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们继续淘宝，”既然是来探险的，何不就把这里翻个痛快，“小绳子，多注意北面的墙壁。”
     　　这里把南视为至尊，而把北象征为失败、臣服。所以达官贵人们的主屋向来是北朝南，而机关隐藏既要设在深处又要考虑危险即使安全的哲理，不二地选在屋子北面。
     　　由于许多东西都被烧毁了，我们的搜查只能从残存的家具下手，只希望那机关没有在这场灾祸中破坏掉。
     　　不想鲛人DD碰触这些肮脏，把他背在背上。他双手环着我的脖颈，一条尾巴风情妖娆犹如交欢一样攀缠在我腰上，我颠了颠背脊，确定稳当之后戴上备好的白手套就开始在周围摸来摸去。
     　　我的摸索也是极有目标，都落在五尺三寸的墙壁上下，或是书桌的两侧。突然我的眼神移到置放古玩的柜子不动了。这房屋被烧，总也有烧得不彻底的东西，却都被人捡了去，柜子上的古玩不是空虚就是零碎。只有在第三层的地方，过去应是摆放了瓷器，大难之后尽管瓶身皆碎，仍然残存了一小块瓷器的底部贴在那处，于夜色的对照中纹丝不动如同泰山，露出白色的裂痕泛出妖异的华泽。
     　　我如受蛊惑的慢慢靠近，伸出手避开瓷器的破裂处轻轻旋转，只闻“喀嚓”声响，烧得发黑塌陷的床榻底下猛然间发出石块轰隆的巨大声响。
     　　“有暗道。”小绳子脸贴着地板道。
     　　我走过去也俯下身子一看，果然床底开启了一处黑黢黢的洞口，三人面面相觑，分外惊喜，正待进去一探，从旁边的阴影处猛然跑出来一个披头散发面容肮脏的妇人，她瞠目惊喜眼神不离面前的地道，眼珠子几乎要翘出来。
     　　“找到了，我找到了！”她癫狂的挥舞手足，朝天呐喊，似发现人间宝藏，又有杜鹃泣血动摇天庭的悲鸣。
     　　“你找到什么，这，可是我们找到的。”我抱着鲛人DD，咧着笑容歪头拿她的疯狂当乐子。
     　　此女子正是我们白天所见的疯妇。
     　　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就是孟庆龄那疯狂中一把火摔在自家柴房，一夕毁掉孟府四十三人性命失了踪迹的夫人。
     　　她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恍恍惚惚的喃喃：“夫君，他们都说你贪污了朝廷的库银，我不相信。他们说你的死是自杀，我也不信。他们拿刀逼问我，我说我不知道，他们笑我，侮辱我，我就装疯，他们杀了府里的下人，我点了火把乘机逃跑了，就是为了想要有朝一日能帮夫君你洗刷冤屈，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孟夫人……”
     　　猛然间，一道黑影风至旁窜出来，手起刀落挟着凌厉决绝对跪在地上的女人劈下！
     　　黑影的动作极快，风驰雷电万夫莫当！
     　　只是，有人比他更快！
     　　一把秋水颤鸣长天啸傲的，剑。架在另一把剑下。剑身玲珑青芒森冷，回旋间似有美人歌唱，声线拉极而高，依然清亮天籁，却也一线断首！
     　　我始终微笑，对方也回应，狠厉！
     　　两把银剑蛇蛟撕咬，纠缠难分。
     　　手腕莲花婉转间，秋水行云随心。对方弯身闪避，我则妇人放荡勾引不懈；他稍歇喘气，我瞬息男儿铿锵狠毒！紧追不舍的同时千变万化，招招逼在命门，直教人应变不及，怎么不败其下！
     　　蛟毕竟是蛟，蛇终还是蛇，成与败，冥冥之中，已经注定。
     　　他足尖轻点，跃上半空，一招灵蛇出洞血盆撑开间信子直刺我面门，我扭腰躲开，抬眸时秋水骤然从他腹下死角暴起，龙啸出击，他在空中避无可避任我白剑直入，穿透胸腹！
     　　他颓然倒地，手掌按着的地方，迅速扩散的鲜血将黑衣浸染得越发沉重凝滞，一如掌管死亡的冥神乘着妖异的乌云黑纱鼓动悄然笼罩他。
     　　我睥睨足下的败将，以眼神将他的自尊凌迟在这野草肆虐夜如堕落的废墟。
     　　“殿下，这个人似乎是夜杀的人。”剑尖挑开黑衣破损处露出心口的一抹图腾，没有特别的图案，只是黄黑棱形花纹，错落有致的分布，说不出的诡秘也道不尽的野蛮，这正是江湖第一杀手盟——夜杀的图征——花豹！
