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返回上一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68章 六十八 两个墨夜? ...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六十八.两个墨夜?
       
       墨夜在床上沉沉入睡的时候,洛浮夕并没有跟他一起,他起身从床上蹑手蹑脚地下来,摸到了衣物,小心翼翼地摸黑绕出了房间,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人,脸上的表情很是安谧,连呼吸都是格外的均匀。他确定墨夜真的睡着了,这才悄然无声地摸出了宫。
       
       门外站着守夜的是韩来玉,见到衣衫不整的洛浮夕颇为惊讶:“大人不在宫里过夜了?”
       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衫,脸上红了一片,幸而是晚上,看不太清自己的表情。“嗯,不过夜了。”
       “帝君要是问起来……”
       “就说我之前受了刺激,睡不着,想回去定一定!”
       “啊?”
       洛浮夕重复道:“就那么说吧,帝君明白的。”
       墨夜自然明白这个【刺激】是指什么,洛浮夕想说的,就是他今天朱笔勾掉了三个人的名字,心里惴惴不安,不敢再呆在宫里。
       
       可墨夜不会知道,洛浮夕此般急着要出宫,是另有一件大事等着自己。
       他心里记挂着一个人,恐怕今天就是最后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惦记着谁?那牢里石墙后面的人!
       
       这会儿已是宵禁的时候,街上再没有多余的老百姓,洛浮夕的马车停在宫外,司幽坐在驾车的位子上,等了他几个时辰,一动不动,警觉异常。
       洛浮夕上车对他道:“直接去刑部大牢!”
       
       此时的刑部大牢没有闲杂官吏走动,除了必要的守卫,站在门口接应的就是侍中范白宣。早先已经知道,洛浮夕掺和了李四之案,所以深夜再入刑部大牢,也没有任何人质疑。
       
       “李四招了?”洛浮夕问。
       范白宣面露难色:“不好伺候。”
       “怎么说?”
       “你走后,我进去,李四也说了肯招,我要他口述,他却说自己最近日子过得很不舒服,必须要吃点好的,喝点好的,补充元气,才能想得起幕后主谋的名字。我看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招,就要了酒菜。这一顿饭吃了足足有一个时辰。吃饱喝足以后,又说自己这儿伤那儿疼,要叫人给医治,不然疼得他很难思考。”
       “然后?”
       “这个王八羔子就这样混了一个下午!!!!!”
       
       洛浮夕听着很想笑,这个李四,看来也有一点小聪明:“啧啧,你堂堂刑部侍中,也有被犯人难倒的时候?”
       “你倒腾出来的,我拿他没办法,气得我都要自己拿鞭子挥上去了,明天是三日之期的最后一天,朝堂上帝君肯定要我交出结果。”
       “怎么,他不开口?”
       对方跟着范白宣又走进了审讯室,办公的桌子上摊开一份奏疏,是范白宣亲笔写的,准备明天呈上去。
       “你自己看!”对方将奏疏交给他。
       
       洛浮夕看完,宽慰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不就要求帝君亲自庭审,将他提出大牢,他才肯说么。明日就按照你写的报上去得了。”
       “可我怕这个李四心怀不轨,你说,为什么偏偏要帝君在场他才肯开口?他刺杀帝君不成,保不济又会出什么幺蛾子,我脑袋算是别在裤腰带上了。”
       洛浮夕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不按他说的作,也没有办法交差,横竖明天就这样报了,我看这个李四,不像是言而无信的人,但看帝君如何说吧?”
       范白宣无奈之下,只好收了奏疏,叹口气道:“你都那么说,那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两人收拾了一番,见四下无人,司幽又守在门口,洛浮夕贴近范白宣道:“……那事儿,你可安排妥当了?”
       
       “放心,全妥。”
       
       洛浮夕跟着范白宣从审讯室出来,朝那一直心心念念恨不得马上就凿进去的石墙走去,拐了几道弯,终于到了石门前,却发现门口的侍卫已经被放倒了那两个人横陈在地上,躺得东倒西歪,沉沉入睡。
       
       “放倒了?这些个侍卫警觉性那么糟?”洛浮夕狐疑地走过去,将手垫在他们的鼻孔处,还好,不过就是晕了过去。
       
       “别走那么近,他们中了迷药,这会儿夜半三更,刑部大牢没有闲杂人等,外面上锁了,这里又是禁地,一般人不可能进到里面来。不过,只能说你的司幽出手实在利落!我们在审讯室里一会儿,就把人弄迷了!”范白宣对司幽的功夫,很是欣赏。
       
       司幽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不仅迷了,还点了他们的穴,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人倒了,可这个怎么开?好像没有钥匙吧?”那石门上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用钥匙开门或者活动的栓口,自然也不可能是从里面上锁的。
       
       范白宣道:“我原来也不知,后来看老吏送了一次晚饭,你让我仔细留意了,才发现了这个——”他将手按在石门的右下角,有块微微凸起的砖,用手撬开后,里面居然有个不起眼的小圆型图案。洛浮夕凑过去,仔细用手摸索,居然有字!?
       
