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玓炽王朝，元德二十四年三月二十七日——
     　　逍遥王汉阳治水回归，百姓十里相送，皇帝感其功业，赏赐黄金万两美姬数十。其时，庆离国娉云公主来访我国，对逍遥王青睐有佳，众皇子妒羡。一时之间，皇宫之内再鼓暗涌。彼时，边关外敌再犯，非阗都尉受命前往镇压，王朝再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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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玓炽宫殿在建筑布局上贯穿南北中轴线。故宫建筑大体分为南北两大部分，南为工作区，即前朝，也称外朝，北为生活区，即后寝，也称内廷。东西以文华殿、武英殿为两翼。其中紫擎殿是宫城中等级最高、最为堂皇的建筑，皇帝登基、大婚、册封、命将、出征等都在这里举行盛大仪式或庆典，此时群臣朝拜，万民俯首，贺声如雷震荡宫殿，数百种礼器钟鼓齐鸣，极尽皇家权威气派。（对古代宫殿实在是不熟悉，就从紫禁宫拿了一段……希望大家见谅……鞠躬）
     　　然而，近日，祭祀却在紫擎殿嵌墙而悬的琉璃上发现了一丝裂痕，赶紧禀告皇帝，这才引得近日朝堂之争。
     　　“皇上，臣并不赞成穆尚书所见，穆尚书虽然是体恤百姓忧劳重税，然而紫擎殿乃皇宫中心所在，代表我玓炽王朝皇族权威尊严，琉璃之裂虽小，意味甚重，不可等闲视之。依臣所见，如今正逢新春，万物皆新，我朝当趁着这喜气未褪大修紫擎宫，翘檐琉璃，天龙吞珠，四野朝拜皆可目睹我玓炽驰骋天下之气势博大，心生敬畏！”礼部侍郎董胜唇边两撇胡子耸动，神情激动。
     　　“皇上，今年初，南蛮之族又犯我益州边境，袭扰我边境居民，同时，朿（ｃｉ）狄、蒙阗隔岸窥视我国已久，蠢蠢欲动，臣以为如今不宜消耗国力。紫擎殿琉璃乃波斯进宫，臣亲自过目，并无不妥，祭祀所见裂痕也不过物品偶尔的年久经风所致，此乃人之常情，祭祀倘若不放心，臣更换一批即可，若仅此大修未免伤财。”户部尚书前一句话说得冠冕堂皇，后一句才暴露真正目的，紫擎宫的外族进贡一向是户部接纳收管，当初郢褙山贼匪夺粮饷之事吏部登记在案，此次琉璃之事再出，明里罪不责户部暗地里却是不稳脚跟了。
     　　并且，礼部和户部之不和朝堂皆知，旁人不宜插手。
     　　于是，今日朝堂之上，就是这二部互咬之争了，其他人只作壁上观，看戏。
     　　确实是一部滑稽的戏码。户部尚书是一个高瘦的中年男子，然而礼部侍郎身材矮小，一直是他的痛楚，当年科举考试讽刺他之人都已经在他右迁后悄悄消失，从这片尘世。
     　　如此对照互补，岂不是好戏？
     　　我翘唇以待。
     　　帝王座下丞相祖父大人向我投来眼光，暗昧不清。似乎又看到了后宫之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雍容华贵的当朝皇后清冷无情的目光。
     　　再看着满朝文武老男人，我越发想念府里美貌温柔的潋，走出群臣的行列，两手持着笏靠近脸，“皇上，臣有话要启奏。”
     　　金龙宝座上的男人冷漠的眼从我身上扫过。“准！”
     　　很多上位者共同犯下的错，他们总是以为自己是云海之端负手众生的神祗，事实上，浮生碌碌自行其事，不会有人看到他，然而他永远虚荣膨胀的独立。
     　　“臣以为两位大人所言都有道理，不如各退一步，然后交给宫里的木工师傅来选择。”大修小修都不妥，那么就来个中修吧。
     　　“荒堂！紫擎殿之大事如何能交给一个下等的木工决策。”情急之下，户部尚书顾不得身份，破口就是辩驳，立时掩嘴噤声。
     　　这厮平日里虽然忌惮祖父和母后，但是对于我这个挂名的王爷他是瞧不起的，到底不过皇后手里的一枚棋子罢了。
     　　“木工决策紫擎宫共之事的确荒唐，但是，倘若这位师傅一手建立起汉阳大坝，得陛下特赏工部侍郎呢。”我轻起嘴角，看到对面的老男人煞白的脸色。
     　　莫言，你汉阳之举锋芒尖锐，父皇不会放心留此等能人在我身边，与其徒增他人攻击的目标，不如借着浪尖把你送到父皇身边，让他缓了我这边的监控，我相信，你能活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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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娉云公主推门而入之时，潋并不在，小婴儿正蹬动两条肥腿咿咿呀呀，软糯含糊，响荡诺大的内室。
