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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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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以为县衙里出了什麽大事,急轰轰地赶回来,却变成眼前的局面。
      不穿官服就和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白面书生全无二样的赵县令站在正中,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的右边,一名二八女子笑靥如花,他的左边,刚赶回衙门不久的程捕头一脸无奈。
      “来来来,我来介绍啊。”无视手下眼底的不满,赵大县令笑容可掬地开始介绍面对面的这两个人,“这位呢,是城北书塾李夫子的女儿,李芸,人品相貌可是咱们江府县排得上名号的,追求她的男子都能绕整个县城十几圈!”
      “而我的这名属下,姓程名跃,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人虽寡言了点,可干起活来一个顶十,和李芸姑娘真是相配得很呀!”
      说罢,笑眯眯地问眼睛直勾勾盯著程大捕头的女子:“李芸姑娘,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李芸瞥了赵大县令一眼,再含羞带涩地瞄了程大捕头一下,柔声道:“小女子早闻程捕头的大名,都说你为人谦和,心地善良,加之一表人才,实为、实为夫婿的良选。”
      赵县令一听,哈哈大笑,十分满意,完全罔顾属下渐渐擦黑的脸色。
      这时,门外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程跃眼前一亮,顿时叫道:“赵逊!”
      光是一个名字,就让赵大县令像吃进了一只苍蝇,不仅成功止住了狂妄的笑,还因为止得太急,禁不住咳了几声,想摆出正经脸色都顾不上了。
      和程跃同样一身湛青公服的赵逊才走进来,就看到他们的大人稍嫌狼狈的样子,看著衙门的大堂里杵著的这三人,赵逊挑挑眉,冷声道:“这是干嘛呢?”
      只见唯一的一名女子害羞地垂下头,赵县令一脸尴尬,程大捕头则快速朝门口走过来,一边走还一边说道:“我想起外头还有些事,先去忙了!”
      “哎,不要走,程跃你给我站住!”
      赵县令想把人拉住,无奈程跃的脚程可比他的动作快多了,一个眨眼间,身影便消失在公门之外了。
      赵逊不用多想就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让赵县令把李芸叫回去後,他讽刺地对赵大人道:“三天两头就在衙门里弄一出相亲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青楼,咱们赵大人是皮条客呢。”
      赵县令瞪了这没大没小的属下一眼,道:“我这是关心手下的人生大事!程跃那小子都快而立了,身边连个说话的伴都没,能不让人著急吗?”
      赵逊不以为然地撇了下嘴巴:“我不是跟你说过了,程跃心里有人了,你老这样乱牵线搭桥,不是让他为难吗?”
      赵县令双手搭在身後,悻悻然地朝衙门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嘀咕:“我知道他心里有人,可这都过了快十年了,闷在心里什麽都不说,也不见他去找,我估计呀,这人八成早已埋土里了。唉,都不知道他九年前消失的两三个月都干什麽去了,见了什麽人,你们跟了我这麽久,一个个变得比鬼还精,想去查都难!”
      见他一脸气闷,赵逊不由笑一声,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然後飞快在他颊边落下一吻,哄劝道:“别气别气,程跃也不是小孩子了,他的事情由他自己处理,他真处理不来你再去帮忙就行了。”
      光天化日之下,胆敢调戏官爷大人的就只有咱们的赵大捕头了,虽然事後被狠狠瞪了一眼,也是心满意足啊。
      “你根本不懂,程跃是我看著长大的,他的事就是我的事,看著一个人孤单,我能不急吗!”
      也就比程跃年长个三岁,当年施手救了十五岁的程跃後便一直照顾收留他至今,老是嚷著什麽兄长如父,其实早把自己当程跃的爹的赵县令对他可是有严重的护犊心态啊。
      看著这个三岁就当爹的赵县令,赵逊朝天空翻了翻白眼。
      而说有急事跑出街门外面的程跃,思及不久前惊险的一幕脸色不由渐渐沈下。
      看到小孩身处险境,他没有多想就冲过去护住他,可在看到小孩的娘时,心底不由一惊。
      程跃记忆力不错,对见过的人总能过目不忘,他第一眼就认出那名女子是他曾见过一次面的郭蔷。再看看怀中和记忆里的那人六七分相象的小脸,他很快明白,他居然无意间救了他的孩子。
      江府虽然只是个小县城,但来往通讯还是比较发达的,远在京城的事情都能一清二楚,更何况是几百里地外的安阳城的事情。因此,安阳城里最有名人物的宁景年的大小事情,一直待在江府县的程跃多少知道一些。
      他知道了他娶了郭蔷,还生了个孩子,已经二岁半了,名字叫靖安。
      已经不想去回忆乍闻这些事情时自己的复杂心态,自打定主意的那一刻起,程跃就没想过再回去,况且,宁景年的第一任妻子杜薇,早已是个死人。现在,他救了他的孩子,算是冥冥之中的一场未尽的缘分吧。
      现在的他,只是程跃,江府县的一名小小的捕头。
      不会也不可能,再出现在宁景年的面前。
      话说另一头,郭蔷抱著靖安坐著马车一路朝姐姐家驶去,好不容易才哄得哭花了脸的靖安停下不哭,可眼瞅著就要到家门口了,小靖安又不安分了。
      “娘娘、娘娘!”
