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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五十九 你爱我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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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九.你爱我么?
       
       洛浮夕上了一份奏疏,要求在宫外置办宅邸,墨夜将他的奏疏压在案几上,直接回复:“朕不准!”
       
       “臣有此决定,是思虑多时,请帝君三思!”
       
       “你!”某人气急,他不知道为什么洛浮夕会突然变了张了脸,大有逼他下旨的意思,而且,居然也不怕他会发怒?到底是吃错药了还是听了谁的怂恿了?还是……自己做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了?
       墨夜压住怒火,用了一会儿时间仔细的把自己最近的行为思前想后回顾了一遍,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他做帝君做惯了,何时会想自己有什么差池?就算有不得当的,也是别人的错,更何况,错了就错了,哪里有人敢指正?
       做帝君的,全靠自律,这句话没有错。
       
       可如今洛浮夕一副誓要搬出宫的气势,居然让墨夜头一回去审视自己的行为,这也是一奇。
       “你起来!”
       
       “帝君还没有看臣的奏疏,臣不敢起!”
       
       某人没有法子了,只好将《奏请上谕准臣离宫外住疏》拿起来,装模作样的扫了扫,洛浮夕为官不过大半年光景,官场的场面话,到底是学了不少,大有长进,居然列了一二三四五六点,陈述了自己一定要搬出后宫的理由,让墨夜一时之间,难以反驳。
       开篇第一条,便是拿前某一朝代的亡国之君和深受宠爱的男宠之事来激将墨夜,那男宠为董姓,因得帝爱,而官拜至大司马,权掌三公之位,可好景不长,皇帝一驾崩,董姓男宠便被外戚权臣弹劾,强行拦在宫外不得见皇帝最后一面,男宠自知死期已到,只能在家中自刎殉葬。以前与皇帝种种,弹劾奏疏中一句“大司马常住宫中,与先帝同食同寝,实为逆贼以色事君,挟天子诛忠臣霍乱朝纲!”
       
       洛浮夕上书言:“臣断不敢以他人之口实,陷帝君与不义”,说得是慷概激昂,悲鸣戚戚然!好像那墨夜就如前朝的亡国之君一般,短命不算,颇没有建树,昏庸无道至极,因为声色犬马而将大好的江山拱手让人。光这第一条,就叫墨夜恨得牙痒痒了。
       
       第二条,更甚,说自己身为朝廷命官,应该跟其他官员一样,不能因为自己身份特殊,就此强占“凤巢”,占了后宫大好土地,实属浪费资源,也会让其他官员心怀嫉妒之意,以为洛浮夕深受帝宠,是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或者让帝君蒙上【近臣得利,有失公平】的不白之冤。再道一句“臣惶恐,罪该万死!”
       
       第三条,第四条,第五条……一共罗列了六条,每一条都是触目惊心,却又合情合理,他哪里是在【奏请】,分明有【逼旨】的意思了。每一条都在为帝君考虑,为帝君着想,将他自己放在卑微的位置,如果帝君不放他离开,那就是洛浮夕的罪名,也是帝君的昏庸无道了!
       好一个以退为进!
       
       “洛浮夕!在这宫里,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朕还有什么没有为你做到,让你那么想出宫?你嫌朕的庙还不够大,装不下你这尊佛么?”终于忍无可忍,丢下这一句,将奏疏狠狠丢在洛浮夕的面前。
       
       “帝君对臣,很好。”他拾起奏疏,头也不抬,面无表情。
       “你给朕站起来说话!”
       “帝君不恩准臣的奏疏,臣不敢起来!”
       
       “你!!!——谁教你用这招的?逼朕?你难道不知道朕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逼么?信不信朕砍了你!”
       
       洛浮夕依旧不起来,很是硬骨头的将额头贴在冰凉的地砖上,正色道:“若不允许臣出宫,臣宁可死!”
       
       “到底为什么?”
       “臣在奏疏里说的很清楚了!”
       
       被这个臣子闹得没有耐心了!墨夜一拍桌子,愤愤从榻上站起来,一把揪过洛浮夕的领子,从地上拉起来,狠狠丢在软榻上,此刻已是怒火中烧,被对方激得颇为恼怒,可洛浮夕连正眼也不看他,垂下眼睑漠然。
       墨夜心里恼火,掐过对方的下巴,让他逃无可逃:“你在江南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一回宫,今天就变了一个人似的?朕到不信了,没有别人给你吹风,你会变得那么快?你今天见过谁,跟谁说过话,朕一查便知,所有这些天跟你说过话的,统统抓起来严刑拷问,朕就不信抓不出这个在背后给你吹阴风的!”
       
