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夜探皇城
我没有问希洛这些日子做了什么，只是，一段时间不见，他的气质似乎沉稳了许多，隐隐流露出几分上位者的威严来，却又不像魔兽森林里那个充满野性的狼王。
只要他回到我身边就好了，其他的并不重要。
不过，有了希洛以灵珠的力量疗伤，清栩的气色又好了几分，也终于让我放下心来。
经过反复的推演各种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我们还是决定，冒险入皇城一探！
如果真如暝音所说的那样，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今晚就先探探路，当然，如果有机会一次成功，那就太好了！
当夜，清栩和祁红照例用化形术依附在我身上，随后我和墨槿、希洛各拿了一块令牌，而白熠则带着闪雷在外面接应。虽然白熠一脸不满的样子，但在清栩威严的目光下也只好乖乖地从命了。
选了一个角落从宫墙翻进去，果然，守护皇城的结界对于我们的侵入没有丝毫反应。
“祭坛、祭坛……”我自语着，取出地图摊开，搜寻着目标。
“我们进入的地方应该是碧云宫后花园。”清栩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离祭坛好远啊。”我无奈地抱怨。
“没办法，碧云宫是冷宫，只有这里守卫最松懈。”清栩解释道。
“知道了，走清宁宫这边吧。”我收起地图道，“那边应该有一条地道，可以省下小半路程。”
“有人来了！”墨槿突然低声道。
“这边。”希洛一拉我们，隐藏到了一座假山后。
没一会儿工夫，只见两队魔族侍卫巡逻过来，对了口令后，又交错而过。
“不知道天上有没有警戒？”我抬头望了望黑沉沉的夜空，思考着和祁红合体后飞过去的可行性。
“那是暗神的所在地，谁敢在他头上飞？”祁红一声冷笑，直接掐灭我的幻想，“只要你一上天，我保证，立刻就会被当成靶子。”
“真麻烦。”我撇撇嘴。
“走了。”墨槿向我打了个手势。
“小心些。”我点头，跟着他，三人一路借着各种障碍掩饰踪迹，不过百米的路程，竟然又遇上了三拨巡逻的士卒。
“这也太夸张了吧。”希洛嘀咕道，“难道魔族人就那么怕死。”
“应该是祭坛的仪式正进行到紧要关头，不容打扰，所以才会有如此严密的防守。”墨槿道。
“随心，你说的地道入口在哪里？”希洛转头问道。
“应该是清宁宫正堂。”我想了想答道。
“我觉得，若非必要，最好还是不要使用那条地道。”清栩突然插口。
“你怕暝音有诈？”我了然道。
“嗯。”清栩应了一声，沉吟道，“还是不要太相信他们的好。”
“到时候在看吧，如果以这个速度，天亮了我们也到不了祭坛。”我苦笑道。
“随心，怎么了？”听不见我和清栩在意识海的对话，见我突然陷入沉默，墨槿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清栩让我们尽量不要使用地道。”我答道。
“说实话，我也不信暝音的诚意。”墨槿淡淡地道。
“到清宁宫再决定吧，无论如何那里都是必经之路。”我下了决定道。
这时，又是一队士兵经过。
“真是……烦死了！”看着他们远去，我不由得一声低咒。
“随心，你可知道清宁宫是什么人的居所？”墨槿道。
“清宁宫？”我一愣，在心里问祁红。
“清宁宫在皇城的地位，等同于烟波大陆的东宫。”祁红答道。
“东宫？暝河？”我讶然道。
“要说东宫之下会有一条危急时刻用来避难的地道倒也不奇怪，不过……”墨槿一声冷笑道，“暝河竟然敢把自己的后路都告诉暝音，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很奇怪。”我点头道，“暝河那种人，怎么也不会真相信什么兄友弟恭吧？何况暝音的野心简直昭然若揭！”
“可是这个时候如果对付我们，似乎没有什么好处？”希洛疑惑道。
“你说呢？”墨槿转头看我。
“杀人灭口。”我笑了笑。
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释。
“不错。”墨槿同意道，“所以，危险一定是在我们撤退的路上。”
“那就更不明白了……”我哀叹道，“暝河就这么肯定，我们在夺回玄武的同时，会顺带把那啥暗神也一并做掉？”
“这个问题，也许……到了祭坛就会清楚了吧。”墨槿道。
“洛，你怎么了？”看到一边的希洛沉默下来，我过去抓住了他的手。
“随心，你记不记得我们在你的世界遇到的魔神卡特？”希洛沉重地道。
我一愣，随即长长地叹了口气。按照祁红的说法，魔神只是众神之战中的一个小小的配角，不过很不巧地站错了队而已——当然，话说回来，原本就属于黑暗一系的他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可是暗神却是六大元素主神之一，魔神卡特的残存神格就已经那么强大，那么……即使不是全盛时期的暗神，真的是我们可以匹敌的吗？
“害怕了？”心底传来祁红的声音。
“有一点。”我毫不掩饰地点头，又道，“不过，害怕并不代表退却，不懂得害怕的人也不是真正无畏，而是无知。”
“总会有办法的。”墨槿轻轻一笑，打破了沉重的气氛。
