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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玉锁琼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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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节字数:5166 更新时间:07-10-28 14:47
      “为什么?”楚玄低声问道。
     
      “无论你信不信,朕是真的爱你。”江惜圣柔声说道,“也许朕身在高位久了,不懂怎样去爱一个人才是对他最好,甚至会有伤害到你的地方,但我从来没有丝毫把你做玩物的意思。想必你也知道,我以前从不好男色,甚至在登基之初还曾立下过此生绝不蓄养脔童的誓言,我第一眼见你,的确是惊艳,但也只是遗憾你不是个女子,并未有丝毫非分之想,甚至还想问你家里有没有姐妹—”
     
      “还说你不好色!”楚玄恼怒道,雪白的脸顿时涨红了,“那我如果有姐妹你照样可以纳进宫来喽?还要这般困住我干什么?”
     
      江惜圣冷不防讲漏了嘴,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光才好,连忙赌咒发誓道:“朕敬爱的是你的才德,绝对不仅仅只是你的样貌,以前那都是知己难觅心灵太空虚寂寞完全算不得真的……”
     
      江惜圣哄了半天,才终于又把这只小猫哄好了,此时夜露已重,楚玄微微有些发抖,他忙脱下披风来裹了这可人儿,拥着他下去了。
     
      床是以一整块大玳瑁造就,镶嵌着无数明珠,被褥是以孔雀毛混金线织成,既华丽无比,又极是保暖。楚玄看到他上来,身子还是向内缩了缩,面上也不自觉流露出畏惧的神情,江惜圣苦笑了笑道:“你睡罢,我不会强迫你做那种事的,我也最厌恶这样,哪怕是我后宫里的妃子,我也从来没有强行占有过她们。”的15
     
      楚玄从被子里探出一个脑袋来,乌黑的眼睛眨啊眨:“为什么?”
     
      江惜圣掀起被子钻了进去,躺到他身边道:“你知道我是如何登上这皇位的么?”
     
      “民间说你是弑兄逆父……”
     
      楚旋说了半句,想起不大妥当,又把后面半截话缩了回去。
     
      江惜圣道:“不错,我的确是违背了我父皇的遗旨,于北疆起兵,攻下京城后处死了我大哥,所以才得来了这个龙椅,但你又知道我为何一定这样做么?”
     
      “我父皇起于草莽,大哥江鸿轩是他原配妻子所生,她于立后之前被人刺杀,临死前嘱托我父皇一定要将鸿轩立为太子。她一日富贵也未享到便匆匆离世,我父皇觉得对不起她,所以直至我出生之前大哥的储君地位都丝毫未曾动摇过。我母后出身高贵,姿容绝丽,入宫后甚得父皇喜爱,一年之后就生下了我,当时有一条五爪金龙自空中降下盘在我母后宫中柱上,百官皆以为吉兆,纷纷上书请求父皇更换太子。父皇念着旧情,并未答应,但从此我却和鸿轩那一派对上了。鸿轩性喜男色,常常惹出事端来,父皇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过去了,他越发肆无忌惮,竟然—竟然将主意打到了我头上来……”
     
      他说到这里有些断续,显然是还耿耿于怀,楚玄再想不到这位神气的皇帝也被人试图压在身下过,不由得好奇地竖起了耳朵,听他说下去。
     
      “我那时才十四岁,不懂什么事,一日他邀我赴宴,我料想他众目暌违之下也不敢对我怎么样,于是就去了。结果被他下了迷药,等到我醒来时,已经光着身子躺在他床上,被他搂着亲嘴,我当时吓得几乎疯掉,使劲推他,他却越加不放。恰好那时惜香找我,误打误撞跑到他卧室中来了,他年纪小,吓得大哭了起来,鸿轩怕惊动了人,这才放过了我。一回来我就向父皇请旨去驻疆,只想逃得离他远远的,这样即使做了皇帝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就在我到边疆去的第四年,京城传来消息,说我父皇去世了,我回去奔丧,结果一进御京就被鸿轩软禁了起来。我心知肚明他要做什么,对他说如果他敢碰我一下,我就立刻咬舌自尽,他一时拿我也没办法。惜香知道我被关了起来,打通了关节溜了进来和我换了衣服,他和我面貌本来颇有相似之处,稍加易容后更是难以分辨,于是他就冒充我留在了宫里,而我就借此逃了出去。鸿轩发现后自然勃然大怒,惜香那时还只有十四岁,容貌精美异常,他就又动了淫心,竟然把惜香强占了……”
     
      楚玄不禁骇然道:“长乐小王爷不是他亲弟弟么,他怎么下得了手?”
     
