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帝王妻:璃妃传-番外:琉金倚凰嗟流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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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宠极哀之至,当安陵滺在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下,终于芳魂一缕随烟逝时,我看到,天烨眼中那抹深恸悲怀。
     
      那一刻,我甚至以为,他从此失去了爱的能力。
     
      当我试图去接近将自己囚于昭阳宫的他时,我看到,在森暗地没有点一支蜡烛的殿内,他神色晦淡地凝望着窗外,紫檀桌上,是空落的玉壶酒盏,我被呛鼻的酒味冲得颦紧眉,然后他看到我,冷冷地笑,一如殿外萧瑟的空气。
     
      我不知道是怎么从昭阳宫出来,只知道,出来的时候,我浑身的锦袍已被汗水濡湿,他的不发一言,比痛斥我没有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更加让我明白拒人千里之外这个俗语的意思。
     
      后宫和前朝素来是密不可分的,前朝重臣之女一定会成为嫔妃。
     
      安陵滺的位置自然,也会由同宗的女子顶上。
     
      所以,在中秋家宴上,我看到了奉太后旨意进宫的安陵宸,她是滺的妹妹,虽是姐妹,她和滺的美截然不同,滺的美更接近于人间的真实,而她的美,远远看去,却让人不能直视,是一种眨眼间,便将要归去天穹的那种美。
     
      彼时的她,眸中纯涩懵懂,即便是别人欺凌,亦不知反抗。
     
      但,她在天烨的眼中,或许,只是让他记起,和滺往昔的种种甜蜜演绎至今的不堪吧。
     
      他冷落她,但又一次次地不能忽视她。
     
      我一直无法分辨天烨对她到底是怎样的感情,看似漫不经心,却处处地维护在意。
     
      淡淡地看着这一切,直到她被封为璃妃,我依然淡淡地看着。
     
      或许,曾经,我有一刻不能做到淡然——她在凤仪宫那次的意外,让我的眼眸内有过一丝地惊惶,看到深红的血从她裙摆下缓缓流出时,我甚至有过一种惧怕。
     
      因为这和她被指证推贤妃跌落朱雀台,导致子嗣不保的后果是截然不同的。
     
      而,这惧怕终在太后禁我的足,并暂免执掌后宫之权时来得更加凌厉且真实。
     
      牡丹茶是那人提醒,才命紫凌奉上,在贤妃推倒安陵宸时,唯独我清晰地看到,也是那人所使的绊脚。
     
      我一直忽视那人太久,殊不知,她要的,远远不止现在的位分。
     
      或许,这凤印金璀的背后,终是万人的鲜血锤炼所就的。
     
      天烨在得知宸可能小产时的眼神,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那是一种蕴涵着痛惜、悲伤、戾气的眼神,当这所有复杂的情感纠结地出现在他眼底时,我知道,宸在他心底的位置,或许,比滺还深。
     
      因为,滺薨后,天烨的眼神中比起这次,少了一种眼神——戾气。
     
      天烨,他一直是内敛至冷漠的帝王,即便滺的死,于他,不过是浸染着痛惜、悲伤的封闭。
     
      可,这次,仅仅因为宸的小产,他的眸底竟凐出清晰的戾气,这,或许,只有我,才看得到,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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