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希洛决意
青龙珏的光华散去，被压制的火元素又开始在我体内活跃起来。我松了口气，默默查看了一下自身状况，没发现什么问题，才算放下了心。
“随心？”清栩皱着眉道。
“没事。”我摇了摇头，对他笑笑。
“别以为这样就算赢了！”暝音一声冷笑，右手再次扬起。
我生怕他再叫出什么古怪的魔兽来荼毒我的视觉，立即使出空间魔法转移到他身后，一记手刀往他后颈砍去。
“休想！”随着暝音愤怒的声音，我的掌风撕裂了残影，却是劈了个空。
果然没这么容易对付呢。我耸了耸肩，没有再追击。
空林摇曳，那人似乎已和黑暗融为了一体，再不闻半点声息。
“他走了。”清栩走过来道。
“别让我再看到这个变态的混蛋！”我咬牙切齿道。
“想不到你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弯弓射箭的样子还挺帅的嘛？”小五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笑眯眯地打量着我。
“如果你把前面半句省掉，我会更高兴的。”我没好气地道。
“别啰嗦了，回去吧。”清栩打断道。
“清栩，你的身体……还好吧？”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我不由得又开始担心。
“我哪有这么娇贵的。”清栩淡淡地一笑，脚下如行云流水一般，向前飘了过去。
我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清栩那么理智的人，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吧，而且我也确实担心希洛。连暝音都亲自来了，谁知道虎族和他背后的魔族还会有什么举动？
顺着来时的路摸索回去，打斗之声稀稀落落的，看来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
我捏着鼻子，穿行在无数的尸体间，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凝而不散，让我的胃一阵阵翻腾。
“呜……”小五弯着腰又开始吐，谁叫精灵的五感比人类强得多呢，所以现在他受罪也比我厉害得多。
“呼～”清栩一挥袖，带起一阵狂风，一下子将血腥味吹散了不少。
“背信弃义的魔族！”一个明显是打昏了头的虎人看到我们，手里巨大的斧头立刻对我当头劈了下来。
“老子是人！”我想也不想地抬手扔了一道火焰过去。真是的，明明是小五这家伙离他最近，怎么就朝我发难了，我脸上难道写着“我很好欺负”几个字不成？
只听“轰”的一声响，随即那虎人顾不得砍我，一把将斧头扔得远远的，甩着冒烟的爪子惨叫起来：“烫！烫死了！”
被那把烧红的斧头砸到的花花草草都立刻蒸干了水份，变得焦黑一片。
“将军，你怎么了？”附近的几个虎人顿时围了过来。
将军？我一挑眉，唇边露出一丝邪恶的微笑。
看来我的运气确实不错，这都能钓到大鱼！
“几位贵客请退后。”就在这时，一群狼族人在两名祭司的带领下将那几个虎人团团包围住，并将我们挡在圈外。
我撇了撇嘴，顺从地退后了些距离。
好吧，狼族的事还是由他们自己去处理，我们多管闲事对希洛的威信也没有好处。
“我们回圣殿。”清栩拉了拉我。
“好。”我看看四周，狼族已基本控制了形势，也不再担心。
绕过战场，重新通过树墙回到圣殿，却见希洛正靠在狼神雕像边等我们。
“你竟然不出去帮帮你的手下？”小五忍不住道。
“不能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的话，也不值得救了。”希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在他开口反驳之前又道，“这是千万年来兽人的生存准则，谁也无法违背。”
小五的话顿时被堵得严严实实。
“神灵的护佑，那是最不可信的东西，能救自己的，永远只有自己。”希洛继续说着，一边打开了地底的通道，“进来吧，我还有些东西要给你们看。”
我不禁欣慰地笑了起来，希洛，我的狼王，在战争的洗礼中，终于成长了起来，现在的他才有了身为王者的风范，相比起来，当年在魔兽森林中与我初遇时的那个他，最多只能算是一个小部落的族长而已。
不过……那样的思维方式，倒像是清栩的呢，希洛倒是找了个好老师，只是不要全部照学就好。
“你要让我们看什么？”清栩的话打断我的思绪，不知不觉间，我们又回到了地底。
希洛转身捧来几卷像是书册模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我好奇地拎起一本。
“狼族第一代祭司留下的文献资料。”希洛道。
“哎呀！”我的手一颤，书卷差点落地。
清栩接过一本翻了翻，不禁皱起了眉。
“这是哪国的文字？”我也苦笑道。