我有些惊讶地望了他一眼，不过想想又释然了，墨槿活到现在一直都是与天在争，自然也不怕与神作对。真正从死亡里走出来的人或许比一般人更懂得死亡的恐怖，但却绝不会因此而害怕他。
就在这时，远处宁静的宫城突然冒起一阵火光。
“失火？”我一愣。这个时候？
“不，好像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别人闯进来，却被结界发现了。”墨槿的语气也有些兴奋。
说话间，火光又扩散了不少，一队队的士兵向出事的地方聚集过去，倒让我们的行动自由许多。
“怎么办？”希洛问道。
“过去看看。”我微一沉吟道，“根据地图估计，那里距离祭坛不远，也许是个好机会。”
“别大意，小心乐极生悲。”祁红提醒道。
接下去的一路上就顺畅多了，大概也因为皇城平静得太久，守卫都没有想到就有那么大胆的人敢在暗神脚下撒野，所以警觉性都麻痹了。
“等一等。”我拉住希洛，打开地图研究起来。
“祭坛的北面……”墨槿纤长的手指划过粗糙的羊皮，落在一个标记着危险的地方。
“天牢？”希洛道，“难道我们刚好赶上了有人劫狱？”
“狗屎运啊。”我撇了撇嘴，“走，去祭坛！”
尽管守卫的士兵被大火调开了不少，但祭坛的里里外外还是被围得水泄不通，找不到丝毫空隙。
“我去引开他们。”希洛低声道。
“别乱来！”我一把抓住他，“你不要命了？这里可是魔族的老巢！”
“我自有办法。”希洛白了我一眼，“我这段日子又没有闲着，放心吧！”
放心？我怎么放心？我张了张嘴，但一转眼，对上那双坚定而自信的金瞳，却是猛地滞了一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别吵，引人注意的最佳方法是放火，而放火的最佳人选……”随着祁红的声音，他的身影也渐渐出现在我身边，上扬的唇角噙着一丝跃跃欲试的微笑，“非我莫属。”
我忍不住丢了个白眼过去，我敢发誓，这个不安份的家伙绝对是觉得躲躲藏藏的憋气，所以更乐意大闹一场的！
“希洛陪我去，有些事他比较合适做。”祁红笑眯眯地拉着希洛向远处掠去，同时毫不掩饰地放出自己的气息。
“什么人！”祭坛的守卫立即被惊动了，只见一个首领模样的魔族一阵指挥，一会儿工夫，三队侍卫就追了出去。
我只好无奈地和墨槿隐在一边，其实我心里倒是更想让墨槿去的。祁红若是玩得兴起了，恐怕也只有墨槿的话他会听上几分，希洛……不跟他一起闹就算谢天谢地了！
“红会有分寸的。”墨槿轻声道。
“但愿吧。”我一声苦笑。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只能暗暗祈祷了。
“走！”墨槿一扯我的衣袖，当先朝祭坛内部摸进去。
“怎么这么大的雾？”我一边走一边小心地道。
从外面还真看不出来，这祭坛越往里走，雾气就越浓，到了最后，视线只能看清一尺左右的距离。尽管很好地隐蔽了我们的行踪，然而，同样的，好几次巡逻的士兵都快走到面前了才被我们急急地躲开。
不过，细心地琢磨了一阵，我也渐渐看出了那些士兵都是按照固定的时间和路线巡视的，这才能在如此大雾中保持整齐的队形和严密性。熟悉了这些之后，再提前躲开卫队就很容易了。
“这里真的很奇怪，雾气仿佛是被拘禁在了特定的空间里，丝毫不会扩散出去。是因为仪式的关系吗？”墨槿沉吟道。
“最奇怪的是，从地图上看祭坛所占的地方并不大，为什么我们一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我皱了皱眉道。
“阵势？”墨槿停下了脚步。
“不是阵势。”清栩在我心里答道，“我没有感觉到任何阵势发动的痕迹。”
“也不像是阵势……”不等我回答，墨槿紧接着又自己说道，“反倒是这里的空间很怪，似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协调感，但我明明没有感觉到任何空间系魔法。”
既然是空间系魔导师的肯定，我自然也相信他的判断，那么……我想了想道：“会不会是什么魔法物品造成的空间扭曲？比如说——魔器。”
“应该不是。我们进入祭坛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异样吧？”墨槿摇头道，“何况，这里还有那么多普通士兵……咦，果然不对！”
“怎么了？什么不对？”我吓了一跳，却见他竟然直接向一队士兵迎面撞了过去。
“随心，看着！”墨槿一声冷笑，丝毫没有闪避的意思。
出乎我的意料的是，想象中的喝问、打斗、混乱，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连接触也没有，墨槿的身体直接从那些士兵中穿了过去！
“幻影？”好一会儿，我才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恐怕，这个空间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幻象！”墨槿道。
青光一闪，清栩出现在我身边，淡淡一笑：“看来，主人早已在这里欢迎我们了。”
“是吗？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吧！”我也对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