       范白宣又道:“是个印章,拿铁水溶了刻上去,不知是什么工艺烫出来的。”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应该就是启动机关的东西了?它就是钥匙?”
       
       “没错。”范白宣笑了笑,突然走向了旁边的一处牢房,用手一捞,从里面捞出了神色惊恐的老吏!那个老人家被范白宣五花大绑,丢进空无一人的偏静牢房里待了大半夜,嘴里嘟囔着喊不出声音,又听不见他们的说话声,急得满头大汗。
       
       “你怎么把他抓了?”
       “不抓不行,我怀疑那钥匙,就是他怀里揣的这块令牌,所以晚上送完饭以后,就捆了他,老家伙年纪大,可力气倒不小,耳聋嘴哑,神经到灵敏,我亲手抓他还折腾了几下!”
       
       堂堂刑部侍中居然沦落到亲手逮人,真是闻所未闻了。
       洛浮夕对范白宣一揖,表示万分钦佩。也不多话,准备要去摘老吏腰间的令牌,那老吏急了,又是摇头,又是跺脚,压都压不住,正踌躇着要不要在他脖子后面给他来一手刀,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司幽道:“这老人家已经看到了我们,就算不会说话,也指不定会用其他法子把我们捅出去,我以前在村里,有邻居也是又聋又哑的,学了点哑语,不如让小人试试,可否跟他沟通下?”
       
       洛浮夕想了想,只能那么办。于是司幽对着那老人家一阵比划,又是指了洛浮夕,又是对着石门做手势,过了一会儿,那老吏便不再动作了,终于耷拉着脑袋,点了点头。
       
       “成了?”洛浮夕很惊喜。
       “成了。”司幽随手替老吏解绳子,一边解下他的令牌,递给洛浮夕。
       “你怎么做到的?”
       
       以下,就是司幽和老吏的肢体语言对话部分:
       司幽:我们是帝君的密使,必须要借老人家的令牌一用。
       老吏:是密使,怎么没有帝君的手谕?你们是骗子!
       司幽:就是因为事出突然和隐秘,所以不能有白纸黑字的凭证啊,不然还叫密使?
       老吏:呸,你们晚饭后还抓了我,把我捆了,又见过这样的密使么?
       司幽:老人家,如果我们是坏人,早就一刀砍了你抢你的令牌了,干嘛大费周章的跟你解释?
       老吏:……话虽如此,可我不信,无凭无据,万一你们是坏人,我岂不一死?
       司幽:您要是不给,现在也是死。横竖都是死,不如赌一赌?这样,等下您跟我们一起进去,看外面到底是不是坏人?
       老吏:这……
       
       接下来就如刚刚所说的,老吏大概是经过了思想斗争,终于被司幽说服。这个谎言其实并不高明,只是对象是个大字不识,每天在大牢里送饭从来不跟别人接触,又有残疾的老人家,如今第一次看到这些衣着华丽的大官们又是求,又是谢,不由昏了头了。这事若是放在有点见识的人身上,多半会当场喊人来抓洛浮夕他们了。
       
       “既然这样,就让老人家自己动手开门吧!”
       洛浮夕又把令牌送还给了老吏,那老头儿很意外,在司幽的解说下,这才明白了,接过去,慢慢摸索着将那令牌的背面一个刻着章的图案对准了凹槽,只听见“咯吱”一声,那石门竟缓缓移开了!
       
       所有的秘密,就在那微微虚掩的石门后面!后面的,是人是鬼?是神是怪?在他迈进第一步以后,一切都将有个答案!
       洛浮夕心里突然跳得厉害,直觉告诉他,余下他所见到的一切,可能会影响他的下半生!那种迫切和狂喜,让他兴奋得颤抖。
       
       范白宣看了看他们道:“你们进去,我留在外面,这里不能没有人守着。”
       
       “嗯,有劳范兄了!”洛浮夕一揖,随手转身跟着老吏进了石门,司幽在后面垫后。
       
       那石门后面,是一道悠长的甬道,不过俩人宽,里面没有点灯,一片漆黑,老吏从身上取了打火石,摸着石壁处抓过两支蜡烛,一支点燃给自己,另一支给了司幽,一前一后两团微弱的光这才将前面的道路照亮了一些。甬道很深,似乎看不到尽头,偶尔前面还有一两滴水声,似乎顺着墙壁流下来,这里又暗又潮湿,暗无天日,谁来这里呆上几天,保管会疯。若真要在这里住一辈子,还不如早早的一刀砍了脑袋,来的痛快了。
       