     　　“噗噗！”门口有声响，小婴儿水汪汪的大眼瞅住公主，咧着口水，小肉拳头举起……往嘴里塞。
     　　“小宝宝，你爹爹上哪儿了？”公主好笑的问，心里已经想到潋或许去花园散步，虽然入冬，但是花苑里花开不败，清香袭人是南海所没有的景色，赏花则成了潋唯数不多的乐趣。
     　　他正在努力的学这接受这片大陆，寻找它的美，与奕儿有关的一切。
     　　小婴儿肉拳头动动胖腿抖抖，突然从襁褓里挤出一个软绵绵的尖物，宝宝叼住，吧唧吧唧吮吸，大眼睛眯起，极是享受。
     　　公主突然想起逍遥王闲暇对她讲过的故事。孩子懒惰而父母外出，索性把大饼挂在孩子的脖子上。
     　　小东西白雪粉嫩的模样着实逗人，公主莞尔，想要呼唤却无法——宝宝尚无大名。她曾经询问两位做父亲的，都得到不语的微笑。
     　　小婴儿依旧叼着奶嘴，口水咧了满嘴，公主探出手想要拭去。
     　　然而停在半空。
     　　一只手搭在她的手腕。公主养尊处优，一双柔荑凝脂，但是那只手却更胜，泛出风情晶莹的光泽，仅仅一段手臂，竟让公主产生自惭形秽之感。
     　　“别、碰、他！”风动碎玉，水击寒冰，恐怕就是这样吧。尽管带着沉睡已久的沙哑干涩，依然天籁。
     　　碧绿的眼眸燃烧怒气而幽深，星辰醉碎，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卷曲的蓝发如瀑流泻一床，缱绻海浪咆哮间海妖娇颜惊鸿的媚惑。
     　　“咿呀咿呀……卜卜……噗噗！”小宝宝歪着大脑袋瞧见一直沉睡的哥哥居然会动，兴奋得挥舞小拳头，口水咧了满襟。
     　　“你……是谁……”初醒的少年意识昏沉，然而盯着眼前人的目光如同野兽充满不信，视线落在身侧软软的小婴儿，小婴儿得到回应“咯咯”笑得更欢，涵涵不禁愣住，血缘的熟悉和亲近，他伸出手……
     　　“涵儿！”潋被下朝的奕儿推着回屋，恰见此幕，惊喜失声。
     　　“爹爹！”脑海顿时岩浆翻滚灼热，种种影像纷乱掠过，涵涵的记忆终于复苏。
     　　
     　　“涵儿，这是你的弟弟，宝宝。”怀里的小婴儿攥着他的发丝玩儿，潋笑得温柔，背对着窗户，他全身沐浴在一片柔和的慈父暖光里。
     　　“宝宝……？”涵涵望着爹爹怀里咿呀扑腾的白胖婴儿一时失神，沉睡太久的头脑仍然浑浑噩噩。
     　　“这孩子的命是你给的，自然由你赐名。”潋看出他的疑惑而微笑，这是鲛人的风俗，南海深处，危机重重，对于新生儿而言，谁能护他诞生，孩子的名字就由谁决定，从大自然采集最美丽的字眼组合成鲛人的“名字”，蕴含了守护的力量，保护孩子今生平安。
     　　“名……狱火逃生的孩子，凤凰涅磐，一生无羁，褪尽繁华，换我珠玉敛光……烨，烨儿……”
     　　“烨，轩辕烨，好名字！”轩辕景奕站在潋的身边，扶着潋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谁也插不进的世界。
     　　“鲛人是没有姓氏的，鲛人不属于任何人，鲛人只属于大海，属于南海。”涵涵咬着嘴唇，狠狠盯着轩辕景奕，如同小豹子，尽管此刻苍白无力，颤抖四肢赌上刑名也要捍卫身后世间唯二的宝物。
     　　“我知道，但是你们现在所处的毕竟是陆地，就请忍耐着承受我的姓氏吧。”轩辕景奕不愠不急，桃花双目微微眯起，风流天成。
     　　涵涵抱着怀里的弟弟，咬紧了嘴唇。
     　　见此景，潋展臂将两个孩子揽进怀里，涵涵埋首在爹爹颈项，踌躇，终于回拥那纤细的后背，使劲的，指尖狠狠抠进掌心……伴随着湿润，叮叮咚咚的珍珠击落地板，潋心里一紧，臂弯更紧。
     　　这是他的孩子，他骄傲的，脆弱的，坚强的孩子。他无力守护的孩子……没有人能够告诉他，劈了尾巴的鲛人要如何在大海，在陆地生存下去，这个孩子注定此生坎坷……不能一直沉溺在悲伤和自怜中，孩子，你必须坚强，比任何人都要坚强！
     　　看着父子三人，轩辕景奕轻叹一气。他并非想要扮作恶人，只是必须唤醒这个孩子的骄傲，以及现实。
     　　……
     　　这到底是谁的期许，谁的愿望……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一直在考试，我的体育终于低空飞过，垫球补考了三次，发球补考两次，再考了N门试……现在是元旦放假，后天又要去学校了，考试三天再回来……
     对于坑底的同学们，鞠躬道歉了，放假回来，我一定努力更新啊～只要不卡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