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小胖办事效果其高，第二天就去找了几个比较熟悉的人事部人员。
商场经常搞活动，会请模特或者主持人什么，小胖身材不错、面貌俊秀，经常去赚钱花。
与那些人关系熟悉，关系说不上融洽，小胖找到他们，试探了下有没兼职类的工作。
对方试探了下他们的目的，得到他的答案后，那果然如此的眼神让人不怎么舒服。
有心理准备，得到结果后依然心里难过。
商家每月给钱给一点给中介，让找值得信任的人来上班，几乎随叫随到。
许多地方雇佣固定员工不划算，忙的是时段或者一星期只有那么两天，把临时工工资交给中介，把工资和中介费去除，能省下不少，交给中介办事，省事又放心。
中介公司就是利用一些行业的特殊性得以生存，当然也不排除一些小白鼠被骗，出了钱没有工作。
也会临时工做多了，与老板熟悉，直接问老板拿工资，或者直接成为固定员工。
但小胖一直很感激介绍他工作的飞哥，至于他的名字他不知道，只是跟着大家如此叫。
当时他正在没找到工作的低落期，是飞哥遇见他，介绍他工作，当他得知一小时几元，一天几十，日结时，高兴得几乎跳起来，那是灰暗世界里的一线曙光。
他也曾怀疑过飞哥是否会骗他，但这些年来飞哥从未扣过他任何工资，偶尔听私下的人说起飞哥很无情，他没在意，此刻却不得不在意起来。
飞哥曾经会帮助他，恐怕是见他外型好才会上前与他搭话。
而这些年来，飞哥也没把他当自己人，依然克扣他工资，他不是在乎那点钱。
只是曾经你把他当恩人的人，如今得知实际上是把你当小白鼠放在菜板上宰割的对象时，那种落差依然让他觉得胸口闷闷的。
他会一直当临时工，飞哥这里没人补上，还帮忙介绍人，就是感谢他一直的援助。
曾经大约一个月日子没工作做，他几乎一月没收入，全靠瘦子那点小本生意生活，当时瘦子也疑惑：“飞哥应该认识很多人吧？介绍一个不需要文凭的工作对他不算难，那为什么不让你做固定员工呢？工作、地点、时间什么都固定才好啊，老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
后来小胖也拿这个问题问过飞哥，飞哥答曰：“固定工作好么？……还是你想找个固定工作？”
这问题就如此不了了之，内心有一团乌云却始终散不开。直到昨天傻蛋的提醒，他终于明白，心底的乌云来源于何处……
其实，这些年他隐隐有些感觉，况且他能看能听，对于中介这行业他看得很清楚，只是他装作什么都不知，而瘦子也任由他。
即便如此，他这样做也是对飞哥的一种背叛。
这件事，唯一觉得心里不好受的就是因为愧对于飞哥。
接着小胖又去找了几个人，联系好几个工作，小胖打电话给工作时认识的人，谈到价位时，不自觉的报出了与其他中介给价位不分高下，只是后面补了句包吃。
小胖与其他人关系算不上亲密，此刻利益当然最重要，听说包吃，都保证按时到。
挂掉电话他都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更加气闷了。
掰掉电池，跑回家直接睡觉。
晚上，四人齐聚一堂，小胖如实说明情况。
慕容听了后，出乎意料的没表态，眼睛定定的看着小胖。
良久后，认真的说：“……抱歉，我今天才了解情况。钱不是最重要的，而且途径很多，你别为难。”
小胖摇摇头，他迟早要干其他的，只是一直不想改变现状罢了。
而慕容只是在某个时候推了他一把，他能一听慕容的话就瞬间明白并付出行动，不得不说他心底暗暗已经有了某些想法。
“你们不会觉得我无情吧？”
慕容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和类似怀念的表情，嘴角弯弯的，浅浅的小酒窝若隐若现，眼角弯弯的眸低清澈。
“商场如战场，你得到一样东西时，就要有失去某种东西的觉悟。”
“当然，你能力够强，也会不失去就得到。但人不可能总得到，作为商人就是在这里找个平衡点得以存亡，如何让得多余失，这是个奇妙的问题。”
“作为一名成功的商人，心理承受力一定要强大，你手下还有千万个兵等着你的领导，你再也不只是你。想要得到就必须付出，而有些付出就等于失去，更或者是放弃。”慕容，你做得到吗？有觉悟了吗？
那句‘你再也不是你’……纪言说的是自己么？
他记得自己曾经说出要去公司帮他忙时，他就如此对自己说。
恍惚的问自己，好像记忆还停留在初次见纪言，很漂亮的房子前，一个穿着白短袖和短裤的男孩子和一条小黑狗互相玩着，笑得很张狂，那样子好像在说‘小样，你来咬我呀，你来咬我呀！’
而小黑狗冲他汪汪叫，不停朝他身上袭击而去，小小的慕容看得胆战心惊。
特别是小黑狗差点咬到他手时，慕容不敢看的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别过头，心却提到嗓子眼。
旁边一直没声响，慕容装作不经意的瞟了瞟，就对上纪言温和的笑容，那时的阳光很灿烂，暖得让他想流泪，让他想起了等他放学回家的笑脸。
