “妈妈,我这什么事都没有,我只是有些累,妈妈,我想再睡会,您先回去吧。”雪香半撑着身子,对着老鸨道。
       
       老鸨走上前,盯着雪香,道:“真的只是累了?雪香啊,你这脸色好象不太好啊,这身子看起来好象也很虚弱啊,你不会是生病了吧?这,昨晚真的没发生什么事吗?那外面的血……”老鸨指了指屏风外。
       
       “妈妈,真的什么事都没有,我只是有些不舒服,躺一会就好了。”
       
       “真的吗?那,要不要请个郎中来瞧瞧?”老鸨依旧一脸担心地看着雪香道。
       
       “不用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没什么大碍的,休息一会就好了。”雪香忙道:“妈妈,您还是先回去吧,我这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老鸨想着,点了点头,“这样啊,那你先休息着,妈妈这就先回去了,一会我找丫头来帮你把外面清理清理,你就先睡着吧,啊,好好把身子养好了,可别让妈妈担心了。”说罢,老鸨转身向外走去。
       
       “妈妈。”就在老鸨快绕过屏风的时候,雪香忽然又喊住了老鸨,“这两天,我想先休息休息,过两天再上台,可以吗?”
       
       老鸨回过头,忙道:“可以可以,你要休息几天都成,最主要的是好好把身子调理好,可别整出个什么事来就成,啊,这上台的事啊,等身子舒服了再说也不迟。”说罢,便走了出去。
       这雪香现在是鹊香楼的红牌,楼里的摇钱树啊,所以这老鸨是一个怕他不舒服生出个病来,这钱可就飞了,这会对他是一个疼啊,所以就长远利益来看,雪香要请假,是不会不准的。
       老鸨出门前,又瞟了一眼桌上的血迹,是一个触目惊心啊,忙命人来把桌布给换了,地上与门上的血迹也一并给清理掉了。
       
       雪香抬头看了看窗外黑压压的云层,微蹙了蹙眉,又躺了下去,不一会,便沉沉地睡去了,就连小厅里清洗血迹的丫头弄出的杂响声都没再将他吵醒。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一下就是两天,到了第三日,方才放晴。
       经过两日细雨的冲洗,街面上似乎焕然一新。绿叶上,草丛间,散着一股雨后的清新,光亮鲜明。
       
       那晚,鹊香楼里一片升平景象。雪香休息了两日,今日又重新登台,更是吸引了不少客人前来闹场。
       
       雪香依旧如往日般出现在二楼楼梯口处,怀抱着古琴缓缓走下楼来。
       上了大红木台,放好古琴,抬眼,将大厅内形形色色的人,冷扫了一圈。当扫到厅内某个角落时,忽然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忙收了视线,定了定神后,又抬眼望了过去。
       一个长相颇为清爽的少年,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角落里的一张小桌旁。一头乌发干净利落的束在脑顶,俊眉下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此时,少年正一脸坏笑地看着他。
       
       雪香心下一惊,忙别过脸,信手拂上了琴弦。
       那晚,雪香的琴音里,透着一丝惊慌。
       一曲终了,待雪香再抬眼望去角落时,少年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雪香轻吁了口气,心里却似乎有着一丝杂乱。
       
       老鸨的一声令下,今晚由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夺得头筹。
       雪香瞟了黝黑男子一眼,抱了古琴进了偏厅。
       一个时辰后,雪香抱着古琴出了偏厅,径直地上了二楼,向房间走了去。
       
       进了房,雪香轻合了门,叹了口气,将古琴小心地放在了琴架上。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明月,又拂手轻挑了一下琴弦,一个清脆地细音在清烟缭绕的房内散了开去。
       
       “香香很宝贝那架琴吗?”一个清亮地声音忽然从雪香身后传了过来。
       
       雪香一惊,猛地回身望去。
       此时,强攻正斜靠在清莲大屏风上,用那双清澈透亮的大眼睛看着雪香,嘴角带着一抹坏笑。
       
       “是你!?”雪香惊诧地道,随即又转过身,轻摆弄了下古琴,冷声道:“你……你不是回去了吗?”
       
       强攻狡黠地一笑,“香香刚刚在大厅里,果然有看到我啊,我是来找香香的,怎么可能连人都没靠近就先回去了呢。”说着,向雪香走了过去。
       
       “你来找我干什么?”雪香没有回头,依然轻抚着琴弦。
       
       “这相公来找娘子,不是很天经地义的事吗。”强攻从后面环上雪香的腰,在雪香身上轻嗅了下,道:“难道来找自家娘子,还要什么理由不成?”
       
       雪香猛地一下挣开强攻环在自己腰上的双手,闪退到一旁,羞怒地看着强攻,道:“什么自家娘子,谁是你家娘子了!”
       
       “哎,当然是香香你了,我们不是都已经洞房了嘛,那自然就是一家人了啊。”
       
       “你!”雪香怒视着强攻,愤愤地道“谁和你是一家人了,哼,你也不过是个嫖客罢了,还是个不付银子不守规矩的嫖客。”
       
       强攻一脸委屈的看着雪香,“香香啊,这话就不对了,我怎么会是嫖客呢?”说着,又走向前,轻拉起雪香的手,道:“香香现在是我的人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呀。”
       
       “什么一家人!?”雪香猛地抽回被强攻拉住的手,蹙眉道:“别和我说什么一家人,哼,一家人?真是好笑。”说着,雪香自嘲似的轻笑了声,转身,轻扶在桌上,喃喃道:“我就是被你口中所谓的一家人给卖到这青楼来的。”
       