       那眼里的寒意似乎不是在开玩笑,洛浮夕自然清楚墨夜什么都做得出来,终于抬眼看他,一面说道:“帝君不用动怒,没有任何人给臣吹了阴风,臣在江南,和在京城,没有一丝的改变,对帝君的心,也是一样……”
       
       这句肯定的话,让墨夜稍稍安下心了,对【帝君的心也是一样】,不由让他心头一紧,想起那时候在竹林里,【烈涛】因为草丛中窜出来一条花尾蛇,吓得惊慌失措,生生将洛浮夕抛下马去,他心里发慌,直接飞身而出想要接过他,就这样把洛浮夕拉进自己怀抱,两个人抱着一起滚下山坡去,等到再也没有危险的时候,墨夜问他【如果今天掉下去的是朕,你会不会伸手】之类的话。
       洛浮夕很肯定的说了【会】,且,并不是因为墨夜是帝君的缘故。他,只是洛浮夕的墨夜。
       
       那个时候,墨夜是从心眼里感到高兴的,他急急抛开国事,想要去见洛浮夕,就是为了确定一件事,他想知道,这个洛国小王,到底为什么可以让自己一直想着他,害怕他就此一去不复回?他居然想要将洛浮夕就此栓在身边,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辈子。
       
       直至他在山水间,奔驰在竹林深处,碧潭源头,将洛浮夕抱在怀里,才知,这居然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片刻安宁,从来没有过的一丝甜蜜。
       
       可墨夜并不知道,这份安宁,甜蜜,是他放下了江山才讨得的。
       他回宫,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他有洛浮夕在身边,他谈何恐惧失去?
       他以为,他要的,就一定有。
       
       墨夜叹了口气,不再用暴力制服身下的人,松了手,洛浮夕挣扎着从榻上起来,退到一边。
       “你到底,想要朕怎么办?”
       
       “准臣出宫。”
       “如果朕就是不准呢?”
       “臣回继续上书,不仅臣,而后弹劾臣的奏疏,会让帝君倍感压力,到时候再让臣走,臣就没有一点体面了!”
       “奏疏?”墨夜冷笑:“他们谁敢?”
       “他们不敢,可臣敢。”
       
       蹙眉反问:“什么?”
       洛浮夕站在面前,全然豁出去的样子:“……臣会耸动文武百官,来弹劾臣,作为臣子常住宫中,有违伦理纲常!”
       气急,墨夜被洛浮夕将得急火攻心,“一定要么?”
       “是。”
       
       “好啊,好个礼部侍郎,兼【民言司】御史大夫,奏疏里说的条条在理,让朕驳不得一句【不准】,你倒是把朕的心理摸得一清二楚了?”
       
       “……”对方不说话。
       
       墨夜直接走到洛浮夕面前,一手按在他的肩上,低头道:“宫里有什么不好?你!你何苦要这样?”
       
       “臣的意思,帝君都明白……”
       “朕不明白!”
       
       他提高声音,将洛浮夕的下巴再次扣起,强硬的要对方看着自己,那眼里,居然有几分渴求的神色。如今,墨夜再也不会随随便便就拿别人的性命当作交换的筹码,不会用死来威胁洛浮夕了,他知道,这样的手法,就算强留了洛浮夕,他也不会出自于心甘情愿。
       而那句话出来之后,便是一度静到叫人害怕的沉默,两个人只是对望彼此,谁都没有逃开,洛浮夕的沉默,让墨夜心中很是不安。
       他突然有点害怕,对方会说出什么让自己无以面对的话来。
       
       果然,洛浮夕冷笑一声,既然微启薄唇,刚刚一直看着墨夜的双眸却就此转向了别处,那语调很淡,淡到几乎听不出说话之人内心的任何情感。
       
       但听他道:“……帝君不明白?臣也不明白……臣于帝君而言,到底算什么?”
       
       墨夜一瞬间僵在原地,直直地望着洛浮夕说不出一个字。
       他,算作什么?
       臣子?男宠?
       
       洛浮夕不给他思考的余地,继续自嘲道:
       “我洛浮夕,只是一个人,没有这个能耐身兼数职,或者有两个身份。帝君明白么?”
       “我洛浮夕,只能尽心尽力做好一个而已。帝君明白么?”
       “我洛浮夕,只想听帝君一句真心话,只想要得一片真心。帝君明白么?”
       
