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初入冰原
“呯！”
一阵疼痛让我瞬间从半梦半醒之间清醒过来。原来昨夜我一直抓着祁红的手伏在床沿直到睡着，然后一不小心滚到了地上。
“有床不睡，你梦游呢？”头顶上传来祁红戏谑的声音。
我摸着屁股呲牙咧嘴地爬起来，最后半分瞌睡也醒了。
祁红坐在床上，薄被滑落到腰部，肩上只披着一件中衣，前襟大敞，裸露的肌肤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吻痕，让我想起昨夜的缠绵，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
看到我的神情，祁红立即明白了我在想什么，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拉拢衣服。
我头脑一清，仔细打量他的脸色，果然丝毫看不出昨夜的症状。
“看什么？”祁红道。
“你……身体……没事？”好一会儿我才结结巴巴地问。
“当然……”祁红脸上微微一红，脱口说出两个字，但很快反应过来我问的究竟是什么，神色间连连变幻，半晌，终于轻叹了一口气，抬头直视我的眼睛：“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也知道那种温度烧不死我，只是定期会发作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
即使于性命无碍，但是也会痛苦、会难过的吧？我张了张嘴，但终究没有说出来。
即使是情人，我也不会想让祁红把所有的事巨细无遗地告诉我，每个人心底都会有不愿说出口的秘密。如果他现在不想告诉我，那么一定是我做得还不够好，不够让他信任。所以我会等，等他心甘情愿地开口。
“我来吧。”我绽开一抹微笑，拿起干净的衣物帮他穿上。
祁红对我的举动只是稍稍一怔，并没有拒绝，只是饶有兴味地看着我究竟想做什么。
火红的发丝从指缝间滑落，还有几缕暧昧地纠缠在我的手指上。
“红，找到白虎……”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我随你回去。”祁红安静地打断我的话。
“啊？”我愣住了。
“我说，我随你回去。”祁红转头看我，脸上没有挣扎，没有痛苦，一片平和，“如果这些日子你一直烦恼的是这个，那……”
“红！我不要你这样委屈自己！”我急急地一声低吼。
明明……这是我最希望的结果，可我却莫明地不安。
“没有委屈，我也不是那样的人。”祁红唇边泛起一丝可以称之为温柔的笑意，“只是，我与你不同的是，你放不下那边的人和事，但我却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留恋。”
没有留恋……听到这样的回答，我心里没有一丁点儿的喜悦，感到的尽是怜惜和难过。究竟是什么样的寂寞，能让人对他所处的世界没有任何留恋？红……千年来无数的日日夜夜，你究竟是怎样度过的。
“咚咚咚～”就在这时，温文有礼的敲门声响起。
“去开门。”祁红说着，轻巧地下床，自行抓过搭在椅背上的外衣套上。
“随心，若冰说，要早些出发了。”来的果然是清栩。
“我们随后就到。”我点点头，很快地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反正，还有时间……
在亚密的目送下，我们开始向冰原深处前进。
走了几步，我猛一回头，刚好见到风若雪有些慌乱地移开目光。
又来了……我叹气。这丫头今天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下子安静下来，而且目光总在我和祁红之间转来转去。可当我转头看她的时候，她却又急急地避开了……
“若冰，这片冰原上居住的只有你我们风族吗？”我开始没话找话。
“不是。”风若冰淡淡地答道，“风族是一个比较大的部落，但除了我们之外，冰原上还有几个部落存在，只是平素从无来往罢了。”
“你我们就没有想过搬出去？”我好奇地问。
“冰原虽然寒冷贫瘠，但却是自由的。”风若冰道，“任凭外面沧海桑田，朝代更替，从来没有一个统治者对这片不毛之地有过兴趣，所以我们才能在这片土地上自由自在地生活。这里也有几个小部落是在外面生存不下去才举族迁来的。”
我不禁沉默了，想起中学时语文课上学过的一篇古文，似乎叫“苛政猛于虎”，看来换了一个世界，还是一样的呢。
“但是，这里也有烟波大陆最瑰丽奇秀的景色。”清栩微笑着插口。
“我倒是对冰原的雪羚羊比较感兴趣。”祁红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又是吃的，太煞风景了吧！”我无可奈何地白了他一眼。
然而，祁红一开口，风若雪立即跑到了哥哥身边。
“小辣椒，今天吃了哑药啦？”我实在忍不住问道。虽然平时这丫头总喜欢唧唧喳喳吵得我头疼，但一下子变那么反常却让我好不习惯。
“你才哑巴了呢！”风若雪探出头来回了一句，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一红，又缩了回去，不作声了。
“喂！小辣椒？”我莫名其妙地叫了一声。
“昨天晚上我去找若冰商议行程时，刚好看见若雪从你房门口匆匆跑过……”清栩忍着笑道。
“啊？”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难不成这丫头是听到了我和祁红……想着，我的目光不自觉地向风若雪瞟过去。
“看什么看！”风若雪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恼地叫道，“你下流无耻！色狼！”
“噗——哈哈哈……”我实在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你还笑！”风若雪一跺脚，随手一把飞刀扔过来。
“哇，你谋杀呀！”我一低头，闪过飞刀，笑嘻嘻地道，“第一百三十一次挑战失败！”
“哼！稀罕！”风若雪噘着嘴别过头去。
“哎呀，痛……好冷！”我还没高兴太久，脑袋上就被一块碎冰砸中了。回头，果然见到祁红警告的目光。
“小辣椒，你很想当那什么圣女吗？”我连忙脸色一正，严肃地转过话题。
“那当然了！”风若雪毫不犹豫地道。
“为什么？当圣女有什么好？”我不解地问。
“为什么？”风若雪怔了怔，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好一会儿才有些迷茫地看着我，“成为圣女是风族每一个少女最大的梦想，有什么为什么的？”
“风族每一个少女的梦想？”我淡淡一笑，“那么，这也是你最大的梦想吗？还是别人灌输给你的，你真的分得清？”
“有区别吗？”风若雪皱着眉，开始苦思冥想。
我松了口气，忽然感觉到旁边传来两道清冷的目光，一偏头，却见风若冰静静地看着我，如水的目光中含着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