      江惜圣抱住了他,叹道:“帝王天子家,有什么不可能的?我赶回北疆后,立即起兵讨伐鸿轩,等到我攻进皇宫时,看到惜香四肢大张地被绑在床上,被那畜生奸淫着,已经憔悴得完全不成人形了,我怒气填膺,一剑就斩下了鸿轩头颅,号令挂在城门示众。我母后因为知道惜香的境遇,却又无能为力,忧心而死。惜香最初两个月根本不会说话,只会不停地哭,一有人接近他就惊恐异常,整晚整晚睡不着觉,都是我在陪他,他才渐渐好了过来。从那以后我就立下誓言,此生绝对不蓄养脔童,也不强迫别人欢好,因为那滋味降临在自己身上时实在比死都难受。后来无论惜香犯了什么事,我都从未真正责备过他一句,只有我知道他代我受了怎样的凌辱,我为了自己把他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丢在京师任那个畜生亵玩,这辈子我欠他的永远都还不了。”
     
      “长乐小王爷好可怜……”楚玄红着眼睛说道,“我以前那么对他真是太不应该了,我以后碰到他一定要跟他道歉……”
     
      “怎么了?”
     
      “他以前跟我说喜欢我,我把他骂回去了,还说了好多难听的话,没想到他身世这么凄惨……”
     
      “傻瓜,什么都可以让,就是你,是绝对不能拱手让人的。”
     
      江惜圣温柔地吻上了他的唇,封印了那些还没出口的话语,这寂寂长夜,有人相陪,竟是如此温暖。
     
      第二日多日未曾上朝的翰林大学士楚玄难得的出现在了金銮殿上,这一向都阴沉无比动则雷霆震怒的皇帝脸上也一直挂着笑容,甚至称得上是和颜悦色,太常寺于出兵前的祭祀准备出了差错也未加责罚,只是令负责的官员回去整改,简直令百官都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长乐小王爷江惜香则惊喜无比地发现,美人大学士对他要客气热情多了,这怎能不叫他心花怒放,重新又想入非非起来。
     
      九月正是秋高气爽时节,正好出兵作战,江惜圣犒劳完三军后,二十万人浩浩荡荡向江南进发。
     
      军行将近一月,这才到了春江边上,渡过此江便是江南。春江水深涛急,纵然不是汛期也难以度过,更何况是一支将近二十万的大军。江惜圣下令先在此扎下营地安歇,群将商量渡江良策。此时最多可征调的船只也不过千余艘,而且多是小船,粮车辎重根本无法安放,若是用大船运送,未免时间又拖延过长,只怕武林联盟早就在对岸做好了准备。
     
      一夜争持未定,陈太尉叹道:“除非这江面上凭空多出一座桥来罢,否则急切间这二十万大军哪里过得去?”
     
      “要凭空多出一座桥来,也不是不可能。”一个声音突兀响起道。
     
      众人抬头一看,那人眉如黛画,目如秋水,正是楚玄。
     
      “有一种桥,叫做浮桥,各位可曾听过?”
     
      楚玄指挥着士兵将船用铁链连接起来,上覆木板,又令水性好的士兵潜到水下去将大锚固定。因为士兵们并不熟悉如何搭建浮桥,春江又水深涛急,加上这个时代的条件限制,因此进境并不怎么快,一天浮桥也只搭建了四五十丈,估计至少还要一天才能完成。楚玄想起若是放在现代,四十分钟之内就可搭建横跨长江天堑的一座钢铁浮桥,不由大是感慨。
     
      陈飞卿就坚决反对过,认为所有船只皆连在一起,万一敌人采用火攻,后果堪忧。
     
      楚玄不屑一顾,莫非武林联盟还能来个火烧赤壁不成?量韩遥也没诸葛亮的脑子。其他官员也大多如此认为,所以最终结果就是陈飞卿一人怒气冲天地下去了。
     
      到了晚上漆黑一片,打起火把都看不见,江面上越发风大了,陈太尉只得下令停工,明早再继续搭桥。眼看渡江有望,一众军官都笑容满面,都争相敬了楚玄一杯,江惜圣眼见意中人如此出彩,更是得意。
     
      下半夜风转了向,竟是向江北这边吹来,楚玄被茶杯掉地的声音惊醒,想起陈飞卿所说的话来,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急忙披衣起床,出外察看。
     
      此时月色转明,正好可以看见一只小船顺风而下,轻快无比。楚玄自从修炼绛雪后,目力惊人,一眼就看出了那小船上载的都是些硫磺火石之物,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喝令道:“快去通报陈太尉与皇上!”一边令戍夜的军士都去射那小舟,偏偏那小舟灵活无比,每每都避开了,便偶有几支可以射中的,都被船头那汉子打落了。
     
      楚玄只恨得咬牙,一会儿江惜圣连同军中将官俱都赶到,也是一筹莫展。陈飞卿怒视楚玄道:“我日间说了船只俱锁在一起会出事,这下如何?
     
      楚玄心中羞愧,也不好反驳得他,陈飞卿道:“如今之计,只有通水性的士兵也依样乘了小舟过去,截杀那只小船。”
     
      众将忙挑选出十名精通水性的兵士,两个乘一艘小船过去,本以为以五敌一,必胜无疑,哪知道只是一个照面,便被那汉子杀了一个,接着又将另一个丢到了江里。不过半刻钟功夫,精心挑选出的十名士卒便死了个精光,只有被扔到水里的那一个游了回来,却也是狼狈无比,众将又惊又怒。
     
      那汉子大笑道:“那狗皇帝,只会做这等以多欺少的事,你便再来一百个人,有能奈得爷爷何?”
     