      衣袖被儿子的小手紧紧拽住,郭蔷赶紧低下头去看他。
      “娘娘,石头不见了!”
      小靖安又圆又亮的双眼噙著泪花,一手拽住的衣服,另一只又短又胖的小手高高举起,手中空空如也。
      郭蔷松了一口气,原本还以为他是伤著哪了疼,原来只是一块小石子不见了,她用手帕给儿子拭泪,一边柔声道:“不见就不见了,娘回去给你个更好的。”
      没曾想,小靖安嘴巴扁了扁,不依地又大声哭了出来:“我要石头,我要石头!”
      这次不管郭蔷怎麽哄,儿子就是不肯罢休,无奈之下,她让坐在马车外头的丫环试著去找一找,自己带著儿子继续坐马车回去。
      “好了,安儿,娘让水姐姐去找石头了,不哭了,乖。”
      可是小靖安还是哭个不停,一个劲地喊著要石头,见他哭成这样,郭蔷心都揪疼了,打不得骂不得,只能紧紧抱住他。
      “这孩子,不就一块小石子麽,怎麽宝贝成这样!”
      小靖安双手紧紧拽住娘亲胸前的衣服,抽噎地哭著说:“……给爹的……安儿给爹的……呜呜……”
      听得孩子童稚的话语,郭蔷的眼眶不禁渐渐泛红,双手更是用力地抱住他小小的身子。
      马车没过多久便停了,郭蔷猜著是到了姐姐家,正要抱儿子下车时,只听得她从宁家带出来的车夫急急对她唤道:“二夫人,是主子,主子来了!”
      郭蔷顿时怔住,回过神时,蓦地伸手一把揭开车帘,就怕是听错就怕会看错。
      本来就不敢有任何的奢望,可当这人真的就出现在眼前时,所有都将被一点点消磨殆尽的期盼都慢慢融化为更热更激烈的情感,填满胸口梗塞咽喉,半晌只说得出一声包含千言万语的话:“相公……”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兮,赫兮晅兮,终不可谖兮。
      犹记得初见,他白衣青袭,笑若皎光,眼若星辰,带著少年健朗的气息,如玉树挺拔,姗姗而来,就紧紧扣住了她的心,教她终不可谖兮、终不可谖兮!
      现在,那日风神玉秀的少年郎,如今脱胎换骨,已是轩昂而立,面如冷玉,眼藏瀚海,一眼一语真知细灼,举手投足内敛深沈,更是让人心折,更是让人心折。
      郭蔷花了好些力气,才能在他的凝视中有了下一步的动作,她先是低下头拍拍怀中儿子的小脑袋,含著几分喜悦道:“安儿,看,爹爹来接你了。”
      靖安先是探出小脑袋,偷偷往身後瞄一眼,看见真的是自己的爹,哭红的眼睛先是亮了亮,又很快黯下,把脸更用力埋进娘亲胸前。
      “安儿?”
      郭蔷颇为意外,又推了下儿子胖呼呼的小身子,可他躲得更厉害。
      一直负手立在外面的宁景年在这时终於淡淡开口说道:“娘叫我来接你们回去。”
      很少能得他主动开口说话,郭蔷心中不由更是喜上几分,儿子的异样也有些顾不得了,赶紧抱他下车,来到丈夫跟前,轻声说:“我马上去收拾东西……那个,相公,你要不要到姐姐家里坐坐?”
      宁景年不知道什麽时候来的,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马车就停在郭蔷姐姐家不远处,看样子似乎不想久待,果然,听到郭蔷这麽说,宁景年道:“不了,你动作快些。”
      “好。”
      听出他话里的不耐烦,郭蔷不再多说什麽,抱著紧紧趴在她怀里的儿子匆匆进了姐姐家,为了收拾东西,进屋不久她就把儿子交给其他丫环照顾,交代说先哄靖安睡下。现在时辰不早了,估计得赶一夜的路才能到家,就打算让儿子休息早些,免得一会儿累坏了。
      先去和姐姐道别,知道她就要走,万分不舍,後来听说宁景年就在外头等著,又抱怨他怎麽不进来坐坐,郭蔷帮著丈夫说话又想著外头会等得不耐烦的人,就没继续和姐姐寒暄,很快便回到屋里收拾东西。
      可在郭蔷临出门,要带走此时应该是在其他房间里休息的儿子时,丫环匆匆忙赶过来,慌乱地说,小少爷不见了。
      屋里四处,屋外各个角落,整个府里几乎都翻遍了,都没见著小安靖的身影。
      正在郭蔷傻怔怔地坐在屋里的时候,不知谁通知了在外头候著的宁景年,他进到屋里,看著乱成一团的丫环下人,冷声道:“到底怎麽回事?”
      原本傻了一般的郭蔷听闻他的声音,抬起头来见到是他,不由站起来,向他走过去,一步之距时,她停下来,双唇颤抖地说道:“安儿……安儿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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