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众位皇兄，怪不得皇弟我了，天子犯法与蔗民同罪，你们身为皇子非但不以身作则，反而以身犯法擅闯宫禁，伤害鲛人，我身上顶着宫廷禁使卫的头衔绝不可宽待此种行径。”回首众人，淡淡嘴角扯开踌躇满志的笑颜。
     　　禁使卫的职位是四年前我在这个世界最新开设的。当初死缠活赖的请求父皇给我一个职位，说是看着皇兄们个个迅速成人得以大展手脚，而我最是年幼，成长遥遥，我心痒难耐，我心里不平衡。父皇被小儿子的撒娇战术缠得无奈，我就乘机向他要了这个职位。
     　　“奕儿毕竟尚未加冠，恐众人不服亦不敢贸然揽下重任，奕儿一直崇敬那些为官清廉不畏强暴的历代官员，因此恳请父皇为奕儿开设一门职位，专门管束宫殿皇子贵妃违法之事，也省却百年来百姓对于我们贵族皇室违反律法苦无申述的抱怨，将皇室正直磊落的一面向百姓展示。”
     　　一番道理，句句在理，头头是道，说得父皇龙心大悦，欣然应允。
     　　翌日，父皇当朝公布此事，不少贵族皇室不以为然。皇宫安全自由禁使卫把守，这禁使卫横插节枝，来得蹊跷，听着玄乎，并且首朝创立，没有根基，众人只当小儿聊赖游戏。我亦不加说明，对于众人猜测一笑而过。
     　　果然，我当上这禁使卫，悠闲得不行，终于领着一队人马在皇宫里悠来晃去，别无建树，长久下来，我的例行巡查治安反倒成了串门子套路，每日巡查经过哪座宫殿遇着个宫女姐姐，贵妃娘娘的，都给我送上点吃喝，也就过了一日。
     　　后来小绳子形容我这禁使卫统领是这样子说的：“你这叫做逞奸除恶的禁使卫？分明是街头巷角到处流窜的地痞流氓！人家送你东西，你还当人家看上你那嫩不留丢的小白脸儿了，而且还当人家是热心肠的奉送，我怎么看着人家是笑面暗骂的伺奉！这不，还不等你提就自己送上保护费了，摆明儿你就一流氓样！”
     　　任谁也想不到，我从多年前就已经开始为今天做准备了。
     　　未雨绸缪，这才是一个好猎手不是。
     　　“来人，把四位皇子先压下去听候父皇发落。”
     　　“是！”
     　　我则弯曲下哪怕在帝王面前也毅然挺直的腰杆将鲛人DD小心翼翼地打横抱起。
     　　如同抱起人生的责任。
     　　嘿，还真是重，想来那条尾巴占了大部分体重吧。美丽的负担啊。
     　　“我的孩子……”鲛人DD焦虑的看向池上方，除了珍珠帘子后面横七竖八的躺倒不少人，都是些太监宫女，想来是阻止四位皇兄而未遂吧。
     　　冥天再次纵身跃上池子，下来的时候怀里又多了一尾鲛人，沉沉昏迷。
     　　“走吧。”忍不住在看到自己孩子无恙而安定心情的鲛人DD光洁的额头上落下轻柔的蝶吻。
     　　放心吧，从今以后我会好好珍惜你的。
     　　正要往外走，一道深沉的男声传来。
     　　“慢着，你们这般架势是要去哪里！”
     　　竟是父皇回来了！父皇身后跟着正是宫廷侍卫长。
     　　说得也是，父皇和母后已经淡漠多年，此次母后体病父皇纵是不得不去亦不会逗留太久。而我们这边的动作也稍嫌迟缓了些。
     　　”奕儿，你这是做什么！”父皇再怎么年迈也曾经是叱诧风云的一方霸主，正色厉喝间不怒自威。
     　　“启禀父皇，四位皇兄擅闯宫禁，施暴鲛人，儿臣已经秉公拿下，正准备派人通报父皇，听候父皇发落。”赶紧俯身行礼，道出前后。
     　　“我知道了，你先把你的皇兄们给放了，回去罢。”父皇摆摆手，不耐的道。
     　　“父皇，此事恕儿臣难以从命。”
     　　“怎么，你想抗旨不遵！”
     　　“儿臣不敢。儿臣有一事想要请求父皇，请父皇先听儿臣一述。”
     　　“看来朕今天不把你的话听完你是不会放人的了？说吧！”
     　　“谢父皇。三日之后就是儿臣十五岁生辰，儿臣有一物想要恳请父皇赏赐——父皇的东海鲛人，父皇四十喜得东海鲛人，儿臣至岁余见过二次，念念不忘而不得，如今父皇赏玩鲛人也有十余年了，也差不多该是腻味，儿臣恳请父皇将东海鲛人赏赐儿臣，儿臣在此谢过父皇。”我低眉顺目，面容平静地吞吐忤逆之言。
     　　父皇勃然大怒。身后侍卫军拔剑欲动。冥天亦备。
     　　“可笑，荒唐！你灭亲擒兄已是不尊，这东海鲛人乃父藏惜，尔今日大逆欲夺，更为不孝，不尊不孝，尔欲何如！”
     　　“禁使卫统领职位是父皇准予，惩戒皇子贵族犯法不礼责无旁贷，儿臣何错，天子犯法，与蔗民同罪，庇护亲族，不孝于民！东海鲛人，儿臣所爱，父皇不知珍惜，儿臣愿拾父皇之弃，有何不可！”抬起眉目，灼灼直对玓炽王朝掌权生死的皇帝，不避不躲，满腔决心尽抒眼底。
     　　手底下却暗暗紧了紧怀中鲛人。
     　　“荒谬！鲛人为何，畜生也；皇子天骄，人尊也！鲛人与人尚不可亲，皇子尊骄，更是陌途。”
     　　“父皇，”语气激烈徒降平和，“鲛人牲畜，父皇为何与其行那男女之道，鲛人亦人，不同种族罢了，儿臣并不计较，皇子尊骄，骄不过天上真神，百年来，尚有人神殊恋，儿臣不过百年后的再次追随罢了。”
     　　“父皇，儿臣曾经听闻太子哥哥在内的四位皇兄服食秘药，欲现幻觉，不可自拔，也因此犯下今日擅闯宫禁之事！儿臣闲暇，曾在医书孤本上阅读此药，乃毒药，不为人察，上瘾之效，长久服用，则毒发毙命，御医不察！不信，父皇可细观太子哥哥瞳孔，正常者眼睛有神,可发光；中毒者眼睛失神，瞳孔收缩针尖细小，头脑不清晰，精神食欲不振，无故涕泪哈欠，性情暴躁易怒，长久下来，毒性积攒，潜入心肺，心律不齐，最终致命，儿臣方才观察，四位皇兄之毒，尚在初期，还有可解之道，只是再不救治，毒入心肺，只怕晚矣。”我每说一项，父皇脸色褪色一分，我禁不住冷冷嘲讽。鸦片之毒岂是轻易之事，我还不过挑了重点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