      这边听得他辱没皇上,都又惊又怒,纷纷大骂了起来,多是些“乱臣贼子,不得好死,天威所至,匪类俱灭”什么的。
     
      江惜圣挥手阻止了自己这边人乱骂,皱眉道:“都这时候了,还计较这些干什么,想办法别让他烧了浮桥才是正经。”
     
      他拱手道:“来者是何方英雄好汉?为何阻我天师过江?若肯归降,朕定不会薄待于你。若是有功,将来封侯列相都不在话下。“
     
      “哎呀呀,皇上可真是能屈能伸呢,说得奴家也好生心动了。”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道,又有一只小船飘然而至,“只是人家都遵了那冤家的命令了,陛下大军过江,就再缓缓吧。”
     
      那说话之人却是一个水红色衣裳的女子,容貌甚美,楚玄一见了她,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原来这女子姓水名波碧,自小在春江边长大,极为精通水性,传说可潜伏水底一昼夜,在江湖上又有一个别号叫水姬。楚玄在春城花会也曾碰到过她,只是当时未曾留意,后来听说她和韩遥也有过露水情缘,只气得。如今虽然和韩遥反目成仇,但正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又听得她刚才那一句娇滴滴的“冤家”,只恨不得把她切作八块丢到江里喂王八。
     
      水姬俏生生地立在船头,玉手中持着一个火把,笑道:“陛下啊陛下,看来今日你这巧法儿搭成的桥,却是要毁了。”
     
      楚玄甩下披风,在无数惊呼声中踏水凌波而去,朝中根本无人知道这看起来文弱异常的翰林大学士竟然会武功,看着他施展这样天下无双的绝技,宛如水仙江神,一个个都撼不已。楚玄身法何等迅速,只是一眨眼工夫,就掠到了水姬面前,一剑向她手腕上削去。水姬根本没料到世上竟然有如此轻功,直到他长剑及身才反映过来,仓皇之间往后一退,手中火把已被打落江中。
     
      “是你!”水姬惊呼道,亮出两柄分水蛾眉刺挡了他一剑,“不是都说你早就死了吗?你怎么归顺了朝廷那般狗贼?”
     
      楚玄冷笑道:“那都是拜你那骈夫所赐啊!”
     
      水姬咯咯笑道:“是了,凭你这张脸,皇帝也必定爱得很,我真是羡慕你,明明是男子,却比我们这些女人吃香得多。”
     
      楚玄脸色一沉,也不搭话,手下更不留情,都是各大门派的杀招,剑光如雪,水姬抵挡不住,一个翻身跃进了水里,那名男子也跟着跳进了水里。楚玄心下顿时有些着慌,他虽然会游泳,却只在池子里游过,到了这种大江大河完全不会比不会游泳的人强多少,他轻功纵然再高明,却绝不可能长时间立在水面上。他足尖一点,上了小舟顶篷,还未站稳那船就翻了过去,楚玄知道定是他二人在水底搞鬼,怒火中烧,大骂道:“有种的就出来,算什么英雄好汉!”
     
      骂犹未毕,一只脚已被人拉住往水里拖去,楚玄反应极快,一剑斩去,听得水底有人闷哼一声,接着一只断手浮上水面,指节粗大,想来应该是那汉子的。楚玄静立水面良久,都不见有动静,知道水姬必是想等他真元耗尽时动手,于是打翻了另一只小船,硫磺火石之物都沉到水里去了,水姬再烧不成浮桥了。他回身往江北掠去,只听得背后两道风声袭来,却是水姬将两支蛾眉分水刺全力掷出,他往左一侧,躲过了本来要洞穿心脏的一支,却到底腰间被另一只分水刺划开了一寸深的口子,顿时血流如注。他勉强忍着巨痛,身剑合一如同流星般向尚在水面之上的水姬刺去,她不料他重伤之余尚能出此杀招,一颗头颅顿时就掉了下来。
     
      楚玄出完这一剑后只觉得头晕眼花,再不敢久留,全速向江北飞掠而去。
     
      江惜圣扶住他,摸了一手都是血,只骇得魂飞魄散,大叫道:“快请太医过来!”
     
      随军的几个太医忙赶了过来,先止了血,后又上了大内密药,缠了绷带抬上了床。陈飞卿不料他以纤纤柔弱之姿,竟然身负无双绝技,又如此英勇杀敌,想起自己以前总是和他针锋相对,甚至还有些瞧他不起,不知不觉中便有些过意不去,想去看望他一下道个歉。
     
      他性子甚为倔强,觉得和众人一起进去过意不去,自己寻了个时间偷偷溜了进去,只见床上卧着一人,乌发凌乱,长睫低垂,双唇惨淡如经霜的花朵,脑子里竟没来由冒出了四个字:楚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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