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飞花落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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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拿着手机查看的几秒钟里我觉得时间是如此漫长和快速,我压抑了数十次上去抢走手机的冲动。
        他要知道了,怎么办?就算他知道又怎么样?我不用心虚不用惊咋的,我为什么要害怕被他知道?冷静点,心不用跳这么快,就算他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是什么?”他冲我扬起手机,口气淡淡地问?
        “就是画面上的样子。”他也不用明知故问了,他要知道什么我说过会对他知无不言。
        “哦,就是画面上的样子啊,”他轻声回道,“那就是说你TM真的和一个男的抱在一起接吻!”后一秒钟是压抑过后的咆哮和手机被砸碎在地上的声音,“还·被·人·拍·了·照?”
        手机碎片散落满地,颇有尸横遍野的错觉,我只能给同样脸色发白的王青玉一个抱歉的眼神。
        “我在问你话呐,你现在还有空看别人。”他抓住我后领把我压到他面前,说话呼出的热气都喷到我脸上。
        他的眼睛离得是那么近,眼里带着飓风似的漩涡,我垂下眼,竟不敢直视那双眼睛。
        “是,一切如你所见,如你所想,但,那又怎么样?”事到如今我反而很平静。
        “那又怎么样?”他低低地重复,“是啊,要怎么做我都还没想好,等我想一想。”说完就粗鲁地把我提到他车前,推进去,“王青玉,明天之前解决这件事,我不想在看见有关那些图片的一点痕迹,全部让它们消失,另外,收购那家咖啡店。”
        “是的,杨总。”
        他吩咐完上车,却没有开,只是阴霾地望着前面。
        “你一定要这么做吗?”我盯着他直望着前面的侧脸,像刀子削出来的一样,心也同样是刀削的吧。
        “为什么不呢,我已经不想再放任你了。”他带着残酷的笑意。
        “如果你收购那家店,我立刻辞职。”
        “你辞啊,没关系,不管你去哪里打工,我都会成为你的老板,相信我,我有这个实力也有这个能力。”
        “能这样掌控别人你很得意吧。”是啊,没关系的,中国这么大,他触角能伸到所有地方?
        “我就是喜欢掌控你,你这么不听话,死性难改,现在连男人都勾搭上了,你知不知道羞耻两字怎么写?”
        外面转眼间已是乌云密布,狂风肆虐,看这天多会应景。
        “好,就算我不知羞耻,那也不碍你杨先生什么事吧,如果,你觉得我做了些什么不知羞耻的事损害了您大老板的面子,你大可以对外宣称:我与那败坏家门的无耻逆子早已一刀两断,他所作所为均与我无关,还有法律文书可以作证不是?您犯不着为我这个碍眼的家伙生气,让我自生自灭不就得了。”
        让我们的关系回归原始,不是一切都解决了,我们就当谁也不认识谁。
        “是,你真的是碍眼极了,”他把我扯到他面前,粗糙的手指抚过我的眉眼,“看看这脸,这眼,长得很像你妈吧,我压根就没记住她长什么样,不过你们淫荡的本质一点没变,她就想着怎么爬上男人的床,你呢,就不停地勾引别人,不只勾引女人还勾引男人,看着真的很碍眼啊。”他像着魔一样,痛快利索地用言语割我的皮肤,还有内脏,让我从里自外都,鲜血淋漓。
        “滚——”找到我的声音,以及仅存的力气,推开他,打开车门,像个可怜虫一样地落荒而逃,原来外面已经大雨滂沱,电闪雷鸣,每一下我都有被击中的感觉,心,为什么会这么痛?
        “这次不会让你逃跑。”
        像被捆绑了,我拼命挣扎,那两条手臂就越捆越紧。
        “你他妈放开我,老子就是要勾引全天下的男人女人,你他妈管得着吗?你这个混蛋,放开老子。”原来敞开了骂人真他妈的爽。
        被重重甩到车上,脊背几乎要断了,下一秒,还没来得及骂出口的嘴唇,被狠狠地堵住了。
        魔障——还没有醒······
        啃咬、侵蚀、吞没,从所未有的距离,以潮湿炙热的身躯,就这样纠缠,像灵魂都被抽取,没有停止地侵入——
        他突然睁开的眼睛和我从未闭上的眼睛对上,直接望到对方深处,没有任何隔阻,像是从恐惧中惊醒,像是从深渊里爬出······
        我无力的躯体被狠狠推倒在地,我想抬起被雨水彻底模糊的眼睛看看那个男人的样子,但即使是睁得再大也看不清。
        耳边是汽车发动呼啸而过的声音,溅起的脏水画蛇添足地泼了我一身。
        我开始后知后觉地发抖,在这个不算冷的雨天,我全身透骨地凉。
        传说经常大灾小灾不断的人不容易生病,我很想来一场折磨死人的大病,好烧烧我的脑子,不过看起来好像是痴心妄想,怎么会淋两三个小时的雨也不见头疼,上次被陈民伟逮到那次不是吹吹风就烧了吗?