       强攻一怔,静静地看着雪香的背影,此时,那背影似乎退了往日的冷傲,却是带上了一丝淡淡地忧伤。
       
       雪香轻叹了口气,望向窗外那抹明月,缓缓地道:“我爹本是一家私塾里的教琴先生,我自小便跟着我爹学习音律,虽然过的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日子,可到也落得清闲雅致,直到几个月前,我爹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小叔,忽然来到我们家里住了下来,还说什么一家人就该住在一起,这样才热闹,我爹想想也是,便让他一起住下了,只是没想到……,哼。”雪香冷笑了一声,“那之后到真是热闹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吗?”强攻静静地看着雪香,道。
       
       雪香回过头,看了强攻一眼,遂轻垂下眼睑,继续道:“没过几日,家里忽然来了一群闹事的人,把值钱点的东西全抢了去,剩下的,能砸的全砸了,我爹一气之下,要抓他们去见官,可那些人却说是我小叔先欠他们钱在先,要抓也该抓我那小叔见官,我爹当下就懵了,过了几天,我那小叔又忽然出现了,我爹逼着他,他才把事情说清楚,原来他在外省欠了一屁股赌债,才逃回来的,结果回来后又去赌了,所以才招惹了那些人,他怕我爹把他赶出去,便求着我爹,并向我爹保证以后不会再赌了,我爹一时心软,又念着他是一家人,就饶了他这次,只是好景不长,哼。”雪香忽然笑了笑,露出一脸的鄙夷,“这狗始终是改不了吃屎的,没过多久,家里又闯来一帮人,这次到是没砸东西,直接拿了一张我的卖身契,说是我小叔把我卖给了鹊香楼,银子已经付了,现在要来带人,我爹当场就气得吐了血,说是他一时心软把我给害了,没过几日,我爹便去世了,我也就被带到了这鹊香楼,至于我那所谓一家人的小叔,怕是早就拿了银子逃掉了吧。”说罢,雪香又轻抚上那架古琴。
       
       “那琴,是你爹留给你的?”强攻小心翼翼地道。
       雪香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回身,依旧抚弄着那架古琴。月光轻洒在那张清冷地脸上,显得很是寂落。
       
       强攻走上前,轻搂住雪香,柔声道:“香香,我不是你那小叔,香香现在是我的人,和我就是一家人了,我会好好疼惜香香的,相信我,香香。”
       
       雪香一把推开强攻,冷漠地看着强攻,道:“相信你?哼,你也不过只是和我有了肌肤之亲的外人罢了,血浓于水的至亲都是如此,更莫说你这个外人了。”
       
       “香香,我说过了,我不是你那小叔,我会照顾香香,好好疼惜香香的,不会再让香香受委屈的。”强攻一脸认真地道。
       
       “照顾我?怎么照顾?天天来这青楼里照顾吗?”
       
       “哇,那当然不可能了。”强攻忙摇着头,道:“香香现在是我娘子,我当然要把香香接回家了啊。”
       
       “接回家?”雪香一脸怀疑地看着强攻,道:“你付得起帮我赎身的银子吗?”
       
       “银子?”强攻看着雪香眨了眨眼睛,道:“帮香香赎身的话,需要多少银子?”
       雪香抬起手,手掌打开,伸至强攻的面前。
       强攻看了看雪香伸出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抬起手,伸展着手掌,比道:“五千两?”
       
       “五千两?”雪香哼笑了一声,道:“你以为这鹊香楼的老鸨是吃素的吗,五千两?哼,是五万两银子。”
       
       “五万两!?”强攻瞪大了眼睛看着雪香,道:“那老鸨胃口也太大了点吧,香香当初卖进这楼的时候,卖了多少银子?”
       
       雪香看了看强攻,有些不解地道:“卖身契上写着的是五百两。”
       
       “不是吧。”强攻惊道:“她买你进来只花五百两,别人把你买出去,就要五万两?香香你平时也帮她赚了不少银子了啊,她这样也太黑了点吧。”强攻猛地摇了摇头,“不行不行,这银子不能让她赚,这银子我给不起,也不会给。”
       
       雪香心里忽然一磕腾,蹙眉怒瞪了强攻一眼,随即转身,拂袖道:“哼,还说什么接我回家,现在一知道要五万两了,不也退缩了吗,你也只是嘴上说的好听,也不过就是个吃了不付银子的嫖客罢了。”
       
       “哎,我确实是付不起这银子,也确实是不想让那老鸨赚这银子,可我没说不接香香你回家啊。”强攻狡黠地一笑,走到雪香的面前,轻捋起雪香一缕秀发,道:“这没有银子,自然有没有银子的接法啊。”
       
       “没有银子的接法?”雪香疑惑的看着强攻道。
       
       强攻一脸坏笑地将雪香轻搂进怀里,侧头在雪香耳边,道:“有银子就从正门接,没银子就从后门接,我攻儿,就是来偷香的。”
       
       雪香一愣,缓缓道:“你是说逃跑?”
       强攻笑着点了点头。
       “不可能,逃跑什么的根本就是妄想。”雪香有些激动地摇了摇头,道:“这楼里的龟公不少,我们要如何逃出去?再说这扬州城里,有什么地方是他们找不到的?”
       
       “放心好了,交给我办,我一定带香香出去的。”强攻轻抚上雪香的脸颊,“我住的那地方,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他们找到的,总之,先带香香出去了再说,以后的事以后再打算,我一定会把香香平安带出去的,啊?”
       
       雪香看着一脸认真地强攻,脸上忽然浮起一片霞红,忙别过脸,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带我离开?”
       
       强攻想了想,道:“就明天吧,我们说走就走,这种事越拖越麻烦。”
       
       “明天?”雪香惊诧地看着强攻,道:“这,明天走?”
       
       “是啊,明天走。”强攻点了点头,道:“今天这会不行,人太多,想走也没那么容易,明天一大早我再来带你离开。”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就没有一点计划?说了要走,就马上决定明天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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