       那三句话,如同三把刀,刀刀正中墨夜的心脏,而最后一句话,却是叫墨夜永远也无法给出答案的。
       
       “……帝君,您爱我么?”
       
       *******************************
       
       洛浮夕没有被恩准出宫,那晚从墨夜的御书房里回来,已经快到子夜了,一个人回到偏殿,墨夜破天荒的没有跟他一起来。子沐打了洗澡水,洛浮夕居然连衣服都没有脱,整个儿浸到了水里,没过了头顶。
       
       那就快溺水气闭的一刹那,脑海里翻腾了很多之前的事情,开心的,不开心的,有家人,有朋友,还有,墨夜。而其中闪现最多的,也是他。
       
       子沐拿来干净的睡袍的时候,发现洛浮夕被水淹没了,沉到了水底,吓得大叫“公子”,生怕他就此溺毙了,刚一手捞进去,洛浮夕便从水里突然冲出来,溅了子沐一身的水。
       
       “公子,你……”
       恶作剧一般的淘气,洛浮夕看到子沐全身湿透了,居然被逗得哈哈大笑,对方看到他没事,不知怎么的,也笑了起来,一时间,两个人居然掬水相互泼洒,打起了水仗,玩的不亦乐乎。
       玩着玩着,他又躺回到了桶里,热水浸满了全身,开始从表皮刺激神经,让原本紧张的神经一瞬间都舒展了。洛浮夕将湿衣服换下,突然对着身后搓背的子沐道: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会爱上一个人?”
       
       “嗯?公子什么意思?子沐不懂?”
       “刚刚跟你打水仗,我想起了以前在洛水的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玩,在湖边。好像一时间,又回到了过去。”
       “哦,原来是这样啊,子沐也觉得公子刚刚笑得很开心。原来是想起以前的事了。”
       
       洛浮夕又道:“可是呢,那个时候的我们,怎么会想到,如今居然会别过故里几千几万里,只和你两个人相依为命……”
       “确实没有想到的。”
       
       “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爱上一个人……”声音如蚊子叫,低到连自己都听不清楚了。
       
       “啊?公子你说什么?”子沐停下来,歪着脑袋问。
       “哦,没什么。”打了哈哈圆过去:“我问你,有没有可能,以后爱上别人呢?”
       子沐自然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没有,怎么会呢,这种事,想都不敢想的。”
       
       “可你不希望,有人爱你,关心你,疼你么?有个好姑娘,成家立业?”
       
       “我啊……”子沐顿了顿,停了一会儿,很是坦白:“……这次看到帝君抛下国务,马不停蹄的去江南接你回来,倒是有点羡慕的。我不知道帝君是否真心喜欢公子你,可是换做是我的话,若一个人如此待我,我也许也会感动……只是……”
       “只是什么?”
       
       子沐不假思索的道:“只是……他毕竟是天朝的帝君,子沐不会忘记,洛水多少壮士,是死在他的铁骑下!”
       
       他没有想到,一直以来困扰自己的问题,居然会被子沐这个单纯的人彻底的回答解决。
       在这个过程中,洛浮夕不停在想,自己对墨夜到底是抱有什么情感,哪怕他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绕过了自己的故意试探。
       是的,自己的故意试探。
       他要拿出宫的事,来试探墨夜的真心。他想要确定,自己在墨夜心底的位置。
       结果墨夜很是聪明的绕了过去。甚至在最后,当洛浮夕抛弃尊严,忘我的问他一句“爱不爱”的时候,这个狡猾的男人给出的,也不过是给个模凌两可的答案,让洛浮夕败羽而归,十分不甘心。
       
       洛浮夕在子沐的话里,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他一直问自己,如果有一天,真的喜欢上了墨夜怎么办?哪怕现在他还不敢确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直觉想跟墨夜一起过与世无争的日子而已。
       可是,至此,洛浮夕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论以后,他对墨夜是出于何种感情,不论是爱,还是不爱,只要,他是帝君一日,他洛浮夕与墨夜中间,就永远隔了一条跨不过去的鸿沟。
       
       这条鸿沟的名字,叫“民族”。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日更,虽然很晚的说……JJ抽了,哭了……MB抽了一晚上了~~
     哭泣~~~
     还有人没睡的么?今天去YY围观TLZY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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