        一连两天了他都没再出现,我有一种可笑的精神胜利感,哈哈,这次落荒而逃的人是他不是我,觉得我可怕了吗?对我有恐惧感了吗?哈哈,可笑啊可笑!
        “阿·····阿飞。”
        “什么?”我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哦,是齐蔓,现在原老板说我一个人太辛苦,叫齐蔓和我一起上早班,晚班另外请了人,老板一换,待遇就不一样了。
        “你的手机响好久了。”齐蔓看我的眼神活像我鬼上身似的,“你没事吧?精神恍恍惚惚地。”
        “哦,没事。”我木然地接起电话,“喂。”声音一如死水。
        “阿飞,黎兵要走了,我们都在,你不来送送他吗?”黎兵?哦,他也是一个吻了我就落荒而逃的男人。
        “哦,替我祝他一路顺风。”
        “你怎么了?你们平时关系不是最好的吗?”
        关系?关系有什么用?朋友?父子?还不是一瞬间说坍塌就坍塌,说变质就变质。
        “你们在火车站吗?”要不还是去有始有终了吧,落幕了,不是还应该谢个幕吗?
        “你快点,他4点的火车。”
        “知道了。”
        挂了机,我跟原老板说要请假,他二话不说立马批准,“要不我明天也放你假吧,这段时间你也累了。”
        “不用了。”我淡淡地说,“你不用对我这么狗腿的,我和你的大老板什么关系也没有。”无视旁边人惊讶的眼神,我到换衣间换衣服。
        火车站还是一如既往地显示着大众的低微,我在汹涌拥挤的人群里找人,四面八方都是陌生的面孔,没有方向的指示,我好像无法迈出步伐。
        “你终于来了,但是黎兵已经走了。”我身后出现老大一群人。
        我转身看着他们,同样充斥着强烈的陌生感。
        “他一直等你到最后一刻才走。”
        带着遗憾吗?那就让它成为永远的遗憾吧。
        “老大,既然这样,我先走了,我还有事。”
        “等等,这么久不见,一见就急着要走?你看起来很不好,你现在还在总公司吗?”
        “没有了,对不起,我真的有事要先走了。”我不再看老大那张因关心而皱着眉的脸,我不敢再看,走吧,往后也一样当陌生人吧,因为我很快也要像黎兵一样从这里消失。
        不想在白天也像个患梦游的人,我尽量打起精神走路,前面人群一片混乱,有人迎面冲过来,不知是不是这几天我从身体到感觉都迟钝无比,明明已经让开了,还是被撞倒在地。
        同样倒地的男人被后面追上的人扑倒死死压制,“抓到你了,看你往哪跑?”很奇怪的口音。
        “把偷我的东西交出来!”压着男人的人虽然身形高大,但是一看就是少年体型,声音也还带着稚气。
        “妈的,小崽子放开老子,不想活了,老子没偷你东西。”被压得灰头土脸的男人粗俗地叫喊。
        “就是,小子,你没有证据就敢污蔑人?”旁边立刻围上来几个流氓似的男人。
        “明明就是他偷了我东西?”男孩还想据理力争。
        “你说我偷?老子给你搜身,没搜到你就等死吧!”见同伙来了,被压着的男人更是嚣张。
        那几个人已经围过去,刚才还在看热闹的人群顿时闪到远处。
        我退到人群里,扯着嗓子大喊,“啊,巡警来了。”喊完那伙人立刻逃散了,我看着那个不知所措的男孩,上前拉起他手臂就跑,没准他们发现没有警察又跑出来找这个呆子算账就麻烦了。
        “喂,你拉我跑什么?我还没拿回我的东西。”他气愤地对我喊。
        我看看离那里也有一段距离了,停下我跑得酸软的腿,气喘吁吁,这个身体真TM糟糕,而旁边这位,背着一米多的大背包,跑了那么久一点没事。
        “你拿不回来了,你的东西一被偷走,马上就被转移了,你跟他们纠缠也没用,八成还会被打一顿。”
        “什么?”他越加愤怒了。
        我再次听出他的普通话就是老外水平,表达倒是没有颠三倒四,只是发音就怪异了。
        “先去派出所报案吧,你是外国人吗?”先问清楚是不是国际人士,不要人家以为我们中国就是这副德行才好,不过汉语说得那么好,应该也是中国的常客了吧。
        “我是美籍华人。”
        还好,儿不嫌母丑,怎么说也是根。
        他像是突然对我的脸感兴趣似的,一个劲对着我瞧,大概是我脸上的纱布引人注意,淋了雨,伤口有些发炎,纱布只好再在脸上呆一段时间。
        “我叫莫里斯。”他大方地冲我伸手。
        “我叫林飞。”想想还是握上,虽然不想和陌生人有肢体接触,但是这是礼节不是,礼仪之邦的名声要发扬光大。
        “林飞?”