“我看看！”小五凑了过来，瞄了两眼，叹气道，“不认识，似乎是很古老的文字了。”
“我问过现在的狼族祭司，也没有人认得。”希洛道。
“知足吧！”我无奈地拍拍他的肩膀，“以兽人的文明，能够将那些远古的历史用文字的方式记载下来，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了。”
“这些东西暂时交给我。”清栩合上书，想了想道，“上面的文字我虽然不能完全看懂，但是和古神卷残篇有些类似，应该是同一时期的东西，花上一点时间的话，应该可以翻译。”
“还有这个。”希洛点点头，又取出一把式样古怪的弯刀。
清栩伸手接过，一瞬间，他的脸色一变，身上的白衣无风自动，整个石殿中充满了一股骇人的威压。
“清栩？”我吓了一跳。
只见原本暗淡无光的弯刀仿佛一下子活了似的，挣扎着想要离开清栩的掌握，而清栩的右手都被一层淡淡的青光包裹着，任它如何施为都纹丝不动。
好一会儿，弯刀好像明白自己的挣扎很无力，慢慢地又安静下来，恢复成开始时的样子。
“清栩，这刀是？”我伸出一根手指小心地碰碰刀柄，没有任何反应。
“魔器。”清栩深吸了一口气道。
“魔器？”我呆了呆，“和神器差不多的东西吗？”
“算是吧。”清栩慢慢地抽出弯刀，细细打量着漆黑如墨的刀锋，一面道，“众神创造了七件神器，为了与之对抗，暗神也制造了魔器，只是众神之战之后，几件魔器大都已经损毁了。”
“这把暗月刀虽然曾是魔器，但刀魂被毁灭了大半，已经没有了可以媲美神器的力量了。”希洛缓缓地说道，“可是，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把魔性的兵器，放任不理的话，恐怕会出大问题。”
“或许有个人会适合做它的主人。”清栩比了比刀口，微笑起来。
“碧曜？”我脱口而出。
“嗯，碧曜是黑暗系的，说起来，他的弯刀和这把暗月刀倒是很像。”清栩说着，将刀丢给我。
我一耸肩，随手把它扔进储物戒指里。
“喂，碧曜……你说的是一个暗精灵？”小五突然迟疑着插口。
“你认识碧曜？”我心中一动，但转瞬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即使同样是暗精灵，两界之门是那么好穿越的吗？
“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算了！”小五叹了口气，苦笑道，“虽然我还不是很清楚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自什么地方，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们不可能是一路人。所以……我安安份份地当我的向导，到达目的地后拿钱一拍两散是最好。”
“聪明人。”我赞赏地点头。
“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快些上路的好。”清栩道，“连暝音都来了，我怕魔界会有什么变故。”
“也是，看到那个变态就没好事。”我点头道，“洛，我们走吧！”
“我……”希洛犹豫了一下，却没有动。
“怎么了？”我一愣道。
“我……我要留在这里。”希洛的声音最初还有些迟疑，但慢慢地却坚定起来。
“你要帮狼族？”清栩静静地道。
“不是！”希洛答得很快。
“洛？”我抬手抚摸着他的金发，这次重逢后的希洛，有点奇怪呢。
“随心，你说过的，如果我找到了属于我的方向，那么就不要犹豫，可是……”希洛把头靠上我的肩头，低声道，“你早就已经成为了我的方向，我的信仰……所以我会让自己能有足够的力量站在你身边，而不是总需要你的照顾。”
“我……我知道了。”我狠狠地将他锁进怀里，只觉得喉咙口梗塞着千言万语。
我想留他在身边，一辈子不分开，但是我也明白，希洛是男人，骄傲的狼王不会愿意顺服地呆在我的羽翼之下，他想用自己的方式证明自己。那么……我放手。
“谢谢。”好一会儿，希洛才闷闷地吐出两个字。
“我们该走了。”清栩道。
我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恋恋不舍地松手。
“等我，我会追上来的。”希洛凝视着我，笑得很温柔。
“我在东方等你。”我深呼吸了几次，努力让自己露出一个释然的表情。
“走吧。”清栩又催促了一次。
“嗯。”我答应了一声，看着希洛打开虚影门。
“走了走了！”小五突然一把将我推了出去，嘴里不停地嘀咕着，“要走就走了，又不是生离死别，早散早聚嘛！”
“喂！你放手！”我一声大吼。
虚影门在我们身后合上，也隔断了希洛火热的目光。
“舍不得的话，就直接带他走。”清栩留下一句话，从我身边擦过，走向出口。
我怔了怔，渐渐地平静下来，回头又望了一眼无边的阶梯，终于下定决心，追着清栩的背影而去。
“喂！一下子又跑那么快！等等我啊！”小五大呼小叫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