     　　这诡异的图腾自然也是我继承现代而来，我很是欣赏非洲猎豹漫步时的优雅，捕猎中的狂野，草原上当之无愧的帝君！以前我就曾经养过不少非洲的猎豹当作宠物，并不驯养，而是放纵在自己的私人丛林里，偶尔扔下一两个“误闯”民宅的宵小仅作饲喂。
     　　宠物固然期望，然而凡事适可而止，过犹不及，我爱的是这畜生的兽性，不是人性。
     　　夜杀虽然是我创立，但是我只有在最初训练飞影的时候偶有介入，其他时候都是交给小绳子掌管，如其说这是我的夜杀，不如是小绳子的夜杀，而我，不过小绳子的主人罢了。只是这几年小绳子一直跟着我随我身边的政事起迭而迭起，也有段时间未曾打理夜杀，没想到今日竟然在这种情况下牵扯起来。
     　　“夜杀堕落到这种地步了？”我斜了小绳子一眼，把鲛人DD从小绳子手里接回来，唔，美人还是随时抱在怀里才得以安心。
     　　这回有趣，难得看到小绳子的计划出现纰漏，我舔舔唇，真想拉上冥天抱上鲛人DD板凳排排坐等着小绳子的大戏。
     　　小绳子则在完璧归赵后，提了剑眼也不多眨一下，径直朝黑衣人心脏刺了下去，轻易冷漠仿佛那不过躺在地上一条阻碍道路的死狗。只听得黑衣人闷闷的呻吟，脑袋“喀嚓”一歪，嘴角慢慢淌出鲜血，很快在地上染出小溪，再现了盘古开创天地的情景。
     　　我挑眉，“这么快就解决了，不绑回去审问了？”
     　　“想要答案我自己会找，但是这样的废物没有存在的价值，”小绳子表里如一的冷酷，只是和他相处多年的我还是看出来这家伙生气了。
     　　小绳子早期的人生都是被人操控在手里，所以极是痛恨这种计划背离掌控的感觉，特别是跟了我之后好的没有熏陶上，倒是染了不少我的恶习，洁癖和独裁就在其中，容不得瑕疵，哪怕只是稍微的背驰轨道，宁杀不留！
     　　“那这地道……”鲛人DD很体贴的提醒，生怕我们遗忘。
     　　我亲了亲他发顶，又颠了颠手臂，然后在他嗔怒的眼神里住手。
     　　“这地道里面或许曾经藏有东西，但是现在已经人去楼空了，”对上他惊异不减俏丽的神情，惹得我忍不住将他白嫩嫩的脸蛋儿亲了又亲，“地道的机关并不隐蔽，这么短的时间内我都能发现，那么前面研究了那么长时间的前人自然不在话下。只是看这情形刚才的黑衣人却是不知情的，这说明，参与了孟庆龄事件的不仅只有两个人，还有第三个甚至第四第五个人。就是这第三个人在我们来到之前转移了地道里的银两。虽然希望渺茫，不过这地道还是得下去一探，看能不能走运的发现些什么残余的痕迹。”
     　　说完，瞄向一旁的小绳子，挑了挑眉。
     　　“明天。”小绳子言简意赅，简单收拾了现场带头就走，那二话不说令不再下的利落模式，比我这主子还要主子！
     　　我知道他是担心鲛人DD的身体不宜熬夜，嘿嘿一笑，欣然领受了。当即决定回去一定要涵涵认小绳子做干爹！为什么是涵涵？当然是涵涵年幼懵懂做事太鲁莽冲动，正需要跟着小绳子磨砺磨砺！不管怎么说，我绝对不会承认我这是私仇公报乘机解决了这总和我争夺鲛人ＤＤ宠爱的小Ｐ孩！这正是兵不厌诈，以静制动的完美策略！至于鲛人ＤＤ肚子里那只滴溜溜的包子，还是资源利用，由我自己来调教吧。
     　　计划完毕，我满脸幸福的把鲛人DD在怀里颠了颠，在他的惊呼声中晃悠悠的打道回府了。
     　　至于那真痴假疯的孟夫人就交给小绳子的手下的手下去处理吧。
     　　这种搞个人崇拜主义的家伙我真看不惯了。
     　　死了疯了都是自作虐。
     　　与旁人无关。
     　　更与我无关。
     　　
     　　翌日早上，我一派公子优雅的坐在贺府花厅里闲甲香茗，王氏在一旁发挥妇人八卦磕起孟府旧宅废墟发现了两具尸体，一男一女。女人赫然是孟府疯癫失踪的夫人，男人则是平日里摇摆街头的流氓。事情似乎是男人对夫人施暴未遂而失手错杀，惊慌逃窜时候失足跌倒，心口正正撞上地上裸露的铁杵，穿心而亡。
     　　王氏唏嘘不已，直嚷报应。而我的脸藏在手上缭绕妖精的青雾后面似为痴迷，只有嘴角悄然咧开了仿佛尖刀挑开的皮革阴暗得似乎要流出死黑脓血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某八的存货没了，又得慢慢码了……还有，明天某八就要去学校了，所以，那个，更新……缓慢……灰溜溜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