        “我的名字很奇怪?”
        “没有。”他露出上下牙八颗牙齿,笑得很明媚。
        到派出所,由于我们报的不是什么大案要案,警察就丢张表格让填,说填好再叫他。
        我在旁边发呆,就等这桩闲事管完回去,明天去把工资结了,后天就走吧,去哪里好呢?回爸妈那里吗?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当初信誓旦旦地不愿回去,结果把命丢了,现在落魄成这样子,不想让爸妈看见我这样,即使是一个陌生人的身体也不想。
        还有秦叔,对不起了,你的小少爷是真的要离开了,我不敢告诉他真相,就怕他受不住。
        “喂。”莫里斯戳戳我的腰,我缩了一下。
        “怎么了?”瞪着他,不会戳手吗?
        “我不会写汉字。”他可可怜怜地咬着笔杆,一副愁苦的样子。
        我拿过那张表格,名字一栏倒是写得潇洒漂亮,英文书写:Morris·Yang,其他汉字部分就不堪入目,字迹歪斜得好像连笔都拿不稳,幼儿园水平。
        “我对汉语只能说、读,不会写。”依然是委委屈屈的声音,我打个冷颤,一个一米八的壮实少年装小孩实在可怕。
        “我帮你填。”也不能糟践民警同志的眼睛不是,不过看他写的字只觉得汉字被糟践了。
        要过一张新表,我开始问:“名字?”
        “莫里斯·杨。”乖巧的声音。
        “是这几个字吗?”我拿给他看名字有没有写错。
        “没错,没错。”
        “性别·····年龄?”
        “男,17岁。”他大声说。
        “籍贯······国籍?”好像这个也不用问了,“家庭住址?”
        “纽约市德拉街46号。”
        “报案事由?”偷窃嘛,“丢失什么物品?”
        他歪着头想了想,“皮包一个,里面有手机、护照、身份证、驾照,一堆信用卡,还有其他卡,我也记不得了。”
        “有没有现金?”
        “没有,全装在我裤袋里。”他一副幸好我聪明的样子,老外是不是都这样天真可爱啊。
        “既然是这样,我看你可能很快就能拿回你的东西。”
        “真的吗?”他有些惊讶,刚刚我还对他说不要对此抱什么希望,因为即使抓到那伙人,东西也一定已经销赃。
        “因为你被偷走的除了手机,不出意外其他的现在已经躺在某个垃圾桶里了,要不你把附近的都找找,没准就给你找到了?”
        “不要,丢到垃圾桶里的东西我才不会要,更不要说叫我去翻垃圾桶。”他脸上尽是嫌恶的表情。
        不要了?怎么也比重办方便吧,那些都是重要的证件,不过听说外国办理事情很快捷,不像中国这样拖沓。
        报完案,我们得到的消息自然是:等消息。
        “那么我走了,你自己小心点吧。”出了派出所门,我说。
        他却死死抓着我,几乎要整个贴到我身上,“喂——”我沉下脸,谁准他这么靠近的!
        “你不要走,我没地方住。”他急了。
        “你不是有钱吗?”有钱哪里没有住处。
        “我没证件啊,酒店不让我住的。”
        “你就将就点,呐,”我指指到处都是的小旅馆,“住那些不要什么证件的。”
        “我才不要住那种地方,很脏的,你帮帮我吧。”他一副我很可怜你不能不管我,你要对华人同胞有爱心,你要让我感觉到祖国的温暖的样子。
        满脸黑线,这下我头疼了,我没事给自己找什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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