       三个人的脚步声此起彼伏,越往里走,就越觉得沉重,在拐过两三道弯儿之后,突然眼前又出现了一道铁门。
       洛浮夕和司幽一瞬间都愣在原地了,因为那铁门的后面,似乎有人在走路,又有隐约可辩驳的低低的笑声。那脚步声不是出自他们三个人,因为当他们停住脚步的时候,那“嘶嘶”拖地的声音依旧存在。洛浮夕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口,毛骨悚然的感觉逆袭全身。
       
       连身后的司幽都皱了眉,低声道:“大人真的要去看?”
       前面的老吏回头,指了指铁门,对着司幽一阵比划。
       “老人家说,里面的人大概疯了,要是想继续,开了铁门就是。”
       
       事到如今,自然不会打退堂鼓,洛浮夕镇定片刻道:“开门!”
       
       那老吏顺从的又拿起刚刚的这块令牌,摸索到了铁门边缘的一处凹槽,这回是将令牌的正面卡了进去,又听闻“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是门口面的机关带动了铁链,有齿轮卡着门闩运动了。这般的邪巧工艺很是精细,洛浮夕算是大饱眼福了。
       等到再也没有声音的时候,老吏对洛浮夕和司幽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司幽恐怕有诈,抢先一步,替洛浮夕推开了面前的铁门。
       
       而眼前所见到的情景,让洛浮夕和司幽都觉得匪夷所思!
       
       ——那是一间很宽敞的房间,石壁上点了灯,在洛浮夕慢慢恢复视觉,适应了这里的亮度后,首先印入眼帘的,便是整个房间的奢华摆设。
       左边,是一处红木书桌,上面文房四宝聚齐,桌子的后面,是满满一面墙的书架,藏书丰厚。角落的卷筒里插满了字画,而那墙上,高高挂起一副书法,上写【随寓而安】四个字。没有落款,没有印章,只能看清楚写于天华元年。书桌前面摆了一张案几,上面温了一壶酒,那酒香他还记得,就是上次老吏送饭时,合着烧鸡的那壶酒,气味一模一样。
       再看右侧,树了一架价值不菲的琉璃锦屏,隐隐约约透过屏风,可以看到后面是张雕花大床,两把太师椅,还挂了象牙色幔帐,奢华至极。
       
       更叫人称奇的是,那屏风的正对面,居然设了一面透亮的镜子,镜面光洁无一点尘埃,由一座麒麟骨架撑着,不偏不倚地对着屏风!这人到底是有多爱美?在牢里也不忘记时时刻刻照自己的样子?
       
       洛浮夕想象不出,这等大牢里,居然有这种如厢房雅间的存在。
       若不是面前有一道手臂粗细的铁栏隔阻着,告诉别人这里是牢房,洛浮夕绝对会以为这是一处与世隔绝的逍遥居。关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没人么?刚刚还听到的走路声!”司幽疑惑的问道,就是他们的这个角度看,可以一眼将牢房里的一切都尽收眼底,没有一个死角。
       
       似乎是听到了声音,那屏风后面一阵悉悉索索,有人突然从床上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揭开了帷帐!
       
       洛浮夕从反射的镜子里,看清楚了这个人的脸。
       一时间,犹如五雷轰顶。
       
       他怀疑是自己眼花了,还是见鬼了,在那镜子里出现了一张愕然讶异的脸。吓得洛浮夕几乎站不住地朝后打了趔趄,几乎要倒在了司幽的怀里!
       
       对方穿了一件暗灰的蟒袍,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而脸色苍白,显得没有活力,那双眼睛并不活络了,他看到洛浮夕等人的时候,大概是也是因为没有预料到此生还能见到除了不会说话的老吏的第三人,而长大了嘴巴。也不知道对方有多久没有跟人说话了,嘴巴张着,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待洛浮夕终于镇定的时候,对方才努力着发出了不成语调且断断续续的话:
       “谁?……你……你们……谁?……是谁?”
       
       洛浮夕狠狠地掐了自己的胳膊,企图分辨是梦,还是真实。
       
       因为他在镜子里,看到的,居然是墨夜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大哥你这是到底有多花痴,要摆个镜子在大牢每天对镜弄花?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返回顶部
本站推荐
鱼美人
军户小娘子
北京候鸟
独坐莫凭栏
莎士比亚全集一
王不见王
班里来了个冷美女
历代兵制
我爱比尔
情女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