“啊，你就是我弟弟吧？叫什么来着?……什么，容？好像女孩子哦！哈哈，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弟弟了，快叫哥哥。”
慕容记不得当时怎么回应的了，好像是哼了声，反正最后就是他抱着纪言蹭了他一身鼻涕，却没流出一滴眼泪。
慕容因为一声巨响闷得惊得回神，他眨眨眼才反应过来此时的状况。
他还没吃晚饭，饭就没了？菜也没了……
慕容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挺直腰板，板着脸，道：“是谁，究竟是谁？我要……我要……”好吧，要什么他想不出来……
慕容此时没带帽子，扳着脸看似很严肃，水汪汪的眼睛里似乎能冒出火来，只是那瘦瘦的个子配上他滑稽的板寸头，很有三岁小孩，双手叉腰对你很严肃的说：“我今年三十岁，真的是三十岁哦！”的滑稽感。
三人同时一愣，瘦子首先忍不住喷了。
接着苏易跟着笑，这几天坚持吃肖晓潇给他买的药，嗓子已经好了，他的声音意外的好听，低沉而具有穿透力，此刻笑起来也很悦耳。
慕容为自己的生气，带来笑场的效果很无语，而刚才炸毛的小胖此刻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怒。
总而言之，现场很混乱。
后来去饭店吃的炒菜，慕容才得知事情经过。
在慕容说完那些话后，小胖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反问：“你的意思是说我想要赚钱，就必须有舍弃这情义的觉悟吗？”
结果慕容沉溺自己思绪里无可自拔，直到小胖忍无可忍的掀桌。
慕容不好意思的扭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看着窗外的景色，慕容疑惑，他想纪言的时间越来越短，刚才想起来没有痛苦，只是残留着一点悲伤的气息，而后想起来，觉得很搞笑，而且小时候的纪言也满好玩，他那时候怎么觉得对狗耀武扬威的人很帅气呢？
难道真的是瞎了狗眼？
“笑什么？”热热的气息喷在耳畔，慕容不自觉的缩缩脖子，笑着摇摇头。
苏易没说什么，用手揉揉他的头，顺便探探额头，感觉温差不大，又见慕容没有疲惫之色，心中放宽不少。
刚才慕容的表情，带着不符合年龄的哀伤与怀念，语调不快不慢，很有节奏感，几乎不像自己认识的木头。
像……倒像那个倒在餐厅门口，从容不迫观察，不徐不慢、狼狈而又倔强着挺直腰的乞丐，那种姿态……
最后慕容解释说：“这种准备是说最坏的打算。”
接着又分析道：“你不是讲的价位相似吗？那就有谈和的条件啊！你们才开始，不做这个那去做别的也行，你既然能联系到工作，那自己再找个工作不算困难吧？”
小胖觉得傻蛋分析得对，点点头没说什么，突然想起掰掉的手机电池，哎！他杯具了……
“我当时怎么没想到呢？傻蛋，你真的是傻蛋吗？怎么我感觉你是我们这里最精的一个人啊！！！我今天下午把手机电池卸掉了，飞哥肯定知道了，而我的电话又打不通……”
慕容哼了哼，我可是二十六呐！你们才多大？二十岁的小毛头孩子，不就早出来几年么。
但慕容还是镇定的安慰道：“没事，没事，他开机给他打个电话，就说你手机没电了。”
“……可行么？”小胖想哭。
慕容扭头，小胖那张严肃的脸，此刻的表情……他当初究竟怎么看的啊？怎么看都只有十六岁啊！
而且他发现一个很深刻的问题，他和瘦子真的太相配了，小胖小事认真，在大事前容易急躁，反而做不出有利的决定。而瘦子小事迷糊，大事却很拿得准，不过，不假时日小胖也会慢慢变得从内到外都很沉稳，而瘦子就不确定了……
接着他很杯具的发现一件事，他的脸貌似很有娃娃相，联想到在家里时的笑场……他囧了。
默默蹭到苏易身边寻安慰，听到苏易温柔的问：“怎么了？”
慕容愣了一秒，对他笑眯了眼，抱怨道：“易哥，小胖好吵哦！”
苏易眼底闪过一瞬疑惑，转而对无法完全镇定下来的小胖道：“我昨天才认识飞哥，看得出他是个有主见的人，所以他不会不听你解释，就拒听你电话。只要你的理由充分，他一定会支持你。”
顿了顿，又坚定的补充道：“至少不会是最坏的情况。”
小胖没问老大口中的最坏是什么情况，但听了他的分析，他的心情总算安定下来。
小胖情绪好了，饭桌上不免热络起来，小胖年龄小，又是和好友心情完全不加掩饰。
想起这算是他的第一个事业，他就兴奋得无法自制，最后和苏易多喝了几杯，不外乎就是为了他们共同的事业。
瘦子埋头狂吃，别看他瘦瘦的，却是四人中最能吃的，每顿能吃上三大碗米饭。而慕容从刚才就一直闷闷的，他刚才在撒娇吧？他在对一个男人撒娇吧？他真的是在撒娇吧？
他何时如此习惯对苏易撒娇？又如何任由自己沉迷下去的呢？
他还是那个他么？
这几个问题在他脑海里不停的重复，都得到肯定回答后，他疑惑何时他已经从开始有意的放纵享受到无意识的对一个人撒娇？
为什么会这样？这样好么？
问题的答案他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